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白似璟》哈士猫

6、第六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两份一模一样的梅子布丁，一份是饭前就为陶白准备的，另一份是陶白说有朋友要来之后又做的；

　　趁曲岚被堵车在路上的时候，黎柏璟还烤了一个芒果千层和一份曲奇给他们做下午茶的小点心；

　　温度适口的花果茶，因为陶白午餐喝了补身体的老鸭汤，担心他觉得腻，特意调酸了一度。

　　于是，在洒满阳光的暖和房间里，两个漂亮的青年孩子气的挤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吃着点心、喝着下午茶，这画面真是说不出的令人愉快。

　　“啧啧，怪不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睡得着了！这是神仙的日子啊！这位警官，你有女朋友么？介不介意再多个男朋友？前年我家三姑夫的表姐的小女儿的同学他爸遇上拦路抢劫受了伤，现在还没抓到抢匪呢，我也想申请保护啊！”

　　一边口无遮拦的调侃，一边大口大口的挖着蛋糕，曲岚自然是不知道眼前这俩人的那点破事儿的。

　　“女朋友倒是没有，不过最近倒是有点想添个男朋友，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么？”

　　黎柏璟一边接他的玩笑话，一边时不时拿目光瞟陶白，于是，眼睛又没瞎的曲岚，嘴角的笑容渐渐玩味起来……这是有故事啊？

　　“咳咳！这是曲岚，我大学同学，也是圈儿里我为数不多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去网上搜搜，国内很有名的新生代导演，很多最近口碑不错的片子都是他拍的呢……曲岚，这个是黎警官。”

　　陶白及时出言阻止了这两个人继续胡说八道。

　　看看时间也快到点了，曲岚和黎柏璟继续聊天，陶白开始准备直播。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无非就是拉上窗帘挡住窗外的风景，然后检查一下屋内有没有什么不能拍到的东西，再然后陶白去卫生间稍微用了点化妆品，平时除了拍电影和正式的电视录制要求，他没有这种习惯，但是今天的脸色实在差得惨不忍睹，稍微用了点腮红，省的粉丝看了担心。

　　全都准备好之后，距离直播还差１０分钟，一回到房间就看到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曲岚笑的前仰后合。

　　曲岚这家伙……该不会真看上这个变态了吧？黎柏璟这个混蛋，怎么谁都能被他哄得这么开心，中央空调么？

　　突然察觉到自己这念头诡异得很像是在吃醋，陶白狠狠地甩了甩头……一定是疯了！曲岚？黎柏璟？这都哪儿和哪儿！他和那家伙又不是那种关系！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甚至一个小警员直接拿钥匙把门捅开了，火急火燎的直奔过来——

　　“头儿，赶紧的！有案子要出警，赵局让您亲自带队！”

　　“什么案子？”

　　“说是有个失恋的小青年，要自杀！”

　　“自杀？自杀这事儿，什么时候也归到重案组了？赵局这是嫌咱们没事做么？”

　　“不是不是！说是那人在火锅店自杀，城乡结合部的小火锅店，里面都是液化气罐，他身上绑了炸/弹说什么要跟这个世界诀别，也不让其他客人出来……现在没人敢动了啊！”

　　“活见鬼！”

　　黎柏璟咒骂了一句，已经麻利的穿上了外套，回过头来一脸抱歉的看着陶白——

　　“抱歉，本来还想看你直播呢！这下没办法了，你放心，我会让人守在门口的，安全不用担心。”

　　案情如火情，等不得，他只好说罢就大步流星的跑掉了。

　　伴随着一声很响的关门声，陶白和曲岚面面相觑，突然，曲岚“哈哈哈哈”的拍桌狂笑起来。

　　“小心咬到舌头。”

　　陶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两个人在一起时间太久、太默契，也不全都是好事儿！

　　“喂！那个警官真的对你有意思啊？我看他挺不错的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又帅，做东西又好吃，对你又温柔……你嫌人家什么不好啊？”

　　曲岚一脸的八卦。

　　“别胡闹了，要开始直播了，正好你先陪我直播，等下再说！”

