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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红扶桑” ...

  •   “咦?”
      听到这个消息,蜜发青年迟疑着发出惊奇声。
      “刚刚流传过来的消息,是‘后费沙酒吧’的一名女侍,听说因为相貌美丽,在客人当中很有人缘,绰号叫做‘红扶桑’……”
      虽然一向对于风流韵事没有了解的热望,但是米达麦亚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名给他以及卡斯帕端来饮料的女子。
      波浪般的红色长发,热辣的笑容,倒是非常契合“红扶桑”这个具有东方风情的绰号。
      “女性吗……”
      这样说了一句,米达麦亚停住了话头,稍后只是平淡说道:“这么说来不就是了结了吗!为何布利斯少将还要刁难我,大概是里诺拉做的好事吧。”
      莱纳耸了耸肩。
      “说起来你是如何与那人结识的?”
      “谁?”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你大概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
      米达麦亚抬起头,以灰色的眸子望着曾经同校的学长:
      “军校的时候,罗严塔尔似乎和乔万尼你是同届,怎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中尉这样稳重地问道。

      乔万尼.莱纳出身平民,性情谨慎,才干虽然说不上杰出,不过对于他所担负的责任来说,倒也中规中矩。面对本性不事招摇,却异常敏捷精干的学弟,他在心理上似乎无法有先辈的自负感。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米达麦亚自然也绝不是囿于阶级的人物。
      “才干倒是优异……”
      慎重地这么说着,莱纳顿了顿,“不过是个令人害怕的人物。”
      “令人害怕?”
      米达麦亚重复着这个评价,灰色的眸子有些促狭地闪动着,“这样啊?”
      “捉摸不透,也无法让人喜欢他。不过,你也应该听说过,那男子好色的声名,而且,不是因为重伤了决斗对手才被降级吗?那么强悍的性情……”
      呵!
      米达麦亚在心中吐着舌头,不好的声名传播得可真是远啊。
      青年听取了旧识的学长的见解,却并没为罗严塔尔发表辩护。他认识这名男子也才不过一天,不过,这个现实和米达麦亚的真心话却有一段距离。

      【人类短暂的一生之中,不断重复着遇见、分别、分别、遇见,这样螺旋式没完没了的过程。究竟能和多少人擦肩而过,又能和其中多少人结下情谊……都宛如分子随机游走一般无法捉摸。而这漫无目的的游走之中,到底有几个幸运儿,恰巧能够找到名为“知己”的友人,那比例大概不会比会计这个职位上从未渎职的人物多吧。
      恋情,抑或是友情,就好像在成千上万把被混淆了的锁和钥匙当中,寻找相配的一对一样。
      对于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而言,在“后费沙酒吧相识”之后,能够轻易地推心置腹并非本身欠缺考虑,而是他们彼此的锁和钥匙,已经在短短的时间中,准确无误地咬合在一起。或许应该借用西元时期的谚语“只有天才才能理解天才”,对于“帝国双璧”而言,就是拥有能够跨越凡人之间无形的隔阂,欣赏对方并且结下生死情谊的才能,尽管两人之间有着绝大的差异……】

      “对了,乔万尼。有名会计军官,也就是老佛肯伯爵家的二儿子,似乎是叫做卡尔.马契斯的……好像也是个风云人物,你了解他吗?”
      米达麦亚这么一说,有着深灰发色的严谨平民脸上流露出厌恶的神色来了。
      “会计军官……不过是个无能的花花公子罢了,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真不知道这种贵族少爷怎么会被送上前线!”
      他这么说着,好像连多谈论这个人也不愿意似的。
      事实上,对于平民军官来说,卡尔.马契斯.冯.佛肯算不上值得憎恨的人物。就算是和里诺拉上尉那种存在相比,佛肯也会显得温和许多,他的罪过最大不过是“无能”、“幼稚”、“不经世事”这种大贵族家的通病罢了。不过,对于天生被视为低人一等的平民阶层来说,泰半对凶暴的贵族抱畏惧心理,对于较为软弱的对象,倒更容易偏激仇恨……这种心理,米达麦亚也十分了解。
      因此他也没再问下去。

