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教/云雀]大猫竹马的青梅成长史》墨小北MoMo

3、Chapter 03 猫科动物

　　时间过得很快，三年时间如流水般悄然流逝。
　　今天是沢田纲吉的五岁生日。沢田家光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挖石油，奈奈妈妈带着沢田音子和沢田纲吉到游乐场玩耍，算是给沢田纲吉庆生。
　　只是站在游乐场的门口，便能听见大人和小孩的欢笑声、尖叫声络绎不绝地从游乐场中传出。大概是周末的缘故，游乐场中的人特别多，不仅是游乐场内，游乐场外的人群也是熙熙攘攘的。
　　说实话，这算是沢田音子两世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到游乐场玩耍。前世，在她年纪尚小的时候，苏家父母忙于工作没时间带女儿去游乐场，长大后的苏音已经可以自己去了，却已经没有了想去的欲望，最后索性就不去了。
　　所以，对于要去游乐场玩耍这件事情，沢田音子其实是很期待，甚至是有些兴奋的。其程度一点也不比沢田纲吉少，只是沢田纲吉表现在一大早就把全家人吵醒闹着要去游乐场，而音子则表现在她失眠了近乎一整晚。
　　“小音，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啊……”奈奈妈妈看着沢田音子今日带了些疲倦的笑脸，有些担忧地问道。
　　“诶？”沢田音子一愣，想了想回答道，“没有啊，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吧……”
　　“小音怎么会突然失眠呢？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吗？可以来和妈妈商量的，别憋在心里啊！”
　　“嗯……没什么，可能是阿纲知道要来游乐场太兴奋了吧，一直在说梦话。”说着，沢田音子笑眯眯地朝站在奈奈妈妈另一边的沢田纲吉看去。
　　这可是事实哦，音子没有说谎。沢田纲吉昨晚确实一直在“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要说大声到让她无法入睡，却也没那么夸张。
　　沢田家并不算小，家里还有几间空房间，但是奈奈妈妈为了便于照顾两个孩子，一直让沢田纲吉和沢田音子住在一个房间里。
　　“这样啊……”奈奈妈妈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决定道：“说起来你们也长大了呢，看来是时候让你们拥有自己的房间了。”
　　诶？
　　虽说沢田音子是很想要自己住一间房间，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愿望会实现得这么……容易？
　　作为一个常年要不到“糖”的孩子，沢田音子一时之间感觉有些惊奇。
　　“小音，阿纲，妈妈去买票，你们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哦！”奈奈妈妈看着那排成一条长龙的队伍，叮嘱了几句后，便向售票区跑去。
　　沢田音子看了看售票区的长队，又看看四周吵闹的人群，拉着沢田纲吉向一旁角落的长椅走去，那里稍显清静，而且距离售票区并不远。
　　“姐姐，妈妈不是让我们在这里等她吗？”沢田纲吉牵着沢田音子的手，疑惑地小声问道。
　　“妈妈还要过很久才能来接我们，我们先到这边休息一下，等妈妈买完票，我们再过去。”沢田音子温声回道。
　　两人先后坐定。沢田音子打算趁着这个空档补个眠。
　　只可惜，她的这个打算要落空了。
　　沢田纲吉个性内向害羞，不怎么敢和陌生人说话，平日里除了偶尔和奈奈妈妈一起出门购物，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家中。这算是他第一次出来玩，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虽然他此刻坐在了长椅上，但他的脑袋一直动来动去的，眼睛在四处乱瞟。如果不是沢田音子牵着，恐怕他早已开始四处“探险”了。
　　“呐，姐姐。”沢田音子正闭目休息，就感觉到沢田纲吉扯了扯她的手。
　　“怎么了？”
　　“姐姐，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沢田音子张开眼睛向沢田纲吉指着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巷子的拐角处，从这个地方完全无法看清里面究竟发生了。
　　即便如此，沢田音子敏感的神经还是绷紧了起来。从她两辈子二十五年的人生经验来看，那绝对是一个杀人越货、打架抢劫的阴暗宝地。更不要说那即使身处于这个相对不太吵闹但也绝不安静的地方都能听见的棍棒打在肉上发出的闷声。可见这战况是何等的激烈！
　　“姐姐……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怎么办啊？”沢田纲吉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沢田音子。
　　本质上从来都是个善良姑娘的沢田音子犹豫了。
　　很明显那边发生了一些暴力事件，严重的话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可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姑娘，身边还有一个武力值为负数的弟弟，而对方的情况，她什么也不知道。人数不明、武器不明，更不明缘由，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看也不适合掺和进这个事件中。
