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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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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小道士显然更机灵,一见被掌门师尊逮了现行,赶紧行礼:“见过掌门师尊,见过润师爷!”
右边的立刻学着行礼,行礼之后垂手站在一边儿,等着看掌门发飙。
从来就没有人敢如此过分的妄议掌门。
妙琰杀人的心都有,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子,行礼道:“弟子拜见掌门师尊,润师伯!”
贺扬澈那张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看着妙琰。
这个大胆的小丫头,居然说自己靠脸吃饭?
真是良心喂了狗,他贺扬澈对谁这么上心过?
救她性命都不算什么,就论亲自给她治伤,贴身照顾,这世上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有这个待遇?
润师伯见掌门师弟没冷脸拂袖而去,反而有些幽怨的看向妙琰,心说这老大难总算是要开窍。
扬润给这俩小道士一人一个脖拐骂道:“当差也不带着耳朵,这是你们妙琰师叔,是你们清师爷的弟子,现在跟随掌门起居!”
妙琰知道这院自己不能再住下去了,灰溜溜跟着师伯与掌门师叔进门,抓紧回屋收拾自己的东西。
晚饭的时候,趁着贺扬澈喝点儿小酒,看起来心情不错才敢提:“小师叔,我想我还是住西三院,我师父那儿吧,离妙真妙慧师兄也近些。”
贺扬澈把酒杯放下,冷笑着问:“你觉得妙真和妙慧比我有本事?”
妙琰赶紧站起来解释:“弟子是觉得两位师兄和弟子有个照应,更方便!”
贺扬澈又倒了一杯,边喝边说:“我没照顾你吗?”
妙琰继续赔笑:“小师叔公务繁忙,弟子怕小师叔分神。”
贺扬澈嘴角上扬,往前探出些身子,略有些痞气说道:“早没瞧出我的乖妙琰这么体贴呢!”
“我不许女弟子进院,是因为凡是想进这个院的女弟子都对我没安好心,你不同,你让我很放心!”
说完贺扬澈把酒杯放下,指着桌上说:“一会儿你收拾,作为弟子服侍师尊是本分,你师父虽然不在了,我替她给你个还能尽孝的机会。”
“还有就是明天早点起,去我书房给我研墨去,别逼我去你被窝里提人!”
说完贺扬澈直接歪在榻上,赌气似的瞪着妙琰干活。
不是人,太不是人了!
妙琰出身豪门望族,再怎么落难也是有人贴身伺候的。
他竟然让自己给他当使唤丫头,他也配!
妙琰把盘子碗送去厨房,准备走得时候,厨房弟子非让她等会儿,说掌门叫了热水准备一会儿沐浴,特意叮嘱让妙琰带回去。
四捅水拎进来,妙琰胳膊都抽筋了。
还用说吗,打击报复呗?
贺扬澈把妙琰带进浴室,指着浴室的木桶对妙琰说:“去倒好水,再帮我准备沐浴和换洗的物品!”
太过分了!
妙琰借口找胰子花露,又去厨房要了一瓶辣椒油,一大把盐。
她先把盐和辣椒油倒进木桶,再用花瓣香露遮盖好。
这才拿了干净的浴巾和换洗的衣服挂在浴室的屏风上,客客气气有请掌门沐浴。
傍晚在自己院落的贺扬澈,卸下了掌门的架子,随意地穿一件白色竹节长衫,伸头看看浴室,又看看妙琰,嘚瑟地问:“事出反常必有妖,水里有什么?”
妙琰赔着小心说:“水里自然是花瓣和蜜露,掌门请沐浴吧,弟子告退!”
男女有别,在他脱衣服前自己走人,说不出什么吧?
贺扬澈一把抓住妙琰手腕子,稍微用力把人举起来,直接丢进浴桶。
指着屏风上的浴巾和自己的衣服说:“衣服借你穿,今儿个你先洗,明日再轮到我可好?”
说完背着手出了浴室,贴心地帮她把门关好!
妙琰身上还有留下的伤,顿时全身火辣辣地疼,气得她边往外爬边骂:“贺扬澈,你大爷的!”
谁知贺扬澈就站在门口,也提高了音调还口:“我大爷你得叫师爷爷,你若见了,自然是先磕头,再问好!”
“你久在乡间应该听过萝卜不大,长在辈上了这话吧,你缺乏对长辈起码的尊重,尤其是对我!”
“我知道你机灵,那就看看是你魔高一尺,还是我道高一丈,制不住你,我就不叫贺扬澈!”
这货走到院门这里,吩咐门口的弟子:“再提四桶干净的热水,让你们妙琰师叔好好洗洗脑子里的泥!”
当值的弟子也不敢笑,从接任掌门以来,贺扬澈一直不苟言笑。
众人似乎已经忘记了他是个二十出头的俊俏小伙儿,都认定了他老成持重。
这大晚上的和师侄吵架,吵得整个后院人尽皆知,简直比见了鬼都热闹。
第二天一早妙真忧心忡忡问妙慧:“师兄,妙琰师弟不会被赶下山吧?”