      结束训练是六点整,米达麦亚换上军服,整理好随身物品之后便离开了战舰参孙。虽然没能如愿得到有关佛肯本人的信息,然而在回官舍的路上,中尉的思维都在不停地运转着,以至于险些忘记去买黑啤酒。
      回到宿舍,米达麦亚把手提袋扔在桌上,简单地冲了个澡,继而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蜜色头发,一边拨通了自己军校时代的同窗、在伊谢尔伦要塞宪兵队服役的格伦.里赫特的电话。

      “什么?你问我最近忙不忙?渥佛根……你的信息也太不灵通了吧!‘红扶桑’杀人案件你难道都没听说吗?”
      里赫特音量之大,使得米达麦亚不得不堵着耳朵,把听筒拿到一分米以外的地方。
      “我可不像你们那么清闲……有空关心这种街谈巷议的热门消息啊。”
      “什么街谈巷议!是昨晚发生在出名的‘后费沙’的凶案!你能相信吗?众目睽睽之下,店里的女侍,就是那个以风骚出名的阿德尔玛,竟然向军官开枪……”
      “别唬人了,昨晚我也在后费沙找人追债……一直在那里呆到九点五十分。”
      蜜发军官一点儿也不紧张地侃侃而谈。
      “你?”
      对方好像噎住了一样停顿了五秒钟,然后以一种叹息的语调说道:“真可惜啊,渥佛根,再晚个五分钟,你大概就能目睹那戏剧性的一幕了……”

      两人又聊了不短的时间,等到结束了这通电话,米达麦亚抚弄着自己仍旧微微潮湿的头发,向着空气发出了遗憾之声。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自然会“多停留五分钟”……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为了保住友人的生命。枪击几乎就是紧追自己和罗严塔尔的离去而发生的,中尉努力回想着当晚的情形——“红扶桑”招待进入酒吧的两人,而卡斯帕还同她说笑;罗严塔尔和男爵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而自己与卡斯帕继续喝酒;发觉费哈中尉意图向伏特加里投毒……
      对,事情就是在这里变得不对味,自己和罗严塔尔陷入一团混乱,而表现出兴奋的宪兵中队长则在他的视野里消失,混进人群当中去了……
      思路在此处中断,米达麦亚不自觉地揪着垂下的额发,再往后的事情,他便一无所知了。
      不过,现实是“红扶桑”自己开枪并且杀死了受害人,这件事有着十几名目击证人,这么说事件该就此打住吗?女侍阿德尔玛就是卡斯帕之死的首要负责人?
      米达麦亚如此想着,但是疑问也在此时浮上了思维的水面。
      ——这么明白的结果,是小孩子也能判断的事实,结果反倒是自己和罗严塔尔在今早被布利斯少将传唤到宪兵总部,以侦破案件为名盘问了许久……
      就像追逐着在迷雾中飞舞的蝴蝶一样,米达麦亚思索着这些问题,此时他自然联想起罗严塔尔提到“两天前有人向宪兵密报,检举后费沙有人从事赛奥基辛麻药的私贩活动”。
      就本身的特点而言,米达麦亚的思维是敏锐、迅捷的,大致对于这类人,人们的评价是善于捕捉要领,行动力出众,因此极富应变的捷才,不过在缜密方面,则稍逊一筹。中尉此时应用自己得到的讯息,迅速组织出了一套假设。
      布利斯少将和卡斯帕在调查毒品私贩事件--费哈中尉涉案--费哈意图给男爵或者罗严塔尔投毒—卡斯帕插手—卡斯帕被阿德尔玛射杀。
      就这么简单?然而阿德尔玛和费哈这一环又是如何衔接上的?米达麦亚想着,这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家用电脑的显示屏上提示有新邮件。
      漫不经心地点开信件,米达麦亚几乎立刻就后悔自己的轻忽……邮件是罗严塔尔写来的,告诉他如果如果按点等不到自己,不妨到伊谢尔论第三军用医院来。
      中尉看了看表,距离邮件发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

