《用钱毁灭全星系》中二珞

146、最圆的圆环（4）

　　“只是一些认为自己不同于凡人，却和凡人一样不自知的家伙，聚在一起犯蠢。”

　　这就是云凝对整场派对的评价。

　　“但他们手中拥有的权力和资源能够颠覆整个星系，而你现在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景略坐在宽大的沙发中央，对着云凝微笑。

　　若在之前，在大多数人，包括云凝的印象中。

　　景略应该是眼前这样的。

　　他坐拥无以计数、价值不菲的事物，却没有一丝显露，他脚下踩着的土地皆是他所有，他身处的房间里有永远纯净流动的净水、永远茂盛浓郁的绿植，单单要维持这些已是天价，更别提他坐下那个被认为是大师之作的纯白色沙发。

　　他用一种理所应当的姿态，将它们融进了日常生活，然后享受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切。

　　可实际上，连云凝都不敢想象，景略究竟是什么样的。

　　在黑暗中，他的掌控能力远远超越了她的认知。

　　难怪他拥有那么多蓝血贵族的支持。

　　景略为他们制造了前所未有的黑暗幻境，然后任由黑暗幻境中滋生无数的罪恶和秘密，他旁观这一切，通过掌控这些秘密，间接控制了所有蓝血贵族。

　　“你捏着这么多的秘密，到底想做什么？”她皱着眉头问。

　　“我想做得事情和你没什么不同，我们有同一个心愿，干掉卡奥斯。”

　　“你要怎么做？”

　　“联盟最大弊病就是各自为政、一团散沙，每个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表达意见，到了真正做事和承担责任的时候，却无人能站出来承担起这一切，这样的联盟，想要和高度集灬权的卡奥斯作战，完全是痴人说梦。”

　　“所以你要……”

　　“嘘，不是现在，风起了没错，但要一定要雪花真正降落下来，才能让这个世界知道。”

　　“如果你失败了，你有考虑过后果么？”云凝皱眉。

　　“我要做的事情，没有绝对的把握，是绝不会动作的。”

　　“可你现在让我牵涉其中了。”

　　“小凝，你是我的女儿，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是置身事外的么？包括我们的整个家族，翱翔在神王眼中、知晓万物的猎鹰，这是人尽皆知的。”

　　“你觉得换一种制灬度，换一些人来掌权，就能不同么？”云凝忍不住冷笑，轻声嘲讽，“猴子们换个王，再把朝三暮四的手段玩弄一下，就能打败狼群？”

　　“我们会知道的。”景略面带微笑，丝毫不为云凝的毒舌而动。

　　正如每一个野心家那样，除非无可挽回的失败赤灬裸裸的摆在他眼前，否则任何阻碍和攻击，不过是他在通往权力王座前的小小绊脚石罢了。

　　云凝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我要走了，顾逸找不到我会犯病的。”

　　然而，实际上。

　　顾逸刚醒来后就投入了工作。

　　他从未如此畏惧，也从未如此专注过。以至于云凝从他眼皮下消失了一天一夜，顾逸都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云凝当然也不会主动把事情告诉他。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她的男友，顾逸虽然总是嫌弃联盟嫌弃的要死，该为它舍生忘死劳心卖命的时候，却是半点都不含糊。

　　她的父亲，景略表面上对于联盟无条件的支持，可当卡奥斯真正威胁到他的利益时，却成了制度破坏者。

　　云凝不想站在任何一方的力场上，只好压抑自己的情绪，继续维持她冷情薄幸的人设。

　　可是，雪，总要落下的。

　　“我们该走了。”顾逸捏着外套从房间里走出来，在云凝额头上吻了一下。

　　正盯着平板发呆的云凝明显是愣了下。

　　“不记得了？去见云崧傅荟，约好了今天见面。”

