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教/云雀]大猫竹马的青梅成长史》墨小北MoMo

48、Chapter 03

　　十年后的云雀恭弥除了身量变得高大、轮廓变得成熟外，似乎没什么变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周身的冷肃感越发强大，哪怕是在十米外都能感觉到的。
　　他抬起右手，食指的戒指上燃烧着一团紫色火焰。云刺猬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云雀恭弥的身边，此时正扒着云雀恭弥的手指舔舐着戒指上的火焰。
　　然而没过几秒，戒指便碎成了粉末飘落在地上。一旁的云刺猬捂着肚子，“啾啾”的叫着，似乎还想再要。
　　“足够了。”云雀恭弥戳戳云刺猬的小肚子，将它往前推了推。
　　中年大叔脸上残留着的嚣张逐渐变为了惊惧，他二话不说，转身便逃。
　　他的速度很快，但是云刺猬更快。眨眼间，无数只膨胀成针球的云刺猬便出现在他面前，包围着他，将他的去路全部堵住。任凭他如何攻击，都无法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
　　“小卷。”青年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沢田音子身边响起。
　　云刺猬欢快地“啾”了一声，不再玩耍，不约而同地向中央的敌人挤去，同时延长了部分针刺，瞬间便将对方捅成了筛子。
　　沢田音子肃然起敬。
　　万万想不到萌萌的小刺猬竟然会如此暴力血腥的招式！是她小看它了。
　　沢田音子的视线突然被一片紫色遮挡住。
　　是云雀恭弥。他正站在沢田音子面前，低头凝视着她。两人站得很近，沢田音子反射性地抬头看向对方的眼睛。
　　她认识的云雀恭弥一直是个很纯粹的人，任何出现在他眼中的情绪都是强烈而直接的，就如同黑夜中的一道光一样鲜明。凭借着对对方的熟悉，她轻易便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其中含义。
　　然而，同样名为云雀恭弥，即使她面前的青年一如往昔，将他此刻的复杂心理毫不遮掩清晰地暴露在她面前，她也解读不出答案。
　　十年的时间真的很长，长到能把一个熟悉的人变成一个陌生人。
　　这不是属于她的云雀恭弥，属于她的云雀恭弥还在十年前的世界里。
　　此时此刻，就在这个瞬间，这个想法前所未有的强烈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恐慌。她仿佛回到了刚到这个世界时的那段时间，迷茫而不知所措。
　　在这个世界里，她找不到归属感。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她感觉似乎有一双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
　　『笨蛋。』
　　惴惴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苏音的声音了。如果不是她还能看见她的存在，她几乎以为对方已经消失了。
　　最开始的时候，便是这道声音陪伴着她度过了那段最艰难地适应期。
　　“你什么时候来的？”云雀恭弥突然开口。此刻，他眼中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重新恢复成平静的模样。
　　沢田音子也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开始思考云雀恭弥的问题。
　　无论如何，只要打败了白兰，她就能回到十年前的世界。
　　略一思考，沢田音子便明白了云雀恭弥的意思，她扯出一抹笑容，努力表现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已经超过五分钟了。”
　　云雀恭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站在车旁似乎在等待什么。
　　果不其然，一分钟后，草壁哲矢从后方快速跑来：“恭先生。”
　　随即他便看到了站在云雀恭弥身边的沢田音子，吃惊地脱口而出：“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哈？”沢田音子一个晃神，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不过当她看到和十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草壁哲矢时，她由衷地觉得眼前的草壁哲矢非常的亲切，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起来：“好久不见，草壁君。你和十年前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
　　感受到另一边传来的凌厉视线，自知失言的草壁哲矢干笑了几声，将两人送上车，自己来到驾驶席上，启动车子，继续未完成的线路。

