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配偶已上线》榣山以南

15、初端

　　戚小奇有点鄙夷，如果雇主真的只是想要那个女孩儿的感情，那亲热完负责不去计较女孩儿的过往不就得了吗？那女孩儿付出的感情肯定也更纯粹浓烈吧。

　　可是并不。

　　宴青非常委婉地说雇主有点洁癖，付了双倍价钱要求处理女孩儿的噩梦。宴青对这种不管是玩弄别人的身体还是感情的人渣都持有无比暴戾的执着，答应是必然的。

　　“那就要回到女孩遇到人渣之前，把人渣先解决掉，反正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反正这个人渣之后不久就会意外死掉。”宴青笑眯眯地搓手诱惑，“我们不能直接杀人，也不能被发现，所以救她要稍微复杂点，但是报酬很可观，除开上税，我可以跟你平分，换成现金，这一次任务，你至少能有三万六的进账吧。”

　　金钱让人心动，戚小奇有丝惊奇：“还要上税？”

　　“当然啦，咱这又不是违法的，我们妖精与人类的微妙平衡，当然是有高层管控的，这种虽然是地下生意，不能被人发现，也只是不能被大多数普通人知道而已。”

　　宴青一脸合法好公民的样子，到底还是让戚小奇打消了顾虑，再说离开学报道还有一段时间，新工作也还没有具体落实下来，而且一百块一天的临时值夜工作，比起这三万六的报酬真没啥可比性。

　　“那行吧，你先出去了等着，我洗完澡过来跟你汇合。”戚小奇点头答应着，侧身错开宴青，打开门闪身进去。宴青被隔在门外懵逼了一秒，无奈地啧了一声，甩甩头慢悠悠地走了。

　　戚小奇关门进屋，一手撩起T恤边脱边走，顺手将梅子干放在宽屏下面的小台子上，偏头一瞥，看见墙上的便利贴多了一张，俊秀的颜体字写着：忙，没空。

　　他怔愣了一秒，心底泛起蜜糖泡泡，这是？传纸条的乐趣？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坐在教室后面，一抬眼就能瞄过班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看到那些传纸条的互动，心底都不知道有多羡慕，这种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他有时会无意识地皱着眉头撕一篇作文纸，一下一下撕成小条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有点窘，会直接揉成一团呼到后面的垃圾桶去，别人见了还以为这大哥生气了呢。

　　这算是收到了第一张纸条，还是一个喜欢的人写的，几乎是瞬间他就被一种叫恋爱脑的东西占据，半果着身子对着墙上的便利贴笑得跟个二百五的傻子似的。多年的夙愿忽然就完成了一个，欢喜真是压不住的，后劲特足，为了这么几个不痛不痒的字，戚小奇洗完澡耳朵尖还是红的。

　　收拾妥帖，他又舔着唇，欢喜地贴了一张：恩，那不忙的时候，加个微信吧，挺方便的。
　　谨慎地收好手机，才出门去找宴青。

　　宴青的扫尾任务说起来有时间陀螺，但实际上前期准备还是要花些时间的。

　　那女孩不是本地人，遭受不幸的时候，是十几年前在本市下属一个比较偏远的小镇，时间跨度大，时间陀螺暂停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他们得老老实实地从现实里找到那个地方才行，这一趟不知道得耽误多久，跟出差一样，真得带不少东西备着。戚小奇真有点意外，还以为跟上次一样，直接传送过去又传送回来就行了呢。

　　诸术已经定性在派出所做干警了，也不可能随时请假出远门，宴青这次出门得带上宴竹，说是那个雇主也要一起，加上戚小奇就四个人。

　　戚小奇又回去收拾了一下理了个背包再回来时，诸术还在房间里给宴青收拾行李箱子，跟个保姆似的不停嘱咐宴竹：“看着他点儿，别老去凑什么热闹，还有那什么雇主，你多留意些，完成任务千万在两个时辰内分开，别让他逮着人就叫大大。”

　　宴竹捧着杯咖啡靠在房间门口哼哼：“知道啦，我肯定会保护好他的，带孩子的经验咱们都欧啦，再说不是还有七哥嘛是吧。”

　　“还有奶瓶儿收拾好，别临时到处找水，别给喝多了，漏水可没那么多衣服换，路上你俩大男人，带不好，给人以为是人贩子可就不好了。”这是最严峻的问题，诸术说完都愁了：谁见了俩小子会带个奶孩子出远门玩的……