　　云凝这才反应过来。

　　为了弥补顾逸重伤却瞒着她的那件事，十首脑发布了秘密特权令，动用情报部门的力量，把云崧和傅荟接到蓝火星了。

　　但因为她和顾逸一直非常忙，再加上云崧和傅荟需要一段时间安顿，就没立刻见面。

　　顾逸云凝两人的助理挖空了心思，拼命调配时间，才努力把两个人的行程调整出一天来，让云凝和她的养父母们见面，就是今天。

　　云凝这段时间一直有点漫不经心，最后还是要顾逸提醒她。

　　“等等，我去换个衣服！”云凝扯了下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连忙跑向换衣间。

　　“还有30分钟，赶得及的。”

　　顾逸瞟了眼云凝正在使用的平板，平板上摆满了一列列繁复的计算公式。

　　他突然发现，连他都没办法追上云凝的节奏了。

　　果然天才就是天才。

　　只要环境允许，云凝吸收知识的速度，快得吓人。

　　他真的怀疑，云凝会不会像卡奥斯一样，搞出个类似于‘中子星’的跃迁级战略武器来。

　　和云崧傅荟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心宿的一个小包间里，金碧辉煌又不乏品位雅致的装饰，十分对云崧的胃口。

　　站在包间门外，云凝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她已经有五年多时间，没在现实里见过她的养父母了。

　　包括上一次视频时，他们的谈话也并不算多愉快。

　　“别担心，我陪着你呢。”顾逸意识到了她的不安，连忙把她拥在怀里，柔声安慰她。

　　“我没有，就是有点……”云凝苦笑了下，觉得自己的表现实在有点矫情，赶紧勾了勾顾逸的手指说，“我们进去吧。”

　　一进门，云凝就愣了下。

　　她没想到，云崧和傅荟居然把云凌也带来了。

　　那个她名义上的另一个弟弟。

　　他们进门时，傅荟正在哄着云凌，让他不要去扯餐桌中心那个用金油漆喷过的植物装饰。

　　云凝酝酿了一路的两个称呼卡在喉咙里，半点声都发不出来。

　　“小凝来了！”傅荟看到了云凝，表情惊喜的叫出声来。

　　她激动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云凝面前，自然而然的扯过她的手臂，“来来来，快进来！”

　　云凝知道自己不该躲避，尤其当她面对的是自己的养母，所以她硬是压抑住了那种从血脉里涌起的陌生感和排斥感，任由傅荟把她拽到了桌边。

　　“小凝。”云崧动作局促，表情激动的打了个招呼。

　　“你爸和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哎呀，小凝变漂亮好多，还化了妆！”傅荟又伸出手去触碰云凝的脸。