　　好在，对方没有给沢田音子犹豫的时间，就在沢田音子想着是否该直接报警了事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一共有六个人，年纪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手中拿着棍棒，环绕着其中一个异常强壮高大的男孩，有说有笑的向街对面走去。
　　看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等那群人走远，沢田音子拉着沢田纲吉悄悄向阴暗拐角走去。
　　『嘛，虽然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但叫个救护车、收个尸什么的还是可以做到的。不然万一人死在这里却没人发现，多污染环境啊！这也是为环境保护做贡献嘛！』

　　拐角处一片混乱，地面上木屑横飞，几根扭曲的钢管散落在四周。
　　最让沢田音子意外的是，原本她以为这是两拨人在巷子火拼，没想到却是一群人围殴一个人。
　　一个小男孩。
　　此刻他正闭眼躺在地面上，好似昏迷过去似的。他大约六七岁的样子，有着黑色的头发，脸上沾满了污渍和血块，原本洁白的衬衣也变得破烂，变得一块黑一块白的，很是狼狈。
　　“姐姐。”沢田纲吉躲在沢田音子的身后，看上去似乎是被吓坏了。他紧紧地抓住沢田音子的衣袖，慌乱叫道：“怎么办啊姐姐？啊！妈妈说过，遇见什么困难都可以去找警察叔叔……”
　　大概是被沢田纲吉的声音给吵醒了，男孩动了动，睁开眼睛，是很特别的灰蓝色眼睛。
　　沢田音子感觉身体被男孩视线扫过的地方仿佛被刀子给割了一下，男孩的眼神凌厉得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有的，让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沢田音子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沢田纲吉瑟缩得更厉害了。
　　沢田音子直视着这双眼睛。纯粹的，幽深的，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有高傲、倔强、不甘、愤怒与坚定，就是没有被打败者应有的痛苦、委屈和迷茫。
　　看着这双眼睛，沢田音子仿佛能看见男孩神色清冷的直立于众人之上，脚下一地尸体，其中就包括了刚刚走出去的那群人。
　　即使，现在躺在地上的人是他。
　　他会是个强大的人。
　　拥有这样眼神的人，是不会让自己一直处于弱势的。
　　“不，他不需要。”沢田音子看着男孩，难得没有表情的说道。
　　因为所有的一切，他都会自己还回去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伤还是必须得处理一下，否则又有什么资本去报仇？
　　沢田音子慢慢地走向男孩，在他身前两步处蹲下，却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男孩的眼睛。
　　直觉告诉她，面前的男孩就像一只负伤的大型猫科动物，虽然负伤，却仍有给人致命一击的能力，即使是善意，如果没有得到允许贸然亲近，那么迎接她的恐怕会是他的奋力一击。
　　在那一瞬间，她想到了一个据说有用的方法——来自科教频道的《动物世界：如何与猫咪打交道》。
　　反正都是猫科动物，差不了多少……吧？
　　先停在一个能够引起对方注意却不会让对方感觉领地被入侵的距离，毫不露怯地直视对方，尽量释放出自己的善意，同时将柔软的手掌递到对方面前让对方识别你的气味。如果对方嗅了并且不再盯着你，就表示它暂时允许你靠近它。
　　其他都好说，就是伸手这个动作，好像……有点奇怪？总感觉真这么做了反而会激怒对方……
　　男孩紧紧盯着沢田音子的眼睛，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几秒钟，就在音子犹疑地想着是不是该把手伸出去试试的时候，男孩眼中的凌厉之色慢慢褪去，最后闭上眼。
　　诶？这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沢田音子试探着把手伸过去，直到手碰触到男孩的身体也不见男孩有什么反应，她这才大胆地摸向男孩的伤处，随后惊讶地发现男孩身上的伤看着吓人，实际上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几处脱臼和多处的皮外伤以外，连根骨头都没有断。会倒地不起纯粹就是脱力了，只要休息个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
　　虽然双方都只是小孩子，下手力道重不到哪里去，但是同样的，孩子的身体才是最脆弱的，有些地方轻微拉扯碰撞都会造成脱臼或者骨折甚至内脏破裂。在这种激烈到连钢管都弄扭曲的战斗中，一个六七岁大小的孩子居然只有这点小伤，他真是人吗？
　　『这就是一只野兽啊！还是只会发出‘嗷嗷嗷’叫声的，非常凶猛的大型猫科动物，虽说现在还只是只幼崽……』
　　沢田音子一边听着内心小人的吐槽，一边抓起男孩的左手，一手固定，一手用力一拉，只听到“喀喇”一声，男孩脱臼的手臂已经装好了。
　　男孩的眉头皱都不皱一下。
　　看样子，这种程度的伤对他而言只是小意思。
　　“其他伤都没有大不了的，回去涂点药酒，擦点消毒水自己包扎一下，应该就没事了。”沢田音子站起身，微笑着对着男孩说道，接着便牵着沢田纲吉的手走出了这个小巷子。
　　离开的沢田音子并不知道，男孩在她离开巷口的一刹那睁开了眼睛，双眼中闪现的凌厉之色是之前的好几倍，其中还蕴含了满满的嗜血兴奋之意。

