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鼬BG]逆向黑白》雁栀羽

166、If线卡岚番外（2）

　　（8）

　　“你被投诉了。”三代目把正在执勤的他召进了火影办公室，开门见山的说道。

　　卡卡西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哈？”

　　他知道，自己的狐狸面具此时不一定能遮住脸上的惊讶。

　　三代目慢悠悠从一叠文件中抽出一张纸，故作深沉的清了清嗓子：“宇智波风岚表示，近些日子以来，时常有一位头发竖起来的暗部在她周围出没偷窥，探查她的行踪与生活轨迹。根据她自己的明察暗访，得知该暗部性别男，面貌特征不详（疑似有意用面罩遮掩），银发、左眼有疤，大龄且单身，不良读物常年不离手，行为鬼祟、眼神猥琐、并时常露出变态而不正经的笑容……”三代目念到这里的时候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似憋笑憋得辛苦。

　　卡卡西：？？？

　　“……以下罗列证据一二三，以证明该暗部有犯罪倾向，且有极大可能性，对她这个美貌可爱又柔弱不能自理且有珍贵宇智波血统的未成年少女意图不轨。鉴于其身份的特殊性，某可怜无助的少女只好以投诉信的方式向火影，也就是我，寻求救助。希望能严惩该暗部。”

　　卡卡西：！！！？？？

　　“三代目大人，”卡卡西耷拉下死鱼眼，心累辩解，“我这是服从命令、执行任务，并没有做其他什么奇怪的事。”

　　“风岚的原话就这么写的，你自己看吧。”猿飞日斩把文件往前一递，示意卡卡西上前。

　　卡卡西接过，快速通读了一遍，才发现，原来三代目节选念出来，都是比较温和的词句了。

　　风岚的文字犀利，激昂慷慨，对某位跟踪自己的不良暗部口诛笔伐。且整篇文章有理有据、逻辑清晰，通篇读下来，几乎要人情不自禁地相信，此人实乃暗部败类、木叶公害、少女公敌。

　　如果她投诉的人不是他自己的话。

　　卡卡西瞪着死鱼眼，表情全程波澜不惊，直到看到最后风岚提出的处理意见：建议物理阉割。

　　卡卡西：？？？！！！

　　火影办公室的门窗似乎没有关紧，变天了，北风从缝隙漏进来，吹得他胯/下冷飕飕的，凉快极了。

　　“卡卡西，你给任务目标造成困扰了啊，这还真不常见呐……”卡卡西的表情似乎不出日斩的意料，他悠悠吐着烟圈，饶有兴趣地揶揄胜道。

　　“抱歉，这是我的疏忽。”卡卡西没有推卸责任。的确，作为最出色的暗部，只要他想，凭风岚这个黄毛丫头，绝对不可能发现他的踪迹。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暴露了。

　　说不是故意的，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我们的宇智波小小姐有点小不安呢！”三代目将烟斗拿开的些许，轻轻叹了口气，“也罢，团藏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所以，你保护宇智波风岚的任务就到此为止吧。”

　　卡卡西沉默片刻，才缓缓回答：“是。”

　　这是命令，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就退下了。”卡卡西对三代目颔首示意，见后者无甚反应，便自顾自地起身离开。

　　“卡卡西，”在他快要跨出门的一刻，三代目叫住了他，“如果你放心不下她，想要多看顾她些的话，那就大大方方地去好了。不用借着任务的借口。”

　　“是，我知道。”他转头，对三代目露出一个笑容，虽然被面具挡着，“谢谢您。”

　　（9）

　　结束了执勤任务，卡卡西卸下暗部装备，换上了常服，漫无目的地在村中溜达。

　　诚然，如三代所说，关心、接近风岚，并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更无须偷偷摸摸。可是，这样简单的事，他却无法做到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对风岚，他总背负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沉重责任感与负罪感。这种矛盾的情感重逾千斤，压着他挪不动步子，跨出他为自己画出的隔离区，只能画地为牢、固步自封。

　　因此，他希望能有一个契机，让他们之间产生自然而然的牵扯，最终形成最牢不可破的联系。

　　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契机的出现。但是他越等待希望越渺茫，她与他渐行渐远，最终成为擦肩而过的陌路人。

