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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惊不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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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华国,全国各地的大雨、暴雨天气已经连续了三天。
宁惜买的房子位于华北平原的一个小城,地势并不算太高。
托父母官的福,城外三十里去年修的大型水库发挥了作用,城市并没有发生积水严重的现象,人们还不至于惊慌失措。宁惜的存粮虽然还有些,蔬菜却都已经吃光了,包括冒雨到附近超市抢购回来的那些。照这个势头下去,她很担心会不会被这鬼天气困死。
公司早已通知放假,窗外天色照旧阴沉沉的。宁惜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瓢泼大雨,终于还是歇了要出去买菜的心思。
正想着要不要继续刷剧,门铃响了起来。
“找谁啊?有什么事?”
这种鬼天气怎么还会有人上门?宁惜有些迟疑,一边扬声问着,一边透过猫眼看出去。
视野内没有人。
宁惜更犹豫了。网络发达,每天的新闻里都有各种独居女性在家里被骗开门,然后种种悲惨遭遇的事例。
“小惜,是我。”
宁惜心里一跳。这声音,太熟悉了。这是她的顶头上司,部门经理,外加黄金单身汉头衔的全公司第一公认帅哥,苏敬非。
他他他,怎么会来她的家找她?而且之前连个电话也没打。
宁惜的脸迅速的红了。
她赶紧回头把客厅飞快得瞄了一圈,谢天谢地,臭袜子泡面盒之类的都没有,这几天窝在家里实在无聊,一向有点儿随心所欲的宁惜还是顺手收拾过的。
她压了压跳得有点儿不正常的心脏,总算打开了门。
一大束红艳欲滴的玫瑰花出现在她的眼前,苏敬非眉眼温文,唇边噙着一抹浅笑:“小惜,生日快乐!”
“哎,苏,苏经理,”宁惜的脸烧了起来,“您怎,怎么……”
她今天过生日?不是上周刚过完?
可是太犯规了,这么帅的一张脸,这么美的红玫瑰,她觉得她没幸福得晕过去都是定力超强的表现。
“不请我进去吗?还是说,你家里现在,不方便?”
清澈的嗓音里带着一点点调侃,说到后面,尾音轻扬,愣是让宁惜听出来一点点委屈和抱歉,还有一点点挠心挠肺的……撩拨?
会不会是她的错觉?
宁惜觉得自己有点儿头晕脑胀,她手忙脚乱的把这位客人请进了客厅,甚至差点儿亲手给人换拖鞋,到底被身上略有些潮湿的苏敬非给拒绝了。
“苏经理……”
“叫我敬非。”
宁惜有些窘迫的在苏敬非斜对角的沙发坐下,才开口,就被对方截了话。
“您今天,怎么会,给我送花?您,您怎么说今天……”她到底还是不好意思那么称呼对方,有些艰难的问起对方的来意。
她一向不怎么自恋,当然也不自卑。可再怎么说,她和苏经理也做了半年同事,虽然她只是个小文员吧,但是也三不五时能见到第一帅哥一面。如果对方对她有什么同事之外的好感,她也不会忍到现在还没对他出手啊。
“你来公司的第一天,穿了件白色的大衣。”苏敬非微笑着凝视她,“脸那么小,衣领都快把五官埋起来了。”
宁惜瞪大眼。
“我在人事那边看了你的身份证,才确认你真的成年了。”
“我都25了好吗?”宁惜在对方加重“成年”两个字之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心里却有几分鼓噪和雀跃。
“好,你25了。那么,25岁的美丽姑娘,你愿意在生日这天收个男朋友吗?我等这天等了很久了。”
苏敬非深情款款,宁惜目瞪口呆。
这这这,真是,好大一个惊喜!窗外一道炫目的白光闪过,咔啦一声雷响,终于唤醒了反应不及的宁惜。
第一天,哦,他那时候就注意她了!
身份证,啊,还专门去翻她的身份证!
对了,身份证上她的生日是错的,阳历阴历都没对上,据说是她那个除了石头啥都迷糊的老爸给她填错了的,因为没影响她上学也就没改。
男朋友,晕,男朋友!他他居然要做她的男朋友!不对,哪有这么追求人家女孩子的!哎呀,他夸我美丽!
“小惜,你没反对,那就是同意了?”苏敬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了宁惜身前,握住了她的手。
“苏苏经理,你你”
宁惜眼睛瞪得老大,身体却好像被定在了沙发上,结结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还啥都没说呢,怎么就同意了?不同意?她有点儿舍不得……
“叫我苏苏也行,你在那个小圈子就喜欢这么叫我,对吧?”苏敬非眯起眼,手轻轻重重的揉捏着她的。
脑子里“轰”的一声,宁惜觉得自己快爆炸了,他早就知道她偷偷喜欢他了!一定有叛徒!怎么会呢,她那个小圈子都是自己人啊!她好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可是她动不了。
狡猾的猎人探身将面前被炸的七晕八素的猎物拥在了怀里,在对方耳朵边低低地笑:“小傻瓜。”
宁惜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这只耳朵,窗外的雨声奇迹般的消失在了她的感应。
湿热的柔软贴在了她的耳垂。一个激灵,她身子使劲儿向后仰,手也拼命拽了出来,抵住对方的进攻。
“那个,太快了,你不要这样。”
“对不起小惜,”苏敬非施施然站起身,“吓到你了,是我不好。”
“现在正式做一下自我介绍,苏敬非,男,28岁,西京人,未婚,父母都是公务员,有车有房,缺个叫宁惜的女朋友。”他笑眯眯地坐回原位,继续扔炸/弹:“我曾经是宁教授的学生,本科听过他老人家的课。”
宁惜纳闷:“你说你是我爸的学生?之前你怎么从来没提过?”。
他们这都认识大半年了。
宁教授是宁惜的老爸,专门研究石头的,矿石。这几年已经不带学生了,热衷天南地北的找矿石。
宁惜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可惜两个高知日子过着过着竟然过成了歇斯底里。一个是山沟里飞出的凤凰男,另一个是城市里的娇娇女,典型的悲剧演绎者。所以宁惜两三岁的时候那两位就顺利领了离婚证,各自寻找新生去了。
宁惜是在山沟里被奶奶带大的,快读初中了才见到久违的大城市长什么样儿。
“最开始我也不知道你是小师妹,而且喜欢你跟你的爸爸是谁也没关系。”
这随便一句话就能告白的节奏,宁惜也是服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对她有意呢?总觉得眼前这一出有点儿像做梦,不踏实。
不过不管宁惜踏不踏实,她没有把人赶出去,苏敬非就自发上岗了。看在这么大的雨对方还跑来的份儿上,她还招待了一顿煮方便面。
晕晕乎乎一天不知道怎么过去的,苏敬非走了之后,宁惜把自己埋进抱枕里,窝在沙发上还有点儿回不过神。
她很想打个电话给父亲,问问他对苏敬非有没有印象,但是电话里说不在服务区。想也知道又是到哪个荒无人烟的犄角旮旯勘探去了,根本联系不上。
而且就算联系到人,应该也说不了五分钟的话。她想跟矿石抢他,那是一分胜算也没有。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
自从奶奶病逝,她就没有能多说几句的亲人了。父亲一年到头基本见不到,母亲的新家庭不欢迎她这个外人打扰。好在她失去奶奶的时候已经成年了,日子是有些冷清,但也还算过得下去。
不过,如果雨还这么下下去的话,她可能还真过不下去了。
话说,苏敬非买了一大束红玫瑰来砸她,还不如买一大捆青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