      伊谢尔伦要塞内部,由于楼层众多、地域广大,所以平均来算人口密度并不算很大。但是,中心生活区所在的几层区域就另当别论。因此,这里泰半使用移动式传送带来代替地上车。
      站在传送带传动速度最大的三号线上,米达麦亚仍然感觉心急火燎。远远地他能看到伊谢尔伦第三军用医院钢灰色的平顶。
      一般而言,医院当中是不设警备的,然而这时候米达麦亚却能辨认出混杂在就诊人员之中的宪兵。这到成了他的助益,顺着这条线索,很容易地来到了不知为何被严密监视着的第一内科。
      宪兵当中要是有认识的人就好了。
      米达麦亚这么想着,然而他的运气并没那么好。
      装作就诊,逡巡了大约半小时,甚至不得不装模作样地进了一趟诊室——这时候只听到咔哒一声,气密门打开了,神色憔悴的俊美男子自其中慢慢地走出来……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此时面色苍白,颊部泛着不正常的淡红色,那一对惹人注目的金银妖瞳似乎也有些对不上焦距。米达麦亚吃了一惊,不得不费了很大力气按捺住自己,两人相对使了个眼色,便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先一后离去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在米达麦亚的官舍聚集,罗严塔尔长出了一口气,扳开罐装啤酒的拉环。而米达麦亚狐疑地看着他,似乎在质疑他的健康状况是否能承受酒精的刺激。
      两人分别饮酒,灌下了大约半罐之后,贵族终于开口了:
      “听说过量服用利普宁片剂能产生类似赛奥基辛麻药中毒的效果——不过我觉得这效果未免也太猛烈了些。”
      这么说着的时候,面色惨淡的男子甚至还加深了脸上的笑容,而米达麦亚则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在药剂学方面的知识虽然仅仅停留在应用阶段,但是对于所谓的利普宁片剂可是一点也不陌生。战场之上,这种药物是在没有密舱床具的部队下,被用来刺激士兵精力的兴奋剂。
      然而,罗严塔尔却似乎一点也不当回事似的小口啜饮着啤酒,垂下视线。
      “说说看,对于这次的袭击案件,你是怎么判断的?”
      米达麦亚微微抿了抿嘴唇,意识到若追问可能非对方所愿,便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将白天思考所得的结果扼要说出,最后他直白地说道:
      “既然费哈中尉也是混迹于后费沙的热门人物,我只能怀疑他和女侍阿德尔玛有什么来往。不过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还有,你今天下午……”
      说到这里,青年顿了顿,明白他的意思的罗严塔尔点了点头,接口说道:“我设想的结果和你大致一样——有一点差异,我倒不怀疑先寇布少校是在追查毒品私贩事件,但是对于布利斯,我假设得可就比较恶毒,你愿意听吗?”
      “说来看看。”
      “今早我前往宪兵总部接受盘问,之后便一直在门外等待你来。布利斯大概传唤了七八名昨天在后费沙酒吧的目击者……不过我可不觉得他是为了追查毒品和枪击案。相反,我觉得他是共犯。”
      平淡地把这个结论说出口,仿佛一点顾虑也没有似的,青年军官单手拢着散落的深棕色额发,“其实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是布利斯少将这个亏空将军最近填还了不少公私双方的债务,觉得有点反常而已。”
      听到这里,好像有闪电照耀着米达麦亚思维的原野似的,青年不得不点了点头。
      “亏空将军”是提欧.布利斯此人在军队中的绰号。出身于小手工业者家庭、父母都是平民的少将,自军官学校毕业以来就汲汲于名利。为了升迁,也为了社会地位,布利斯拼命上下活动,想要和门阀贵族搭上关系,挤进上流社会。当然,那些装点门面、买好上级的大额开销,不是军人的收入能够负担得起的,于是少将也就经常性地欠下债务……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为人,布利斯少将在平民和贵族双方的名声都不怎么好,特别是前者这个阶层,大概视其为背叛者,不过这种谴责当中夹杂着一些变形的嫉妒也说不定。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罗严塔尔不经意地凝视着新结识的平民的俊爽面容,一对金银妖瞳中隐隐闪烁着某种讽刺的光芒。
      蜜发青年微微抿着嘴唇,线条清晰的双眉耸动着,俄而青年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就写匿名信去告发他。”
      “给要塞司令官?”
      “不,给驻留舰队总司令。”
      这一回,轮到罗严塔尔哑然了,半晌这名有着冷峻秀丽容貌的男子笑出声来,“真毒辣啊,我还以为以贵官的为人,会不喜欢匿名信这种不够光明正大的手段……”
      “不够光明正大吗?”
      蜜发青年的笑容当中,有着少许的涩然,他开玩笑道:“没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我说,在宇宙的另一头,我们的敌人不是连国家元首也用‘匿名投票’这种方式来选拔吗……”

