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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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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驰然没有说话，双手环胸背靠着树干，好看的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轩脱口问出那句话的同时，就后悔了——
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过往，更何况在恐怖游戏的世界，很多回忆绝对谈不上美好。然而，说出口的话已经收不回来……
想了想，易轩歉意地更正道：“那个……抱歉，之前那句话我撤回。你说得对，已经过去的事，不要太过纠结。”
闻言，孟驰然抬眸看他，眼神平静深邃。
就在易轩以为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的时候，孟驰然忽然笑了，磁性低柔的嗓音伴着和煦的风吹拂过发梢衣摆。
“你想撤回哪句话？”
他直起身，随手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挺拔的身影与易轩的影子交叠，俯身凑近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小徒弟——”
满意地看到易轩微微愣住又紧张起来的表情，孟驰然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重新和他拉开距离。
“我开玩笑的。刚刚其实在想事情。”
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易轩的额头，下一秒，他双手插进裤兜，侧过脸一抬下颚，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两人，“那俩是姓冯的派来监视我们的，正好拉来当免费劳动力。”
鉴于多了另外两人，易轩暂时没有将自己在陌生房间的经历说给孟驰然听。
孟驰然也不跟那两个人客气，使唤起人毫不含糊。
几人将整个度假村都逛了一遍，可惜一路上没什么新的发现。
也不知道度假村的其他工作人员平时是待在哪里的，白天和晚上都找不到人影，就连负责他们这栋别墅的管家，也只能在固定的用餐时间看到，这一点，让人不得不在意。
易轩疑惑道：“现在度假村里是不是只有我们这些人？”
孟驰然目光跟随着前面两人，轻声说：“度假村外还有别的村民，等下午我们单独去看看。”
中午的时候，一众人重新回到别墅吃饭。
易轩和孟驰然稍稍比去空屋调查的其他人早回来一些，吃好午饭，两人就先回房间，梳理上午获得的信息。
没过多久，闻越一脸生无可恋地推门走进来，一回来就给自己开了一瓶纯净水，猛灌几口，然后直扑松软的床铺，累瘫成一个大字型。
孟驰然似乎很习惯他这样，气定神闲坐在一旁等他。
易轩不知道房间里的隔音好不好，索性把房门关了。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人，乘着闻越休息的时间，易轩就把自己从坐上秋千开始，到看到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和女鬼，再到女鬼提供的照片线索，跟孟驰然和闻越大致讲了一遍。
孟驰然听完后，没什么反应，只跟易轩要来了照片研究，似乎在思考。
倒是闻越，反应特别大，絮絮叨叨个不停：“我的天，你是直面女鬼么？怎么这么惊险！这还好不是什么必死局，否则你就凉了啊……我看以后你还是不要单独行动了。你才刚过一个副本，身边又没什么保命道具，这种情况很危险的。我跟你说……”
孟驰然打断道：“我看你是休息够了，话怎么这么多？要么好好喝你的水，要么现在就把上午的情况汇报一遍。”
“差不多是差不多了……”闻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记事用的小本本，直接丢给孟驰然。
易轩惊呆了：“你是怎么记下来的？当着他们的面？”
“当然不是了！小本子里记录的都是大路货，”闻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重要的观察数据当然都是直接记这里的。”
他一边继续休息，一边跟易轩说：“用传统的方法，是为了防止幻觉之类的串改记忆。笔记本涂涂改改总会留下痕迹，不像电子产品修改起来方便又不留痕迹。”
孟驰然快速浏览过内容，问道：“你们进入空屋之后，那些吃过金色粉末的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闻越闭目躺在床上，抬手对着半空摆了摆：“没，看上去都很正常。一个个活蹦乱跳的。”
易轩也凑近小本本看了眼，上面画着空屋的平面图，大体布局一目了然。
孟驰然淡淡对易轩解释道：“这是为了方便我们在突发情况下可以快速做出反应，不至于跑进死胡同里。因此，只要条件允许，每个副本建筑物的大致结构，我们都会提前去了解一遍。”
闻越突地从床上弹起来，见鬼似的看向孟驰然：“你你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卧槽！易轩，你快离他远一点，这人可能是假的。”
