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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长街相遇 ...

  •   “告诉我,先帝留下的宝藏在哪里?”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说?我会杀了你!”

      “并非我不说,而是宝藏的秘密藏在一块玉佩里,我没有完整的玉佩……”她顿了顿,“等等,你说你要杀我?你可知我是谁?”

      “金玉郡主。”

      我是金玉郡主……不,我不是。

      她一直被对方牵着走的思绪突然卡壳,惊觉自己仿佛在一场梦里,想醒却醒不过来。“你是谁!”

      这一次,对方没有回答。

      她站在迷雾里,仰天又问了三遍,一点回应也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一声巨响,震得她头痛欲裂。那声音像是琴弦断了,又像是天边的惊雷,她抱着头疼痛难忍,突然栽倒,彻底失去了意识。

      阮筱朦悠悠转醒时,微微动了动眼皮,便听见耳边有人在急切地叫着“郡主”。她听出来了,是裴纭衣的声音。

      他来了。

      手腕被他扣着,丝丝内力涌入她的身体,若非如此,她不会醒得这样快。

      阮筱朦抽了手。“我怎么了?”

      “属下推测,是一种摄魂术。”

      她抽了口凉气,想想就后怕。江湖的水太深,任她怎么防备苏亭之,却没想到,他会摄魂术。好在他的目的是宝藏,若是要她的命,她这会儿可能已经是死人了。

      “苏亭之呢?”

      “跑了,没追上。”

      也是,苏亭之敢在郡主府动手,没准外头就有人接应。若是光凭他一人,就算知道宝藏在哪儿,他也拿不到。

      阮筱朦揉着头说:“我们回去。”

      裴纭衣说好,弯腰将她抱起。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眸底却沉了些凉意:“你为什么帮我?”

      “属下职责所在。”

      她淡淡地勾着唇,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那晚,北园好些公子都看见郡主去了苏亭之那儿,不过亥时,她竟然被裴纭衣抱走了。第二天,大家发现苏亭之也不知去向,心中大骇,想不到裴纭衣是这样的醋坛子。

      阮筱朦歇了一日,次日晚又去盈香阁见了江酌。她把苏亭之的事告诉他,自然地提到了摄魂术和宝藏。

      又过一日,江酌让人往郡主府传了消息,他让人去查了当今江湖上擅长摄魂术的几位高人。奇怪的是,这几个人都不在京城,他们的弟子中,也并没有与苏亭之年纪相仿的可疑之人。

      江酌猜想,苏亭之应该不是真名,按照阮筱朦的描述,他的摄魂术根基尚浅,或许根本不是正式的弟子。

      这样一来,从摄魂术上寻找苏亭之的线索就断了。阮筱朦想了想,也许,她是时候该见一见楚蓦了。

      繁华的长街突然下起了雨,小摊贩们都手忙脚乱地收摊回家,拐角的窗户里探出几个妇人的头,抢着收回自家晾晒的衣服。

      楚府不算太远,阮筱朦今日也没坐轿。

      她想起,幼时初见江酌和楚蓦,那天也是下着雨。她悄悄地溜出去,站在雨中等候凯旋的父亲,两个英姿少年在雨幕中打马而归,人群中格外显眼。

      她都没有看清江酌长什么样子,他就像闪电一样奔驰而去。楚蓦在她面前勒住了缰绳,他一身盔甲,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他离开前,叫人给她送来一把雨伞。

      在原主最初的记忆中,江酌是冷漠的,而楚蓦是温和的。

      做为原书的男主,楚蓦外表对谁都温和有礼,淡笑始终,其实,真心难付。

      阮筱朦不知道是何时,一把油纸伞撑过头顶。她回头看见裴纭衣站在身后,迎着风雨站得笔直,沾湿的黑色衣角在风中微动。

      当她再次转身前行,走了没几步,远远地看见长街中的人。

      那人一身黛色的锦服,看着却如芝兰玉树,他身后也有人帮他撑着伞,他缓缓而来,宛如闲庭信步。

      阮筱朦笑了笑。皇帝要为他俩赐婚,他俩前几日还互赠了男·宠和菜刀,今日她正想去会会他,却与他在长街相遇。

      命中有些人,果然是躲不过。

      靠近了,楚蓦见过礼:“我刚好有事,想请郡主过府一叙。”

      巧了,他竟然是亲自前往郡主府去请她的。阮筱朦也不拐弯抹角:“我也刚好有事,想和你当面谈谈。”

      能让楚蓦突然改变态度,屈尊亲自去请阮筱朦,其实是为了楚蔷。

      他这个妹妹,本就多愁善感、体弱多病,前两日宫中传出消息,说皇后娘娘在太子妃人选上迟疑不决,最后让太子自己在穆秋笙和楚蔷之间挑一个,太子挑中了楚蔷。消息传来,楚蔷想不开,当晚就病倒了。

      楚瞻这些年都住在长清观,很少回家,对朝中和府中的事务也不大上心。楚夫人受了冷落,性情大变,三天两头地闹一闹,让楚蓦兄妹俩过得十分煎熬,她自己也常年缠绵病榻。

      楚蓦是妹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他自然心急如焚,又是请大夫,又是想方设法地哄着楚蔷开心。可是婚姻大事,这回是任凭楚蓦如何费心,楚蔷就是想不开,甚至想要寻死。

      楚蓦实在没办法,这才想起了阮筱朦。

      阮筱朦和楚蔷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却是从小就合得来。父兄征战的那些日子里,楚蔷多亏了有阮筱朦做伴。虽然后来,阮筱朦去了赛蓬莱,返京一年多她俩也没太联系,但是幼年的情分还在。

      楚蓦想着,自己左右是黔驴技穷,不妨请了郡主来试试,没准她能开导楚蔷。

      只不过,他前些天还负气往郡主府送过男·宠,又被阮筱朦回敬了几把菜刀,如今若不是为了亲妹妹,他这般清高的人是怎么也不能厚着脸皮再去求她。本以为,求她要费些力气,没想到,阮筱朦倒答应得很爽快。

      阮筱朦不想树敌,楚蓦原本就和她不是敌对的关系,这一世,她不在感情上招惹他,也不会去陷害宁和公主,这样一来,楚蓦即便是讨厌她,但总该没有理由痛恨她了吧?

      阮筱朦从楚蔷的闺房出来,楚蓦正坐在花厅里等她。他在品茶,人未动,只有茶香袅袅,俊朗的面容在氤氲水气中完美得不真实。

      他的风姿让多少闺阁小姐心生向往,此时却也掩不住的疲倦。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想是连日不曾安枕。母亲病着,且言辞刻薄;妹妹愁容不展,总要寻死觅活;他自己还担着大理寺,重任在肩,劳心费神。

      阮筱朦进来,他抬了下眼。阮筱朦唤了伺候在侧的丫鬟去给楚蔷送饭,那丫鬟露出又是惊喜又是崇拜的神色,忙不迭地去了。

      楚蓦也十分意外,他问:“你用了什么法子,让蔷儿肯吃饭了?”

      “我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她愁的是婚事,我便只能在婚事上动脑筋。”

      “这个道理说着轻巧,我又如何不知?只是,这婚事的另一头是皇后和太子,要怎样动脑筋?”楚蓦轻笑,“看来,你对咱们的婚事也有主意了?”

      “……”被人当面说起“咱们的婚事”,这感觉,还真是有点尴尬。阮筱朦几乎不敢抬眼,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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