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随风》月影兰析

8、第八章 完结篇

　　第八章

　　“师兄——”
　　看着那张灿烂的笑脸，心中突涌而来的惊喜几乎淹没了她。
　　原来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刻，自己竟是这样的思念这张笑脸。
　　“乖女儿，还有我！”风瑜山从叶歌的身后跳了出来，假装掩面哭泣，“你的眼里难道只有那个臭小子，而没有我这个爹了么？我这么大一个人，你竟然看不见？”
　　“爹——”
　　风幽若无奈地轻摇了摇头，她的父亲性情依然没有变，叶歌那孩子般的心性大多怕也是被他所影响。
　　“师妹，你静心参悟这最后一关，这里就由我们三人来对付！”叶歌的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但眼中却藏着一份眷恋的神色，“师兄相信你一定可以过得了这个难关——”
　　风幽若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平静。
　　不知为何，他的到来竟让她没由来的感到一种亲切的安全感，孩子心性底下的师兄，其实，真的是一个可以值得任何女人依靠的男人。
　　“你们叙旧完了没？”
　　魅修罗冷然一笑，轻抚着手中的无间锁，“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么，我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好大的口气！”风瑜山哈哈一笑，“区区两个魔界的修罗竟也这么嚣张，看来，你们那个魔君当真是管教无方！”
　　“风瑜山，你虽已退隐二十多年，但看起来，宝刀依然未老！”夜无间眯着一双紫色妖瞳，眼底凝聚着冰冷的杀气。
　　“不错，我风瑜山是二十年没动武了，不过，这二十年来，我可没一日懈怠。你们魔界的人还没死绝，我风瑜山岂敢偷懒？我可不想辱没了我师兄烈峥的名声！”
　　“哈哈哈，风瑜山，那我倒要看看这二十年来，你是如何努力练功的？”魅修罗双目含霜，扬手一挥，无间锁业已出手。
　　举掌迎向无间修罗，风瑜山在经过烈枫身边之时，右手轻轻一带，将烈枫推后了几步，“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好好保护幽若，她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们是问！”
　　看着恩师成功阻住魅修罗和夜无间的攻势，而且绰绰有余，叶歌终于稍微放了放一直悬着的心。
　　“风前辈果然宝刀未老，看来我们只有看戏的份！”烈枫看了眼前头打得难解难分的三人，也终于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烈焰刀。
　　“你受伤了？”
　　注意到烈枫右臂上的伤口，叶歌微皱了皱眉。
　　“没事。只是小伤！”烈枫左手往衣襟一撕，扯下一块布，草草地将伤口包扎起来。
　　“谢谢你保护师妹！”叶歌看了眼正闭目参悟的风幽若，“若不是你，师妹可能——”
　　“我们是朋友。”烈枫淡淡地截断他的话。
　　“朋友！”叶歌笑着摇了摇头，“我真的没想到，你们本来应该是夫妻的人，竟成为了朋友！”
　　“为什么不可以？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想怎么走，都是自己的选择！”
　　“说的不错！”叶歌抬眼看着烈枫，“那么，我们是不是朋友？”
　　“你如果不当我是你的情敌，那么，我们就是。”
　　“哈哈哈，烈枫，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这个冷冰冰的木头也很风趣！”叶歌释然一笑，灿烂的笑容里带着真诚的友情。
　　“也许，我是被你的笑容所感染！”烈枫虽依旧面无表情，但眼中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叶歌笑着伸手拍向烈枫的肩头，“你这样说，不是存心让我感动嘛——”话未说完，他抚着烈枫肩头的手蓦然一僵，脸上刹时一片惨白。
　　“你——”烈枫看着叶歌苍白疲倦的神色，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没事——”叶歌摇了摇头，强咽下涌上喉间的腥甜，却依然有一缕血丝渗出了唇角。
　　“叶歌——”烈枫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蓦然想起上次在藏剑山庄，叶歌手捂胸口的疲惫神情。
　　“小，小声些——你不想师妹被打扰吧？”叶歌小心朝后看了一眼，见风幽若似乎没被惊醒，转过头无所谓地拭去唇边的血渍，轻声道：“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
　　“什么事？”
　　“帮我好好照顾师妹——”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做。”烈枫冷冷地回绝。
　　“你不用这么绝情吧？”叶歌轻笑，“给我一点点希望都不行么？”
　　烈枫沉默，但冰冷的眼神中却藏着一抹担心。
　　深吸了口气，叶歌似是恢复了体力，笑着拍了拍烈枫的肩头，“你放心。我答应你，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
　　烈枫一瞬不瞬地盯了叶歌半晌，“你若真得爱她，本就不该放弃！”
　　“放心！”灿烂的笑容再度浮现叶歌的脸上，但在烈枫的眼中，却忽然觉得那份笑容竟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哈哈哈，我就说，你们这两个小小的修罗成不了什么大器！”
　　不远处传来风瑜山愉悦而豪爽的笑声，两人不禁循声望去，就见夜无间和魅修罗已被打成重伤，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师父真不愧是我师父啊！”叶歌笑着跳过去，看着倒地的无间和修罗，眉眼间的笑意显得有些狡黠，“师父，上一次，他们可是把我打得半死，你说该不该报这个仇？”
