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天秤男×水瓶女（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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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殷红色的眸中有如浓稠的血液在流动，罂粟般靡艳妖冶，带着几许蛊惑，也漫着隐于血色的森寒。
暮禾沉默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你的眼睛居然会变色。”
对方：……
大概是这种反应实在前所未见，男人面上浮现出错愕的情绪，愣了会儿才忍俊不禁似的低笑一声，泛着幽幽冷光的獠牙锋锐而尖利，昭示着它可以轻易撕碎一个人的喉咙。
暮禾轻挑眉梢，“唔，你的牙齿还会变长。”
“小姐，”男人微微勾着唇角，低磁的嗓音性感迷人，“究竟该说你是无知，还是无畏呢？”
时不时的戏精上身是水瓶座的日常，本以为他会恼怒或露出感到无语之类的表情，结果却好像依旧淡然自若风度翩然，仅是露出几许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物件儿的兴味而已。
演技收放自如，暮禾正了正色，轻咳一声，“那么，”她扬眉笑了笑，“你好，吸血鬼先生。”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丝毫惧怕的情绪，甚至眼底还有藏不住的隐隐兴奋在其中。
这是什么奇怪的反应？男人有一点愕然，也有一点新奇，他饶有兴趣的瞧着她，“我想，应该不必我提醒，你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虽然正常人面临这种情况时应该感到害怕才对，但暮禾先前关于他的身份更加离奇的念头都冒出来过，早就做好了这个世界可能带有玄幻元素的心理准备，更何况水瓶座向来极具冒险精神，喜欢追寻一切新鲜有趣的事物，所以对于他是吸血鬼这件事，她倒是没多么的难以接受，而更多的是——好奇。
她就说一个看起来这样温文儒雅的人，怎么都不像是喜欢在人声嘈杂的地方寻找刺激.情.趣的样子。
现在他的身份揭露，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当然清楚，”暮禾点头，“不过我没有想到自己值得你这样专门追到我家里来……嗯……”她顿了顿，像是在思索措辞，“吸我的血？”
“让我猜猜看，”她歪了歪头，看上去有几分与现下情景颇为违和的俏皮感，“是因为你认为我看到你在做什么了？还是因为你将我视为你的下一个猎物？”
“两者皆有，”男人勾唇，抬手轻抚向她的脑后，没入她发间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长发，他微微笑着，嗓音如同他的动作一般温柔轻和，“也因为今夜我进食的欲望。”
暮禾挑眉，“你不是应该已经吸过血了吗？”
男人不置可否耸了耸肩。
他本对小巷中那个女人纠结了好久，才终于准备要下口，却在此时看到了站在巷口的她。
狡黠，警觉，沉静，并且反应迅速。阅人无数的他，几乎是立刻断定她比眼前那个主动迎上来的女人要有趣得多。
于是先前那番犹豫不决都白费了，他果断更换了今夜的目标。显而易见，这个决定十分正确。
他那双引人沉沦的眼眸嗪着几分似乎是满意的笑意，他微勾着唇角，低声道：“你看起来更为美味。”
暮禾刚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男人已抬手，食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那么……”，他磁和的嗓音携着诱人迷醉的蛊惑，“你愿意吗？”
暮禾微愣，而后轻笑一声，“原来吸血鬼都这么有礼貌的吗，吸血前还要询问下意见？”
男人动作轻缓地将暮禾的头发撩至颈后，勾了勾唇，“ 我不喜欢强迫，乖顺总归要比抵抗更加令进食过程感到舒心。”
啧，还是个讲究“你情我愿”的吸血鬼，难怪小巷里那个女人那么主动献身，看来是做足了“前戏”。不过这个男人的魅力，倒的确足以令人鬼迷心窍。
她好奇的问道：“如果我不愿意，又会怎样呢？”
男人勾唇，俯下.身，面庞近到只差分毫便可与暮禾相贴，“不会改变什么，尤其是今夜。另外……”他偏头，冰冷的唇若有似无的触碰到她的耳廓，轻柔的低语仿若情人间亲密温存的呢喃，“你的问题太多了，小姐。”
暮禾笑笑，“你的话也没少到哪里去，吸血鬼先生。”
男人似乎顿了一下，才继而说道：“难得遇见如你这般有趣的猎物，我的耐心自然会多一些。”
暮禾看了眼对方映在窗户玻璃上的脸庞，意有所指的笑了笑，“是么？”
自他俯身靠近她后，他的目光就一直左右不定的望着她的脖颈，神情纠结。
