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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赶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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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华与宣徽都会马术,带着的也是上好的马匹。安华潇洒翻上马背,本想看看楚凰歌是否觉得她帅气,结果就看见叶锦仪竟要与楚凰歌同骑?“叶锦仪,你过来,我带你。”
叶锦仪都拉着楚凰歌的手准备上去了,被安华这么一说,整个人都不好了,“是是是。”无奈,得和这祖宗同骑。
安华突然就恼起来,她怎么就没想到?她如果不会骑马,那楚凰歌不就得……失策失策!事已至此,也只能这般上路。
“殿下,你可见过先生?”叶锦仪虚环着安华腰身,不怎么敢碰她,突然问。
“不曾。……不过他离去之前似乎被皇兄召见过。”
“哦。”叶锦仪叹了口气,希望先生平安无事吧。牵扯什么不好,竟是牵扯进宝藏之争,连云中论剑都没去。先生啊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华看着楚凰歌背影,突然就想起回皇城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因为这儿到皇城并不是直线,中间隔了座山,人们绕路修了道,想过去就得绕远路。走山路呢,虽然危险了点儿,还可能遇到山贼——毕竟这永城山有个黑风寨,但从这儿过可以节省十几天日程。
山路虽有人走,但总体还是崎岖,她堂堂长公主,娇柔得很,不幸崴个脚、受个伤,楚凰歌说不定就把她背过山了吧?只是这马价值千金……舍不着钱财套不住人。
“凰歌,我们在这儿歇息一日。如果从山路走,可以节省十几天日程,不过得变卖马匹。你看如何?”这样想着,安华便直接提议了。
“爬山?那半夜住在哪里?这多危险啊,不成不成。”叶锦仪扯了扯安华衣袖,慌得一批。
“随你。”楚凰歌勒停了马。
“那就走山路吧。叶锦仪,你方才说什么?”安华直接定下,转头笑眯眯地去问叶锦仪,吓得叶锦仪只是摇头。
然而安华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这个叶锦仪。她挨着楚凰歌走着山路,看着前方一块小石子,正准备开始表演,然而她脚一歪,还没“哎哟”出声,叶锦仪那厮竟“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极为狼狈地爬起来,手上还挂上几道血痕。安华眉头一挑,正准备开口嘲笑,余光就瞥见楚凰歌越过她去关心叶锦仪了?
刹那间,安华只觉得狠憋了口气,狠狠将那石子踢飞出去,转头就看见楚凰歌把叶锦仪背起来了。
“你受了伤,不方便赶路。不过顺手而为,你不必介怀。”楚凰歌感觉叶锦仪情绪不对,出声安抚着。
那声音虽是刺耳难听,听得久了,叶锦仪也觉出几分温柔来。但是啊……重点不是这个啊,她哪里是担心自己成了累赘,她分明是恐惧安华那厮日后给她穿小鞋啊。感受着安华投来的愤恨目光,叶锦仪把自己埋在楚凰歌背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急着赶路,她们也没怎么歇息。一直到天色极暗,才停下脚步。楚凰歌将叶锦仪放至树下,寻了枯枝,用打火石生了簇火,又拿出干粮,四个人围在一处取着暖啃着干粮。
若在平时,安华肯定咽不下这难嚼还无味的干粮,但就着火光看着楚凰歌,她的心思从一开始都没放在吃食上,到最后吃完也没说什么不是。安华想,曾经皇兄批准戚长风带着龙虎营将士前去林园狩猎。她听说楚凰歌猎了只老虎,一剑穿透脑骨,皮毛很是完整。她当时猜楚凰歌会将虎皮献给皇帝。谁知这人竟是将整只老虎与戚长风换了一坛玉浮梁。
她又想,玉面和鬼面有什么区别呢?都只是遮住面貌罢了。楚凰歌也有害怕的东西吗?害怕以原本面貌示人,这才用面具覆之?安华不止一次想,她早早知晓了楚凰歌面容,又或者楚凰歌一开始便没有用什么玉面,她还会关注这个人吗?大抵是不会的。也许关注,也是楚凰歌功成名就之后?“凰歌,你什么时候会摘下面具呢?”火光摇摇曳曳,神使鬼差地,安华就问出了声。
“等我不在意之后。”楚凰歌看了眼安华,继续吃着干粮。
“你也会在意容貌啊。”安华忍不住感慨,“真的是因为容貌你才戴上面具?起初我以为你故弄玄虚,可你在兵营又是有真才实学的。后来我想,也许是你长得太过俊美,怕难以服众……后来知道你是个姑娘,更加如此觉得。”
“恐怕要令殿下失望了。”楚凰歌接得平淡,轻飘飘的,让安华觉得楚凰歌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的。可她又说她是在意的,真是……想不通。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肤浅的人。”如此说着,安华耸了耸肩,继续盯着楚凰歌看。感觉做梦似的。楚副将死了那么多年,她以为她不会在意的,以为她成亲后便会忘记的,她觉着她是个豁达的人,是不会在意死去的“情人”的,可她错得荒唐。看到与楚凰歌相似的人,她总会情绪大乱。如今,如今楚凰歌活生生地坐在她对面,她甚至对楚凰歌用过鞭子,还想迷晕她,现在安静下来,还是有种不切实际的梦幻感。
不不不,她似乎一直没有在意一个点。或者是曾经在意过。
楚凰歌,是个姑娘家。
她那时候想通自己喜欢楚凰歌,哪怕楚凰歌是个姑娘家,情愫也未减弱分毫,可那是楚凰歌“死”后啊!她那时对楚凰歌各种要求,甚至让楚凰歌做她的贴身侍卫,是建立于楚凰歌是个“男儿”,而这世间,安华不信有哪个男儿会不倾慕她。现在她这般热切地跟着楚凰歌,楚凰歌是个姑娘啊。
——好在楚凰歌未嫁人。
可楚凰歌怎么才能懂自己的心意,怎么才能与自己两情相悦呢?安华眉头紧皱,看了眼宣徽,心想做完这差事她定要逼着晋源那厮写下和离书。
叶锦仪看着安华表情一会放松一会欣喜,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忧愁,不过几息,竟是跟表演变脸似的。她默默往旁边缩了缩,这安华该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伤了脑子吧?
