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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胜似狗血(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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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个玩笑,自然无仙人来成就臣这混人,但也许有能人在背地里下手也不一定。”
卫璄朝弘徽帝挤眉弄眼,“且说武安侯府也是世家大户,臣如何能悄无声息的就去到了后院,而章小娘子不过是嫁进侯府两月的新妇,怕是连路都不一定认得清,侯府里的老奴仆也难遣得动。在侯府偷情,臣怕是连小手都还没摸到,就被抓了,但凡有点脑子的,应该就不会在侯府了,在外寻个地方逍遥岂不自在。思来想去,很多事说不通啊。”
“呵,不过是推脱之语,恒王的能耐大得去了,若是真有蹊跷,不妨去好好查查,何必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你与人勾搭成奸,难道还要在圣人面前将黑的说成白的吗?”陆贵妃站出来大声驳斥道。
随即又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弘徽帝,“求圣人替家弟做主,不能令他吃了这样的大亏,还被抹黑。还望圣人予以公正处置。”
“是,话既已说到这个份上,为求公平,也为让恒王心服口服,不如就由圣人亲自来审查此案,这人证物证具在,大不了让哀家的侄儿拖着病体来对簿公堂。”
章容诚闻言,深觉不妥。陆太后胸有成竹,这次陆宇衡想必已经准备充足,精心安排,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但若是由圣人来审查此案,私事变公案,那影响可就不一样了,别到时又让大理寺牵扯其中,那真的是成了笑谈中的笑谈。
非是他不肯为自家小妹证明清白,只是事已至此,后路他也想好了,只能妥协,“圣人垂怜,微臣觉得此事无需再审。”
这般,卫璄便也偃旗息鼓。陆家势大,圣人也不会真的和他们追究。此番他浑水摸鱼,也没想要个清白,就是跟圣人透透底,把事情交代一下,让圣人有所疑有所虑就行了。
弘徽帝也被说得有些头疼,“说来这本也是私事,且你们各持一言,又有诸多不便,终究不好摆到明面上去查,朕也不好多说什么,不如就按太后所言,令章氏去白云观清修吧,三年五载就算了,两年为期吧,而恒王就好好在家闭门思过,禁足两月,罚俸一年。”
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惩罚,弘徽帝不想在小事上多费心思,即使有些疑点,但终究影响有限,也不觉得有必要深究此事,随意揭过就好了。
“圣人……”章容诚轻轻叹口气,“臣有一事,想与圣人面谈,不知可否移驾紫宸殿,容臣细禀?”
既是去紫宸殿,想必是与政事有关,弘徽帝缓缓一点头,与章容诚同去了紫宸殿。
到了傍晚时分,章容诚回到了章府,原本想直接去看容意,被自家夫人拦了下来,先去用了晚膳,一闻到饭香才觉腹中空空,一日未用饭了。
容意刚喝完粥,靠坐在床上休息,就看见人肃着脸走了进来。
走路带风,有着不一样的气势,看着就一脸睿智相。这个兄长确实不是泛泛之辈,到底有些才能,未及而立之年就官至门下侍郎,颇得圣人宠信,在复杂的朝堂之中也算游刃有余。就是摊上个拎不清的妹妹,不然在书中也不会有那样的下场。
容意看书的时候,就觉得可惜了,毕竟这样的兄长是可遇不可求的。
面对给自己惹了这么大麻烦的小妹,章容诚冷着一张脸。
以前他以为姑娘家家的,宠着点就好了,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没想到他这小妹竟然被他养歪了,而他到现在才意识过来。
章容意母亲早逝,章父和章容诚两父子对小娘子一直都是宠着,不曾委屈过她,后来章父也去世了,章容诚这个大了许多的兄长,更是如父一般照顾她。到了年纪又将她风光出嫁,以为她还会顺心顺意过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看来这些年他在朝堂博弈,还是忽略了家中事。
“说吧,你和陆宇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章容诚不满的哼了一声,继续之前的问题,“当时他求娶也算诚恳,我以为你们是两情相悦,没想到竟还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事已至此,容意当然也只能如实道来,幸好这书看了没多久,剧情都还记得一清二楚。便就设身处地代入人设,委屈巴巴述说。
便说出了自己只是单相思,陆宇衡喜欢的是楚秋宛,她满心以为没了楚秋宛这个阻碍,自己就会有机会,于是找到机会给楚秋宛下了药,然后在友人的帮助下引来了太子,将楚秋宛推给了太子。然后她天真的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将自己摘出来了,所以后来慢慢也就接受了陆宇衡的示好,最后嫁给了他。
“愚不可及!我章容诚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笨又心术不正的妹妹,不过一个男人而已,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何至于!”说完仍旧气不过,冷声说道,“今日之祸皆是你咎由自取。”
容意心里腹诽: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教养的小妹,自个儿聪明有能耐,妹妹却脑子不灵光。
不过也觉得这件事确实是女配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毕竟确实是前面作恶再先,别人报复也情理之中。
只能露出懊悔又委屈的神情,“我知道错了,阿兄,我再也不敢了。”
章容诚气不过又打不得,难免又多数落了几句。
容意一脸乖巧的认错,保证以后不敢乱来,多长长脑子,不干蠢事。
章容诚最后也只能叹气,“多休息几日,然后将自己重要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不日将要回绍州。”
“啊?绍州?”哪?容意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转了几转,才想起这是章家原籍,她第一反应是,“你被罢官了?因着我偷情?”
