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华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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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安和威洛比先生相识多久了”
约翰想了片刻，问道。
范妮回忆着玛丽安上一次来信的日期:“我不能确定具体时间，但你知道，在我到德文郡之前，他们就已经熟识了，应该也有几个月了。”
约翰听后，放下枕在脑后的胳膊，翻身掀过被子，闭上眼准备入睡：“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对妹妹们的操守放心了。”
范妮大概能够猜出他的逻辑，但还是倾身抱住他的一侧胳膊，柔软的胸口贴上大臂，樱粉的唇瓣凑近耳廓，好奇地轻声问道：“我不明白，亲爱的，你先前看起来很为她们担心。”
约翰顿了一下，开始试图忽视上臂传来的充满弹性的质感，他低头对上妻子盈满期待的眼波，不自在地变换了一下姿势。
他了解他的妻子。
她的态度总是柔顺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一个能被轻易左右的人。当她打定主意要达成什么目的时，除非她自己改弦更张，否则旁人很难让她罢休。如果你以为你能够以优势地位逼迫她放弃，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的示弱不过权宜，每一次机会来临，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直到得到她想要的。
而且，他一般不会选择违背她的愿望，因为，他总能由此得到丰厚的报酬。
“我想，以威洛比先生那样出众的人品，他想必对生活充满了探索欲和征服欲。他的热情来得快，烧得烈，除非得偿所愿，否则再没什么能熄灭他的野望。”
范妮有些惊讶。
她的丈夫很少发表如此尖锐的言论。更多的时候，他会说一些正确但平庸的话。是的，总是正确，但也总是平庸，这样一针见血的时候真的非常地稀少。
她不由好奇，是什么让他决定直抒胸臆呢？可别说是为了血亲的福祉，他可不是这样富有感情的人物。
不过，这种惊异还不会减损她一探究竟的欲望——她的问题很安全，这种对于无关旁人的普通好奇不会让她在她丈夫的眼里显得失礼和反常。
范妮将他的话接了下去：“来得快，烧的烈，灭得也会又急又快吧……亲爱的，你的意思是，因为威洛比还没在玛丽安身上得偿所愿，所以他才和她蹉跎了这么久吗？”
“Exactly，my dear.”
“哦，天呐……”范妮一脸难以置信地叹了一口气，充分地表现出了对丈夫判断的不假思索的信任：“可怜的玛丽安！大家都以为，威洛比是一个漂亮优雅的年轻人。”
约翰快要不能集中注意力了。他妻子的胸房围裹了他的上臂半周，并随着她的吐息和言谈起伏着。
他内心挣扎着，动作轻柔而果断地抽出了胳膊，绕过她纤美的背，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深吸口气:“谁说不是呢？和几个年轻姑娘谈几次恋爱可无损于他的漂亮优雅，哦，搞不好还会让他显得更漂亮优雅。”
“可是，”范妮将头埋入丈夫的颈窝，“这远远比不上一个负责任的丈夫形象对漂亮优雅的助长。”
果然，约翰被巧妙地奉承到了，他愉悦地翘起了一个笑弧，下巴蹭了下妻子绒绒的发顶，“当然，对于你这样美丽优雅的女性来说当然是这样。可是，对于他那样的漂亮男人来说就未必如此了，确切地说，恰恰相反。”
范妮抬起头，柔软的唇角不经意划过他颈部的皮肤，求知若渴地看向他：“我不明白，约翰。”
被妻子用信赖目光注视着的丈夫本来对这种即兴而深入的谈话非常满意，亲密如他，也少见她如此可爱诱人的模样，但是现在，他认为这个话题有必要快点终结了，遂清了清喉咙，定了定神:“举个例子，my dear，通常来说，一件在设计师店里履履让人不禁抚触的精美华服，和一件已经被人买走并囫囵上身的二手华服，让你选择，你会选哪一件呢？”
“哦，约翰，你这例子太调皮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恋爱怎么能和试衣服等同呢？”
约翰自觉此时不宜直视妻子灿如星河的双眸，除非他能想到一个解释他身体不正常高温的合适理由:“你可能觉得费解，但在很多男人眼里，它们确实没什么不同。”
“好吧，我明白了。”范妮一脸“你说了那就是真的”的驯服，眼角眉梢却隐含不甘:“如果威洛比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华服，那玛丽安也称得上不输光华啊。我敢说，他们每一次交流中，他与她灵感巧合时，他注视着她的双眼中的惊喜和沉迷，都绝非我所错看，就算他在其他有意者的指间绽放过光芒，那也多半不能匹敌他与她的辉映。我想，她一定是目前为止让他流连最久、燃烧最炽烈的那一位，他为什么不趁这机会就此安定下来呢？”
约翰认为已经和他的妻子讨论别的男人讨论得够多了，他们应该换一件事来做，毕竟他们确实很久没有在一起了，便用上了告一段落的语气:“my love，我不愿打击你，但说认真的，她可算不上他想要的机会。”
他看入范妮瑟瑟生辉的双眸，慢慢侧过身正对着她:“即使我再偏袒自己的妹妹，也最多承认她外表和性格的可爱，但是，说到相配…哪怕加上我们一千英镑的赞助，她想要付清‘华服’的价款也还早得很呢。结合威洛比先生的身份和地位，就我所看到的他的打扮和行事，她可不够让他‘安定’下来的，他还有得奔波呢。”
他吻上妻子随着他的靠近缓缓垂下的眼睫：“他不会和我们有任何关系的，亲爱的，我们不必为他再多花口舌了。对他那样的男人来说，妻子，和恋人，可真不一定是一回事，玛丽安很可能要失望了。”
范妮环紧了他的腰，像每一个羞怯的妻子那样微微仰头，迎接他顺着她的鼻梁滑落的嘴唇：“那么，my love，它们对你来说，是一回事吗？”
“当然，范妮。”
在意乱情迷的前一刻，他的话溢出交叠的唇边。
“对我来说，你是…最完美的妻子…和恋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华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