　　所以，哪怕此时她对他嫌恶误会也是好的，至少，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让平行线有了交点。

　　他最怕的，是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想要补偿却又无从补偿。她甚至不知道，他亏欠了她许多。

　　他没能保护好她的亲生哥哥回到她身边；又没帮她留住另一个「哥哥」。

　　他心知肚明，他对宇智波风岚，一直都是特殊的。特殊到需要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咦？暗部大叔，你下班了？”突如其来的清脆童声打断了卡卡西的思绪。

　　卡卡西抬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小女孩。

　　他从未想过，率先打破了心墙，向他走来的人，会是她。

　　（10）

　　风岚似乎是刚放学，身上还背着书包，一手抱着一个牛皮纸袋，另一肩还背着一个可循环使用的编织购物袋。编织袋有些重，压得她不得不耸起一边肩才保证袋子不会滑落。她全身挂满了东西，把自己弄得像圣诞树一样，显然是刚采购完生活物资准备回家。

　　看着她这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卡卡西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曾经众星捧月吃穿不愁的宇智波小公主，如今却要亲力亲为操持家中琐碎的杂物。命运逼迫着她过早的成熟，而她对此，却适应良好。

　　“放学了？”卡卡西眯眼而笑，仿若无事闲聊般地问道。

　　“嗯，”风岚乖巧地点了点头，颇有几分得意地炫耀，“今天青田大叔的果蔬店有新进的番茄，又新鲜又便宜，我就买了一大袋，他还给我抹了零。果然是因为风岚太可爱了！”

　　卡卡西闻言，不由失笑。风岚在不可一世的宇智波一族中，的确算是个异类。她热情大方，人缘极好，嘴甜会说话，特别讨大人、尤其是老人们的喜欢。尤其是在宇智波覆灭之后，村中大人们都很是同情她，因此，也常常会给予她力所能及的照顾。

　　说起来，这点，跟带土还是挺像的。

　　真不愧是亲兄妹。

　　“我想也是。”卡卡西笑着回应她，顺便朝她伸手，“东西很重吧？我帮你拿回去。”

　　风岚睁着她那圆溜溜娇滴滴的水杏眼儿，歪头看了卡卡西半晌儿，随后很乖地点了点头，礼貌道：“谢谢。”然后就把除自己小书包外的大包小包全都挂卡卡西手臂上了。

　　开玩笑，白送上门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两人并排走着，任夕阳一点点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颀长而平行的两道竖线，穿过逆流的人海，走进万家灯火。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了，”风岚向来是耐不住寂寞的，同行沉默的气氛让她有些受不了，便主动搭话，“你今天居然没有尾随我，还真是稀奇啊！”

　　她不提还好，一说起这个，卡卡西就想起投诉信上白纸黑字写着「物理阉割」的奇葩建议。啧，所以说嘛，小孩子就不应该看《亲热天堂》啊！

　　想着风岚估计是想要他被重罚，于是故意装作苦恼的模样夸张道：“啊，托你的福，我可是挨了火影大人好一顿骂呢！”

　　“真的吗真的吗？”果然，小女孩一听他这么说，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颇有几分理所当然道，“我就说，只有火影大人才能把你卑劣的犯罪欲望扼杀在萌芽状态。大叔，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哦！我可是及时发现了你罪恶的苗头，拯救了你这只迷途羔羊呢！”

　　明明就是摆了一道，却是这样邀功的语气，而且格外的理直气壮。卡卡西几乎要被气笑了：“这么说起来的话，我还真得谢谢你。”

　　“不客气！”风岚大手一挥，潇洒道，“都是木叶的忍者，遇到同伴有思想滑坡走歪路的迹象，当然要出手相助！”

　　相当志得意满的模样，弄得卡卡西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再次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才对得起风岚的「苦心」。

　　“不过，话说回来，”风岚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用她亮晶晶的眸子看卡卡西，“我很以为你会质问我，为什么那天我吃了章鱼烧后，明明说了要一笔勾销，最后却还是向火影告了状？”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卡卡西仰头望天，任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自己。

　　“啊，那是为什么呢？”他配合地问道。

　　“因为，”风岚再次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大乌发现，那天之后，你还一直跟着我，只是更隐蔽了而已。所以，这可不能怪风岚言而无信哦！”

