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红色高跟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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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首尔下雪了。
言隐kkt里唯一一条语音信息是闵玧其发来的。
“没有人可以阻挡你的梦想。”
01
这是一桩发生在凌晨两点钟的车祸事件。
出租车撞向摇摇晃晃的外卖电动车，伴随着撒了一地的汤水和司机大叔探出头后的高声咒骂，言隐按下车窗将目光落在刚扶着肩膀站起身的青年脸上。
冷漠麻木的神情，垂眸看不清眼型的状态，周身肆虐的气息仿佛一个已经知道自己何时逝世的人。
司机已经再次启动出租车，言隐拍了拍他的肩膀，摸出余允稚交给自己的钱包，抽出里面的一张银行卡然后打开车门走到那个青年的面前。
她递出了那张卡，以平缓且带有平等意思的语气说：“抱歉先生，我会赔偿您的医药费。留个电话吧，今天我有急事没办法和您一道去医院，非常抱歉，请收下这张卡，明天我会联系您。”
青年始终冷漠地垂着眼睑，目光停顿的地方似乎是那一堆撒掉的外卖。
言隐会意，也知道自己铁定弄丢了别人的工作。可她一向不善言辞，能说出刚才那些道歉的话已经抵达了她的极限。
再多干涩的话都只是苍白无力。
青年终究没有收下那张卡，淡漠的目光极为短暂地停留在她脸上后又悄然移开，坦诚地交换了电话号码。
在司机按喇叭的催促下言隐转身拉开了车门，上车之前再次回头看向了神情颓废冷漠的青年。
太眼熟了，她这么想到。
他打电话来说不需要她的所谓赔偿。
他说话总是具有强烈的讽刺意味。
02
相遇接踵而至。
神情漠然的青年站在咖啡店的玻璃墙前望着屋檐滴落的雨水发呆——他穿的衣服便宜且有些烂大街，全然不是言隐身上的贵重。
已经很晚了。
言隐刚放下挂断通话的手机，就在推开咖啡店玻璃门的瞬间扭头发现那个青年。她稍微惊讶，问了一句：“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
青年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才扭头看了过来——他似乎才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女人。同时极为圆滑地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礼貌且疏离的笑，象征性地回应：“这不是在下雨吗？”
温和的白光穿过玻璃墙撒在青年半边脸上，淡漠的眼旁晕开冷白的光圈，穿着老旧羽绒服的身体瘦弱单薄，长时间的站立出乎意料地没有让他的身体出现摇晃，但暴露在灯光下的头发和脸色轻易揭示了他营养不良的事实。
此刻他晕染着白色光圈的淡漠目光正不着痕迹地落在言隐身上，像是在判断着这个人于他而言的意义与定位。
她恍若未觉，状似寻常地和青年交流：“也是，也只有那女人才会那么执着地等在那儿风雨无阻了。”
他客套地询问了一句：“怎么？”
“一个自称是娱乐公司社长的女人罢了。”
青年淡漠地转回眼，想起什么一样所以只是“嗯”了一句就没再搭话。
“呀！你以后可别再半夜叫我出来给你送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刚没收了我的车。”身材高大的男人举着伞跑到言隐面前，没好气地把伞塞到她手里。
“余允稚，好好说话行吧？”言隐抓着手里的雨伞敲了敲男人的肩膀，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转过头看向始终寡淡着一张脸的青年。
她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青年应声转过目光，视线所及是柔和的路灯和一双渐行渐远的红色高跟鞋，湿润的空气里还残留着极淡的香水味。
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03
24小时便利店的灯光炽亮晃眼，闵玧其坐在收银台前昏昏欲睡。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从两年前和父母闹翻开始。练习生的要求苛刻且任务繁重，浅浅的黑眼圈耷拉在下眼皮之下，长时间熬夜带来的思维困倦和精神不振在此时一下子涌上，闵玧其眼眶里不免溢出点眼泪。
“巧啊……”连着碰见了两次的女人仍旧穿着那双颜色打眼的红色高跟鞋，此时正站在柜台前和他打招呼。