章容诚皱眉,“慎言!我没被罢官,你更没偷情,你是被害的,别人胡言,我们管不了,但你自己要立身而正,心中有数。”
这么严肃啊,看来是觉得妹妹德行不好,需要时时刻刻耳提面命,好好教育。
容意心中不甚在意,但面上却一脸诚恳受教的模样。
前世她身体不好,众人对她也多有纵容,不过她奶奶就爱各种教育,毕竟她奶奶就是个老古董,又唠叨又守旧,但她自己散漫惯了,阳奉阴违也做多了。
“我是被调任绍州为刺史,从三品,也算是升官了,所以与你的事无关。”
章容诚伸手轻轻拍了她的头,“去绍州也好,你在京中难免受人非议,去了绍州那里耳根子清静,民风也淳朴,才子也不少,章家在那里也有几分威望,到时我再给你寻个好人家也容易。”
“但,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何地,你自己都要好好反省,不可再犯错,不可有恶念。”章容诚又强调了一句。
“是,我一定好好反省。”容意依然是乖巧的点头。不过外调成地方官,与京官可难一概而论,显然是明升暗贬。估计这兄长是为了安慰小妹,也一心为了小妹谋出路。
容意才想起了这件事情,书中章容诚为了不让妹妹去白云观,想方设法想把妹妹安排去绍州的青陵观,太后不愿妥协。章容诚便向皇帝进言,说是想替皇帝去绍州接手禺山银矿一事,换取让小妹改去青陵观的恩典。
这禺山在绍州地界,有人发现禺山有可能有银矿,但事关勘察、开采、冶炼、运输等问题,皇帝也十分重视,想交给信得过的人去督办。现在章容诚自荐前往,刚好合了皇帝的心意。且章容诚又是绍州人,对那里的情形自是比旁人了解,皇帝自是觉得无不妥当,将章容诚外放个几年,历练几年,等银矿之事稳定下来,再调回京委以重任也刚好到了时候。
但容意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对于绍州为什么她没什么印象?
是的,女二没有去绍州,所以书中没有多少笔墨写绍州,她去了恒王府了,成了恒王的妾室,而她兄长任了绍州刺史没多久走马上任,在京中便也没人护着她了,她才会愈加风雨飘摇,作死更是没人管。
其实女二原本没那么想去恒王府的,好像是她身边的婢女有一个是陆宇衡的人,不断怂恿她,又说恒王有多好,她有几分意动。
但章容诚不是傻的,严词拒绝,让她定要跟着去绍州,所以后来她为什么又留在京城?
糟糕!容意意识到一个重要事情被自己忽略了,女二最后还是去了恒王府,是因为她怀孕了……
所以现在她的当务之急是避孕!
容意顾不上伤,从床上跳了起来,勉强在床前走了两圈,打算想法子解决这件事情。
章容诚已经离开了,此时也到了夜里,容意也不好到正院打扰兄嫂,而且她觉得事到如今,也应该接受她就是章容意这样的现状,然后自己多动动脑子去解决问题。
思索了一下,容意叫来了奶娘蒋嬷嬷。
蒋嬷嬷一过来,就关切的劝容意赶紧去床上躺着不要乱动,让她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容意依言躺回了床上,也不赘言,直接说道:“嬷嬷,我现在要你外出替我办件事情,就找家信得过的医馆,找些避子的药过来,不拘银两,要有效,最好不伤身。”
然后将刚刚起床拿的银两交到了蒋嬷嬷手中,“快去快回。”
蒋嬷嬷愣了一下,很快回神,将银两收入囊中,“奴婢这就去办。”说完匆匆离去。
没一会儿药抓回来了,容意赶忙让人煎了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誓要将隐患扼杀于腹中。
等喝完药,松口气,今天的事才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