妙慧摇头说:“掌门素来公允,师弟没犯什么大错,不会赶下山的。”
妙真小声说:“我觉得今天妙琰师弟弄不好会因为左脚先迈进山门被赶出去。”
妙慧看看左右说:“上回有人同掌门吵架,是掌门师尊刚继任掌门的时候,年长的师叔有两个不服。”
妙真压低了声音问:“然后呢?”
妙慧理所当然地说:“被掌门制服了,他们教出了管理权,没有传召不得回山。”
妙真叹口气说:“我舍不得妙琰师弟!”
妙慧垂头丧气地说:“我也舍不得她,没处够就要分开!”
这师兄弟俩没精打采在武场练剑,时刻留意着后院的动静,一旦小师弟被撵,好歹送一程,也略尽同门之谊。
没见小师弟出门,却看见闭关许久的药殿掌殿师尊,董扬涌过来寻掌门。
涌师叔不到四十岁年纪,略微有点中年发福。
和掌门师尊一样,身高也是八尺开外,生的儒雅风流。
这哥俩被人合称玄清阁两大美男,涌师叔性子跳脱,掌门师尊日常清冷。
涌师叔穿着一身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并没有束发,急匆匆寻了掌门往后山拐去。
妙真和妙慧赶紧躲到武场的南墙根儿,假装练剑。
就听见掌门不耐烦地问:“怎么了涌师兄,我忙着教那熊孩子画符呢,有什么话非得出来说?”
涌师叔:“小师弟,听哥一句劝,她既然想住西三院儿,就让她住那儿,有众师侄帮你照管岂不省事,你俩孤男寡女的住一块儿,不成体统。”
掌门不满道:“师兄难道是以为昨儿我俩在一张床上过的夜?我是那种人吗?”
涌师叔:“师兄明白你俩是清白的,那么多女人想你的帐,求之不得。”
“听说你院里多个女人,还不一定怎么编排你呢。”
掌门:“师兄既然明白,那我回去教熊孩子画符去了,别人爱怎么看,怎么看,不关我的事!”
妙真和妙慧等墙那边彻底没了动静才长出一口气,妙真拍着心口说:“虚惊一场,掌门师尊果然有容人之量。”
妙慧也说:“无非俩人吵了几句嘴,寻常人家兄妹差这几岁也是吵个不停。”
确定小师弟没事儿,这俩人也没必要守着院门假装练武了。
开开心心回自己居所,打算去跟师父告假下山赚点银子去,下个月小师弟生辰,选份大礼才是正经。
谁知刚到师父门口,里面又传出来涌师叔焦急的声音:“师兄,你去劝劝掌门师弟行不行,先让妙琰搬出来,等日后真有感情了娶回去就是。”
师父:“他那个性子是听劝的人嘛?等着瞧吧,那丫头天生牛脾气外加少根筋,这回掌门师弟受的。”
涌师叔:“师兄,你看不出来妙琰烦掌门师弟吗?掌门师弟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喜怒哀乐?他喜欢妙琰,别说你没发现。”
师父:“是,他喜欢妙琰,那你还让妙琰搬出去?离得近趁早培养一下感情,咱们也早点喝喜酒。”
涌师叔:“咱俩没年轻过吗?孤男寡女的,掌门师弟又对妙琰有那方面的意思,哪天情不自禁出点儿事,咱们玄清阁上下要脸不要?”
“要么你做主让他俩现在成亲,要么先分开住,等妙琰开窍了,俩人办了婚事大大方方住一起。”
师父:“你以为掌门师弟是你,系不住裤腰带?你年轻时候那么混蛋,都没在山门里胡来过,咸吃萝卜淡操心。”
“还让妙琰搬走?搬走了他这辈子打光棍怎么办?你就算现在打光棍,也是熟知女人好处的,掌门师弟现在可还是小伙子呢!”
涌师叔:“好好好,小伙子憋得狠了,自然火力壮,妙琰现在可是没瞧上他,要是哪天被他硬给上了,你就等着收拾烂摊子吧!”
涌师叔显然是气呼呼走出来的,妙真和妙慧不敢去找师父告假了,恐怕祸及自身。
山上人多八卦也多,涌师叔年轻时候颇有女人缘,就连现在还有人过来提亲,有名门淑女愿意给他做续弦。
掌门师叔不近女色,整日冷面冷心的,让多少人失落加遗憾。
要是和小师弟有点儿风月之事,也不枉托生那么个俊俏模样。
妙琰和妙慧偷听了长辈吵架,愈发眉飞色舞想看冷面郎君如何谈恋爱。
贺扬澈被涌师兄念叨了几句,回房看看自家那趁他不在,不好好画符,偷着画小乌龟的熊孩子。
还在乌龟背上写了个澈字。
还孤男寡女?她哪像个妙龄少女?看自己的眼神儿是女孩子那羞怯怯的眼神吗?
他又不是没被女孩子追过,贺扬澈有点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