　　这下是绝对无法忍受了，云凝反射性的避开了傅荟的手。

　　可在避开的瞬间，连云凝自己的都愣了下。

　　她从小就不喜欢别人触碰她，幸好云崧和傅荟也并不是那种喜欢用肢体表达情绪的人。

　　而景略和顾逸也从没想过从这方面来勉强她。包括顾逸，也是跟云凝混熟了，用尽了‘孔雀开屏’式的手段，让云凝自己产生了想触碰他的冲动，才消弭了这个问题。

　　至于其他人，谁敢不经允许的碰云凝一根手指呢？

　　所以，云凝无法忍受除了顾逸以外的任何人触碰她的身体。礼节性的握手，已经是她所能接受的社交互动的上限。

　　但她确实没想到，自己居然连傅荟都会这么排斥。

　　傅荟愣了愣，表情僵硬的放下手。

　　“伯父伯母好，我是顾逸。”顾逸及时出声打招呼，才把这份尴尬终止了。

　　“哦，顾逸啊，你比星网上，看起来更好看啊。”傅荟表情尴尬的笑了笑。

　　“伯母过奖了。”顾逸勾起唇角露出微笑来。

　　“你是谁？”云凌似乎有点不满意全场的焦点不在他身上，于是瞪着眼睛站在椅子上，用凶巴巴的口气质问顾逸。

　　“我是云凝的男朋友。”顾逸微微低头，对他露出个挑不出任何问题的笑容来。

　　云凝把视线移到云凌身上，她从一进门就不自觉在打量云凌。

　　毕竟这也算是云凝和云凌第一次正式见面。

　　在相貌外表上，云凌很明显遗传了傅荟的基因，皮肤很白，眼珠和头发都是棕黑色的，鼻梁也笔直挺拔，五官都长得很匀称，他今天穿了一套可爱又帅气的鹅黄色T恤加运动型黑色长裤，脚上踩了双色泽花哨的运动鞋。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孩，云凝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看他的眼神和观察一组双缝实验现象没什么区别，都是认真却没任何情绪在里面。

　　“对了，小凌，快快快，快叫姐姐，还有……”傅荟连忙把云凌抱到怀里，让他云凝和顾逸打招呼。

　　“叫我顾逸就好了。”顾逸补充了下半句。

　　“顾逸。”云凌开口叫了声，又盯着看了云凝一会儿，咬了咬手指，把视线挪开了。

　　“云凌，叫姐姐。”云崧马上放重了声音。

　　云凌不情愿的看了云崧一眼，不太情愿的小小叫了声姐姐。

　　云凝并没准备认下这个跟她没血缘的弟弟，只是露出个笑容，表示她听到了。

　　“小凝的话还是这么少呵。”傅荟尴尬的打圈场。

　　顾逸无奈的发现，自己要是再不介入，眼前这几个人能把包间里的温度都拖到冰点去，只得找话题干涉。

　　云凝明显是想念云崧和傅荟的。

　　当顾逸关心他们的离开红轲星的遭遇和近况时，她听得格外认真，自己也会提出问题。

　　但面对云凌时，她的态度却很冷。

　　她不是讨厌他，单纯只是不想理他。

　　对于才满3岁不久的云凌，一开始是有点困惑的。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他生活的环境里，所有人都喜欢他，今天却遇到一个连笑都不会对他多笑几次的姐姐。

　　傅荟还总是拼命向云凝展示他。一会儿抓着他的手想让云凝捏，一会儿要他唱歌给云凝听，还要他表演数数给云凝看，可对方很明显对他一点都没兴趣。

　　就好像他是一个玩具，只有成功推销给云凝，才算是一个真正讨人喜欢的玩具。

　　云凌越来越不开心，几次想挣脱傅荟的怀抱，去其他地方玩。

　　侍者在得知包间有儿童客人后，搬了一大箱玩具进来，他想去玩玩具。

　　傅荟被他折腾得实在够呛，只得松开手，把云凌放到地上，任由他脱离餐桌。

　　“小孩子，太活泼了。”傅荟尴尬的解释，“你小时候也是这样，一刻都闲不住。”

　　云凝忍不住开始回忆自己三岁左右的记忆。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差不多那时候，她最喜欢干的事情，明明是天天抓着手机和平板，试图搞清楚里面程序运行的原因吧？

　　不过，她也没准备反驳傅荟的话。

　　“你们在蓝火星住得还习惯么？”云凝主动问。

　　“还行还行，别墅挺好的，比我们在红轲星买的别墅还大。”云崧马上回答了。

　　云崧和傅荟在蓝火没有落脚地，云凝就让助理给他们买了一套独栋别墅。

　　“就是，呃，有点小事情，我和你爸，想你帮下忙。”傅荟开口。

　　“什么事？”

　　“就是你弟弟的上学问题。别人家的孩子他这么大都开始上幼儿园了，所以我们也想把他送去早点接受启蒙教育。可是看了几家幼儿园，都，都有点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钱不够么？”云凝表情困惑的反问。

　　“不是，是别的问题。那个，我找了几家，比较好的幼儿园都不收，说是名额满了。”傅荟继续磕磕巴巴的解释。

　　“我听说那些幼儿园只接收蓝血贵族。”云崧补充完毕，“所以小凝，你有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和资源，看看能不能帮下忙。”

