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懵懂 ...
-
萧将军日理万机那是有目共睹，这事早就被顾念山记在了心里。
顾念山每次看到萧将军批奏折的时候，他就想着自己这个挂名皇帝是否应该为其分担一点。
可，朱笔才刚拿到手中，他就困得不行。
转念一想，能有这样的臣子，也算是一件幸事。眼下，美酒佳肴近在咫尺，实在应该及时行乐。
“丞相，你说朕这样做，萧将军当真不会生气？”他生来潇洒肆意，不知为何竟想到了皇宫之中，那张严肃且正经的黑脸。
陆褚本就不愿带着顾念山混迹风月场所，此刻松了口气，答话说：“微臣斗胆说句话，陛下要是这样做，萧将军是定然要气！”
“既然如此，那就走！”顾念山转着眼珠子，一字一句说。
既然萧将军这样不喜欢自己乱跑，那他倒是要看看萧将军会把他如何？
左不过，他还是皇帝陛下，萧将军又不能真的太损了他的面子。
陆丞相呆立在原地，满眼的不可言说，开口试探说：“陛下，这……这似乎有些不妥啊！”
“要你走你就走，出了事朕自己担着自己的事！”
顾念山从小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性格，唯独就是苦了跟着他的那些小跟班们，整日替主子跪得整整齐齐，跪在宫门口。
这些事情，身为丞相的他自然早有耳闻。
送些美男子去宫中，无非就是为了让陛下怜惜一下美汉子，稍微克制一下不要犯大错。
这下可好，连他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陆褚就差学着府中的小狗“汪汪汪”叫两声，陛下这样的处事风格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他慌忙安排陛下出门的事宜，等一切妥当之后，陛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走了。
顾念山盯着他一直看，眉眼含笑地问：“丞相大人，可有婚配？”
“微臣还不曾婚配，私心里还是想请求陛下不要毁了微臣的清誉。”
顾念山觉得，丞相看着他的眼神，莫名带着怨恨，“清誉？！”
“他日微臣若有了喜欢的人，嫌弃微臣去过那等风月场所，该当如何是好？”
陆褚一脸苦大仇深，想想他还没有牵到心爱之人的手，就要被拐去逛窑子便觉得有些难过。
“陛下，您也该为微臣思量些许呀！”他简直都要委屈哭了。
顾念山哪知晓情爱，心中也没有那么多情情爱爱，“朕为你考量，谁人为朕考量？”
他生下来便就是皇子，被逼着继位，心中别提有多凄苦了。幸好，父皇是个勤政之人，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最为重要的是，父皇给他留了许多个金矿。
因着这点原因，他才可以过得稍微肆意一点，这帝王之苦不是寻常人能够理解的。丞相不能宽慰他，顾念山并不打算跟他计较。
“陛下，走吧……”陆褚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跟在顾念山身后无精打采。
突然，他有点良心不安，遂开口道：“丞相，朕会补偿你的，朕将你府中的瓷瓶都换成金子做的。”
“陛下，那瓷瓶有些年代了，比金子还贵！”陆褚耿直地说。
“哦，好，朕先让人将这些搬去送给萧将军。”
顾念山看着陆褚好似不大欢喜的样子，便拍了拍陆褚的肩膀，“朕一定说到做到，给丞相送来金子。丞相在朕面前，无需这样拘谨。你刚刚话多的样子，朕瞧着欢喜的很。”
陆褚艰难开口：“微臣多谢陛下赏赐，微臣无意冒犯陛下，只是陛下……”
“好了，莫要说了，”顾念山脸色微变，接着说，“丞相别小气，朕这次要装扮成丞相的夫人。这样，才有意思。”
“陛下刚刚问微臣有无婚配，可就是为了此事？”都怪他后知后觉，这下又要被萧将军问罪了。
顾念山点头，而后跟着人去装扮。
不过片刻功夫，他就成了另一番模样：眉间一点朱砂，眼眸似水温柔。
“夫君，走吧！”顾念山说完，就看到丞相微红的脸颊。
他本就长得清秀，平日里也最为注重仪态。此刻，别提有多让人心动。至少，陆褚就傻了，移不开眼睛。
顾念山装扮成小姑娘的样子，竟能平添几分灵气，难道是上天错将女娇娥投身男儿郎。陆褚在心中这样想，早就将安排好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一前一后，两人携手而行，好似一对璧人！
走起路来，顾念山只觉得后面的裙子太长了。他在陆褚耳边说：“朕寻思着，女子也委实辛苦了些，穿着这样的衣衫如何能够走得快呢？”
“微臣慢一点……”
陆褚倒是个懂事的，这样懂事的人可是不多了。
顾念山望着陆褚的眼眸，说了句极为煞风景的话，“丞相，你可能太过辛苦，朕看你眼眸之中好似有脏东西。”