　　性别不对……还有，相遇的契机也不对。

　　陶白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打开手机，到底是大明星，陶白还没出现，在线等待人数就早已经超过六位数。

　　从房间里拿了两个台灯，选好位置打了一个简单的补光，陶白和曲岚本身就是外形极好而且皮肤也无可挑剔的类型，用不着像那些见光死的网红一样为了打灯大费周章。

　　陶白给曲岚打了个手势，准备开始。

　　曲岚突然站起身：“等一下！”

　　匆匆跑到卫生间，找来了陶白刚才用过的腮红，勾勾手指，陶白听话的把脸伸过去……两人之间绝对的信任，他根本不需要问为什么。

　　果然，曲岚是不会害他的，把腮红打在打在陶白的眼眶周围，尤其是眼睑和下眼线的地方重了些，长期在剧组跟各类工作人员打交道的大导演是万能的，化妆手法还真不错，而陶白立刻会意的点了点头，心知了对方的用意。

　　李月的死，陶白的心情很复杂，那样一个疯魔的女人长期骚扰他、甚至陷害他周围的朋友，不断入侵他的家，把他折腾得神经衰弱、严重的要去看医生，现在突然死了……松了口气，解脱，却又为一条生命的逝去而隐隐悲哀，但绝对不至于悲痛欲绝，这样的情绪才是人之常情。

　　只是键盘侠不管这些，他们要求公众人物当圣人！他们认为“人家那么喜欢你，现在死了，你居然一点都不悲伤、不让大家看到你的痛苦和难受”……那就是冷血！

　　因为命案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今天关注直播的人比平日多了很多，除了粉丝，怕是各路键盘侠、吃瓜群众甚至专门来抓他把柄的黑粉不在少数，陶白的表现稍有不慎就会在网上引发轩然大波……有些戏，不做不行，做公众人物，是没那么容易的！

　　准备好之后，两人一个眼神的交流便沟通完毕，接下来要如何表现，陶白已经心知肚明，所以曲岚才一直想，有机会一定要跟陶白合作一次，这种不需要一个字的废话、一个眼神便能互通心情的沟通，如果换位成导演和演员之间，那简直太舒服了。

　　陶白做了个手势，曲岚把腮红揣进口袋里，直播开始了。

　　“大家下午好，我是陶白。”

　　当陶白出现在屏幕上时，眼眶红红的，似乎不久前才刚哭过，连声音也有些压抑，立刻引来了关心他的粉丝们疯狂刷屏，心疼的不行。

　　这大概，也是艺人能感受到的最暖心的地方。

　　被迫的做戏，换来的却是最真诚的爱。

　　“昨天因为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大家担心了，真的很过意不去，谢谢你们，也很抱歉我得等把事情都安顿好才能来见大家，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逝去了，我必须得把向警方提供线索、配合办案放在最优先，希望你们可以理解。”

　　陶白不提辟谣的事情，张口闭口全是对影迷的抱歉和对生命的尊重，公司很喜欢他这种高情商，而一旁的曲岚知道，这未必不是发自真心……这个人，本来就很善良。

　　屏幕上有影迷会不断刷屏提问，其中有几个比较尖锐、却也是因为很替他担心才这样直接的问题——

　　“陶白，你现在在哪儿？安全么？为什么有人造谣说你被警方带走了！”

　　“陶白，有传闻说，死在你家的人是那个在饭圈儿里名声很臭的李月，是真的么？为什么恶心的私生饭会在你家里？”

　　“你和林吉不是好朋友么？为什么他会在微博上说那种话，公开力挺那些造谣的人！”

　　陶白一脸苦涩的摇头，红红的眼圈看起来十分委屈，强行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摊手，看起来十分让人心疼——

　　“我昨天的确是被警方带走了，家里出了命案，去录口供是很正常的事情啊！而且家里出了人命，那房子我也住不下去了，所以录完口供就住在朋友家里了，大家放心，非常安全的。”

