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玄》苍鹤

40、谋划

　　十二根长木落回了珠河底，断玉转身对上了暴怒的魔气。

　　纪宸后跳落地，黑袍上下纷飞。

　　断玉眯了眯眼睛，微笑道：“少主，你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纪宸不去理会断玉，他径直走向晏珩，顷刻之间束缚着后者的鬼手就化成了齑粉，纪宸俯身扶起了晏珩，“对不起，我来晚了。”

　　晏珩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断玉故作惋惜道：“我以为少主是来跟我一决高下的呢。”

　　纪宸检查了一下晏珩的身体，突然感觉后背像是被人用手腕粗的木棍抡了一下，疼痛迅速蔓延，没有金丹，体内的真气少得可怜而且还在加速流失中。

　　纪宸握住晏珩微凉的手，转头看向断玉，沉声询问道：“他的金丹呢？”

　　断玉好笑地看着纪宸，“少主，你傻了，当然是用掉了。我没有抽陆行知的元神，所以只能剜了哥哥的金丹来代替喽。”

　　“你！”纪宸怒视着断玉，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他瞬间冲向了后者，凶猛的魔气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向断玉压了过来。

　　断玉周身的鬼气立即反抗，如同利刃一般破开了汹涌的魔气，两种煞气相撞，珠河的水立即腾起三丈高，连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着。

　　断玉看了一眼纪宸身后的晏珩，讥笑道：“少主还真是忍心啊，这么不顾惜魔气，想必连哥哥不也顾惜了吧。”

　　晏珩现在的身体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顶多强健了些，如此大的两股煞气震动，他即便不死也会心脉受损。

　　纪宸推开断玉，闪身来到晏珩身边，替他挡住了剩余的震动，断玉的鬼气紧追不舍，纪宸立刻撑起了一方结界。

　　晏珩默念了一段口诀，月辰剑穿破结界飞向了断玉，后者立刻侧身躲开，晏珩抓住纪宸的衣服，“走。”

　　纪宸点头，揽住晏珩纵身飞了出去。

　　月辰剑在原地散为流光。

　　纪宸抱紧了怀里的晏珩，哑声道：“我带你回去找师尊。”

　　晏珩伸手摸了摸纪宸眉心的痕迹，声音嘶哑，“你解开嗜血咒了？”

　　“有这个东西会不会很奇怪？”纪宸无力地笑了笑，继续道：“你放心，我还是我，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们去找找能恢复……恢复你金丹的办法。相信我，很快，不会让你等太久。”

　　晏珩温声道：“不奇怪，很好看。”

　　纪宸直接打破了七玄山的结界，直奔天极门而去，七玄山护山结界一破，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立即响彻七峰。

　　凌霜子在卧榻上睁开双眼，不过数日的光景，他的一头青丝中就掺满了白发，看上去苍老了几分，“是何人闯我七玄山？”

　　火翼子外出查看后，回来道：“掌门师兄，是一位大魔，直接去了天极门。”

　　“玄青子师弟那？”凌霜子起身，神情严肃，“随我一道去看看。”

　　纪宸扶着晏珩落到了院子时，原本严阵以待的几个人都惊在了原地。

　　慕琼上下打量了着纪宸，一脸震惊，他从来你不知道相处了这么久的小师叔居然是一位大魔，而且凭借着他身上的气息，成魔应该不是这一时半刻的事情，“小师叔，你……”

　　蒋水易上前搭了一把手，“去喊师祖和师尊！”

　　陆澜拍了一下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了几分，扭头便去喊人。
　　蒋水易转头对纪宸道：“小师叔，先把晏珩师叔扶回房吧。”

　　纪宸和蒋水易正打算扶晏珩回房间，一脸怒容的郄子清突然出手，欲拍纪宸一掌。

　　晏珩迅速捏住了郄子清的手腕，出声询问道：“你想做什么？”

　　郄子清愤愤地甩开晏珩的手，在地上划了一道剑痕，直接对纪宸道：“这位魔修道友，还请您自重，这里是七玄山。”

　　慕琼推了郄子清一把，教训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栖云山和正道的血誓你不知道吗？再说晏珩师叔性命垂危，哪里冒出来你这只挡路狗？！而且这是我们的小师叔！”