　　云凝反应过来了，无奈解释道，“我怎么会有幼儿园的人脉，呃，我让助理问下情况吧，实在不行多捐点赞助费什么的，总会有幼儿园要的。”

　　“那景先生呢？景先生应该有办法的吧？”云崧又追问。

　　云凝皱起眉头看向云崧，她是真的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云崧还是这么得不靠谱，只好开口婉拒，“他很忙，估计顾不过来这些。”

　　“哦。”云崧不太情愿的撇开了脸，脸色马上不好看了。

　　围观了全场的顾逸，忍不住捏起餐巾，揉出了一道明显的皱纹来，才忍住了不泄露任何嘲讽的意味。

　　就算早就听说了云崧的奇葩，但确确实实没亲身体会过，云崧居然能这么奇葩。

　　他居然会觉得作为蓝火公司董事长的景略，会抽空拨冗，给云凌解决上幼儿园的问题？难怪云崧创业多少年就失败多少次，每次失败还会得罪一大票人。

　　就在这时，云凌举着一个银白色的悬浮车模型，呜呜呜的冲了过来，“看我的无敌战车！”

　　不知故意还是无意的，他举着车模重重撞了云凝的胳膊一下。

　　“快求饶！不然我撞死你！”云凌哈哈大笑。

　　云凝面无表情的拿起叉子，用叉子柄敲了下云凌的脑袋，“快求饶，不然我敲死你。”

　　“……”

　　短暂沉默后，云凌嚎啕大哭。

　　顾逸捂着脸，拼了命的，才控制住自己的忍俊不禁。

　　他的小姑娘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哎呀哎呀，别哭，姐姐逗你玩呢，别哭别哭……”傅荟慌不择跌的赶紧哄孩子。

　　“小凝，让着点你弟弟。”云崧开口就是命令式语气。

　　“他是你们的儿子，但不是我弟弟，我没弟弟。”云凝表情镇定的反驳。

　　云崧的脸明显抽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开口反驳，又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哎呀，小凝别生气，你弟弟也是跟你闹着玩呢，快，给姐姐道个歉，不然姐姐以后不跟你好了。”傅荟连忙拖着云凌，恨不得自己借着云凌的身躯，给云凝道歉。

　　云凝不冷不热的看了云凌一眼。

　　“哇——不要！不要！”云凌继续嚎啕大哭，用脚狠狠地踹着云凝的凳子。

　　“不用道歉了，反正我还手了。”云凝没心没肺的说。

　　“哎呀，一家人哪有这么置气的，小凝，小凌也是不懂事，他还是个小孩子，你别跟他计较。”傅荟继续又劝。

　　“我没准备跟他置气，他自己要哭的。”

　　“果然，孩子不是一块儿长大的，就是不亲啊。”傅荟叹气，“以后，我带着小凌多去看看你就好了。”

　　顾逸听到这里有点忍不住了。

　　难怪云崧和傅荟能一起过这么久，合着两个人都挺神奇的，云凝都这么明确表达她根本不想接触云凌了，这对夫妻还是上赶着要儿子和养女处好关系。

　　景略就算曾经有类似的想法，也没敢做得太明显，试探两次就收手了，生怕云凝介意。

　　云崧傅荟倒好，一个劲儿的逼迫云凝，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

　　“伯父伯母……”他试图插话。

　　“别，我自己也有小孩了，顾不过来。”云凝冷冷回绝。

　　“……”

　　“……”

　　全场的成人都陷入死寂，唯有云凌那刺耳的嚎哭声还回荡在包间中。

　　好几秒钟后，傅荟才无比艰难的问出来，“你有，有小孩了？”

　　“嗯。”