　　卡卡西：……

　　啊，难怪他那么容易就暴露了，原来是宇智波止水的通灵兽，曾立下赫赫战功的著名忍鸦大乌啊！不过止水把大乌给了风岚，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不过，换一种角度想，止水也许正是希望，他最信赖的忍鸦同伴，能替他守护好最重要的人吧？卡卡西从没忘记这个精彩艳绝的少年提起风岚时，那温柔而隐忍的眼神。

　　他心下惋惜，命运总是爱把人作弄，让缘分阴差阳错。

　　（11）

　　事实证明，风岚是十分懂得人情世故的。

　　帮风岚把采购的日常物资送回家后，卡卡西意外得到了一包零食。

　　“这是草莓雪花酥，我自己做的。里头放了风干草莓，蔓越莓，饼干脆，奥利奥，坚果仁。用料真，口感好，纯天然无任何化学添加物、人工色素及防腐剂。好吃又健康，虽然卡路里高了些，但是偶尔吃吃还是很不错的。”风岚毫不脸红地自夸道，“普通人我还舍不得给呢！几次都是麻烦大叔你帮我把东西拎回家，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啧，感觉这雪花酥还挺不容易拿到手的呢！

　　卡卡西的眼笑弯成了新月，摇着手里的纸袋：“举手之劳而已。但这是风岚的心意，我也就却之不恭了。以及，”他又耷拉下死鱼眼，无奈道，“我真的不是大叔……”

　　风岚大大的笑脸忽的收起，她敛眸抿唇：“旗木卡卡西，我知道你的……”

　　卡卡西的手指不自觉地抬了一下，心跳如擂鼓。

　　“哥哥和止水哥都跟我提过你，说，你是他们的好前辈好队长。”

　　他突然很想脱口而出问她：他们没跟你提起其他什么吗？没说过就是他这个废物队长连同伴都保护不了，让你的亲生哥哥永远的留在了战场上？

　　他有许多的事想问她，出口的话却是：“你哥哥的事，我很抱歉。”他微微一怔，一时不知道自己在为那件事道歉。

　　“不是他！”而他的话尚未完全说完，就听小女孩突然情绪激烈地反驳他。

　　夕阳半落，公寓的走廊里昏暗异常，让人什么都分辨不明。两人面对面站着，半晌无声。

　　最后还是风岚打破了沉默：“总之，不是他……”她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12）

　　那天虽然闹得有些不欢而散，但确实是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卡卡西真正走进了风岚的生活，而不只是远远地观望着。他有一种感觉，仿佛从这一刻起，他才开始慢慢践行带土的嘱托。

　　他如释重负，又忐忑不定。

　　卡卡西并不太清楚怎样才是和小女孩正常相处状态，只能凭想象，尽可能地做得好。

　　他在任务结束之余，会去忍者学校接风岚放学，然后陪她一起去采购食物或者日用品，再送她回家，偶尔也会请某吃货少女去打打牙祭。开始的时候，风岚还是很矜持的，蛋糕只吃一块、奶茶只喝一杯、章鱼烧只要一份，十分有大家闺秀的教养与分寸。但等两人相熟后，小屁孩本性暴露，只要是卡卡西请客，那就多多益善，彻底把卡卡西当成了冤大头。

　　虽说是姐弟，但宇智波风岚与佐助的忍道作风可谓是大相径庭。佐助天分颇高，又因着要向鼬寻仇，故而每日都加班加点地训练提升实力。而风岚实力差，除了养弟弟外没什么其他积极的人生目标，所以逃课瞌睡、躲懒耍滑就成了生活的常态。卡卡西有时候实在看不过眼，就趁闲暇时拉了风岚特训。

　　风岚开始时是很兴奋的，但挨了几次打后就开始闹脾气耍赖；后来又总躲着卡卡西。但机智的卡卡西早已看穿了风岚的弱点，几大块巧克力舒芙蕾、几盒草莓奶油泡芙，就成功地把狐匿鼠窜的风岚给引出来了。