　　郄子清抬眸看了一眼慕琼，一言不发也一步不让。

　　纪宸摆了摆手，“慕琼你先跟水易扶晏珩进去，我就不进去了。”

　　“小师叔！”慕琼打心里替纪宸抱不平。

　　“你既然叫我一声小师叔，说明你还认我。”纪宸把晏珩的一只胳膊让了出来，教训道：“你难道连小师叔的话都不听了吗？”

　　慕琼瘪了瘪嘴，和蒋水易一人架着一人扶着，两人合伙将晏珩送到了房间里。

　　纪宸看了看地上的剑痕，他把迈出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这样合你心意了吧。”

　　郄子清垂着眼睛不看他，抱着长剑站在纪宸对面，无声地对峙着。

　　凌霜子和火翼子从天而降，两人看到纪宸都是紧紧地蹙起了眉毛。

　　纪宸抬手施礼，“掌教师……尊者，火翼子尊者。”

　　火翼子冷哼一声，“我居然不知道，师弟新收的弟子居然是一个魔修，师弟这是老糊涂了吗？”

　　凌霜子抬手制止了火翼子，冷声道：“不知道友来此何意？”

　　纪宸抿了抿唇，他放低了姿态，尽管他知道即使自己不必如此他们还是会出手救晏珩，但是纪宸抑制不住地想要如此，只求万无一失，于是他再次施礼道：“贵派多人都与我都有救命之恩……”

　　凌霜子出声打断道：“看来道友是来报恩的，虽然我派与魔修几日前签订了血誓，实际上已经很久没有纠葛了。”说完，他侧身让出一条路来，“既然道友说是来报恩的，我劝道友还是赶紧离开吧，毕竟七玄山上的人对待魔修并不像我们一样，也算是为了道友的安危着想。”

　　纪宸面色不善地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

　　玄青子从东苑走了出来，不满地道：“师兄这是何意？纪宸并没有说他是来报恩的，掌教师兄这岂不是在曲解人意？”

　　火翼子开始重视起这个名字，他反复默念了几遍，突然瞪大了双眼，“你是……你是师妹跟纪烨烽的儿子？”

　　玄青子伸手推了一把纪宸，“你先去珩儿那里。”

　　纪宸点了点头，“多谢玄青子尊者。”

　　凌霜子也没有制止，反而正颜厉色地质问玄青子，“师弟这是何意？”

　　“师兄，于情于理，我现在都不能让纪宸离开。”玄青子见状给自己定了定神，毫无底气地直视着凌霜子的眼睛，“于情，纪宸是师妹的孩子，珩儿的道侣，于理，珩儿现在性命垂危，我们还需要纪宸的帮助。”

　　“道侣？”火翼子挑了一下眉毛，震惊道：“他们……他们可是两个男子啊，他们何时……”

　　凌霜子面色阴沉，他绕过玄青子就往晏珩的住处去。

　　玄青子吐出一口浊气，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正要跟上，却被火翼子拉住了衣袖，后者追问道：“他们何时？”

　　“师兄，现在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吗？”说完，玄青子拂开了火翼子的手，朝东苑走去。

　　“对对对。”火翼子点了点头，火急火燎地往东苑走去，边走边道：“珩儿的伤势才是最重要的。”

　　房内，纪宸一脸凝重地给晏珩疗伤，魔气太过于刚硬，戾气又太重，但是除了纪宸的真元，昏迷中的晏珩又拒不接受其他人的真元疗伤，所以由越岚在一旁辅佐他。

　　晏珩伤势重，不过好在没有伤及心脉，但是没有金丹可怎么办，没有听说过有修士可以修炼出第二颗金丹来的，就算是十年前的晏珩也仅仅是修为退到了筑基期，体内的金丹还是存在的。

　　纪宸上前点了晏珩的睡穴，没有比睡觉更能修复身体的事情了。

　　“他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情请出去说吧。”说完，纪宸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迎面撞上赶来的凌霜子。

　　凌霜子问道：“如何？”

