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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宁静的豪宅别墅区,隔音墙壁任劳任怨地挡住各家各事。

      徐家别墅的前院宽敞明亮,一派草木繁茂,无忧无虑的麻雀们飞到流水台边嬉玩,扑腾着在阳光下洗浴翅膀,直到大门霍然被人暴力推开,徐啸行愤怒难遏:“不可能!”

      麻雀叽喳惊飞,荡下几片雪花般的羽毛。

      “联姻的事想都不要想!你把温庭当什么了,供我解决易感期障碍的解药,还是你们商业联手的筹码?”

      十八九岁的男生把行李一股脑拖出廊檐,紧随其后的高挑女性横眉冷艳:“徐啸行,别把事情说得那么难听,这是我们两家人共同的决定,你不必为了自己所谓的‘正义’把温庭套进你设想的被害人身份里。”

      “设想,”徐啸行嗤笑出声,“你们问过温庭的意愿,问过我的意愿吗!是,他同意了,他甘心被利用,你怎么保证他的同意出于‘自愿’而不是家庭压力的胁迫。即便他同意我也不愿,不论出国还是联姻都一样。我再说一遍:我、不、同、意!”

      徐蔷冷静得让人畏惧,强势的气场压迫着年轻alpha:“这件事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了。”

      徐啸行在压力漩涡的中央站得笔直,一字一顿说:“讨论过很多次,才对你的决定失望。”

      院外等待的轿车响了一声喇叭,把剑拔弩张的气氛刺激得更加紧张——对方是来接徐啸行的。

      徐蔷眼睛一眯,随即冷嗤一声拍开院子里的自动浇水器,拒绝院外的不速之客。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你太让我失望了徐啸行,”徐蔷抱臂而立,alpha的孤傲和强势在这位女强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我没想到你会找卫蕤来帮你。你认为我们在利用温庭、利用你、利用伴侣关系。可你同样利用着你父亲,利用我和他之间崩碎的婚姻和处在对立面的角色。”

      徐蔷盯着眼前儿子桀骜不驯的表情,目光流露出几分讥讽:“你住着宽敞的别墅,吃昂贵的食物,穿名牌衣服,上教学资源最好的私立学校,用最好的抑制剂,专业的教学、医疗团队只为你一人服务……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今天你迫切地走出这个家门,是因为你狂妄无知!”

      徐女士正了正她的丝巾和衣角,说:“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生下你。”

      徐啸行愤怒的气焰被这句话刺激得高涨,反驳讥诮的话憋在嘴里,但徐女士过于固执的脾气让他陡然厌倦争执,火星在灰烬里跳跃不熄,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幢漂亮的鸟笼:“随你怎么想!”

      坐进汽车徐啸行的表情也没有变得更轻松,好在卫蕤没有主动和他交谈。

      轿车行驶卷起气流,将要落地的羽毛被卷起来飘向半空,悠然自在。

      汇入城市繁华车流,红灯堵住一切好心情,喇叭声倦然诉说着日复一日的枯燥机械。堵住的车流像堵住的血管,让城市的躯体部分瘫痪。

      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钢铁洪流里高楼大厦都由钞票铸就,观光电梯的上上下下犹如股市、基金、期货的上上下下,绘制着城市的心电图,在人们或欣喜或懊恼的铜臭交谈里来回折磨。

      城市什么时候被下达病危通知书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徐啸行处在一片失望的茫然里,看什么都厌弃。

      好半天城市的“红灯血栓”得以疏通,徐啸行才开口:“不是说好在小区外等我,为什么要开进来。”

      “担心你们吵架。”卫蕤坦荡道,“你妈还是那么固执。尽可能和她避免争执吧,不管你说什么,她只要说一句是为了你好,你都要哑口无言。”

      徐啸行现在就有些哑口无言:“你呢,你也是‘为了我好’?”

      卫蕤从后视镜里看向他,带笑的一眼:“我负责让你过你想过的生活。”

      “嘁,”徐啸行笑了声,玩笑般说,“我想过家庭美满的幸福生活。”

      卫蕤:“……副本难度太大了儿子。”

      “听说你要结婚了。”

      临近上高速,卫蕤一脚刹车,ETC诚恳说着欢迎。

      “……嗯。”

      “恭喜啊,”徐啸行不无讽刺,“祝贺你拥有家庭美满的幸福生活。”

      “阿行,别这样……我是在离婚之后才……算了,不说这个,”卫蕤窘迫地扯开话题,“你怎么想到回南城老家?”

