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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行越从门诊室出来的时候,冯旭已经不见了身影,行越对此并不意外,他将新包扎好的手臂背到身后,然后走到傅明笙面前,问:“冯旭走了吗?”

      “嗯。”傅明笙回答的很简单,行越也逐渐习惯了他的冷漠,说,“那我回去了,再见。”

      傅明笙却像是没听到行越的告别,起身道:“跟我回趟酒店。”

      行越脚步一顿,他感觉到这一定是个阴谋,但还是忍不住问:“做什么去?”

      “心理治疗。”傅明笙回答,“我答应了你父亲。”

      行越面色一冷,说:“你才见了我几面,就也觉得我有病了,是吗?”

      傅明笙不语,答案不言而喻。

      行越心里生气,凶巴巴地看着傅明笙,威胁道:“你就不怕我砸了你的招牌,让你名誉扫地?”

      傅明笙的个子比行越高,认真想要对上行越目光的时候需要稍微低一点头,他的目光扫过行越出众的五官,然后说:“怕。”

      行越一愣,准备好的子弹被傅明笙堵在枪□□不出去,他愤怒的看着傅明笙,说:“好吧,既然你承认,我就不为难你了。”

      傅明笙看着行越,准备听他接下来拒绝治疗的话。

      行越的手指在身后纠缠着,他能感觉到傅明笙现在迫切想要听到的回答,但行越不愿意让他称心如意,于是短暂的犹豫后,行越的声音就又坚定了几分,他对傅明笙说:“那我跟你回一趟酒店好了。”

      行越觉得傅明笙对于情绪的控制简直像是一台机器,就算行越故意跟他针锋相对,傅明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倒是行越率先在到达酒店后开始不安。

      傅明笙按下楼层按钮,问:“怎么,不舒服?”

      “没有。”行越立刻否认,绝不给傅明笙反悔的机会。

      傅明笙勾了下唇角,说:“不用紧张,有朋友在,我会快一点结束。”

      等行越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电梯就已经停在了六楼,行越跟着傅明笙走到608的门口,后知后觉地问:“什么朋友?”

      话音刚落,608的房门就被人从屋内打开,傅明笙微笑着走进房间,只留行越一人僵在原地。

      开门的人,是夏如江。

      “行越。”傅明笙叫行越的名字,并提醒他,“关上门。”

      行越照做,只不过是把自己关在了门外。

      他一路落荒而逃,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从楼梯间跑到了大堂。

      行越离开酒店后又跑了一段路,他在一处不知名的小花坛坐下,气喘吁吁的平复着刚才那一幕带给他的冲击。

      是夏如江开了傅明笙的房门。

      是夏如江湿着头发,穿着浴袍,敞着胸襟,开了傅明笙的房门。

      喻昕雷又发来信息,问傅老师是不是没有时间,行越脑袋乱作一团,于是想也不想,直接回了个“没有”过去。

      他看着屏幕,目光里交杂着错愕和难以置信,久久都没能回过神。

      酒店房间内,夏如江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问:“你的表呢?”

      傅明笙放下卷起的衣袖,随意道:“送人了。”

      夏如江愣了愣,确认道:“你把我们的情侣表送人了?”

      “嗯。”傅明笙丝毫不准备否认。

      “为什么?”夏如江没能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追问道,“送给谁了?”

      傅明笙没说话,只用眼神看向夏如江,夏如江一耸肩,立刻道:“OK,我忘了,你讨厌很多问题。不过我是你的男朋友,应该有权利问一个吧?”

      傅明笙不悦的抿唇,但还是默认了夏如江一次提问的机会。

      夏如江摘下自己的手表在食指上转来转去,轻飘飘道:“本来想问刚才那个男孩是谁,不过还是换一个更有价值的吧。”

      夏如江勾起脚尖,散漫着问:“手表是给他了吗?”

      傅明笙觉得这一切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于是就只简单的嗯了一声。夏如江不见恼怒,反而笑了笑,他将手表扔到傅明笙身旁的沙发上,然后缓缓解开浴袍,说:“好的,感谢你的诚恳,那么我可以开始为你服务了吗?”

      ……

      行越足有小半年没回过家了,行言凯看见他的时候十分吃惊,不过他还是第一反应确认了时间,然后才问:“你怎么回来了?冯旭呢?”

      行越沉住气,回答说:“他有事,先走了。”

      行言凯拉着长音哦了一声,又问:“那明笙呢,你们聊的怎么样?”

      行越做了个深呼吸,目光深深的看向行言凯,问:“是你叫傅明笙给我做心理治疗的?”

      “嗯,你这个情况老爸也很担心,正好明笙回来了,你跟陌生人不愿意说,跟明笙总能说了吧?”行言凯粗着嗓子说,“明笙在这方面很厉害,老爸都打听过了,你放心跟着他就行。”

      行越一只手伸进衣兜,捏着冰凉的表带,忽然问:“你知道我被休学了吗?”

