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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不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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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悄然而至,满世界都是黄橙橙的颜色,延绵高耸的假山是最好的屏障,遮挡住了挤在当中的二人。
李翊梓潮热的气息像他人一般,急躁,直白,避无可避,笼罩着贺弢的脸颊,他的眼,他的眉,他的······人。
贺弢觉得自己和园子里,最高那棵银杏树梢的叶子一样摇摇欲坠。
好在穿着盔甲,无人能发现,如此竟连自己也能骗了去。
于是僵硬的语气势必要摆出鸿沟。
“当时马发了疯,五殿下为救属下,才不小心碰到······。”
贺弢转眼,不去看李翊祯,平直道:
“救命之恩,属下铭感五内,往后殿下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必定万死不辞,只求五殿下切莫再乱言,平白折了自己的身份。”
那日李翊梓强拉着贺弢到骑射场,一定要比出个高下来,选马的时候,私心里想展现自己的雄风,压特意挑了两匹还未驯服的马儿。
贺弢年少时疲于奔波逃命,他本就比一般男子纤细些。
何况头天在马车里坐着迷迷糊糊待了一晚,根本没睡,整个人走路都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上似的,哪有精力驯野马?
可李翊梓发了话,他不敢不从。
越是烈的马越痛人性,贺弢刚骑上去,那马像是感觉到驾驭它的人,犹豫且身轻,焦躁的跺了几步马蹄,便疯跑起来。
李翊梓完全没想到,往常骑技高超的贺弢,会丁点压不住他挑选的马,当即换了熟悉的马追了上去。
发疯的野马,跑起来飞快又没有章法,贺弢在上面,如同块破布被颠得胡乱晃。
他骨头快散了架,李翊梓在后面追得心急如焚,把自己往死了责怪。
眼看树林里横伸而出的粗壮枝干,就要和贺弢拦腰撞上,李翊梓蹬开身下飞奔的马,飞身往前,将贺弢从没了心智的马上抱住,情急之下跳了马。
两人在地上滚出老远才停下,李翊梓用身子死死护住怀里的人,到了也没撒手。
他本就喜武厌文,摔这一下倒不妨事,贺弢胆子小,经这野马折腾一遭,又害得一个皇子同他一起跳马,七魂六魄去了大半,倒在李翊梓怀里,四肢无力身子抖得不像话。
或许是当时密林里太多燥热,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冲动,或许是怀里人天生微微下垂的眼角太过讨好,让李翊梓就想欺负。
鬼使神差,他佣紧贺弢,贴上了他的唇。
奇妙的触感让贺弢楞住了,几瞬后,明白过来发生何事的他,使劲推开李翊梓,跌跌撞撞的离开。
从那以后,李翊梓像团火似的围追堵截,贺弢则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好不容易今天逮着了人,听到得又全是是冰冰凉凉的话,李翊梓心里难受,又不知改怎么表达,眉间皱成深深的川字,捏着贺弢下巴的手不自觉发力:
“何必等以后,你现在就报恩!”
覆上唇,笨拙的吻十分强势,贺弢强挣着分开,拼尽全力从假山缝隙中跑了出去,李翊梓一把捏住他的手臂,将人拖了回来,又贴上去亲。
贺弢执拗的左右移开脸,红着脸慌乱道:
“五殿下轻自重!”
也不知惹到了哪根弦,明明很自然的一句话,李翊梓的脑子偏就往奇怪的方向去想,他眼中满是被伤狠了的波光: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也和别人一样瞧不起我?”
再没心没肺,他也是处尊养忧的皇子,一再被人推开千里之外,自尊心非常受不了,总是昂首挺胸嘻嘻哈哈的男子此刻颓败极了。
贺弢照顾李翊乾久了,由来有大哥哥的作风,现在看着比他小了五六岁的李翊梓蔫嗒嗒的,于心不忍,没在挣扎软下声音道:
“殿下身份尊贵,谁都不会瞧不起你,我不过一个侍卫而已,更加不敢讨厌你,殿下多想了。”
擦过他的耳边,李翊梓额头抵在冰冷的假山上:
“假话,我知道别看所有人面上谁都对我低头哈腰,心里都笑话我是个废物,比不过几个哥哥在朝中能独当一面。”
他底底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又像是别无他法的无奈:
“可我就是对朝政没有兴趣,只想每天开开心心的过,这有什么错吗?”
贺弢想起多年以前,李翊乾也问过他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我不想回京城,就想好好过每一天,这有错吗?’。
他抬起手,像当年对李翊乾这个弟弟一样,曲着臂弯揉了揉李翊梓的头发,心疼的说:
“没错。”
贺弢在心里叹气,错就错在你是皇子。
身为皇子,从来不平凡,又如何能肖想平凡人的生活呢?
李翊梓抬起头,瞪圆了红彤彤的眼紧盯着贺弢:
“我不要你报恩,我就是喜欢你,只喜欢你,既然你觉得我没错,就别再推开我,好吗?”
面对他的孩子气,当惯了哥哥的贺弢一点办法也没有,也不知再拒绝这个孩子会怎么难过,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李翊祯里所有当然理解成了默许,嘿嘿的笑开,得意之下,冲着贺弢的脸就亲了响亮的一记。
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对方还是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人,还是在三皇子府的园子里,贺弢羞愧不已,脸红得比秋季的枫叶还艳。
李翊梓一时间看呆了,愣愣的说:
“你露出这个表情,是不是还想让我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久等了,十三回来啦。
先来个短小的,晚上再继续粗长。
这一对年下十三个人很喜欢,五皇子那个楞样,想起来就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