      徐啸行随口说:“想奶奶了。”

      “奶奶也很想你,总是念叨你。老人家很固执,我说把她接到身边来她又不愿意。”

      徐啸行:“听说你和我妈在一起的时候爷爷奶奶特别反对,把你赶出家门了。”

      卫蕤觉得好笑。

      徐啸行戳了他的痛处,像是报复:“后来爷爷生病的时候你还毫不知情地和我妈在国外度蜜月,现在想想后悔么?”

      卫蕤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脸色变得郑重:“没有见到你爷爷最后一面有很多因素……”

      徐啸行无所谓地笑了笑。

      “阿行,”卫蕤喊住儿子,“关于我和你母亲的婚姻我从未后悔。我相信她也一样,即便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

      “她说她后悔生了我。”

      “……”卫蕤劝慰,“她只是嘴硬。你知道我和你妈都是alpha,她为了生你摘除了腺体。不论对omega还是alpha,摘除腺体都是很痛苦的。她是爱你的。”

      “摘除了腺体所以后悔了,我能理解。”

      卫蕤皱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关系,都一样,”徐啸行看着窗外,“她还说我所能取得的一切都来源于你和她,离开你们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想去奶奶那,离开城市,离开你们,离开钱,我一样会过得好。”

      卫蕤只好说:“我相信你。”

      驶离繁华都市,高速公路上视野逐渐空旷,往来的车辆零散,阳光散漫,不会因为徐啸行的糟心而丢失好心情。

      走向旷野,树木自由生长,菜畦绿油油的,一排排井然有序。

      夏秋交接的周末下午,蝉鸣还未停歇,鸟儿躲在树荫里乘凉。

      小轿车穿过高速和国道,穿过四五个小时的阳光,拐进小小县城,洗得崭新的汽车锃黑瓦亮,壳子上映照人影和明晃晃的日光,最后停在一间便利店前。

      便利店的广告牌在阳光底下早早褪色,玻璃门上贴着红胶的:

      “烟、酒、茶叶”

      “关东煮”

      “冰绿豆”

      奶奶坐在柜台后面绣花,绿皮电风扇嗡嗡嗡嗡絮叨着,在午后的慵懒时光里没人回应它。

      卫奶奶老花镜往下一撇,从镜框上头盯着爷俩打量。

      “妈,我带徐啸行回来了。”

      卫蕤打开后备箱,徐啸行先他一步提住行李,犹犹豫豫地喊了声:“……奶奶。”

      “哎!”卫奶奶一下子笑了,她把针线放在一旁赶忙走出来,抓着徐啸行的手臂仰着头仔细地看他,“我都没认出来,阿行这么高了!”

      老人热情地提起徐啸行的行李箱拽着他往里走:“快进来,外面热!”

      徐啸行猝不及防:“我自己来!”

      “没几步路的事!”卫奶奶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个空调遥控器,端着老花镜看了好一会儿才按下去个开机键。

      “妈,空调买了平时就开,天气这么热,这会不用它还等到什么时候。”

      “开、开——这都要秋天了——”卫奶奶看见卫蕤不赞同的表情,敷衍儿子说,“平时都开,今天我敞着门怕没看见你们才没开的。”

      “敞着门怎么就不能开了,”卫蕤笑说,“几度电而已,哪有人过得舒服重要。”

      卫奶奶把徐啸行的行李推到后头,闻言瞪了眼睛:“几度电而已?我这是为环保做贡献,少一天的空调又不会怎么样。”

      卫蕤说不过老妈,举手投降一连道好好好。

      徐啸行打量着这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便利店,玻璃柜台干干净净指纹都没有几个,货柜上从零食到酒水一应俱全,牙膏牙刷毛巾拖鞋水桶扫把,最里面是一些AO性别人群的日用品。奶奶把这间小便利店打理得井井有条。

      “阿行,”奶奶喊了他,“来来,你坐这。”

      卫奶奶打开便利店后门,隔间小仓库后面是一条视野宽阔的土路,那头是茂密的草丛,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拔地而起,茂密的树冠在阳光下油油翠翠。

      竹制小椅很矮,被奶奶墩在后门边上:“空调还没这么快,你坐这里,这里风大。”

      徐啸行没法拒绝这位热情的老人,屈着长腿坐下去,意外地发现这架小竹椅坐着是真舒服。徐徐微风和别墅里机器制造出来的循环风一点都不一样,带着田野和青草的自由气息。

      “妈,这空调都老了,我给你买过一个吧?”