　　“谁的？你和顾……”云崧猛地看向顾逸。

　　“别问那么多了，反正是我的孩子。”云凝冷冷盯着云崧，盯得他再不敢问一句话。

　　其实，云崧在外面是个很横的角色，脾气也很大，有三分的本事要摆出十分的架子来，可每当他面对云凝时，总是会心虚，气焰也嚣张不起来。毕竟在家庭最艰难的时候，养家糊口的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反而是未成年的云凝。

　　而且，和嘴硬心软、动不动就流泪、可流完眼泪什么事都能过去的傅荟不一样，云凝表面上冷冷淡淡，可说一句是一句，他敢跟傅荟拍桌子叫板，却不敢强迫云凝做任何她不想做得事情。

　　“那你和顾逸？结婚了么？”傅荟又小声问。

　　“没，我们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云凝回答的干脆利落，私下却偷偷摸摸的伸出手去牵顾逸的手指。

　　顾逸无奈，只好放下手给她牵，表示他并不介意，且绝对支持她。

　　“孩子多大了？”

　　“才出生两个礼拜。”

　　“那你？”

　　“和你一样，体外妊娠，现在是奶妈在照顾。”

　　包间再度陷入可怕的寂静里，连云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慢慢停下了哭嚎，开始抽噎。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嚎了这么半天，结果都没有任何人关注他。

　　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侍者的敲门声里中止了。

　　侍者们鱼贯而入，端上了一盘盘精致绝伦的餐点。

　　但每个人都没什么胃口了。

　　和云崧傅荟告别，离开心宿酒店时。

　　刚坐上悬浮车，云凝就准备开口解释。

　　却没想到，顾逸比她先快一步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今天的事情，我不会介意的。”

　　云凝没说话，静静等着。

　　果然，下一刻顾逸继续说了下去，“但是云凝，不能再拖下去了，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我们两个人必须讨论清楚。”

　　“我养他就好了，不需要你出钱出力的。”云凝轻声说。

　　“那你呢？钱是小问题，其他的情感投入、教育投入呢？”顾逸又追问。

　　“我给他雇奶妈保姆管家和私人教师什么的嘛，反正也只是养到成年自立，我不会投入太多心血的，我又不喜欢小孩子。”云凝有点委屈的辩解。

　　“云凝，不是这样的，人非草木。”顾逸轻轻叹气，他有些悲哀又有些怜悯的望向云凝，“你要知道，一个小孩子需要的东西是很多的，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关注，很多很多的爱，否则就算你给他一个足够富足的环境，他也没办法成长好。”

　　云凝默默看着顾逸，心里很清楚，他说得没错。

　　一个小孩子怎么也是需要爱的。

　　就算没心没肺如她，在很小的时候，也还是期待云崧和傅荟会给她很多很多关注，很多很多的爱，只是越长大越慢慢死心了而已。

　　可直到今天，在她看到云崧和傅荟看向云凌的眼神时，心里还是会有一块区域，爆发出细小却清晰的疼痛来。

　　毕竟，云凌还是有很大概率，拥有一个比较完整的童年。

　　云崧和傅荟也会在补偿心理的刺激下，对他更在乎，更重视，更宠爱。

　　而这些东西，她都不可能再拥有了。

　　就算基因里注定了她没那么介意，但终究，还是会介意的。

　　“我，呃，让我想想行么？我不想那么快下决定，毕竟那个孩子才出生不久。”云凝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

　　“云凝，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可是，我希望你能够考虑下我的感受，至少这一次，考虑下我的感受好么？”顾逸的声音变得有些清冷，就好像车窗外抖落瑟瑟秋叶的霜风。

　　云凝猛地抬起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她清楚地听到了判决。

　　“我觉得，在你做出最终决定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

　　顾逸又深深亲吻了她，深重到她几乎以为顾逸刚刚说过话，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可是，在亲吻过后，顾逸却毫不迟疑的离开了车厢。

　　只留她坐在宽阔的车厢里。

　　孤零零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