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软服人》冯世

39、第 39 章

　　贺凌峰家四月底迎来了新成员，因为小宝宝出生后情况不太好，在NICU呆到八周过才接回家里补办酒席。

　　贺雨薇被她哥召唤回来在门口迎来送往，远远地见温挚从车上下来立刻兴冲冲地迎上去：“温挚，顾阿呆呢？”

　　温挚不着痕迹地躲开她准备上来挎着自己的手，把红包放在桌上，贺雨薇揣摩着是不乐意别人这么叫若愚了。

　　她在心里疯狂吐槽，面上还是颇狗腿，“大红包啊，我替小侄女谢谢干爹啊。”

　　“我不是，”温挚对贺家兄妹不管三七二十一给自己加上的“干爹”头衔没有太多认同感，但他俯身在签到本上写字，看到角落上一家三口的卡通人像，脸上依然平静如常，眼底却难以自抑地浮起笑意。

　　贺雨薇对温挚早就没感觉了，以一种围观老同学八卦的心态到处打探小道消息，地下 工作 者接头一样凑上去，“哦，明年就轮到你们家了是吧。”

　　“嗯，”温挚写字的笔一顿，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一个人，此刻摩挲着签到本页脚的烫金字，说话居然带着点炫耀的意味：“到时候请客。”

　　请客时候的主角这回儿正和若愚一起在医院值夜班。盛夏算消化内的“旺季”，若愚和人称“大内八爷”的副主任收病人收到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坐下来，抱着颗苹果就开始仓鼠一样嘎吱嘎吱地啃。

　　“我听白主任说宏图那个展总现在情况有点糟糕诶，”八爷晓得若愚现在情况特殊，非常照顾地没点保留节目烤鱼当晚餐，然而吃着砂锅也坚持非常高调地指点江山，“他们父子每次共处一室不出十分钟立刻吵得整个楼道都能听见，吵完老的立刻进重症室，再多反复几次我看多铁的人都hold不住。”

　　拿到恒沣的钱后，展容几乎马不停蹄地推着新产线往前走，若愚似懂非懂地听温挚给他上课，总结下来大概是：展容人虽然疯魔，但眼光和手腕还可以，宏图二季度勉强扭转颓势，等新产线稳定下来，想盈利问题不大。

　　宏图的项目告一段落后，温挚又带着分公司投了好几个新兴产业的小公司，目前势头正好。总部财务长恨他恨得再牙痒最终还是抵不过大老板的鼎力支持，没过几天总部下令将秦准调回，把分公司的决策权完完整整地捧到温挚面前。

　　距离那天晚上过去一个多月，若愚对展容还有心理阴影，嗯嗯啊啊地没接副主任的话头。不过八爷也不会被轻易打倒，他深谙“天下没有白听的八卦”的道理，立刻给若愚抛出一个猛料，“对了小顾，小展总是不是跟你们家温总有点不对付啊。”

　　若愚埋头吃苹果，听到这话耳朵动了动。

　　这就是上钩了，副主任一脸神秘地凑过去：“上回咱俩值夜班的时候温总不是来陪你吗，我去楼下找白主任讨论病例，顺嘴提了一句温总来了，回来就看到小展总在咱们科室安全门旁边抽烟。他还跟我打听你们来着，我看他脸色阴沉沉的，就什么也没说赶紧走了。”

　　“谢谢您，再有这样的情况，麻烦您像上次一样不用理他。”门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若愚还来不及扑上去就被温挚按在椅子上。副主任一看这情况就回自己的二线值班室了，留下他们两个呆在办公室。

　　温挚惦记家里这个小呆子，在贺凌峰那里简单坐了一会儿就往医院来，顺路给若愚买了他最近比较喜欢的点心。

　　家属陪着值班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独一份，若愚吃完那个大苹果开始吃点心，捧着脸看着对面处理文件的温挚，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眼睛却又移不开。

　　温挚被他看得抬起头，逗小狗一样挠挠他的下巴，若有所思道：“胖了。”

　　若愚早上称重发现胖了三斤，痛心疾首之后疯狂给自己洗脑，在温挚面前假装无事发生，这会儿被指出来立刻垂头丧气：“哎，我控制不住自己，好饿啊。”

　　温挚帮他拆包装盒，顺手又投喂了一块小饼干，“这样刚刚好。”

　　“再这么下去就不会刚刚好了，我会变得这——么胖！”若愚午饭的时候又去产科溜了一圈，现在的心态和当初那种全然心酸和羡慕已经不太一样。他张着手比划了一下，吞吞吐吐地悄声道：“我都不太敢翻身了，怕养成习惯，到时候把你压得喘不过气。”

　　温挚很配合地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摸摸他的头表示真是委屈你了，晚上和他挤在值班室的小床上，趁他睡熟特地拍了几张他翻来覆去睡成大字的现行照。

　　他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俯身亲吻若愚颈后腺体的位置，然后继续“奴役”刚在满月酒上被海灌的贺凌峰加班加点工作。