　　有小纸条的加持，戚小奇心情一直很好，看着他们互动，有点羡慕又觉得有点好笑，想起宴青那家伙喝多水真是浑身都湿腻腻的，于是认真建议：“不然带点尿不湿？路上肯定就不会被误会了。”毕竟也没有人贩子会那么好心给孩子准备尿不湿什么的。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我去买点。”宴竹放下杯子就跳起来要下楼去买尿不湿，被宴青一把揪住：“欠揍不？皮痒不？这么调侃你老哥，我特么婴儿时期最多四小时，呆在旅馆行不行！”

　　宴竹缩起脖子笑眯了眼，宴青开始骂诸术：“随便收拾收拾得了，搬家呀你们要？有点儿时间观念行不行？人家雇主约好在车站等了呢！”

　　诸术翻了个白眼：“那破地方，还不知道你们要耽误多久呢，多带点东西有备无患嘛，别临时抓瞎，屁.股擦不干净事儿可多了。”

　　宴青：“……”真是无话可说，他确实容易出状况。

　　等他们磨磨唧唧都收拾好了，诸术再开车把他们送到车站去跟雇主汇合。

　　戚小奇老远就看到那个一身黑跟影子似的站在入站口阴影底下的人，宴竹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对方却低头提了提口罩，眼睛也隐藏在棒球帽下的阴影里，整个人充拓着一股阴郁的气息，令人不太舒服。

　　碰头没有问候，也没有寒暄，只是像等着进站的陌生人排队挨在了一起样，谁也没再搭理谁。戚小奇瞥了一眼，跟在宴青后面也不再看他，那人就背着一个简单的背包默默地跟在宴竹旁边。

　　诸术站在站台边上跟他们告别，真像一个送孩子出远门上学的家长，就差抹一把老父亲的眼泪了。自从父母过世后，戚小奇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结伴旅行的体验，还挺新鲜，连带那个带着棒球帽加口罩搞得神神秘秘的雇主也顺眼了些。

　　雇主比戚小奇矮点儿，一身黑像个影子似的跟着宴竹上了车，就他这身奇葩装扮站在宴竹这种随时都是笑眯眯的小个子身边反差挺大，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多少人都会不自觉就多看他几眼，眼神也充拓着怀疑，偏偏他还挺不高兴被人注意，上车就差点跟验票员杠上。

　　验票员要他摘了口罩对身份证，这家伙拳头都拽上了，人家一看更不行，拿着对讲机就要报警，还是宴竹过去解围，拉着验票员几声大哥叫下来，人家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大哥，我们兄弟几个出去玩儿，这我表哥，刚刚做了美容，怕晒，所以才包的这么严实的。”

　　“你们是认识的？”验票员一脸担忧地看着宴竹，就像怕他是被骗的一样。

　　“认识的啊，那我亲哥和七哥。”宴竹挨个儿介绍，指了指宴青跟戚小奇，又拍了拍胸前挂的单反，跟验票员摆谈起来，“我们去和裕镇采风呢，大哥，这车到终点是不是还得转车什么的啊？还远不远？那边有没有和裕的直达车呀？”

　　他们这一行人看起来都挺年轻，验票员看了几眼，分分钟就相信了宴竹的鬼话，居然就没再让雇主取口罩了，对了对票根，还很热心地跟宴竹指点：“和裕那边可偏了，不过风景倒是真的好的，泊油路才刚通，这两年去玩儿的人挺多，车站里直达车两个小时一趟，等时间挺长的，你们到终点，可以出站门，靠右边有个茶馆儿，那儿就是专跑和裕的小巴站，五六个人就能走一趟，你们可以直接包车过去也不贵。”

　　“真的啊，那还挺方便的，真是谢谢你了大哥，不然我们干等浪费多少时间呀~”

　　戚小奇挑眉，终于明白为什么执刑妖怪任务还要带着宴竹这么个普通人，别说，宴竹的作用可能还真是不可或缺的。宴青十分欣慰：“咱家小竹子那是人见人爱的~”

　　竹子精一家还挺喜欢互捧的，戚小奇抄手靠在椅子上打起盹来，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验票员查完票，车就出发了，宴竹这话痨又和随车售票员聊了一路，等到站下车的时候，和裕镇的风土人情乡村小吃和这些年的发展变化都了解得差不多了，简直比导游还详细。

　　他们很顺利就到了和裕，租了旅馆，各自背了相机，真像采风少年，四处抓拍，分析。

　　一个小镇十几年的时间，老街区没怎么大变，也就路面修整铺过，但是周边变化挺大的，小镇已经扩建了新区，可以说是找不到丝毫相同的地方了，事发点不太好找。

　　受害那姑娘记忆里的事发点也已经很模糊了，只有个大概的位置。是从学校放学回家的路上被熟人作案的，那时候那片周围都还是菜地，只记得是在一个储蓄肥坑旁边有个看菜园的小棚子里，出校门往上走大概十分钟的路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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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戚小奇：……手机为毛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