易轩也被闻越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脸诧异。
闻越一下挪老远，抱着枕头道：“易轩我跟你说，真的孟驰然从来都是人狠话不多的，怎么可能这么有耐心跟你解释一大堆有的没的。这人肯定不正常，你快到我这边来，我们先逃出去再说。”
易轩自然是没有闻越了解孟驰然的，听他这么说，不确定地看看孟驰然，再看看闻越，一时间就差满脸问号了。
闻越跳下床，用枕头当盾牌，将不明所以的易轩往门边拉了拉。
小声对易轩说道：“轩轩你放心，孟驰然交代过，就算他不在，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闻越你皮痒了是不是？”
孟驰然的额角似乎跳了跳，放下小本本，勾唇微笑道：“怀疑是吧？行啊，老规矩，对暗号。”
闻越又拉着易轩，小步向后退了半米，小心翼翼试探：“锄禾日当午？”
“清明上河图。”
易轩：“……”这破暗号是什么鬼？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闻越震惊地指着孟驰然：“你，你真是本尊？！”
孟驰然起身牵起易轩的手腕，点了点他左手上的戒指，言简意赅道：“重新介绍一下，我徒弟。出师之前，我都会亲自带他。”
这次闻越惊得张大了嘴，一脸欲言又止看向易轩。
最终，他轻咳一声，拉过孟驰然，背对着易轩，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兄弟，你最近的行为不太正常啊！你不会真对人家有什么想法吧？这么无事献殷勤的，非奸即盗啊！”
孟驰然翘起唇角，不置可否：“我只是报恩而已。”
闻越：“……”表面平静，内心疯狂吐槽，稀有道具都送了，明明还有其他稀有道具备选，你特么就送了戒指，还跟我来一句只是报恩？信你个鬼！
易轩见他们在旁边交谈，以为收新人这种事他们团队里需要商量，就没去打扰。哪知他们的小组开会很快就结束了。
闻越转过身，挠了挠微卷的头发，带着些稚气的娃娃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嫂子，哦不，易轩，那我先去度假村外找附近的村民问问，你俩自便哈。”
说着，他丢下枕头，拿起桌上的纯净水就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房门。
易轩被一系列大反转弄得有些懵，愣在原地问：“他……”
“不用管他。”孟驰然头也不抬接道，重新拿起笔记，坐下来研究。
易轩回头看了一眼门口：“他不是说，在副本里一个人单独行动是很危险的么？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根本没当回事？”
“没事，”孟驰然一脸淡然，一页一页翻看笔记，“你别看他那样，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如果遇到其他玩家挑事，1对3绝对没问题，实在打不过可以溜回来找我们。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也有保命道具，不用担心。”
易轩点点头，也跟着坐下来翻看笔记。
他总觉得忘了什么事，摸了摸口袋，才想起塑封袋里还有采集来的花粉样本。闻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多信息都没交流完，也只能等晚上碰头的时候再说了。
……
研究完笔记，易轩和孟驰然讨论，觉得晚上跟着那些梦游出去的人，可能会有其他线索。乘小章和闻越没回来，两人就各自霸着一张床补了个觉。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了一会儿小雨，到了傍晚时分一直阴沉的天总算有了阳光，彻底放晴。
孟驰然醒的比易轩早，已经收拾妥当。他站在窗台边，看着窗外，对易轩道：“走吧，我们也去空屋看看。”
易轩含糊应了一声，径直走到洗漱间拧开水龙头，朝脸上泼了几下冷水，才逐渐清醒，看着哗哗的水发呆。
“在想什么？”门外是孟驰然的声音。
“没什么，就是睁开眼发现还在这里，有点恍惚。”
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易轩关上水龙头，双手撑着洗漱池边缘说道：“有时候我会想，游戏里的世界，和游戏外的现实世界，除了有任务有鬼怪，会随时死亡，又有什么差别？如果这样待久了，我会不会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好问题。”孟驰然笑了笑，“你看过盗梦空间吗？”
“我们谁也不知道“无尽梦魇”究竟是什么，或许是一层又一层永远无法醒来的梦境，我们都被困在梦境里也说不定。”
易轩好奇地问道：“真的就没有脱离“无尽梦魇”的方法吗？一般恐怖游戏或者无限流小说，总会给玩家一个念想，比如集齐什么道具或者累积多少积分，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
孟驰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忆道：“很久以前倒是有听说过，不过相信这些并去实践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敢去冒险。比起未知，活在当下才是好选择，更何况……”
他闭了闭眼，“更何况，等你习惯了这种生活，就很难再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已经忘记了普通人该如何生活啊——”