闵玧其神情淡漠，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懒散地抬起眼皮对上几秒钟那个女人的目光。他眯着眼，最后还是败在头顶天花板太过耀眼的灯光下，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闵玧其认为这个女人还不至于没眼色到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打工。
事实证明他猜得不错，这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早都被社会熏陶得该懂都懂了。也不会刻意地触碰他企图避开的话题，这个女人对话题的敏感程度可以说比他都高一些。
“嗯？……本来是要买咖啡的。”
“怎么？”闵玧其诧异地抬起耷拉的眼皮，问。现在可是凌晨两点钟啊，他想到。
“现在我花钱请你陪我说说话怎么样？”那个女人露出了一个极其诚恳的眼神，倒让闵玧其愣了一下。
看起来并不像是会花钱做这种事的人，闵玧其自我判断着。不过这种送上门的赚钱机会他并没有意图将其放过，拒绝这个女人的赔偿不过是因为她递卡的动作有些惹人厌烦——即使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轻视。毕竟他是那么缺钱的人。
“行啊，你说吧。”闵玧其也不担心这个女人到头来不给钱，他的手放在衣服包里，杂乱的动作显得他有些紧张。
花钱找人说话究竟是想说什么呢？闵玧其忍不住揣测起来。
“你有喜欢的事物吗？我是说，或许你对音乐感兴趣吗？”那个女人倚在柜台边，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来一支烟，点燃之后也不抽就支在柜台边上，像是回忆起来什么一样神情变得淡漠。
闵玧其估计这个女人也不抽烟，或者说，她不能抽烟。良好的教养和极高的自律性，他认为他的判断并没有错。
闵玧其没有搭话，显然现在还不是接话的最好时机。……要是每次都能碰上这种送钱的差事，他哪里还需要半夜消耗自己的睡眠时间来做工资低的兼职。
“一个女人在乐器店里拦住了我，问我有没有当歌手的兴趣。噢——就是上次我说的那位，自称是娱乐公司社长的女人。”
淡蓝色的烟雾缕缕上飘，闵玧其趴着还一时间看不清这个女人的神色。
“谁都知道这个年头歌手不好当，黑粉可不会管你那么多。如果再被说上一句抄袭……这难道不是对音乐人的侮辱吗？粉丝倒戈相向，少数支持的被骂得狗血淋头，对谁都是种伤害。”
他那一瞬间觉得她就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当然他也知道是时候开口接话：“……确实。”
闵玧其在女人低头的瞬间对上她的目光——目光透露出来的沧桑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刚成年女性会拥有的。闵玧其没有过问。
在这个年纪会露出这种目光，肯定有什么心理上的创伤吧，他想着。
“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做？”那个女人低头向他看过来。闵玧其眯起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语气平淡生硬，并没有什么关心的情绪。
“……言隐。”
“闵玧其。”
那时言隐投过来的惊讶目光倒让闵玧其怀疑了一阵，但也不妨碍言隐把送钱的差事递到他手上。
“……如果你觉得，音乐可以胜过一切的话，如果你觉得，流言蜚语都是狗屁的话。”闵玧其微微勾起嘴角，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如果自己最喜欢的人都不相信你呢？”言隐又接着抛出一个难以作答的问题。
闵玧其这次先抬手掐灭了言隐摆在柜台边的烟，说：“女孩子抽烟对身体不好。”
墙壁上挂钟的时针指向三点，闵玧其慢悠悠地站起身，把掐灭的烟扔进垃圾桶，拿上自己的东西走出收银台，然后走进小房间里面叫出来一个换班的大叔。
他走到言隐面前，微微垂眸说：“……那我为什么还要喜欢这个人。”
说完不忘记补充：“今天我赶时间，既然你有我的电话，就找个时间把钱给我好了。”
和言隐错开的时候，他似乎又闻到了那种极淡的香水味。
言隐半开玩笑地对他说：
“我可没有现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红色高跟鞋*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