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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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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京只难过了一瞬。
随即打起精神和许大伟打招呼:“许导好。”
许是这场饭局过于无聊,许大伟在见到念京的时候极为亲厚,匆匆几步与身后一行人拉开距离,和念京推荐道:“这家粤菜极为地道,念京你可要好好尝尝。”
经纪人拉着秦霖风,快步跟上许大伟步伐,带动着一行人往前走,回廊上脚步声合在一起,传到回廊沿下的中庭。
中庭绿植繁茂,假石重岩叠嶂,是不错的休息之处。
此刻,贺清松立于廊下,他握着手机,刚结束一场通话。
而廊上,念京站在原地,目睹着秦霖风越走越近,心脏愈发不听话地狂跳起来。
念京刻意忽略开秦霖风,向许大伟展颜一笑,应道:“既然许导推荐,我一定会好好品尝的。”
贺清松原本要走,这熟悉声线让他停住了脚步。
但他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喜好,于是顿了一顿,又继续往前走。
许大伟那股劲儿过去了,寒暄一句,也就褪去了那突如其来的亲厚之情,应道:“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经纪人恨不得上手去捏秦霖风,不知道这家伙吃错了什么药,一而再再而三地冷淡念京,明明平常最会做表面工夫的人,怎么这会儿变成了木头。
眼见秦霖风不发一语,再这样下去就要把人得最狠了,经纪人只好自己出声道:“那念京我们先走了啊,期待下次见面!”
一行人绕过念京身旁,匆匆来,又匆匆去。
念京回首望向秦霖风的背影,难过像缓缓上涌的海水一般将她淹没,从口至鼻,再到眼睛,最后没顶。
眼睛有点酸酸的,她揉了揉眼睛,想今天风可真大。
已经耽误了一些时候,小朋友还在包厢里等她,得快些去洗手间了。
念京转过头,没有发现眼角尚且留着一丝晶莹的闪光。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贺清松正斜倚着回廊柱子,侧身眺望中庭的景色。
念京惊讶道:“贺先生?”
这样放松的贺清松,念京还是第一次见到,却不知为何,觉得他身上平白多出一股不容忽视的侵略性,和往常的温柔平和不一样了。
但心底有个声音在隐隐告诉念京,这似乎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贺清松抬步走来,动作乍看起来十分缓慢,但顷刻间就到了念京跟前。
他直视念京,眼底情绪翻沉,似是在压抑什么。
念京掐紧手心,低垂着脑袋。
她忽而有些慌张,害怕贺清松从中看出什么端倪,至于原因,是单纯的不想让外人察觉她的小心思,还是因为这人是贺清松,她不知道……
总之,她不想被发现。
念京耳朵里全是自己如鼓的心跳声,再三等来的都是沉默。
于沉默中滋生出来什么,令她鼓起勇气抬头与贺清松对视,那一丝晶莹彻底暴露在贺清松眼前。
这一眼像是打破了禁锢。
贺清松再往前走一步,将念京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伸手轻轻揩去念京脸上那一抹水痕。
他说:“贺清松,叫我贺清松。”
放下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双手握成了拳头。
过往,贺清松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将所有的热情都投入了商场厮杀中,从中获取成就感与满足感。
贺氏集团高层员工中曾流传着这样一则笑话:一个裸.体的女人和一份详细的项目书,同时摆在总裁面前,毫无疑问的,总裁会选择项目书。
这则笑话为贺清松过滤了许多女性的叨扰,他曾对此不置可否,为什么要因女人而放弃项目书?
或许是从未对谁动过心,他对性需求这件事,一向是觉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无法苟同某些男性花花人间的想法。
性与爱不是一回事,可没有爱的性,和五指姑娘也能完成。
他保守得像个老古板。
但自从遇到念京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工作在他眼里开始失去吸引力,若是要他在工作与念京两者中只取其一,他甚至会感到犹豫。
而更要命的是,他那仿佛与生俱来的自控力正在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摇摇欲坠,即将崩溃瓦解成一地粉碎的渣渣。
然而眼前人却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她用全然信任的眼神望着他,正如第一次见面之时,干净纯粹。
他的视线慢慢下滑,最终停留在她的唇上。
唇珠丰挺,像夏日里点着露珠的一颗樱桃,令他忍不住想要含住,狠狠采撷……
魔怔了一般。
他缓缓弯腰,向念京倾身而去。
念京有些被吓到,手心里冒出了汗,喉咙里燥热的像将喷发的火山。
她想,再不后退,贺清松就要吻上她了。
可她的腿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又像是被施与某种冰冻魔法,连一丝力气也无,只好瞪大一双眼睛,傻傻看着贺清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甚至闭上了眼睛。
最后时刻,在她脑海中闪过的灵光——
接吻要闭上眼睛不是吗?
唇与唇之间只相距一枚硬币的距离,气息湿热交缠,似是抢在主人之前,已先胜负欲爆棚地缠吻过一番。
“清松?”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们中间响起。
钉子拔除,魔法解冻。
念京猛地向后连退了几步之遥。
不到一米的距离,此刻间竟像道天堑。
她像颗熟透的番茄,脸红得几欲爆炸,因而低了头,匆匆撂下话,“我去洗手间……”与贺清松擦身而过,向洗手间走去。
不止要洗衣服,她想,她还得洗一把冷水脸,才能冷静下来,不至于羞愧到死。
这时,来人才发现贺清松面前还站着个人,可惜念京脚步急促,还没来得及看仔细,人已经走远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来人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与贺家有那么点说不清的亲戚关系,却又没有明确的名头来称呼,只好唤贺清松本名了。
他一拍脑袋,想起曾在包厢里见过念京,“嗨,我这脑袋,这不是念小姐嘛?”
孤男寡女,同处一廊……
老板心头一惊,意识到他貌似是坏事了。
贺清松淡淡地“嗯”了一声。
老板哪还敢再往上触霉头,口中随意说了几句话,忙告辞走人。
一分钟里,人走得空空荡荡,回廊里只剩下贺清松一人。
他未在原地停留,快步往包厢走了回去。
那未完成的吻……
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