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航后就说爱你》子少言

17、第十七章

　　乘务组会议就近在酒店开。新的乘务长姓陈，表情有些严肃。大家站成一排，都绷紧着神经，尤其是她从她们身边挨个走过的时候。

　　陈乘务长走到吴霞面前时停了脚步，转身看着吴霞。

　　吴霞平视着陈乘务长，在这之前，她们平级，但现在她被降级了，回到经济舱，难道这个陈乘务长要当众讽刺她？

　　其他乘务员都向吴霞这边看来。

　　陈乘务长对吴霞说：“你气色不好，等会儿补一下妆。”

　　吴霞松了一口气，点头说：“是。”

　　陈乘务长继续走，走到了罗灿灿面前又停下了脚步。罗灿灿到现在都不知道吴霞为什么针对她，现在新来个乘务长，不知这个乘务长又怎么样。

　　陈乘务长审视了罗灿灿几秒，什么都没说，走开了。罗灿灿眨了一下眼睛，摸不清这个乘务长的性子，她跟站在她身边的周倩怡对视了一眼。

　　挨个走过所有乘务员身边后，陈乘务长才开始正式讲话：“我叫陈蓉，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会议正式开始。首先，我要讲的是，我们是一个整体，执行任务时要相互沟通，共同协作，这样才能做好服务工作，才能保障飞行安全。”

　　陈蓉表情严肃，大家以为她很难相处，但她却没有为难任何一个乘务员。她主持的乘务组会议也很简短，主要强调了各舱乘务员的分工以及乘客服务方面的事，没有一句废话。最后，她以一句“希望我们能一起顺利完成这次任务”结束。

　　乘务组会议后，大家去机场。机长主持的机组会议在机场开。等机组的飞行前准备会议结束大家才开始登机。

　　登机的时候，王琴看着走在陈乘务长身后的罗灿灿还有些不平。她小声地跟吴霞说：“表姐，你瞧她那个神气的样子！不就是一个头等舱乘务员吗？我看我之前说的都是对的，一定是她勾引上了那位头等舱客人，所以那个男人才给她写了那么长的感谢信。”这话，在酒店时她就已经跟吴霞说了好几遍了。

　　吴霞想起在飞机上她教训罗灿灿时元毅让她闭嘴，还说会找她说话的情形。下飞机后，他倒是没找她说话，怕是直接跟公司说了她的不是。而且他还为罗灿灿写了那么长的感谢信，她也觉得这事很奇怪，查了元毅的身份，知道元毅是受飞行员们尊敬的飞行员□□，比机长的级别还高，成为那样的□□是许多机长的梦想，元毅是个厉害人物。虽然他的身份不能说明什么，但在长吉还没吴有乘客写过万言感谢信的。吴霞虽然觉得奇怪，但到底是不是王琴说的那个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她没有任何证据。

　　见吴霞不说话，王琴又说：“表姐，你因为她才被降级，难道就这么算了？”

　　吴霞睨了王琴一眼：“不然怎样？”

　　王琴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四周，其他机组人员都走到前面去了。她压低声音说：“把她勾搭头等舱客人的事散发出去。”

　　吴霞也停下了脚步，说：“你没有证据，散发出去就是传谣了。”

　　王琴道：“乘务圈的谣言还少吗？即便是谣言，多这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吴霞蹙了一下眉：“不理解乘务的误传乘务圈的谣言就罢了，我们身为乘务人员也这么做，损害的还是乘务员的形象。”

　　“在外面才会损害乘务员的形象，在内损害的是她一个人的形象。我的亲表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以为你是乘务长吗？还考虑那些有的没的，顾全大局起来？”

　　吴霞皱眉：“半年后我仍然是乘务长。作为乘务长，我有责任……”

　　王琴打断吴霞的话：“好了，别说这些了，你不传，我来传。”

　　到了头等舱乘客登机的时候，罗灿灿和陈乘务长一起在舱门口迎接。等头等舱客人都上了飞机罗灿灿就一直在头等舱里忙碌着。下飞机时，头等舱客人都对罗灿灿点头致意。陈乘务长在乘务日志上给每个乘务员都打了高分。

　　返航的飞行中一切顺利。到了北城已是凌晨一点，机组人员拖着飞行箱各自回各自住的地方。罗灿灿回到公寓洗漱后就倒在床上，长途飞行的疲惫一下子席卷而来，她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每次飞行的机组人员几乎都不固定，罗灿灿知道下次执行任务时不一定会碰见吴霞她们，吴霞又被降了级，因此没有再追究飞机上的不愉快。倒是周倩怡私下里留了她的电话，加了她的微信，说以后就是朋友了。