　　纪宸舔了舔嘴唇，“被鬼王挖了金丹，估计以后不能……”

　　话还没有说完，纪宸已经没有办法直视凌霜子的眼睛了，内心有愧，毕竟是自己间接的毁了人家七玄山的天才弟子。

　　“什么？”火翼子刚到就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提高了声音，“被鬼王挖了金丹？！”

　　纪宸慌忙示意火翼子小点声，“他已经睡下了，麻烦尊者小点声。各位也不用赶我，晏珩醒了我自然会走。”

　　陆澜伸手扯了扯纪宸的袖子，小声道：“小师叔……”

　　“放心，你爹没事。”纪宸摸了摸陆澜的头，“他已经被顾先生接走了，你的家人也都安好。”

　　“我不是……”陆澜的话还没有说完，慕琼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前者只好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玄青子沉吟片刻，“我进去看看珩儿。”说完，他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晏珩见玄青子进来，将手中的纸举了起来，“师尊，先不要出声，徒儿有几句话想同您说。”

　　玄青子颔首，他转身关上了门。

　　“师尊，等徒儿伤好了，便会下山，师尊不必担心徒儿，只不过徒儿不孝，辜负师尊的期望了。”

　　玄青子无声地叹息，他抬手用真元写下了几行字，“你我永远是师徒，你决定的事情，为师也不好阻拦。你心魔未除，以后哪条路都不好走。”

　　“多谢师尊，徒儿谨记。与鬼王一战已成定局，预祝师尊武运昌隆。”

　　晏珩放下纸起身，对玄青子俯身一拜，紧接着他撩开衣摆，三叩首。

　　玄青子上前扶起了晏珩，在浮空中写下几个字，“好生休息。”
　　叮嘱完，玄青子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窗外一只百灵鸟飞了进来落到了晏珩的肩膀上，它用鸟啄戳了戳晏珩的脸，“大人，你怎么样了，这次实在是太凶险了。”

　　晏珩顺了顺百灵鸟的羽毛，“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挖金丹也在掌握之中？万一鬼王会杀了你呢？”百灵鸟扑棱了一下翅膀，绒毛乱飞。

　　晏珩把百灵鸟捧了下来，重新顺了顺它的毛，“起码我赌赢了，我也成功了。”

　　百灵鸟刚要说些什么，晏珩看了一下房门，伸手捏住了它的鸟啄，将它放了出去，他立刻躺回床上装睡。

　　纪宸应付完一群人，好不容易清净了下来，才得空进来看晏珩。

　　纪宸走到床边帮晏珩拉了一下被子，从他的衣领上取下了一根绒毛，前者捏在手里看了看，便将绒毛吹了出去。

　　他现在没有心情去思索这根绒毛是从哪里来的，纪宸把手伸进被子里准确无误地握住了那只微凉的手，他一寸一寸的摸着晏珩的手，目光也黏在他的脸上，不过多时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纪宸合衣躺在了晏珩的身边，像往常一般搂住晏珩的腰，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膀，“月辰我给你放桌子上了，以后我有空就来看你，栖云山现在不安全，带你过去我不放心。所以啊，你要乖乖地待在七玄山养伤。”说完，他起身吻了吻晏珩的嘴唇，便蹑手蹑脚地下床，恋恋不舍地关上了房门。

　　纪宸合上门转身看见言灵站在院子里，双眸通红的看着他，前者微微蹙眉，问道：“有事？”

　　言灵怒道：“你真是该死，晏师兄那么好的人，现在他成了这个样子，你高兴了？”

　　纪宸嗤笑一声，“请问你是谁？”

　　纪宸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处发泄，却有人傻不愣登地撞了上来，他怎么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你！”言灵出剑指着纪宸，“晏师兄那么好的人，被你这个魔修害成这个样子，你现在高兴了？我看你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晏师兄，要不然怎么会让他受这么严重的伤？金丹被挖，这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是多么残酷的事情！”

　　纪宸勾了勾嘴角，“你是什么身份？拿着晏珩爱慕者这个一文不值的身份吗？那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居然敢对我兴师问罪。小姑娘你真是天真的可笑，希望下次说话跟我酌量点，我可不管你的哥哥是什么清霖道尊还是什么，你的舌头我照拔不误！再者，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又怎么容得下别人来置喙？”

