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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心火之赖活者(三十) ...
雍赣过世的妻子叫易敏,是雍赣的大学同班同学。大学刚一入学的时候,雍赣就喜欢上了性格爽朗的易敏,追求了两年,两人才正式开始交往。
大学毕业后,两人同时考入同一导师门下就读研究生,三年之后又是工作了两年,在确定过了所谓的七年之痒后,易敏终于答应了雍赣的求婚。
盛大唯美的婚礼,锅碗瓢盆的生活,一年后,两人迎来了家庭新成员小薏米的到来。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心顺意,虽然养孩子令两个新手爸妈时常焦头烂额,可只要瞧见易敏和小薏米的笑脸,雍赣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有滋有味的日子过得久了,人难免会沉浸其中难以自拔。于是,当噩耗袭来时,雍赣才会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他带着易敏跑遍了穗城所有医院,可结果并没有任何改变。就在他准备带易敏去国外时,一直默默听他安排的易敏,才终于开口制止了他已经渐趋疯狂的举动。
“雍赣,你知道的,就算是去国外,结果还是一样的!”
“不、”
“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你只知道我妈是病死的,其实她是得乳腺癌过世的。这么多年,我总是不敢跟你说,就是怕你嫌弃我,毕竟这个病还是会遗传的。可我到底还是舍不得你,就这么藏着掖着嫁给你了。
薏米出生的时候,我特别开心,因为网上说哺乳过,患癌的风险就会降低。可是,该来的总会来,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我隐瞒你的惩罚吧!”
易敏的这番话,如一击重锤,将惶惶然的雍赣彻底敲醒。醒了,也就能接受现实了。雍赣将薏米托付给他父母照顾,然后开始了陪着易敏治疗的日子。
至于易敏对他的隐瞒,那时候雍赣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每天看着易敏因为治疗,要忍受各种痛苦折磨,雍赣只想要她快点好起来。
可是,这唯一的一点心愿,到底还是被葬送了!
“易敏,我求你了行嘛!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薏米,她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
“……”
“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嫌弃你,绝对不会!”
“……”
“我拿我的命跟你发誓行嘛!如果还不行,就加上薏、”
“住口!”
“你让我住口,你让我住口,你让我怎么住口!你的命都快没了啊!就只是因为你心里过不去那一关,你就要让我的妻子、薏米的妈妈去死,你让我怎么住口!”
这是雍赣认识易敏以来,第一次同她这么发脾气,也是最后一次。可即便是雍赣气得摔门而出,易敏也是没有答应,按照医嘱采取对她来说最为有效的一步——切除乳~房。
“难道那块肉比你的命还重要嘛?”
等到雍赣终于能平静下来跟易敏好好说话的时候,明知道再问只会把事情弄僵,可雍赣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雍赣,你不是女人,你不明白女人的心。在你看来,这不过就是身上多出的一块肉而已,可对女人来说,这个是……我也找不到确切的词,可我心里这一关是怎么也过不去的。”
“……”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就算是切了我就好了,可好了以后呢?我一想到没了这块肉,就觉得自己不是个完整的女人了,这样我能过得好嘛?到时候我会不会怨你呢?这样怨来怨去的日子,要怎么过得下去啊?”
“……”
“雍赣,这回就听我的吧!医生不是也说了,就算不切也不一定会复发嘛!我们试一试,试一试好不好?”
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总是习惯妥协的,更何况,瞧着易敏被病痛折磨得憔悴不堪的模样,雍赣到底还是咽下了反驳的话。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老天爷真的能如易敏所说的那样,让她平安地度过这一关。
可是,也许有求于他的人太多,老天爷到底还是没有眷顾易敏。甚至,仿佛是为了嘲笑之前他同易敏的争吵毫无意义,病情突然的恶化,这次连最有效的方法也没了用处。
雍赣眼睁睁地看着易敏一天天的衰败,直到在某个夜深人静之时,她躺在他的怀里,安静地离开了这个人世。
“她最后跟我说她后悔了,不该那么任性的。可、可我们都知道,就算是她当初答应了,也不一定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也许是许久未曾于人前展露自己的脆弱,也许是自从易敏过世之后,雍赣再也无人诉说他的艰难。他有需要照顾的父母和孩子,有需要尽心尽力的工作,有需要小心应酬的合作方,种种艰难,郁结于心,终是因着今日看到菅蔷与他有相似的处境时,彻底发泄了出来。
“哎……”
不知是谁在灯火阑珊处叹了一口气,很快就消散在了茫茫黑夜中,徒留伤心者自伤。至于闻者……
后记:以前接触过一位乳腺癌的患者,很果决地做了切除。好在现在整形修复术越来越成熟,也算是一种安慰。这个关于生命与尊严、美丽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明天见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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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心火之赖活者(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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