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配偶已上线》榣山以南

52、交换位置

　　戚小奇不知道这一路又扁了多少人，反正来到风珩诺身边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竭不能动弹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进玻璃仓清理了身体，又怎么爬上床搂着人睡着的。

　　但却还记得半梦半醒间问过风珩诺：你是打算这二十天把我练成超人吗？
　　风珩诺懒洋洋地回了：哪儿能二十天训练超人呢……
　　戚小奇松了一口气，却听见陪练大人那话还有个尾音：只有七天好吗。

　　为什么这么急啊？戚小奇隐约觉得这是不对劲的，但是已经累到问不出口了，迷糊过去时，潜意识里又有个更尖锐的问题爬了上来，醒过来的时候却忘记是什么了。
　　死来死去的一天又开始了。

　　戚小奇觉得自己都快习惯这种节奏了，可当跟着陪练大人穿过蓝色训练基地，来到红色.区域里一个花园内的圆棚顶长廊面前时，还是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长廊除了两端，像是密封的玻璃仓，但地板上偶尔流蹿的电流提示这明显不是玻璃的。

　　戚小奇背皮有点发麻：“……这个。”
　　陪练大人一脸温和：“这个长廊只有一千米，今天你走完过去就算OK啦，很简单吧。”
　　戚小奇：“呵呵呵。”
　　风珩诺：“今天只是接触一下，36伏49毫安，以你现在的体质，不会伤及大脑，就当散步吧！”
　　戚小奇：“呵呵呵。”

　　戚小奇觉得自己肯定是傻了，竟然真的跟着这丫在这长廊里散步一般慢慢走，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电流在身体里游窜，说不出是真的痛楚还是舒爽，这时候的发型一定很好看。圆弧的透明墙面上没有倒影，能清晰地看见长廊外面一片春光百花齐放，戚小奇精神不能集中，被电得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旁边这家伙居然像绝缘体样，脚下有一圈空白，电流都绕道而行，他无意识地想要靠近，站在那个人脚下的保护圈儿里去，风珩诺声音无比温柔：“不可以偷懒哦。”

　　“……”戚小奇咬着唇，可怜巴巴地又挪远了点儿，被电到说不出话来。

　　他都不知道这一千米用了多长时间才走到的尽头，反正一切感觉都有点迟钝，疼痛细细碎碎地反应出来，连舌尖都是僵直的。

　　还有一步之遥，就能走出这个地狱，风珩诺却停下步子，原地看着他：“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戚小奇看着他，张着嘴，喘着粗气，连眨眼都困难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可看陪练大人那一脸安然的样子，要是不做点儿什么，怕是走不出去了。戚小奇憋了一口气，将他摁在透明墙上亲了一口。

　　周围的电流瞬间聚拢，这特么跟去亲了高压电一般，戚小奇瞬间就糊了，直直地倒了出去，呛出一口黑烟来，全身失去了知觉，意识反而清醒了。

　　清醒地看着自己又被装进了治疗孢子送回了陪练大人的公寓去。

　　他这回没死透，虽然看起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死得透透的了，毕竟内脏都糊了。

　　医疗队的收拾好离开后，风珩诺就贴着孢子坐在地上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孢子玻璃质外壳儿，似乎在和他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不是太着急了？你真的还是我的熊猫吗？”

　　戚小奇有点想说，你的熊猫肯定是超级熊猫，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我就是我而已。但是看着那张小脸上落寞的神情，他又心疼得很：假如我不是你的那只熊猫，你会怎么办？

　　孢子外面的人毫无知觉，小脸贴着孢子，似乎有丝水迹滑过，在玻璃质外壳上留下一片温吞的迷雾。

　　他在哭呢~那滴眼泪让戚小奇心里像是长了一片荒原，看不到尽头，那种空寂的难受，连治疗孢子里的治愈反应都已经淡化到没什么感觉了。戚小奇真的已经习惯了这种死亡节奏，他现在都用不着呼吸了：看，我早不是人了对不对，说不准我就是你的熊猫呢，肯定是的吧。

　　他又下意识地想起被板砖拍晕的时候控制身体的那个意识，为什么在这里晕死过去那么多次，那个意识怎么又不出现了呢……感觉像是在躲着面前这个人。要讲自己对陪练大人的感情，喜欢是肯定的，但还真的没有到那种一眼万年心都长起荒原的深恋程度，那这种窒息感应该是那个意识传递过来的吧。

　　所以这究竟是双向人格？还是单独个体？

　　戚小奇还在纠结，风珩诺忽然起身，像是说给他的，又像说给自己：“不管怎么样，我就当你是了，你看，熊猫都成人见人爱的国宝了，你的这个理想化世界，我也替你撑了六千年了，你的力量于我而言，不过是个牢笼，我欠你的，早该还清了吧。”他趴在玻璃质外壳上，“你快点儿撑起来好不好？”

　　戚小奇听见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好。”

