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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众里寻他千百度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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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翔就站在我的旁边。
他昨天和今天都和警方一起参与处理善后事宜。
果然,和我同去的那两名质检技术人员没我这么幸运。死者三人,当时还有一名包工头进来休息。
尸体早就一团模糊不能辨认,通过仪器测定才能辨认死者身份。
目前暂定为突发工地事故,由起重吊车制造商、保险公司还有日丰的承建商共同按责任承担赔偿。凌风所要承担的只是那两名罹难员工家属的一点抚恤金,除此,无丝毫名誉金钱方面的损失。
但陈天翔透露一个内部消息,虽然警方暂定为意外事故,却发现一些小小疑点,譬如那起重吊车虽年久失修,那擎臂上的巨型螺丝为何会松,那操作机器的人为何突然生病请辞等等,说受了惊吓的理由显然有些僵硬,但毕竟只是猜测,纵贯当时全场意外的可能性极高。不过,理应赔偿的机车制造厂商和保险公司却一致要求彻查事故原因。
“张芯,给那两个员工家属每人三十万的安抚费,今天就送去,然后代表公司慰问一下。”桌子前方的男人用精干冷凝的语调吩咐。
30万,对只是基于给普通员工道义上的安抚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数目,如果我也变成其中一员,他或许会出个百来万,甚至更多点,说不定还会亲自安抚我的家人。我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大,非常大。
如今的我也只能如此想想而已了。
我坐在一个不错的茶店里,喝着用精白润泽的上好瓷器泡出来的香味醉人的优等碧螺春。明明是家古香古色的茶楼,稍带玉色的杯子上的图案却是副现代味很浓的油画。一个半裸上身的女子仰着头,肿胀明显的腹部似乎说明她在承受怀胎十月或者分娩的痛苦。图案不大,但女子痛苦又充满希冀的神情和紧紧蜷住汗珠溢出的指关节异常引人注目。
画师为什么要把这幅画印在茶杯上,提醒人们生命总是伴随着痛苦?
我无聊地笑了。
昨晚,夜半。
突然醒来的我毫无防备地对上他异常清醒的双眸。他没睡。
我奇怪,问他怎么不睡,他不语,只默默地看着我。从未被他用如此专著的目光注视过,我的睡意眨眼潮退,手慢慢爬上他的脸,竭力去懂他的那双说话的眼眸。
我没读懂,不过我已不打算读得太懂,我在心里鼓了不下十遍的劲,终于做好准备问白天没来得及问的话。
我要向他摊牌。
其实,我完全用不着紧张,因为还没问出口,他就已经回答了我。
沈练,不要太认真。他很认真地对我说。男人之间认真了都难收场。我可以承认昨天若在那里面的是你,我会很伤心很痛心,但伤心又怎样?我还是会照样地结婚生子,照旧过我的生活。
你难道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在乎我?! 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打算认真过?!
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控,对他大吼。夜半无人,寂静无声,容易让人清醒镇定,也更易让人脱下伪装还为真本。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神的味道又像苦涩又像怜悯,所以我说,太认真不是件好事,现在这样不好吗?我需要你,但我不会爱上你,也请你不要爱上我。
如果已经爱上了呢,我静静地问。那我只能说抱歉。他真的是一脸诚恳的歉意。
我呆然,人慢慢地静下来了。这也不是最坏的结局。
至少他对我不是全没感觉,至少他刚才说过他需要我,至少昨天他为我失控为我伤了自己。
至少……至少……
至少他没有像上次那样骗我。我想我还可以继续为自己想出很多个“至少”来。
你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这些?完全静下来时我看着他问。
简单的问题,我纯粹只是想问问而已。他却没有先前的那股冷静,目光隐隐焦躁起来,连不善观人晴雨的我都能看出。
他缓缓转过身去,过了几秒才说,因为我不想让你再继续陷下去了。
我只愣了一秒,然后笑了。
看着他深沉的高不可攀的背脊我说:
本应该觉得你有点残忍,但基于理智公道,我应该谢谢你的仁慈。
一直以来,我都努力地想要剥开那包裹着他的隐秘又层层叠叠的坚硬的壳,触及他袒露无遮的柔软的中心。
现在的我却于霎那明白,原来从最初的开始,我所一直触及到的,就已是他最真实的内心。
无比真实。
无比坚硬。
今天才看到,有的朋友指出,沈练读MBA一事,其实若大家不说,我都忘了自己竟然那时写的是MBA,晕死,想说小练获学校特别保荐呢……嗯,想了想,还是让他平凡些的好,就随便让他读个什么金融企管方面的专业吧~ 谢谢大家的提醒。飞汀有时一写而过,可能检查得少会犯些马虎错,不过还好有大家看着^^
这个文可能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请大家耐心等待,大家的等待就是飞汀平坑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