孟驰然薄唇抿成一线，缓缓说道：“在这个游戏世界挣扎求生的人，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正常上下班工作，就连和亲人朋友的关系也会因为游戏的频率而渐渐疏离。除了求生，我们的人生简历几乎一片空白，在普通人眼中，我们或许是人群中的异类。你甚至不能同他们诉苦你的秘密，即使说了，系统也会很快抹去。”
瞥见易轩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孟驰然立刻打住话题：“别多想，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这辣鸡游戏也有一点可取之处，起码当你获得足够积分，兑换的钱足够你实现任何人生理想，你想成为全球首富，或者环游世界，或者其他……只要是钱能办到的事，都可以满足。这么想想，有没有一点小激动？”
“谢了——”易轩走出洗漱间，回到床边默默穿鞋，“谢谢师父跟我讲这么多。”
有些意外易轩能这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孟驰然挑眉：“客气，你可别轻易死了。为师我还等着风险投资，收获高额回报呢！”
两人出发到空屋时，晚霞的余晖洒在不远处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如果不是明确知道这里是恐怖游戏的副本，还真有一种漫步黄昏的惬意感。
刚走近那栋房子，吵嚷的声音陆陆续续传出来。
“看来这里还是很热闹啊。”孟驰然漫不经心地对易轩笑了笑，慢慢放慢脚步。
易轩也配合地放轻声音，听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不可能啊！我们刚刚从屋子里出来，怎么可能没发现里面有人呢？”
“好可怕，呜呜呜——可是真的有人，我刚刚还看到人影了！不信你问他们，他们也看到了！”
“是啊是啊！”
“切，一群胆小鬼。我现在就回去证明给你看……”粗犷的男声带着一丝嘲笑。
易轩和孟驰然对视一眼，走到人群中看热闹。
就见最后说话的那个男人又走回去开门。只是，他伸手扭了扭门把，那扇门却纹丝不动。
“艹！怎么回事？这门刚刚谁关上的，怎么打不开了？！”
易轩在人群中找到小章，询问了一遍情况。
小章也是一脸茫然：“我们今天一整天都在这栋房子里找线索呢，一直都是好好的，也没什么人出事。可刚刚冉薇说，她在我们全都出来后，从窗户看到房子里面还有人。好像还不止她一个看到……”
边说，他边搓了搓手臂泛起的鸡皮疙瘩，喃喃：“真邪乎。”
孟驰然打量四周，问：“哪扇窗？”
小章指了指底楼的一扇，声音有些颤抖：“现在好像看不到了，不过，我刚刚正好在弄相机，应该拍下来了。”
他带的是数码单反，查看起照片很方便，正在易轩问他借相机看时，闻越突然跑了过来。
“呼——”闻越半弯着腰，撑在大腿喘气，“约好饭点等我回来，回别墅没看到你们，害我小小的担心了一下。”
“铺垫太长，说重点。”孟驰然替易轩接住相机，修长的手指灵活的翻动操作按钮。
闻越不满：“嘿，我这么急匆匆跑过来给你汇报情报，你就不能先关心我一下？这兄弟没得做了你信不信？”
孟驰然淡淡哦了一声，分了一点注意力给他：“怎么样？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他话音刚落，易轩就按住他的手，说道：“停！刚刚那张。”
闻越心满意足，带着点小得意地说道：“我都跟附近的村民NPC打听清楚了。”
易轩和孟驰然刚看到照片，画面里，装着不透明玻璃的窗户上，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在晃动，连着好几张，离窗口的距离一会近一会远，看不真切具体是什么。
只听闻越继续说道：“这栋空屋闹鬼，特别是傍晚到晚上的时候，最好别进去。怎么样，提醒的及时吧？”
与此同时，旁边传来好几声惊呼。
“啊！！！那扇窗户……窗户……”
“你们快看！”
闻越也跟着跳脚，不是吓的，而是气的：“MMP，老子差点跑断腿打听来的情报，居然刚说出来就失去时效性了。”
明明应该是很紧张的时刻，见闻越这个样子，易轩突然没忍住，笑了笑，又很快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拍了拍闻越的肩，安慰道：“没关系，我证明，我们确实比其他人早一步知道，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闻越：“为什么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更生气了……”
孟驰然余光捕捉到易轩的笑，也跟着弯了弯唇角——看样子新人时期的心理状态，他已经转变好了，适应力比他想象中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孟驰然：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的徒弟。
闻越：哟，大尾巴狼终于忍不住下手了么？
孟驰然：我只是为了报恩。
闻越：司马昭之心都这么明晃晃了，你以为我会信？
闻越：嫂……唔……（被某人拖走扔出门）
易轩：？
爬回来更新了！！！默默放上粗长的一章躺平_(:3」∠)_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