陆褚一时之间，说不出一句话。
顾念山问：“爱卿啊，你可要朕帮你？”
“陛下厚爱，微臣惶恐。陛下能否稍等片刻，让微臣收拾一番。”顾念山听完就甩了甩袖子，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待他走远，顾念山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好歹都是要立在朝堂之上的臣子，怎就这样不注意仪表？
顾念山趁着陆褚去梳洗的空子，直奔王都最大的酒楼。
他穿得十分贵气，加上一身女子装扮，好些人都在窃窃私语——
“哎呀，这是哪家的千金啊？”
“俺也不知晓，反正俺这辈子是没有这种福气。”
“也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这等贵气逼人的千金小姐，我也无福消受。”
“……”
听了这些话，顾念山只是捂着嘴偷笑，谁能料到他是男儿身。
等回去的时候，定是要好好的夸奖一下为他梳洗打扮的人，让他可以穿着女装还备受瞩目。
没过多久，顾念山就看到一个煞风景的人。
那人快步走到店中，只敢坐在那里偷偷打量着他，疲惫不堪。
“丞相大人来了，我们快去同丞相大人说说话。”
“听闻，萧将军似乎是与丞相大人不合，我们快去看看热闹。”
不过片刻的功夫，陆褚身边就围满了人。
看来，这个闲散的丞相，在百姓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顾念山小口的用饭，饮了点果子酒。只饮了几口，他便觉得昏沉支着脑袋双眼微眯，看着陆褚。
“萧将军再怎么得蒙圣宠，终有一日还是会功高震主。陛下现在年纪还小，也到了贪玩的年纪。等陛下亲政之后，最不待见的恐怕就是萧将军了。”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这样肆无忌惮说话。
“萧将军是世无其二的真君子，你们凭什么说萧将军不好。”顾念山赌气地说，脸颊红得很，萧将军那样全心全意帮着自己怎会不好。
等他回宫了，要给萧将军好好说道说道，让这些人莫要胡说。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被顾念山吸引。
“这位小娘子长得水灵，只怕是心悦着萧将军。我等男子说话，还请姑娘不要说得好。”
顾念山从小就有倔脾气，喝酒了更甚，“为何你们说得了萧将军不好，我就不能为萧将军正名。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女子，可知我……”
他的嘴被陆褚捂住，“姑娘，切莫要跟我置气了！在下是真的知错了，我这就送姑娘回府，可好？！”
顾念山眨巴着大眼睛，一字一句，道：“陆褚，不许他们说萧将军不好！”
他不喜欢！他讨厌死别人说萧将军不好了！
即便是萧将军当真有一万个不好，那也只能是他来说。
陆褚拉着顾念山走出来，却听顾念山嘟囔道：“走，跟朕一起逛逛那顶好的风月之地。丞相啊，你要为朕做个见证，朕一定不会与萧将军产生芥蒂。”
“陛下，微臣送您回去就寝吧！”陆褚只觉得脚下有些软，看到顾念山迷离的双眼就更加站不住了。
“走，朕要去！”他就像是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孩子，缠得陆褚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更何况，面对这样的可人儿撒娇，谁能让他不顺心？
陆褚扶着顾念山，从王都偏院些的小道走，酒意被风渐渐吹散。
“朕方才，可是说了什么胡话？”
“微臣……”陆褚想了许久，“微臣未曾听闻什么，陛下从未说过什么。”
顾念山满意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陆褚，入眼皆是乞讨的小儿。
心中不知为何，竟然也有了几分不忍，天子脚下还能有这样的光景吗？顾念山将手上的手镯、头上的簪子、腰间的佩玉都送出去了，最后还想要趴衣衫被陆褚拖走。
“陛下，可是心疼了？”
“朕想不到，王都还有这样可怜的人。朕像他那么大的时候，父皇和母后将珍馐佳肴送到朕的跟前，朕都不会看一眼。可，你看，那人竟然同恶犬争夺食物。”顾念山眼眸之中，出现了悲伤的神色。
“陛下，你生来便就是不同的存在。有能力的人，是要成为天上的太阳，让这样的阴暗消散不见。眼下这样的光景，陛下可还要去那地方！”
“想必，萧将军便是那天上的太阳……”顾念山喃喃自语，眉眼带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懵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