      罗严塔尔之所以说对方的手法“毒辣”,其实倒也并不是因为什么不够光明的原因。虽然形式上,作为伊谢尔伦宪兵队长,布利斯的直属上司应该是“要塞司令官”冯.托马克上将,但是如果直接向他的上司检举,托马克为了自己的政绩可能将此事包庇下来。因此米达麦亚便利用伊谢尔伦要塞“要塞司令官和驻留舰队司令针锋相对”这个历史悠久的弊病,选择了另外一名拥有和托马克对等权限的冯.兰多夫斯卡上将。
      兰多夫斯卡此人和托马克关系之恶劣,已经不消多言。并且这名有着伯爵家名的贵族人物厌恶平民,此前也和布利斯有过冲突。让他介入此事,大概反而促成秉公执法的结果吧。
      不过,那些事情先搁下不说,对于卷入事件的两名人物——生于大贵族之家的受害人,卡斯帕.冯.先寇布少校,以及可能的间接加害人,平民提欧.布利斯少将,不论是从私人感情上还是客观评价上,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一样,都是明显地倾向于前者……

      了解了对方的真正想法,那种讥讽的神色迅速从罗严塔尔脸上褪去了,这名刻薄又富于智慧的男子坐正了身体,极为认真地说道:“我明白了……”
      然后他和盘托出了自己所洞察的一切。

      首先,由于“布利斯少将是共犯”这个假设,使得对于整个事件的推论来了一次大逆转。也就是说,布利斯和费哈是某种意义上的同谋。逮捕了“红扶桑”,也就是枪击案犯人之后,布利斯担心费哈投毒的事情暴露,以至于毒品私贩的事件被揭发,因此依次传唤了几名当事人,来盘问他们对于事件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
      就是因为假设布利斯不会追究费哈的罪过,罗严塔尔做出了大胆的行动,他前往宪兵总部检举费哈参与致幻剂买卖,并且事先吃下了过量的利普宁片剂,从而在谈话过程中显出了药物中毒的迹象。一连串的接触下来,精明的中尉已经确实地把握了布利斯的心理。

      但是,听取过米达麦亚的情报之后,这个案件也不是全无问题。费哈虽然是罪犯无疑,但是按照罗严塔尔的了解,他和“红扶桑”似乎并没有米达麦亚所假设的亲密关系。那么整个案件当中,促使少女袭击军官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大概是后费沙也参与了毒品私贩这个缘故。”
      米达麦亚如此说着,这个结论不是特别站得住脚,但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总之,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相约,要将卡斯帕.冯.先寇布之死的责任人彻底查清。在其后静心等待的一个月中,两人分别调查了布利斯少将挪用公款的情况,男爵、费哈等人以及后费沙之中□□的传播状况,布利斯和费哈之间的关系……等等,并且私下询问了几个目击证人。
      其后果然不出罗严塔尔所料,匆匆将事件了结的宪兵总部,并没有追查费哈的罪过。于是两人也就按照计划,给舰队司令部写了匿名信,举报布利斯侵吞公款、私贩毒品、渎职等等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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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十一月底的一天,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在军官餐厅见面了。
      “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米达麦亚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也不好分辨这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所以就干脆省略了定语。
      可是罗严塔尔这时候也说道:“是吗?凑巧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他们两人说着一样的话,神情却完全不同,米达麦亚面上带着些许惆怅,而罗严塔尔则露出了深邃的笑容。