接而她忽然福至心灵：他莫非是……天秤座？
有了这个猜测，再总和下他的行为——估摸着他现在是正犹豫着从哪边下口。
暮禾心下好笑，她可算是理解巷子里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急切了，人家都欲.火焚身做好准备了，他还搁那摇摆不定的磨蹭半天。
她想了想，好心的道：“如果实在难以抉择，要不你从中间？”
被一下子猜中心思，男人神色僵了一瞬，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又无力解释，终是低低说了句：“……动脉在两边。”
原来还真是在纠结从哪下口的问题。从窗户上捕捉到男人那一瞬间微微窘态的暮禾心中低笑，继续热心的提出建议：“左边如何？我睡觉习惯右卧，担心血液流通不足，口感会不新鲜。”
男人愣了好一会儿，忽的沉沉笑起来，笑着笑着，像是愈发不可自抑，埋在她的颈窝低低笑着，柔软的额发拂在她的肌肤上，有点点痒。
暮禾对他的笑点有些没get到，不过对于活了千百年的人而言，一般很难有什么事情能令他们产生较大的情绪波动，比如眼前这个男人，在此之前，情感释放就一直控制在一个完美的范畴内，像现在这样笑得开怀不已，应该是极为少见的，也不知她该不该因此感到荣幸。
男人渐渐停下笑，但声音中仍带着几许愉悦的笑意，“有意思……”他的嘴唇移动至她脖子的左侧，森凉的齿尖在她的脖颈轻轻划过，带来皮肤的细小战栗，“听从你的建议，小姐。”
话音刚落，他的獠牙便轻易刺透了娇嫩的肌肤，达至动脉，涌动喷发的鲜血瞬间便被汲取而出。
暮禾形容不出这是种怎样的感觉，起初是刺入性的疼痛，而后伴随着血液的迅速抽离，还有莫名的丝丝酥麻掺杂在其中。
对方一只手扶在她的腰间，一只手扣在她的颈后，分明没有多么用力，她却有种无力挣脱的束缚感，甚至连微微动一下都感到费力。
失血的抽离感越来越重，她脑中的意识也逐渐变得薄弱，身体也有种空离的虚浮感，终是支撑不住，身子瘫软下去。
一只有力的手掌将她稳稳接住，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打横抱了起来。
男人抱着她，向床边走去，暮禾虚弱的尽力睁开眼，望着他线条精致的下颌，声音低弱：“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脚步一顿，勾起唇，“真是个遥远的问题，”他继续迈步，动作轻柔地将暮禾放到床上，“已经记不清上次有人问我名字时，是多少年前了。”
他拉过被子，为她盖好，指尖整理了下她略有凌乱的发丝，已经转回冰蓝色的眼眸犹如一望无尽的深海，“你的记忆会被清除，即便知晓，也毫无意义。”
暮禾定定望着他，“你不会的……”
男人一愣，继而忍俊不禁的笑道：“是什么让你如此有信心？”
“因为……“暮禾无法摆脱那种有气无力的虚弱感，但这阻挡不了她依旧坚定的目光，“我不想忘记你。”
男人微愣，接而饶有兴趣的瞧着暮禾。
她分明已经抵御不住眼皮不断下压的沉重感，黑暗下一秒便会将她吞噬，一觉醒来就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她偏偏执着无比的用信念支撑起最后的光亮，只因……想要记得他。
说起来，于人类而言，这应该称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一个鲜红的夜晚，弥漫着血液的腥甜，怎么想一个正常人类都应该会用尽全力去忘记才对。
不过她的魅力，就在于令人捉摸不透，不是么？
“多数情况下，”他起身，对暮禾勾起一抹笑，嗓音仍是那般迷人，“遗忘是件好事。”不过希望你是例外。
他转过身，窗户如同被应召一般，自行打开，夜风涌进，他暗红的发在空气中舞动，妖冶而肆意。
男人朝窗边走去，暮禾不甘心的微微抬手，“你……”
男人脚尖轻盈地踏在窗沿上，轻轻偏头，雪银的月色下，勾勒出他完美的侧颜轮廓。
暮禾只瞧见他唇角似乎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下一秒他便一跃而下，灵巧得像一只惯于夜行的猫。
房间内霎时间只留暮禾独自一人，仿佛只有大开的窗户，灌入的夜风，飘摇的窗纱，映示着那个俊美如画的男人曾经来过。
就在暮禾失望不已，终于即将陷入沉睡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似是搭着空气，飘渺而空灵的遥遥传来——
“伊恩·梵卓。”
如你所愿，美丽的小姐。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天秤男×水瓶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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