　　言灵带着十足的怒气朝纪宸刺了过去，只见后者飞速上前，她只觉得手腕一麻，长剑立即掉在了地上，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院子里早就没有了纪宸的身影。

　　晏珩等纪宸走后才睁开眼睛，百灵鸟重新飞了进来，落在了他的枕边。

　　“大人，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晏珩笑了笑，“我还能如何，自然是先将身体养好。”

　　百灵鸟问道：“大人，你到底在时间空洞里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未来，与鬼王一战的结果。”晏珩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的手指攥紧了被面，声音艰涩，“纪宸身死，我入魔。”

　　百灵鸟道：“大人，这便是你心魔形成的原因？”

　　晏珩默认，面色凝重。

　　纪宸一路飞回栖云山，身后跟着的气息一直没有消失，好像铁了心要跟他到栖云山一样，纪宸停了下来，那股气息也跟着停了下来。

　　“小祖宗这是玩够了，要跟我回去了？”纪宸停了下来，语气戏谑。

　　朗月不悦地道：“聒噪。”

　　“是是是，小人多嘴了。”纪宸笑着打了自己的脸一下，一脸谄媚的样子，“不过，你直接出来真的没关系吗？”

　　朗月眯了眯眼睛，“你是觉得你手里的哪件武器可以比得上断玉的诸神剑？”

　　“有啊。”纪宸扬了扬下巴，朗月原本以为他知点趣，没想到纪宸下一句话直接把他气了个半死。

　　纪宸道：“琅琊弓啊，还在栖云山的密室放着呢。”

　　朗月盯着纪宸看了一会，伸手去够身后的背包。

　　纪宸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慌忙摆手道：“祖宗，我开玩笑的，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朗月不搭理纪宸，抽出身后的琅琊剑就劈了过去，他越过纪宸，劈在了冲天而起的凤凰后背上。

　　九头凤凰发出一阵尖锐的惨叫声，立刻回身反扑。

　　琅琊剑发出炽烈的光芒，三昧真火立刻喷涌而来。

　　剑光剖开三昧真火直逼九头凤凰，九凤迅速化作人身躲入了云层中。

　　九凤将腰间的葫芦扔了下去，再次化身凤凰冲了出去，讥笑道：“我当是谁呢，怎么这次身边换人了？是个小娃娃？”

　　纪宸笑道：“喏，这不就是带着小娃娃取你骨头给我妹妹做鞭子嘛。”

　　朗月瞥了纪宸一眼，将琅琊剑收了回去，明摆着一副不想再帮忙的样子。

　　“诶，祖宗别收剑啊。”纪宸伸手去够琅琊，却被朗月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他立刻求饶道：“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嘛，我是小娃娃，我是小娃娃。”

　　九凤扇动了一下翅膀，掀起一阵飓风，“你们两个是来给我解闷的吗？”

　　“不不不，就是来取你脊骨的，只不过我请来的帮手不配合。”说完，纪宸自己穿过飓风迎了上去，一掌魔气打在九凤的翅膀上。

　　九凤努力扇动翅膀保持着平衡，九只鸟啄一同向纪宸啄了过去，势必要活生生啄碎他的身体，她心里却越来越没有底气，这跟她之前遇到的纪宸完全不一样，不如说是这魔气比之前更强更暴虐了，但九凤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她上古大巫的身份不允许她后退。

　　纪宸捉住其中一个凤首，翻身跃到了九凤的上空，九凤拼命地挣扎了起来，纪宸虚空一抓，鹿离凭空出现，他干净利落地斩下了手中的凤首。

　　一声尖锐的凤鸣，九凤直冲云霄，每一个翎羽都带了熊熊的烈火，纪宸紧跟而上，他抓住九头凤凰的尾部长翎，活动了一下手腕将九凤的尾翎全部斩了下来。

　　八只凤首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纪宸。

　　纪宸纵身跳到了凤凰的背部，耸了耸肩，“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应该早知道有这样的后果，是你挖了晏珩的金丹吧，我剔你一根脊柱也不过分啊。”

