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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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御柱塔之后，虽说乙骨一花面上仍然一如既往地挂着笑容，但夜刀神狗朗以直觉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态其实很不对劲。
虽然事前已经在其他地方尝试过一遍展开相同的投影，不过此刻为了安全起见、保证即使碰到突发情况也能够及时撤离，在德累斯顿石盘的面前，乙骨一花并没有携带任何人一同进入投影空间之中。
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又在原地重新出现之后，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惋惜。
“抱歉，国常路先生，我失败了。”
当时，她是这样对着黄金之王说明的。对于这个结果黄金之王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毕竟即使是他也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接受了威兹曼的请求。
在简单地询问了几句情形如何之后，他就放任乙骨一花与夜刀神狗朗离开了。
就在夜刀神狗朗犹豫要不要安慰她几句的时候，乙骨一花突然回过头来。
“我们抄近路回去吧。”
这样说着，她又毫无预警地把夜刀神狗朗拖入了投影的世界。
对于这一场面，隔三差五就要经历一番的夜刀神狗朗已经习以为常了。然而此时展现在他眼前的世界中，除了头顶那吸收了所有光线般的漆黑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还算眼熟以外，其他的所有景色都是他见所未见的奇异世界。
“还没来得及带小黑进来看看呢——看吧，这就是魔术的世界。”
在他们的工作完毕之后，由于夜刀神狗朗不是那种看到新奇事物就闹着要尝试的小孩子性格，乙骨一花也急着确认这一方式是否可行，因此仅仅在尝试过一次之后，就急不可耐地前往了御柱塔。对与夜刀神狗朗来说，眼前的世界完全是崭新的。
所有的建筑物都消失不见了。此刻，不同于以往身处城市中的逼仄视野，夜刀神狗朗甚至可以隐约地看见远方的地平线。
这里的空气中充盈着炫丽的色彩，它们互不相融，宛如水流一般在空中漂浮、流淌着。夜刀神狗朗发现自己抬起手时，那些颜色还会伴随着他的动作被扰乱原本的运动轨迹，就像波纹一般四散开来。
但出人意料的是，宛如具有实体的空气并不影响他透过这些颜色看清远方的物体。乙骨一花看起来没有什么对于这奇异场景进行讲解的意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笑容如潮水一般褪去，此时只是兴致缺缺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在夜刀神狗朗盯着附近隐约可见的人形存在仔细分辨时，她还是好心提醒到：“别盯着人家看啦，虽然不知道在这里他会不会察觉，不过那是个幽灵哦。”
“！”
突然被告知自己正盯着一个幽灵猛看，即使是夜刀神狗朗也被惊吓到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单纯抱有一丝不解的心情提问道：“原来鬼怪看起来是那种模样吗？”
“一般看起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这里可是‘本源’啊。”
一边平静地说着，乙骨一花一边转向了此时处于他们身后的御柱塔。
那是怎样的壮丽的景象啊。
被结节层层包裹的御柱塔在现实中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是在这个可以以肉眼见到灵力的空间中，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凭空而起，在那之上隐隐约约闪烁着的是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的光芒。
它们铸成的便是御柱塔外不可突破的铁壁，同时也将建筑物内的状况完完全全地遮掩了起来。
“这是……”
在夜刀神狗朗为眼前的景色而词穷之时，乙骨一花冷不丁地抖露出了一个真相。
“其实刚刚我说谎了哦。”
乙骨一花平静地承认了刚刚自己并未说出实情的真相。她望着顶楼的方向，目光似乎刺穿了这一道光壁，直直地看向了正处于其中的某一样存在。
“小黑。”
她打断了夜刀神狗朗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意味不明地问道：“你对神明是怎么看的？”
*
站在德累斯顿石盘的面前，乙骨一花在向国常路大觉打过招呼之后，就按照事先已经安排好的流程将这一次的尝试进行了下去。
她消失在了原地。
然而，这只是在他人眼中看来的景象罢了。
以她的脚下为中心，在人工制造的合成物逐渐消失的同时，所有的灵力都拥有了实体，魔术的运作构架也清晰可见。
逐渐展开的世界是无数魔法使梦寐以求的、可以称为一切魔术的根源的存在。
在察觉到脚下的地面消失、自己即将从百米高空下坠的同时，乙骨一花条件反射地尝试着将灵力凝聚于脚下。她回忆着使用可以站立于水面的“浮步”时的感觉，稳稳地踩在了空气上。
“……哇，能看见运转原理之后真的可以事半功倍了，这一点真是很不错。”
成功之后，她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句。
乙骨一花的反应快极了，因此，没有下落多少距离的她，此刻的视线正好与石板平行。