“咦?”楚凰歌突然起身,叫安华回过神来,她还未开口问怎么了,就见楚凰歌摆了摆手:“你们在这儿别动,我去去就回。”
“去哪里?”安华忙起身问,楚凰歌却是提身几个起落,运起轻功跑了?
什么事啊这!安华狠狠瞪了一眼缩在角落的叶锦仪,转头看向宣徽,“你有听到什么吗?”
“回殿下,大概是……打斗声?”宣徽有些犹豫,那声音太过微小,虽有铁器铿锵,她也不放在心上,毕竟离这太远,波及不来。谁知……
叶锦仪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己是该感慨楚凰歌又多管闲事好,还是该感慨这安华果然看她不顺眼好。等等……这四下没人的,安华不会杀她吧?!叶锦仪警惕起来,将干粮紧紧攥在手中,寻个安慰。
“看什么看,我可对你没兴趣!”安华发现叶锦仪偷看她,还以一种不知道什么形容的眼神,立马呵斥过去。她起身在火堆旁转了两圈,心中难安,“宣徽,你在这儿看着她,我去看看那边发生什么了。”
“殿下,这不知具体方位的。天色又黑,恐会迷路啊!楚副、楚少侠武艺超绝,自是无事的。您不若在这儿等她归来。”宣徽刚说完,就听见安华冷哼一声,她忙低下头,正准备下跪,却发现安华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转起了圈圈。嗯?
而安华脑子里想的则是楚凰歌说的“去去就回”,四舍五入就是“你莫要担忧,安心在这儿等我回来”,这一想,她便按捺住胡乱去寻的心思。
……
楚凰歌那边,她运起轻功小心赶去,尽力藏匿着身形,到了那地,才发现是十多个黑衣人在围攻两个姑娘?
一姑娘慌张抱着药箱,对着试图靠近的黑衣人撒着药粉。也不知是什么白沫,那些个黑衣人并不敢太过上前。而另一位姑娘则舞着剑对着几个黑衣人,对着招数一一拆解,并不让那些人靠近。两人背靠着,形势似乎很是艰难。
“谢清璇,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竹箜阁请你,那是看得起你!”
“哦。”那姑娘抖出一把粉末,理都不理。
“我呸!你们阁主走火入魔求我家小姐医治,结果看上我家小姐想要求娶过门?要不是小姐机灵逃得快,如今江湖人还不知怎么耻笑小姐呢!”拿着剑的姑娘气得剑势愈发凌冽,几个黑衣人根本不敢硬抗。“四十多的人,也不知羞!”
噢,原是强抢民女的戏码啊。楚凰歌慨叹一声,正准备仗义相助,余光瞥见寒光一闪,竟是那小姐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抹了冲过来欲擒她的黑衣人的脖子?会武功?
楚凰歌按捺下来,就看见那小姐步法精妙,闪过几个人攻势,软剑几抖,贴身而上时鬼神莫测地扔去一包粉末,直接迷倒了三个黑衣人。
“玉儿,速战速决,他们恐有后手。”谢清璇眼底一片冷然,她软剑一收,左手猛地一掷,“嗖嗖嗖”,几枚银针直刺向为首的黑衣人,可惜的是被那长刀一横,挡下了。
“哈,世人都说药王谷传人不会武功,你们藏得倒是够深啊!”
“嘁,聒噪。”既然是暴露了,自然是一个活口不留。谢清璇本不想杀人,但僵持下去玉儿体力定会不支。故意被带去竹箜阁?那就更麻烦了。
谢清璇后悔死了,什么狗屁竹箜阁,她听着名字还以为是什么新起的名门正派,谁知道是邪道!起的什么鬼名字,认都不好认,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