　　被宏图寄予厚望的新产线正式投产后将成为卓越的竞争对手，展容的算盘打得叮当响，未来不论是展开合作还是纯粹竞争，宏图必将在他这个卓越的幕后掌权者眼前刷足存在感。

　　他打开贺凌峰刚刚传过来的邮件，突然从身边伸过来一只手，若愚半睁着眼睛瞄到他手边还未退出去的手机相册上自己不敢恭维的睡相，瞬间就被囧清醒了。

　　“要起来查房了？”说是这么说，手上顺势又把没骨头一样的若愚往自己身上搂了搂。

　　“嗯，要去重症室转转。”若愚爬树似的抱着温挚的腰一点点蹭起来，正好邮件加载完成，若愚看了一眼，动作突然一滞。“这是当时出来指证爸爸的财务部长。”

　　温挚把他抱着坐好，“顾叔叔的事一了他就人间蒸发了，我联系了冯阿姨，发现他这些年改名换姓在南欧混日子。展家一个几乎没有来往的亲戚定期会往他新名字下的账户汇入一笔不菲的钱财，但这项稳定的进账在展容上台以后就断了。”

　　若愚下意识地攥住温挚的手，“他被……收买了？”

　　“很有可能，”温挚拢住他微颤的手指，“这个人常年游走在几个赌场之间，挥霍无度，资金来源一断就潦倒了，上周回国开始找人打听宏图的事，终于被逮到了。”

　　“他还曾经作为第三方评估机构的会计参与过温氏的几个重大项目，如果从那时算起，可以说是展越的长期合作伙伴了。”

　　这堪称是长久调查以来最具突破性的进展，若愚眼眶有些红，他不想温挚看到，便把自己整个人挤进温挚怀里。

　　“是不是很快就能结束啦？”

　　“当然，”温挚对查明真相从来都无比笃定，“到时候带着我们的小小珍珠一起去见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若愚不住地点头，借着温挚身上隐隐的杜松子酒味信息素平复急促的心跳，激动过后反而有些忐忑，“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展越手段那么狠毒，展容也很难缠，千万要小心他们害人。”

　　重症室的病人病情平稳地度过了后半夜，若愚交完班被温挚领回家睡到太阳西斜，温挚还在他身边，穿戴得十分正式。

　　“晚上有应酬啊？”若愚现在正是最粘人的时候，但他自觉还是懂事的，勾着温挚的手摆弄他的手指，面上表现得还挺云淡风轻。

　　“嗯，很重要的应酬。”类Beta现象下闻不到呆呆的信息素，但温挚却分明感觉到周围枫糖甜甜软软的气息。他一把把若愚抱起来，心说这样掂量好像确实重了点。

　　若愚一看他挑眉就明白了，气得张嘴假意要咬他肩膀，被温挚抱着靠在墙上。“带你去个地方。”

　　若愚最经不起被他这么看着，只能任温挚像小朋友摆弄心爱的娃娃一样穿戴好，最后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来干什么”地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台阶又高又长，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有神态各异的男男女女与他们匆匆擦肩。若愚还愣着，就觉指间一凉，那枚戒指正巧套住了自己的指根。

　　“……怎么不先和我商量呀。”若愚反应过来，爱娇地抱着温挚的手臂，眼睛眨啊眨的像是提前映出了星星。

　　“我们早就说好的。”每次被他这么看着，温挚都禁不住心里一软。他最后确认了一遍所有的材料和证件，环着小粘糕一样的若愚拾级而上。

　　在完全标记被再次缔结的那个晚上，若愚窝在温挚的怀里，想起他们尚且纯粹天真的少年时代。

　　大一大二通识课理论课多，温挚除了去导师组帮忙和兼职外就终日泡在图书馆。刚好若愚也有一堆书要背，两人相对而坐，温挚发现他隔一会儿就要瞄一眼自己，完了还一点都不低调地把头埋下去自我陶醉，忍不住把他的脸捧起来问他总看我做什么。

　　他本意是想提醒若愚好好复习，没成想若愚还美着呢，理不直气也壮地为自己辩驳，“人都是我的，看看怎么啦。”

　　温挚故意逗他：“怎么就是你的了？”

　　那会儿若愚就爱这么说：“我们……我们早就说好的呀。”

　　统共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这条路却像走了很久。从他们最初相识的那一刻算到现在，也有十五年了。就像他曾经挑灯夜读时在页脚上下意识写上的“温挚”一样，迄今为止，顾若愚的半生都力透纸背地被属上温挚的名字。缘分曲折辗转了八年，也不知应了谁念念不忘，终于回到暂停的地方，柔情缱绻地被续下去。

　　门里导航的工作人员看一眼就知道他们要往哪去，还热心提醒了一句，“您二位想敢今天这个好日子办理登记得加快速度哦，再有二十来分钟我们就要下班啦。”

　　若愚头点到一半，温挚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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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温总：领个证都不消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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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大概还有个十章左右就要完结啦~妹有卡文，大家都被安排滴明明白白>3<
断更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
#有一个坑比师兄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上周后半截和周末简直魔鬼一样的生活【/气哭.jpg】
想起准研一的时候还疯狂赞美过他，真想穿回去狠狠摇醒自己，呵，年轻人，naive →.→
妹有抛弃我的宝贝等更辛苦了！我肥来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