德累斯顿石盘上的卢恩文字也都不再是无法理解的状态，每一个字符都从它们所处的位置上剥离了开来，变成了各不相同的、不断变换着的复杂魔力构造。然而，乙骨一花仅仅是看了它们一眼，就将眼神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在她的不远处，静静漂浮在空中的，是一个有着一头白色长发的少年。
按照之前他们的实验，进入了这个投影空间之后，外界的人类应该都处于无法看清实体的灵体状态才对。在本以为不会有人出现的地方猛然看到一个大活人，这显而易见的异常状态让乙骨一花感到了些微的惊讶。
但她的脸上没有表露出分毫意外的情绪。
乙骨一花仰着头看了他一会，那少年也以虚无缥缈的目光望向了她的方向。看出来他可能不是很健谈的类型之后，觉得就这么面面相觑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的乙骨一花主动向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呀。”
听到她的声音后，那少年似乎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乙骨一花正在等着他的回应。
“你好。”
他缓慢地说道。
那少年所说的语言并不是日文、中文、英文这几样乙骨一花懂得的语言。然而，她却能毫无障碍地明白那个少年所说话语的含义。
这一发现让她兴致颇深地思索了一会。与此同时，她轻轻地将脚尖向前踢了一下，一道弯弯曲曲的半透明的阶梯随着气流的浮动而出现在了空中。
在她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时候，那个少年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没有对她的行为发表什么意见、也没有自己主动靠近一点的意思。
最终，乙骨一花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定了。她笑眯眯地打量了那个少年一会，以闲聊般的口吻说道：“好冷淡啊——说起来，难道你是神明大人吗。”
这是她结合各个线索之后的大胆猜测。然而，对于她这个显得有些天马行空的猜想，那个少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驳，仅仅是保持着同样空洞的表情望着她而已。
保持着充足的耐心，乙骨一花与他对望了几十秒。不过她显然不是擅长这种“比比谁能闭嘴更久”的游戏的擅长玩家，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地再次开口了。
乙骨一花：“嗨？你好？你还在吗？”
在她不懈的努力下，少年终于再次开口了。
“即使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要这么说嘛，你不说怎么知道对我来说有没有意义呢？”
保持着十比一的对话频率——乙骨一花说十句他回一句——乙骨一花终于问到了她最感兴趣的话题。
“你和德累斯顿石盘有什么关系吗？”
“我就是它，我一直在看着你，我在看着所有的人。”
说到这个话题，少年看起来终于愿意多说几句了。然而对于乙骨一花来说，他说出口的话并不是那么的令人愉快。
“我在看着命运发生。”
这个少年与德累斯顿石盘相似的气息在证明着他并没有说谎，恐怕他便是石盘的意志。然而若说他一直在看着命运，那岂不是说前任赤之王、青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的陨落与神奈川七十万人的蒸发在他看来都是命中注定之事。
那周防尊的剑在他看来，恐怕也只是即将迎来命运中的坠落罢了。
本着求知的心态，乙骨一花忍耐着他这神棍兮兮的语气，心平气和地问道：“你能看到未来的事情吗？”
“不能。”
“那可能是不同语言中对于命运的释义不一样吧，我们这边命运是指一些不同的意思哦。”
那个少年听乙骨一花这么说之后，脸上竟然浮现了一丝怜悯与包容。那是与平等对象对话时绝不会露出的表情，这也是令乙骨一花感到火大的理由之一。
“……你们的能力，正是你们的命运。”
他这话说完之后，乙骨一花的脸上彻底失去了笑意。
至今为止，虽然他说出口的话语并不多，但仅仅看情报的话，他说出的东西已经足够分析出全貌了。
有还是无，她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不仅如此，无色的能力会改变，然而……
不变、命运、暴力、秩序、变革、守护——难道被这些固定的能力所选中的人，就真的只能这样在划好的规则中活下去了吗。
她回想起威兹曼仍然困于几十年前的心魔中的模样与周防尊被暴烈的力量逐渐吞噬的模样。片刻之后，她凝固的面孔又重新灵动了起来。然而这一次，那笑容中包含的情绪却并不是多么的友好。
“原来如此，你是说无色是‘JOKER’的意思吗？被你这么期待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那我也稍微做一些像是‘JOKER’会做的事情吧。”
*
在突然询问夜刀神狗朗对于神明的看法之后，乙骨一花又完全没有等待他的回应，自顾自地宣布道：“对了，顺便一说，我觉得我们和国常路先生要闹翻了。”
夜刀神狗朗：“？！不，这一点还请你仔细说明一下。”
乙骨一花：“唔唔，一会我会一起说明的……说实话，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这么做。”
她咬着嘴唇，虽说刚刚在石板面前慷慨激昂地进行了宣战，成功的把握也有至少六成。然而说到底，并非这个世界之人的她是否有权利做出接下来的决定呢。
“先去找威兹曼他们吧。”
越过空中隐隐约约的人形，她把目光投向了飞艇此时应当所在的方位。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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