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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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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贵,还配不上我们家小姐的身份。”
这丫头说得十分傲气,出口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哗然。
但他们再看向十二花令,想到价格,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这样的东西,到底还是有钱、有权的人才能消费起的。
众人在心里默默的接受了这个设定,随后,也将这件奇闻逸事口口相传,让天下人都知道了,从此,十二花令就被定下了基调——
富贵之人才用得起的奢侈品。
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里,十二花令已经成为了一种炫耀自己的资本,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要通过十二花令来完成自己的梦。
从此,买下十二花令,用得起十二花令的人,一下子从众人眼中的“冤大头”,变成了“富贵之人”,这样认知的转变,也让十二花令的身价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而在这个时候,小厮也趁势添了一把火,宣布了“神秘的胭脂铺子”正式开业的消息,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帷帐这个时候终于被撤下,众人这才看清了“神秘的胭脂铺子”的全貌。
大门上精致的雕刻了十二花令的模样,栩栩如生,就像是这十二种花在开在了大门上一样。
鞭炮声响起,终于将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茶楼之中,涟母心情激荡,半天都缓不过来,她下意识的抬手抚在自己胸口,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动得非常快,她恨不得也到店前去,参与这一场狂欢。
就连她的情绪,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这让她不得不赞叹于程瑾巧妙的心思。
从一开始,她就算计好了一切,先是利用了人们的好奇心,再用一些蝇头小利吊住所有人的胃口,同时还让他们亲身见证了香皂的用途。
再到后面,层层推进,她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让他们对这场大戏欲罢不能,然后不自觉的就帮她造了势。
最后,在气氛达到巅峰的时候,她推出十二花令,将十二花令推向了众人仰望的高度。
涟母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可是她失败了,她的心情根本平复不下来!
有女若此,夫复何求?
她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无垢山庄中去,焚香祭祖,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她白红莲有个多么优秀的女儿!
无垢山庄的污名最终将在她手里被洗清!
涟母的心情如何,程瑾并不能体会到,虽然“神秘的胭脂铺子”一炮而红,但对于她来说,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她起身,走到窗前,无视了茶楼下的热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那个方向正是关外。
如今,涟城璧正在关外,参与着一场围绕割鹿刀而产生的阴谋,他在为了涟家的荣誉而战。
她在关内,做的是与他相同的事。
除此之外,她更多的还是抱着一份私心——
她想要让涟家的生意遍布的更广一些,让涟城璧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找到涟家的铺子。
因为当初涟城璧在离家的时候,对她撒谎了。
他说:若是想他了,也能寄去书信。
可实际上呢?
在这个通讯极不发达的古代,一封书信寄相思是极难的事情。
更何况涟城璧远在关外,行踪不定,就算她写了书信,也不知道该寄到何处。
她只能被动的等着涟城璧寄回家书,而且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收到一次。
这样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她希望能够以“神秘的胭脂铺子”为根基,让无垢山庄的产业遍布关外!
到时候,这个谎言就不再是谎言了。
那就是涟城璧向她许下的诺言!