　　返航后罗灿灿和从小到大的好友尤珠珠见了一面。尤珠珠是北航最漂亮、最厉害的女机长。她爱上了长吉的一位机长——梁晋。但尤珠珠跟她不一样，尤珠珠敢爱敢恨，看上了梁晋就主动追求。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尤珠珠又提起元毅的那封感谢信，说要是梁晋那个冰山也能给她写这么长的信就好了。罗灿灿还是忍不住脸红：“姐夫写的只是感谢信，为了帮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之后罗灿灿和尤珠珠又各自执行任务，难得聚在一起。她和元毅也没见过面。她在想，不知道元毅回到北城没有。跟西西通电话时倒是从西西的嘴里听说了他快回北城了，但她又有飞行任务，飞巴黎。

　　到巴黎那天周倩怡跟她发微信，说她被投诉了。

　　罗灿灿问怎么回事。周倩怡说飞机起飞阶段，一个小孩要上厕所，她阻止，没开厕所门，那小孩的妈妈就说要投诉她。结果一下飞机，那小孩的妈妈果然投诉她了。

　　罗灿灿说：“你是为了安全起见，这个投诉肯定是无效投诉，不用担心。”

　　周倩怡说：“希望这样。”

　　罗灿灿开始补眠，刚躺一会儿，周倩怡直接打电话过来了，说刚刚听到乘务组里有传言说罗灿灿勾搭头等舱客人。

　　“那个元什么来着？就是给你写万言感谢信那个。对，元毅！”周倩怡说，“不知是谁在传谣。”

　　罗灿灿皱了眉，她没想到公司里竟然会出现这种言论。

　　而从周倩怡那里听说她在头等舱里勾搭乘客后，她又在她所在的乘务组听到了乘务员们私下里谈论这事。她一走过去她们就都不说了，等她走开，她能感觉到大家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等返航回到北城，这样的流言就更多了，她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执飞的时候，有些乘务长也会多看她几眼。飞行过程中，罗灿灿为了不出错，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等下了飞机就疲惫地躺在床上。

　　异样的眼光到处都是。在飞机厨房里她听到两个乘务员闲聊，终于忍不住说：“这些都是谣言！请你们不要再以讹传讹了！”

　　那两个乘务员立即闭了嘴，但等她离开，那两个乘务员就又议论了起来。

　　后来罗灿灿每次遇到别人谈论这事她都要澄清一次。可是她的澄清丝毫都没有起到作用。更甚至，她无意中碰到乘务部经理顾子航，顾子航停下来叫住她，然后笑了一下，说：“你就是罗灿灿？”

　　罗灿灿点头：“是的，顾经理。”

　　顾子航又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异样的眼光压得罗灿灿喘不过气来。

　　*

　　元毅从旧金山回来后，找顾子航要车。他跟罗灿灿说把车借给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不是别人，正是顾子航。

　　顾子航把车开到元毅带飞的机场。元毅带飞结束，从飞机上下来，直接往机场外走，远远地看见顾子航站在车子旁边抽烟。他走过去，瞥了顾子航一眼：“提前半个小时就在这里等，不像你会做的事。”

　　顾子航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后笑道：“因为有件事我想快点证实。”

　　元毅不甚在意地问：“什么事？”他伸出手指摸了一下车顶，白色的车顶出现手指印。他又瞥了顾子航一眼，说：“还车回来之前应该把车子洗一下，这才是礼貌。”

　　顾子航不接元毅的话，而是笑道：“你为什么会为了罗灿灿写那么长的感谢信？”

　　元毅说：“当然是她应该被感谢。”

　　“你就鬼扯吧！老实说，你喜欢她吧？”顾子航不信。

　　元毅道：“别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一个男人会这样对一个女人不是爱是什么？”

　　元毅皱眉：“当然不是，她是思思的妹妹。”

　　“思思？”顾子航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元毅死了的妻子叫罗思思。他吃了一惊：“小姨子？”

　　元毅点头。

　　而顾子航吃惊之后又意味深长地笑：“小姨子不是更好？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小姨子的一半是姐夫的。”

　　元毅横眉看向顾子航：“你说什么？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顾子航又吐了一个烟圈，他挑了下眉，说：“那乘务圈传言罗灿灿勾引你……是子虚乌有了？”

　　“你说什么？谁传的？”

　　元毅的语气也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