　　车子被改装过，原本三排六门的轿车最后一排座位被撤掉，放上了那口棺材。云雀恭弥和沢田音子则一左一右坐在第二排。
　　沢田音子把头抵在车窗上，视线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明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和十年后的云雀恭弥一起待在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她就是觉得很尴尬。
　　沢田音子听见云雀恭弥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即便听见他说：“脱衣服。”
　　沢田音子一头撞在了窗户玻璃上，捂着额角一脸震惊的转过头去。
　　这真的是云雀恭弥？
　　但很快她便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云雀恭弥的腿上放着一个医药箱，他从里面翻出了一卷纱布和一瓶酒精，音子猜他现在在找棉花。
　　沢田音子捂着肩膀，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脱去外套，忍着疼，将右手从衬衣领口钻出，拉低衬衣，露出右肩和整条胳膊。
　　沢田音子自己无法看清，只得让云雀恭弥凑近几分给她检查伤势。
　　对方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肩头，让她忍不住轻轻一颤，耳朵立刻热了几分。
　　“没伤到骨头。”
　　沢田音子胡乱“嗯”了一声，见他抬起手上沾了酒精的棉花似要帮她消毒，连忙后仰几分拉出距离，声音里带了些许慌张：“我，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云雀恭弥挑眉看她，沉默了一会儿便将手上的棉花递给她。
　　沢田音子接过，胡乱地涂抹了几下。
　　本就看不清，再加上身边人那存在感极强的凝视，这使得沢田音子莫名紧张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消毒的基本方法是什么来着？
　　越紧张她就越想不起来，越想不起来她就越紧张，恶性循环下，她很想吼一句“你别看我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覆盖在了沢田音子的左手上，吓了她一跳，差点把手里的棉花都扔了。
　　“干，干嘛？”
　　“帮你消毒。”
　　他带着她的手在伤口表面涂抹了一圈，接着便绕着伤口周围画起了圈圈，一圈延着一圈，将伤口周围直径十五厘米范围内的皮肤都涂了一遍。
　　“这是你教我的。”
　　“哦，嗯……”
　　冰冰凉凉的药水接触到皮肤上，不仅无法让她头脑清醒，反而带起了一股酥麻感，使整个右手变得越发软弱无力起来。
　　她严重怀疑棉花里掺麻药了。
　　云雀恭弥用棉花给伤口反复消毒了三次，这才拿起绷带给她包扎伤口。
　　沢田音子浑身僵硬，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相当听话。脑子早已变成一团浆糊，唯剩的一句话在她的脑子里不断翻滚，似是在自我催眠：这是云雀恭弥，她认识的那个云雀恭弥！这是云雀恭弥，她认识的那个云雀恭弥！这是云雀恭弥，她认识的那个云雀恭弥……
　　前方正在开车的草壁哲矢一不小心瞄到了后视镜，瞬间被后面的两人塞了一嘴狗粮。
　　再想到自己那还没来得及开始可能就要凋零的恋情，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对“狗”非常不友善。

　　待沢田音子重新恢复思考能力时，她的伤口早已被处理好，外套也在不知何时重新穿回了身上。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忘掉之前发生的事情，开始了解现在的情况。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回基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我是说十年后的我，是死了吧？”
　　车内气氛瞬间凝滞。草壁哲矢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打量了一番云雀恭弥的神色，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开始解说起来。
　　十年后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名为白兰杰索的男人，他在短短一段时间里建立了米鲁菲奥雷黑手党家族，并不断吞并其余家族，实力不容小觑。在相当一段时间内，米鲁菲奥雷与彭格列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然而，就在一个星期以前，这种平衡被打破了。先是七名彩虹之子先后暴毙，再来便是白兰亲自出手杀死了彭格列十代首领的亲姐姐，同时也是第十代彭格列门外顾问组织首领，沢田音子。
　　“现在彭格列的主力基本都在意大利，但情势不容乐观。音子小姐您的死讯传出后对家族成员的影响非常大，人心浮动，再加上叛变者曾经是家族高层人员……”草壁哲矢顿了一下，见沢田音子似乎没有在意，便转而总结道：“现在彭格列的人员伤亡十分惨重。沢田先生等人正在准备赴约，与白兰进行谈判……”
　　“沢田纲吉已经出发了？”云雀恭弥突然开口问道。
　　“是的，恭先生。”草壁哲矢立刻回答道：“两个小时前便已经出发了。由于会面地点设在A国XX区，为了躲避埋伏以及可能出现的情报泄露，沢田先生只带了岚守和雨守前往。路线不明，单向联络。”
　　云雀恭弥不再说话。
　　沢田音子心里一沉。只通过这短短一段话，她便能察觉到如今彭格列的状况有多么危及，偌大一个组织到了几乎无人可用、无人可信的地步。
　　沢田音子一边努力回忆上辈子看过的剧情，一边随口问道：“你说的那个叛变了的高层是谁？阿纲的眼光不行啊……”
　　“……”
　　久久没人回答，沢田音子感觉不对，她看着坐在前方的草壁哲矢，再次重复道：“叛变的人是谁？”
　　草壁哲矢手心里冒出一层冷汗，犹豫着该不该告诉沢田音子。
　　“神月柚子。”
　　“谁？”
　　云雀恭弥看着沢田音子，认真而清晰地再次重复道：“神月柚子”
　　沢田音子垂下眼帘，低声重复道：“……柚子？”
　　见云雀恭弥已经告诉沢田音子了，草壁哲矢也不再隐瞒：“事实上，在十年后，跟随音子小姐加入门外顾问组织的人，不止有柚子，还有家川小姐和花泽先生。柚子一直作为您的副手管理门外顾问组织里的一切事物，家川小姐负责情报组，而花泽先生则隶属行动组……”
　　“为什么？”沢田音子重新抬起头，神色十分冷静。
　　草壁哲矢透过后视镜看向沢田音子，随即将视线移向正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声音有些飘忽：“柚子的父母在三年前去世了……因为被敌对家族的人发现……”
　　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一时间只剩下了汽车运行时的“呼呼”声。
　　沢田音子闭上眼，轻轻依靠在椅背上。
　　“音子，我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我不想我们的友谊就这么淡去……”
　　两天前的话还清晰地回响在耳畔，柚子当时的神情依然历历在目，可如今的她们已经分属不同的立场。
　　她不信柚子会背叛她，但是她也相信柚子会背叛彭格列。因为，柚子就是这样一个忠于自我的人。她是和由纪、半脸男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更何况，她背叛的理由是为父母报仇，这让音子怎么也无法对她产生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