***
或许真的是找对了合适自己的方向,在开始做生意以后,程瑾完美的将自己的特长发挥了出来,让无垢山庄的产业极速扩张。
短短三年,她就实现了自己定下的目标——
让涟家的生意遍布关外。
江湖上盛传:有人的地方,不是有涟家的产业,就是有和涟家合伙的生意。
尤其是涟家的香皂,已经成了人人都有的家常物件,居家过日子,外出旅行,绝对少不了这样东西。
而十二花令更成为了一个人身份的彰显,若谁能走路带香,一定会引得一众人投以羡慕的目光。
有钱人喜欢用十二花令来彰显身份,普通百姓也喜欢向这方面靠拢,很多人买不起十二花令,还会时时刻刻在身上带一支花,借一借花上的香气来衬托自己。
也因此带起了一阵无论男女老少都喜欢带花的风尚。
这股风气连带着也影响到了无垢山庄,有一天程瑾出门,正巧撞见庄上的武师小心翼翼的往头上戴花,吓得她立刻扭头回到了屋里,以为自己出门的方式不对。
等她再去主院向涟母问安的时候,才发现涟母也受到了这股风尚的影响,挑了一朵新鲜的白玉兰,别在了鬓间。
看到程瑾过来了,涟母还饶有兴致的要给程瑾也戴上一朵,被程瑾敬谢不敏的拒绝了。
“我可不爱这些花儿啊,草儿啊的,我用着新研制出来的桂花香珠就够了。”她摇了摇手中的香囊,一阵桂花的香气甜丝丝的沁入鼻尖。
涟母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程瑾的固执颇有些无可奈何。
她觉得这丫头性格怪得很,只喜欢桂花的香气,平时沐浴用的都是特别调制出来的“十二花令”,这个香味是市面上从未出现过的。
味道道也不错,甜丝丝的,却又不腻,似有似无,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寻更多。
她身上带着的香珠也是最新研制出来的,和十二花令相对应,她带的桂花香珠也是特制的,只有她一个人有。
“罢了罢了。”涟母摆摆手,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丫头在桂花上面这么有执念,甚至每年桂花开放的时节,不管多忙都一定要到城外的枯禅寺去赏桂花。
“你今天过来,有什么喜事吗?”她一打眼就看到了程瑾脸上掩盖不住的喜悦,程瑾的这副样子,让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哥寄家书回来了!”
果不其然,这三年里,能让程瑾这么开心的,除了涟城璧的消息之外,再无其他。
涟母心中不由得再次升起了一丝忧虑。
三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足够让程瑾褪去稚嫩,增加了自信和沉稳,变得更加内敛了。
也足够让涟母在舒心的日子里褪去了凌厉,变得更加从容与雍容。
但唯独改变不了的,就是程瑾待涟城璧的态度。
原本涟母让涟城璧离家,闯荡江湖,就存了让距离和时间冲淡他们之间感情的心思。
可是三年过去了,她的阻拦根本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这件事也几乎成为了涟母的心病。
尤其现在,程瑾一手掌控了涟家对外的生意,在这件事情上,她更显得力不从心。
比如说这家书,以前她还能拦一拦,就算涟城璧要送家书回来,也要通过杨家,杨开泰再把家书送到无垢山庄来给她。
等她看完了,程瑾才能撒娇卖痴的把信讨去。
可现在呢,涟家的铺子越来越多,涟城璧送家书的时候更方便了,直接送到铺子里,铺子里的伙计自觉就把家书送到了程瑾手里。
她和程瑾的处境直接颠倒了,非要等程瑾把家书看完了,才会送来给她看,而且这丫头还小气的很,每次等她看完了,都会把家书再带走,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
她不仅看家书的时候失了先机,更是连程瑾会有什么样的回信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让她既欣慰,又担忧。
对此,孙婆婆倒是看得非常开,每次涟母拉着她抱怨的时候,孙婆婆都会去安慰她:“儿孙自有儿孙福”。
孙婆婆和涟母想得不一样,她倒是想让两个孩子凑成一对,总归两个孩子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让程瑾嫁回无垢山庄,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多好啊?
可惜涟母心里到底过不去那道坎,她始终忘不了当初无垢山庄名誉扫地的耻辱,重振无垢山庄,这几乎成了她心中的执念。
想到这一点,涟母对着家书,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只能连连叹息。
她的叹息让程瑾误会了,以为她是在为家书上的内容而发愁,不由得抱怨道:“这帮武林人士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假蠢,已经被溜着在关外吃了三年的黄沙了,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圈套吗?”
他们一个个在外面打了鸡血一样,连带着涟城璧也没办法回家,都已经整整三年了!
没错,三年过去了,当初因为割鹿刀而引起的纷争到现在还没有落下帷幕,甚至还把江湖局势搅合的更加扑朔迷离了。
她的抱怨唤回了涟母的神智,涟母轻声呵斥道:“不许胡说。”
割鹿刀,这也是涟母一直在关注的消息。
她的目光穿过门,眺望向远方的天空,叹息着说道:“毕竟是割鹿刀,传说中,得割鹿刀者,能号令群雄。”
“各方武林人士可不得打破狗脑袋的去抢吗?”
“就算知道这是阴谋,可如今各方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又怎么会让这场大戏如此轻易的就落幕呢?”涟母脸上挂上了一丝嘲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