      “我要说的是……布利斯少将被免职了。”
      这是米达麦亚的消息。布利斯的罪名有渎职、行贿、贪墨以及私贩毒品,与此同时还查清了贵族军官当中有一个小集团,利用各种手段为赛奥基辛麻药打开销路做着贡献。
      这对罗严塔尔来说,大概算是好消息吧。暗棕发色的军官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说道:“又一条有志平民的上升之路被打断了……”
      然后他伸出手臂,极为自然地揽住了朋友的肩膀,身材矮小的军官叹了一口气,和他一起向门外走去。

      【两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被秘密审讯的少将曾经发表了一篇近似歇斯底里的激越演说。
      “为何要来弹劾我的罪过!这个社会本身就是罪过!”
      “生来就低人一等难道是罪吗?!大贵族无论如何嚣张都会被包庇,我们这种人即使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是白搭的……”
      少将甚至还说自己是贵族的替罪羊,然而这番言论立刻被宪兵强行打断了……
      不过,就算不知道,那份心情也是一样的。】

      “罗严塔尔,你刚才说也有事情要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
      妖瞳男子忽然有些没精打采地说道,“对了,或许先要恭喜你。”
      从这个表现看来,这名精干的青年军官,并不擅长安慰别人,米达麦亚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对视着,罗严塔尔说道:“然后就是,我被配属到高速战舰‘参孙’上了……”
      “真的吗——?”
      米达麦亚闻言,俊俏的面容上才荡漾开欣喜的波纹。
      “这是几个月来听到的唯一好消息!为了庆祝,就到我的宿舍去喝酒吧!”

      ……就此,所谓的后费沙酒吧枪击事件便告一段落,自然,很多人心里并没意识到布利斯少将的离职和案件的关系。事情的真相被封存于宪兵队的档案中,而“顽固的平民”和“好色的下级贵族”则悄悄成为了可以互诉真心的挚友。
      当然,对于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来说,还有很多他们未曾了解的内情,譬如女侍阿德尔玛和几位当事人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那名“会计军官”卡尔.马契斯.冯.佛肯又在案件中阴差阳错地起到了何种决定性的作用……当然,他们最后还是知道了,不过那是两年以后,是两人彻底和此事件再没任何关系的时候。

      当晚,两名青年享受着帝国产科隆巴赫牌黑啤酒,在米达麦亚的宿舍当中打牌……对于罗严塔尔而言,早在两人未曾相识的时候他就变成了对方的债务人,然而仅仅一晚的□□激战过后,他便成功地扭转了双方的地位,并且,金银妖瞳的名将一直将这种牌桌上的优势,维持了一生。
      如果这种情况被后世人得知,或许会诞生出“帝国宰相米达麦亚的□□牌技”这样的谚语,来表示人无完人这个意思。不过这么说多少有点不公,因为不是米达麦亚牌技太差,而是对手的水准超人的缘故。
      当然,就算被那么说,最高勇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必要,因为那个“同盟第一智将”“不败的魔术师”杨威利,其在立体西洋棋上的水平,也始终不过尔尔。

      那时候是帝国历480年的年底,没过几天,帝国和同盟边界线上短暂和和平又结束了,大概是双方的首脑人物认为,新年到来之际需要战争的烟火来点缀吧。
      总之,那次边境战斗中,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首次携手立下功勋,双双升为上尉,开启了二人一生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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