　　事实上，对于在游乐场附近救治了一个男孩这件事，沢田音子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这只是顺手为之，完全没有记挂的必要，只可惜，对方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
　　那大概是在游乐场事件过去后的一个星期。
　　这天下午，沢田音子有剑道课。在道场中挥洒了一下午的汗水，被师傅教育了一顿后，音子浑身疲惫地背着竹剑走出道场。
　　道场离家很近，走路只要十分钟就到了。
　　沢田音子自小就表现出十分独立的样子，因此在确认了沢田音子可以自己回家后，奈奈妈妈便放心地让音子自己一个人上下课了。
　　这天恰好是工作日，下午四点正是大人忙着工作，学生忙着上课的时间，街道上行人稀少，走十分钟也未必能见到一个人影。
　　当沢田音子刚走近一个街道路口时，就听见非常耳熟的棍棒和肉相碰撞发出的闷声。
　　沢田音子停下脚步，默默地开始反思，她是不是应该去附近的并盛神社拜一拜，为什么最近老是遇到这样的暴力事件？
　　不待沢田音子得出结论，惨叫声和肉|棍闷声全都戛然而止，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
　　空气中染上了一股莫名压抑的气息。
　　这一突兀的变化引得沢田音子回过神来，忍不住好奇，将头转向路口的那个方向，向内看去。
　　托那特别气场的福，沢田音子一眼就认出是前几天见过的那只“大猫幼崽”。
　　此刻的他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那种狼狈，露出了带着婴儿肥的精致五官和魅惑的丹凤眼。他手持双拐站在一地的尸体上面，嘴角微微上翘，神色清冷中带着愉悦之色，清楚地显示出了主人的好心情。灰蓝色的眼中带着三分尚未完全消退的嗜血凌厉和七分肉食动物捕猎成功饱餐一顿后的餍足之色。
　　就像沢田音子在之前的恍惚之中看到的那样。
　　男孩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沢田音子的方向，接着嘴角翘得更厉害了，三分嗜血的凌厉渐渐在他眼底渲染开来，尚未完全蔓延便被主人眯起的双眼遮盖。一股战意喷薄而出，向沢田音子压去。
　　沢田音子还来不及感叹男孩复仇的行动效率，便反射性地将背在身后的竹剑拔出横在身前挡住男孩攻来的一击。
　　“果然！”男孩略带兴奋和奶气的童音在沢田音子耳边响起。
　　沢田音子没空去思考男孩话中的意思，只能全神贯注地应付男孩各种来势汹涌的攻击。
　　上下左右全方位格挡，沢田音子将这三年来学习到的剑道招式运用得淋漓尽致。
　　虽然沢田音子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会有这种力道，但她清楚地明白一点：不挡就会被抽到！
　　而她，不想被抽到。
　　沢田音子毕竟年龄太小体力不足，再加上原本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慢慢地，她开始跟不上对方的动作。反观对方，就和吃了兴奋剂似的，挥拐的速度越来越快。此消彼长之下，沢田音子一招没挡住，肩上就被对方抽了一拐子，连连后退好几步，背部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这一击的力道之大，远远超出了沢田音子的想象。
　　三年剑道的学习，她也算是受伤无数了，却从没有像这一次这么疼过，连眼角也因为疼痛而刺激出了泪花。
　　男孩见沢田音子被他抽到了墙上，便停下了手中的攻击。他皱眉看向沢田音子，很是不满的“啧”了一声，随后便收起手中的双拐，转身离去。
　　沢田音子一直保持着的微笑僵在脸上，只能愣愣地看着男孩离开，手中的竹剑却仍然紧紧握着没有放下。
　　沢田音子感觉脑子好似被切成了两半。
　　她尚未从激烈的打斗中回过神，依旧处于很懵的状态。
　　沢田音子内心的小人却非常生气，叫嚣着要冲上去再干一场。
　　可是揍不赢啊……
　　一想起对方临走时那一声“啧”以及对方那极为不满意，一副欲求不满的神色，沢田音子就感觉到心底有股火气在蠢蠢欲动。
　　无缘无故的，无偿陪打这么久最后还挨了一拐子，还想怎样？
　　不扛揍，怪她咯？
　　当沢田音子的内心再次恢复平静时，时间不过才过去一分钟。
　　经过这个插曲的耽搁，夕阳已经西下，街道上的影子渐渐多了起来。
　　沢田音子朝男孩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最终甩甩脑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加入到人流之中，继续她的回家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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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说到的“如何与猫咪打交道”那一部分的方法是真的，是墨墨忘记在哪里看到过的方法，主要用于想亲近对方时如何让对方同意以便顺利撸毛。但是时间久远，墨墨也不记得是针对猫咪还是狗狗的。
不过，墨墨曾经把这个方法用在姐姐家的泰迪身上试过——那只泰迪估计是发情期性情暴躁有时候连姐姐也不能跟它亲近——用这个方法的时候确实很不一样，突然整只狗都严肃了，盯着我的手一动不动，最后凑过来嗅了嗅我的手后就不盯着我了。然后我摸它它也没什么反应，不过没有持续很久，大概几分钟后就又翻脸不认人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