　　然后就是身体机能迅速复原，简直跟神话片儿一样迅速，肌肤光滑到没有一丝伤痕，并在体表积聚一层薄冰，感觉牛顿体营养液和玻璃质外壳都不存在，他就这样轻轻的走出去了，就像那天陪练大人把脸伸进孢子里亲他一下那样，治疗孢子完好无损。

　　他已经站在陪练大人跟前了。

　　风珩诺的表情有点迷，呆滞了一下，动了动唇，却没说什么，感觉并没有多高兴一样。

　　戚小奇就像和体内另一个意识交换了位置，看见自己把有点呆滞的总教官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盖上被子。

　　“我会努力的。”他说。

　　风珩诺望着他，眨了眨眼，皱着眉头把眼闭上了。戚小奇看见自己倾身下去，作势要吻一下那光洁的额头，可偏偏顿在就要吻到的那一刻，不敢真的亲下去一样，停顿了一会儿，又直起身来，穿上一旁准备好的训练服，离开了教官公寓喽。

　　他心底自嘲了一下：这么孬吗？亲一下都不敢？

　　外面的天气已经直接从夏天跳到了寒冬，道路两旁的绿植上，迅速结了一层厚霜，基地里的植物都已经习惯了样，厚霜下的叶片慢慢转成了深沉的墨绿。

　　说来也奇怪，回宿舍楼的这一路倒是平静得很，没有受到任何袭击。戚小奇想，难道是因为这里冬眠的家伙比较多？

　　宿舍楼里永远都热闹得很，突然变天，喷嚏声此起彼伏，有好些人穿了冬装背了自己的行囊在楼前的空地上搭起帐篷，估计是些点子不够开房的，大家也比较团结，攒挤在一起，共享手里有限的资源。

　　戚小奇目不斜视径直就回了寝室，路上有熟人招呼都没在意。

　　寝室里倒是还开了暖气一样，随时保持常温。

　　这时候已经快到晚餐饭点了，周西元和顾南还没回来，估计还在被教官们练得死去活来的吧。戚小奇坐在沙发上，像是在发呆。

　　看着自己在发呆的感觉还挺好玩儿，戚小奇心里有点懒洋洋的，从前这个意识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呢？

　　房门没关，不一会儿就有人来蹭框点饭，戚小奇也没管，那些人还算比较自觉，都是先刷了卡再点的。

　　金正阳他们也过来了，脸色不怎么好看地和戚小奇打了招呼，付栋轩问：“七哥，反正你们都免费的，我们可以吃点吗？”言下之意就是要白吃。

　　李双全说：“饭点也就十分钟时间，过时就不免费了，周西元顾南还没回来，估计是赶不上这点了，不如我们多点些，顺便给他们留点。”

　　金正阳有点不好意思，是他们自己要退出六人组单飞的，如今这才分开两天就要回来蹭饭，也太不要脸了，人家虽然早晚餐免费，可房费要二十点三个人摊下来也不便宜啊，当初不就是算到这一点才要搬出去没要这大套房的吗。

　　可是真的没办法啊，他们退回二周期训练，虽然一个项目十点打底，但是没有教官陪练指导，没有特殊饮品补充体能，又不是从一周期基础训练自己提升上去的，现在根本就没法完成任何一个项目。

　　处在二周期，练一周期的项目，也是叠加到累死的情况下才能拿到一点，所以他们现在比那些还在一周期的学员们困难多了，虽然都有几十点存着，但是离结训还有这么多天呢，昨天晚上为了节约房费都是露宿在外面的，可是今天已经变天，他们也没准备多少厚衣物，搭不起帐篷，手里又没资源去人家那里搭伙，只能准备今天晚上打卡开了房，明天早上多拿点吃的背上。

　　金正阳坑坑巴巴地解释了一下他们的现状，他们挤在一起，手足难安地等着戚小奇的反应。

　　“随便吃吧。”戚小奇看了他们一眼，反应很是平淡，点开光脑，就低着头翻看起里面的各种规则，“反正他们回来也吃不下去东西。”

　　大概是声音和之前的戚小奇有点不同，感觉上也像另一个人，金正阳有点诧异，但是也没空研究了，既然主人家同意，他们欣喜的迅速点了远远超过三个人饭量的一大堆食物，打包走了，估计是还要拿下去给人交换挤帐篷的，也不知道这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计划。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匆忙的背影，光脑上的显示器停留在一条规则上：二周期内，未能一天达标一个项目，可申请调回一周期。

　　也许顾南和他们在一起，早就看到这条规则了吧。就算是周西元，在他们这种情况下也早就跳脚着查询规则了吧。可他们……

　　他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关闭显示器，看了看时间，关上门，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安静地在单人床上打坐，像个苦行僧样。

　　看来这个意识真是闷得可以呀！戚小奇有点无聊，居然瞌睡了，悻悻地想，这家伙自己这么怂，再努力有屁用，连抱抱睡的福利都给剥夺了，真是别扭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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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戚小奇：所以我现在怎么回事？忽然就被成第三者了吗？
风珩诺：所以……到底是你精分还是我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