      “不用,我昨天才找人擦洗过,又不是不能用。”

      “妈,真不用省,该换的就得换。我说给你盘个大点的店面你也说不用,这么多东西堆着,你也不方便……”

      “嗳呀,真的不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卫奶奶从柜台边的电饭煲里盛出两碗绿豆汤,塞给卫蕤一碗,瞪他道,“绿豆汤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卫蕤顿时噤声,又失笑:“谢谢妈。”

      “客气什么,”卫奶奶笑眯眯地把另一碗端到徐啸行手里,和蔼可亲地招呼,“阿行也尝尝,奶奶用冰糖熬的绿豆汤,你这碗还加了一点冰沙,男孩子这年纪和火炉一样,一点点冰正正好。你爸和你一样大的时候夏天最喜欢吃这个。”

      “谢谢……”徐啸行接过来,绿豆熬得软糯,冰糖和汤水稠度正好,入口顺滑清透,带走喉咙里的火气,连带心情都舒畅,“好吃。”

      卫奶奶当即乐了,来回念叨:“好吃就好。”

      宽阔的视野、自然的风,还有淳朴清甜的绿豆汤,徐啸行感觉生活节奏一下子就慢了下来,他看向对面那棵高大的梧桐树,聒噪的蝉鸣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贴近他的生活。

      光影把梧桐树刻画得斑驳,绿叶中间除了鸟叫蝉鸣好像还有一片红蓝白相间的衣角。徐啸行眯起眼睛仔细盯着那处看。

      “妈,阿行就拜托您,所里下午还有个研讨会我不能缺席,就不留下来吃饭了……阿行——”

      树上那片红蓝白相间的衣角突然从树上翻下来,像只蝴蝶,徐啸行猛地站起来:“喂!”

      路对面瘦削白净的少年轻巧落地,闻言转头看过来,徐啸行喊:“没事吧!”

      对方看向他,摆摆手离开。

      卫蕤怔忪:“你吓我一跳。”

      “他也吓我一跳!”瓷勺戳着碗底的冰沙,徐啸行心有余悸,又觉得刺激,“你要走了?你走吧,忙你的去吧。”

      以为他在不满,卫蕤想要解释:“学校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明天早上蒋老师来接你,你早点起床……我要出差一个月,实在没法推辞……”

      “解释什么?不是说了你忙你的去,我不需要你。”

      卫蕤没了话,卫奶奶推开他:“好啦好啦,你也老了是不是,话越来越多。在外注意身体,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卫蕤无奈,“妈我这就走了,再晚赶不及了。”

      “去吧去吧。”

      徐啸行站在便利店里朝卫蕤随意挥了挥手。

      锃黑瓦亮的轿车离开了和它格格不入的小县城,徐啸行却突如其来地得到了某种归属感,他喜欢这里。

      “刚刚那人谁啊?”

      卫奶奶重新坐进柜台后边拿起绣花绷子,绿皮电风扇放假了,空调的凉意带走坏脾气。

      卫奶奶:“你问哪个呀?”

      “从树上跳下来的那个。”

      “哦,刚刚树上跳下来了个人啊?”卫奶奶撇下老花镜看向孙子,“我怎么看得清哦。”

      徐啸行:“……”

      喝完一碗冰绿豆,原本的争执和火气都消散了,名叫自由的野心像野草一样蓬勃生长。

      徐啸行难以忘记刚才少年从树上跳下来的场景,他心脏还在怦怦跳。对方站在婆娑树影下冲他挥手,白色的T恤,红蓝白相间的校服,一遍遍回忆里徐啸行甚至看清了对方的脸。

      少年皮肤白皙没什么表情,清澈的眼睛看向他,像一只转身消失在丛林里的鹿。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蛀牙没有坑,努力码字天天更】
    更新时间:晚九点。
    感谢各位小读者们的不离不弃,诚挚鞠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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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潮走过黑暗依旧光辉璀璨,面对前男友们求复合、前未婚夫想倒贴,方潮指着影帝的项圈:家有恶犬,已婚勿扰。
    方老爷子:方潮他知错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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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娇狼崽子攻×风流万人迷受
    情誓如潮,烈酒一杯,来客当饮,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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