　　说罢，陶白把手机拿在手里换了几个位置，好让观众看到自己目前的居住环境……被黎柏璟收拾的井井有条的房间，不仅干净舒适还很温馨，茶几上还有没吃完的下午茶，精致的布丁、考究的小蛋糕……看了这一幕，傻子才会以为这是在拘留所吧！

　　“关于李月为什么会在我家，这个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最近察觉到家里被入侵过好几次，本来想报警的，但是因为并没有失窃，我就猜想可能是私生饭所为，都是些年轻的女孩子，未来还有大把美好的光阴，我不想给她留下案底，就没有报警。现在想想，我很后悔，如果不是自己心软，说不定就……”

　　陶白的哽咽是演的，难过却是真的，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相比必须要维护偶像形象的陶白，粉丝们的反应要激烈的多了——

　　陶白哥哥，你别难受了，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天啊，入侵私宅，这个女人疯了吧！

　　所以说，私生饭就是饭圈毒瘤！

　　爱他，就多关注他作品，少关注他私生活，给他一个干净的生活空间，才能拍出更好的作品！

　　“好了，逝者为大，虽然我很不赞成私生行为，但毕竟她已经离世，我们大家就不要在讨论这个话题了，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

　　陶白很好的终结了这个话题，很好地把气氛把控的轻松了些。

　　“至于林吉的言论，你们别急，那家伙只是气不过那些人造谣，没忍住才出言反讽而已，结果被误会了，刚才他还打电话来说自己又搞砸了呢，他迷糊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曲岚在旁边镜头以外的地方阴着脸，哪有什么林吉的电话？陶白这是给那家伙找台阶下呢！

　　越是这样，就越说明这两个人真的出问题了！

　　林吉到底要干什么……疯了么！

　　不过粉丝们却因为这个善意的谎言被安抚的很好，其中不乏有林吉的粉丝因为担心来一探究竟，这下大家都放心了。

　　不和谐的声音也是有的，毕竟有人是专门为了黑他来看热闹——

　　“呵呵，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谁知道是不是李月入侵你的私人空间、然后发现什么不能见光的丑闻，你一着急就把她灭口了？”

　　此言一出，直播间立刻掐成一片。

　　陶白的眼神黯了黯，这个问题他不能回避，而且还得面带微笑的回答。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中伤，可越回避就越显得心虚……公众人物，就是这么无奈——

　　“其实，我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那天晚上如果我没有出去，说不定可以遇上犯人，说不定就能救下她……我最近获得了一个奖项提名，大家都知道吧？那个奖，我一直梦寐以求，哪怕只是提名，那天都高兴得不得了，就和朋友出去庆祝，还喝了很多酒，不得不在附近酒店入住，沿途都有监控，而且在酒店还偶遇了一位警察朋友，还是他照顾我的。”

　　不用刻意说，自己有什么不在场证明，不用跟那些人争执，这些每一样都是铁证，把中伤他的人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提到那个奖项，接下来的直播变得很顺利，粉丝们也很在意这次的提名，话题渐渐带入佳境，而那些恶意造谣的人，心里自然是开始不安起来，早早的退了直播，回去匆匆删掉造谣的微博，可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业内谁都知道，那个陶白总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那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故意拖延时间，让他们信以为真，按捺不住去措辞激烈的嘲讽官方……恐怕早就截图了，他们就只能洗干净脖子等着被律师信吊打了。

　　“差不多得了！知道你想这些小仙女们，但是总得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吧！”

　　曲岚在一边看着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适时的出现在镜头里，出现在陶白的身后，立刻又引来了直播间里尖叫连连。

　　导演不像演员那样靠脸吃饭，但越是这样，能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的才越发备受瞩目，当初曲岚第一次出现在颁奖礼上的时候，那可是铺天盖地的占据了头条很久呢。

　　立刻有粉丝问，陶白时不是暂住在曲导家里，照顾陶白的是不是曲岚啊？

　　曲岚嘴角不动声色的抽抽……呵，陶白这家伙的生活不能自理，还真是人尽皆知啊！

　　不过呢……因为是导演，私生活比较隐蔽，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和陶白半斤八两就是了！