　　卡卡西很欣慰，虽然风岚实力没增长多少，但他的钱包扁了不少啊！

　　风岚其实很聪明，甚至比很多成年人都懂得人情冷暖。她明白，什么人只能泛泛而交，什么人必须恪守分寸，什么人、她又可以毫不顾虑地越界。就比如，和他相处时，她从最初的防备，到小心翼翼的接纳，再到步步为营的试探，在成功摸清了他对她的底线后，最后得寸进尺大胆跨过，控制自己在一个极其精准的范围内肆意妄为。

　　不得不说，这种把控人心的本事，连卡卡西都有些自愧不如。

　　但他对她到底是宽容的，宽容得几近放纵。

　　这样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养了个妹妹，这样亦近亦远亦亲亦疏的距离，更像是暧昧期的情侣。

　　卡卡西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荒诞想法吓了一大跳，随即失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竟然有这种诡异念头，难怪会被风岚当做觊觎幼女的变态。

　　卡卡西深刻地剖析反思自己，决定暂时要离宇智波风岚远一点，免得被人误会他有什么龌龊的特殊癖好。

　　（13）

　　时光悠长又短暂，木叶的树叶落叶又长。去往忍者学院的路年年岁岁总相似、岁岁年年人却不同。风吹落了樱花，吹尽了荼靡，染红了枫叶，吹得冬月纷纷又是一年。一年春一年冬，一年春花一年秋月。

　　不经意间，原来可爱软糯的小女孩便悄然长大，娇颜如花、目若秋水，逐渐可窥知日后的卓绝姿容。

　　此刻最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而此时的他们哪里懂得爱情的真正意义，多数不过是为皮相所惑。风岚的颜恰恰好戳在了忍者学校里大部分男生的心巴上，于是对她示好表心意的小屁孩们不胜枚举。

　　可风岚人是长大了，行事作风却还是那么的孩子气，又偏偏对恋爱少了那么一根筋；加上佐助这个弟弟当得靠谱，一见着那些对风岚别有用心的男人就直接打出去，把那些烂桃花骨朵儿，都掐灭在了萌芽状态。

　　于是忍校一枝花宇智波风岚，就凭实力（弟弟的）和沙雕单身。

　　偏偏她还一无所觉，跟好友天天抱怨自己长得如花似玉，怎么就没人追。天天这个闺蜜也靠谱，觉得那些男生被佐助教训了一顿后居然就不敢再靠近风岚，一点担待魄力都没有，风岚怎么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呢？于是就打着哈哈把风岚的疑问敷衍过去了。

　　卡卡西了解情况，觉得很欣慰。他想，有着弟弟和闺蜜的严防死守，自己就不用担心带土这个傻妹妹被渣男骗走了。

　　但很快，卡卡西就没有心情关注这些八卦传言和桃色新闻了。宇智波风岚遇到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挑战：毕业危机。

　　（14）

　　卡卡西还来不及感慨岁月匆匆时光如流水，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打了个措手不及。

　　想到风岚那惨不忍睹的忍术体术幻术，卡卡西觉得脑壳贼痛。他实在是没明白，自小跟着宇智波一族的两个天才止水和鼬屁股后头跑的风岚，最后会长歪成这样，居然连从忍者学校毕业都成问题。似乎在「吊车尾」这一项上，带土和风岚这对宇智波兄妹也一脉相承；而此时，如何让风岚顺利毕业也成了卡卡西当前的第一要务。

　　若是风岚连忍者学校都毕业不了，卡卡西觉得自己百年之后都没脸去见带土。

　　他一直认为，风岚其实并不笨，只是淘气顽皮又爱偷懒，心思没放在修炼上，且没有一点点自己即将挂科的自觉和紧迫感，每天都过得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

　　卡卡西觉得自己的银发都要愁得掉色了。

　　所以当他从风岚的班导田中银七那儿听到，风岚进忍者学校六年来第一次射中靶心时，那激动的心情，几乎立刻要去带土坟前烧一大把高香了。

　　带土，你放心吧！你的妹妹不是废材。她、她忍者学院毕业有望啊！

　　卡卡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风岚的期待值就降低到只剩「顺利从忍者学校毕业」这么点儿了。

　　但第二天，当他带着风岚最爱吃的章鱼烧，兴致勃勃去给风岚庆祝时，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他被风岚踢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