　　九凤反扑了过去，纪宸双手合在一起，掌心一扭，一张巨大的网把九凤死死地网在其中。

　　“抓鸟嘛，当然要用网了。”纪宸拍了拍双手，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他迅速在空中一划。

　　九凤的脊背喷出一丈高的血瀑布，她惨叫一声从空中坠了下去。

　　纪宸立刻追了下去，用鹿离卡在那道始于脖颈的那一段伤口处，他快速向下冲去，砍断了九凤与脊柱相连的肋骨。

　　九凤的一只翅膀已经完全不能扇动，她咬牙道：“要杀要剐，能不能给个痛快？！”

　　“我要是偏不呢？”纪宸翻身到了另一边，特意缓慢地一根一根砍断九凤的肋骨，问道：“滋味如何？”

　　九凤吃痛，咬牙不语。

　　“那你的脊柱骨我就收下了。”说完，纪宸双手抓住九凤的肋骨，双腿蹬在九凤的脊背上，一条脊柱骨就这么活生生地被取了出来。

　　九凤发出一声尖锐的啼叫，那双美丽绝伦的翅膀便再也飞不起来了。

　　纪宸看了看手中的脊柱骨，甚是满意。

　　朗月道：“东西拿到了，走吧。”

　　“不急。”纪宸笑眯眯地将脊柱骨收回了纳戒中，他虚空一抓，九凤周身的真元迅速地运转了起来，不受她控制地钻入了纳戒中，森森然道：“既然要炼制凤骨鞭，自然要用本尊的东西。”

　　九凤如同一座小山轰然倒下，压倒了成片的树木，有些尖锐的木枝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的身体。

　　来人踢了踢她的爪子，评价道：“半死不活的样子，上古大巫啊。”

　　九凤冷哼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东西给鬼王大人送去！”

　　他翻了翻四周的草丛，找到了之前被九凤扔下来的葫芦，“你放心，我这就给鬼王大人送去，你呢？”

　　“等你送到葫芦，请鬼王大人来救我。”九凤的语气软了下来。

　　来人似乎听到了一个好笑的事情，他笑了几声，匪夷所思地道：“救你，你都废了还救你做什么？”

　　“不救我难道要靠你这个正道叛徒来收集合体期修士的血和元神？！”九凤扬声道。

　　来人用剑挑了挑九凤的爪子，他皱了皱眉毛，“七玄山上有得是合体期修士，比起整天乱跑，还不敢上七玄山的野鸡凤凰，效率不知道要高上多少倍。”

　　九凤怒道：“你说谁是野鸡凤凰？！”

　　“当然是你啊。”来人干净利落地斩下了九凤的一对凤爪，在九凤发出惨叫之前，快速用长剑刺穿了她的心脏。

　　那声尖叫哑在了九凤的喉咙中，如同拉风箱一般。

　　“你！”九凤瞪大了眼睛，八首十六只目，齐齐地瞪着他，“呵呵，我以大巫之名……诅咒……你……不得好死！”

　　最后四个字似乎用尽了九凤全部的力气，说完之后便气绝了，只不过十六只目依旧死死地瞪着来人。

　　来人挑了挑嘴角，收起了那对凤爪，“你都死了，还妄想着要诅咒我，做梦去吧！”

　　纪宸和朗月刚抵达栖云山境地，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前者的身体深处涌了出来，纪宸烦躁地攥紧了胸前的衣服。

　　朗月见状伸手捏住了纪宸的手腕，片刻后才道：“两种药物相互作用，都带着不小的反噬，你现在戒药，反噬大概要两三年才会彻底消失。”

　　纪宸沉思了片刻，问道：“我只知道其中一种，你知道另一种是什么吗？”

　　“不知。”朗月摇了摇头，叮嘱道：“总是，为了防止体内魔气暴.乱，你还是少用魔气、久居寒室的好，倘若魔气暴.乱，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

　　纪宸道：“我知道，我尽量，能推算出下一次反噬的时间吗？”

　　朗月道：“若是知道另一种药的话，有这种可能。”

　　纪宸点了点头道：“好，我尽量找出这个药，先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