　　“是呀！你们可得对我好点，下次来我的新戏捧场，不然我就不给他做小布丁吃了！”

　　曲岚承认的大大方方，陶白光笑不说话，心想……你做的？你敢做，我还不敢吃呢！

　　“你们陶白哥哥昨天被折腾累了，还发烧了呢，今天想你们想的不行，非要开直播，这看也看到了，你们也放心了，今天就先这样吧，让他好好休息。”

　　曲岚卖惨卖的恰到好处，一群小姑娘立刻心疼的不行，一直催陶白好好回去休息，这样结束直播再好不过。

　　视频一关，陶白立刻打电话给经纪人——

　　“陈姐，挑几个一看就是拿了好处、拿着通稿造谣的大V，让法务部给他们发律师信，公开道歉并且给我澄清或者走诉讼程序附加高额民事赔偿，让他们自己选一个。”

　　没有直接诉讼，陶白已经手下留情了，他真的不想把免费的宣传建立在别人的性命之上，但那几个送上门的脑残，也没必要拒之门外。

　　等陶白把公司事务处理妥当，电话一挂，旁边已经恢复了一脸严肃的曲岚早就等着他了——

　　“你跟林吉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白的眼神也随之暗淡，他就知道会被这么问，但是……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想走到这个地步！

　　“那个奖项……获得提名的人，是我和林吉；李月出事的那天晚上，主动邀请我去酒吧庆祝、然后在我酒里下了药的人，也是他……我是被刚才那个警官救了的，不然……”

　　陶白的脸色，少有的严肃，但难过也许更多些。

　　林吉的事，他本不想对任何人说，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他又怕曲岚蒙在鼓里，万一哪一天也被下这种毒手。

　　那个奖项提名，本来应该是很高兴的事儿，就像陶白刚才跟粉丝们说的那样……只是有些人不这样想。

　　提名可以有好几个，但最终获奖的人却只能有一个！

　　有人终于还是被名利毁了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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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小区楼下的临时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亮着微弱的光。

　　“头儿，厉害啊！我们做笔录的同事死活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说话的，是刚才风风火火冲进家里，叫黎柏璟出警的小警员。

　　“嗯，大明星嘛，心理包袱重，他随便一句话传出去都有可能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自然是格外小心的。所以他觉得跟命案无关的事，就不会告诉你喽。”

　　很遗憾，虽然他愿意相信陶白并非故意隐瞒，但陶白不是破案的行家，他没办法对情报是否涉案做出准确判断。

　　黎柏璟从耳朵里扣出监听设备，神情有些无奈。

　　火锅店自杀的小青年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今天处理谣言的事，他感觉到了陶白机警聪明的一面，所以本应２４小时贴身在他身边的自己要离开，就必须演得像一点。

　　至于原因，这不是显而易见么——只有把这两个人单独放在房间里，再顺便留个窃听器，才能知道点陶白不愿意告诉他们的事！

　　并不是只有演员……才会演戏。

　　“头儿，我们现在怎么办？传唤林吉？”

　　“不，找人２４小时盯着他，不要打草惊蛇；跟各地警方联合抓捕丁勇，但不要发通缉令，警方秘密进行；派人再去一次出事的小区调监控、再给保安做一次笔录，这次的侦查重点是林吉；另外，联络一下媒体，问问那天早晨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林吉既然安排了丁勇害陶白，他没有杀人的必要，凶手应该不是他；

　　事情败露，丁勇偷偷溜走，按照丁勇的品行和经历来看，那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渣是不会立刻告诉林吉的，因为如果林吉不知道就有可能会继续支付他报酬……那么，按照这个计划，媒体合理出现的地址，就应该是酒店而不是陶白居住的小区！

　　命案之后，那么多娱乐媒体几乎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命案小区，说明他们是提前得到消息的……最有可能第一时间能找到那么多媒体并放出消息的人，应该只有圈里人，林吉的可能性最大！

　　那么，那天晚上，林吉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