      行言凯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平静道:“冯旭跟我说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先…”

      “我可以接受治疗。”行越把表扣卡进掌心,打断行言凯,说,“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得给傅明笙正常的咨询费用。”

      行言凯一口答应,说:“这个没问题。”

      “第二,为了更好的接受治疗,这段时间我要住在傅明笙家。”行越攥了攥拳头,胸口微微起伏,“我的房子也快到期了,如果你不同意…”

      行言凯一拍大腿,笑道:“这有什么不同意的,明笙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老爸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顺便再给你们找个地方住。”

      行越立刻拒绝,说:“不用,房子我会自己找,你答应我这两件事就行了。”

      “多大点事,没问题,那个…行越啊,快五点了,在家吃个晚饭吗?”行言凯自己开口留人吃饭,先难堪起来的却也是他。

      行越不屑一笑,起身道:“你要真想留我吃饭,怎么不叫人准备。”

      行言凯一阵尴尬,连忙拿起座机:“这怎么说话的,我现在让人去…”

      “行璐跟我说你们今晚要家庭聚餐了。”行越转身,不顾行言凯的脸色,冷声道,“我走了,再见。”

      行越一路没有被任何人阻拦和挽留,就连打扫房间的佣人见了行越也只是低头等他离开,所有人都知道行越要走,但行言凯却还要演一出戏。

      行越离开别墅,坐上车,又收到行言凯的信息。

      行言凯说:手上的伤记得换药。

      行越看过,然后轻车熟路的点击了删除,这样虚伪而迟到的关心,行越并不需要。

      傅明笙是在夏如江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时接到的行言凯的电话,他示意夏如江可以直接离开,而夏如江则是看了一眼那只被丢弃在沙发上的手表,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行言凯语重心长的嘱托傅明笙照顾行越,还说给傅明笙父亲看病的专家过几日就到国内,话语间将两件事作为交换条件,交换的理所应当。

      挂断电话,傅明笙依旧保持握着吹风机的姿势站在镜前,他低头抬眸,笑这份不可理喻。

      隔日,傅明笙就主动给行越打了电话。

      “来医院。”傅明笙开口,不由分道。

      行越用叉子挑起没熟的泡面,问:“几点?”

      傅明笙说:“现在。”

      于是行越立刻换上衣服跑了出去,到了医院,傅明笙又叫他直接上四楼,行越看着拥挤的电梯,咬了咬牙,还是选择了楼梯。

      “借的医疗室,只有一个小时。”傅明笙在四楼接到行越,也不问他为什么不坐电梯,就直接说,“希望你配合治疗。”

      行越跟在傅明笙身后,声音低的只有自己能听见:“我又没说什么。”

      医疗室内,傅明笙熟练的戴上医用手套和口罩,行越却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小心翼翼道:“你要干什么?”

      傅明笙拿起托盘上已经准备好的药剂,用针管按比例抽出,不紧不慢的问:“你怕打针?”

      行越立刻否认:“我当然不怕!”

      “那就好。”傅明笙示意了一下行越身后的手术床,说,“上去。”

      “开什么玩笑!”行越一下退出半米远,“你要给我打什么?镇定剂吗?”

      傅明笙口罩上方的一双眼睛毫无波动的看向行越,他轻轻推动针管将空气排出,然后下一秒,针头就扎进了傅明笙自己的手臂。

      傅明笙扔掉针管,用棉球在针眼上按了几秒,好笑道:“你在想什么?”

      行越一手把着床头的支架,眼睛飞快的眨了几下,而后滚动着喉咙问:“你、你打的什么?”

      “复方氨基比林。”

      “哦。”行越镇定地点点头,接着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傅明笙看着行越的一系列行为,觉得十分有趣,果然不出他所想,没过一会儿行越就放下了手机,问,“你感冒了吗?”

      傅明笙低笑,摘下手套,说:“怕传染?”

      “我的身体很好,没那么容易生病。”行越说着让自己得意的话,并且佐证道,“我冬天只穿一件校服出门,也从不感冒。”

      傅明笙默然无语,他听腻了为了彰显不存在的实力而润色“事实”的人,实在难以想象有人会把“冬天不感冒”当作炫耀的事说出口来。

      可行越的样子又分明是在等待一句夸奖,于是傅明笙遮挡在口罩下的唇角稍微上扬,顺从道:“那你很厉害。”

      行越闻言,果然扬起了嘴角。

      傅明笙收起笑容,又道:“好了,身体好的行越同学,可以躺到床上去了吗?”

      行越的笑意一下僵在脸上,他看了眼雪白的医疗床,说:“你还没说要做什么。”

      “检查。”傅明笙回答说,“只有一个小时,没有时间一一跟你解释。”

      傅明笙这样说,行越居然也就没有追问。

      行越皱着眉,回头看了眼医疗床,抗拒之意十分明显,他试探着往床边移动一步,但最终还是没能躺上去。

      “我能不能…”

      是一颗糖打断了行越的请求,跟那天被放进手表的力量一样,行越看着手心突然出现的水果糖,还没从诧异中缓过神,就听见傅明笙说:“含着,化了就结束。”

      行越依然犹豫,可他不想给傅明笙带来麻烦,行越以前做过心理治疗,知道一个小时远远不够,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撕开糖纸,把那颗草莓味的糖果放入口中。

      甜味蔓延开来的时候,行越没来由的想起十年前的那根棒棒糖。

      这颗糖远不如当年的华丽,可行越还是被骗了。

      时隔十年,行越还是被傅明笙用一颗糖,骗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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