　　“有你这个徒弟我真是丢脸啊！”风瑜山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接着转头怒视着无间和修罗，“不过，你们伤了我徒弟，这个仇我是一定要帮我这个笨徒弟报的——”
　　“风瑜山，那么你伤了我的人，我是不是也该找你报仇——”
　　空旷的山间蓦然响起了一道冷冷的声音，带着迫人的杀气。
　　“糟了！”风瑜山收敛起脸上的嘻笑，神色凝重。
　　“师父——”
　　叶歌一脸疑惑，正欲询问，忽然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一不留神几乎跌倒。
　　“小心——”风瑜山及时伸手扶住他，眼中闪过一丝骇然，“是——”
　　话未说完，顿时天摇地晃起来，一道闪电横空劈下，封在山间以北的结界竟被劈开了一道偌大的裂隙，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一道红火的邪魅身影已自裂隙中缓缓走了出来。
　　此时，已经微微有了些亮意，冷冷的天光中，那道红火的身影四周竟带着强烈的光芒，随着他一步步地踏出结界，强光也越来越盛！然而，隐隐中却有另一道白光包围着那股强烈的光芒，似在阻止。
　　“是魔君——”风瑜山神色已变得惨白，“快，阻止他，绝不能让他踏出结界——冰心流云决的力量撑不了多久——”
　　话起音落间，风瑜山身形一掠，已举掌攻向结界中正欲踏出的人影。
　　叶歌和烈枫互看了一眼，微一颔首，两人齐力掠往结界之处，以助风瑜山一臂之力。
　　然而，那股魔气实在太过强大，当三人逼近结界之时，竟被硬生生弹了回来。
　　叶歌连退了几步，一口鲜血忽然呕了出来，不禁单膝跪倒在地，以莫邪剑苦苦抵地支撑着。
　　体内一直被勉强扯制的焚心咒，因魔气的引导竟在此时发作了。
　　“该死——”
　　他拭去额上的涔涔冷汗，努力地想站起来，却全身无力。
　　“叶歌——”烈枫飞身掠向他的身旁，想将他扶起来，然而触手所及竟全是一片刺骨的寒意。“你——”
　　轻轻推开烈枫的扶持，叶歌颤抖着身子，硬是撑着莫邪剑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虽是惨白的，但眉宇间依然带着淡定从容的笑，“我说过，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
　　“好徒弟！”风瑜山悔恨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欣慰，“我风瑜山以你为豪！”
　　“你就是叶歌？”结界的边缘，正在努力踏出结界的魔君忽然停下了脚步，冷冷地盯着叶歌，“看起来，你身上的封印已经解除了，那么，现在的你，就是我最大的敌人——”他残忍无情地冷笑着，手中的魔刀缓缓举起，在冰心流云决阻挡之下，依然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力量。
　　“小心——”烈枫身形一错，举起烈焰刀，挡住那破空而来的强大刀气，却被反震地连退了几步，脸上一片惨白。
　　“烈——”叶歌心头一沉，正欲举起莫邪剑，却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臭小子，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来不及了，他就是踏出结界了，你们快走——”
　　风瑜山一把将叶歌推到烈枫身边，“带他走——走得越远越好——”
　　叶歌挣扎着，硬是站直了身子，素来带笑的眼中闪烁着一抹坚定如铁般的神色，“我不会走！”
　　“你们谁也走不了——”结界中的魔君纵声狂笑，手中的魔刀举手一扬，强烈而巨大的魔力之气，已劈空而来。
　　叶歌冷冷一笑，忽然扬剑一挥，手中的莫邪剑竟神奇地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臭小子，不可以——你绝不能再使用你娘的力量——”
　　风瑜山大骇，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只见莫邪剑上的那道金芒已破空而去，将魔君的刀气化为了无形。
　　“好一个叶歌——当年叶倩冰给予你的力量果然不可小看！不过，你敌不过我的，在我的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魔君狂笑着，横空又是一刀。
　　“是不是个死人，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叶歌再度扬剑，人已掠空而去，直逼魔君。
　　“臭小子，不可以再用你娘的力量——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风瑜山几乎是气急败坏，自己好不容易才暂时压下他的焚心咒，这时，他竟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我叶歌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说得好！算上我一份！”烈枫仰天长笑，手中烈焰刀一挥，紧跟而上。
　　“好！我风瑜山今天算是拼上了——你们这两个后生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豪迈一笑，风瑜山急步一掠，已追至他们前面，当先一掌劈至魔君。
　　“我可不能输给你们这些后生小辈——”
　　“那更不能少了我一份！”
　　缠斗中的众人微微一惊，看了眼加入战圈的风幽若。
　　“师妹——”
　　“幽若，你的冰心流云决——”
　　风幽若神色微微一沉，“就算没有冰心流云决，我也要把这个魔头永久封印——”
　　“师妹——”叶歌的心顿时结成了冰，她竟还没练成，在没练成之前，若是使用冰心流云决，只会自伤。
　　“师兄，你们都不怕死了，我又怕什么——”
　　胸口一窒，叶歌看着风幽若如星月般的眼眸，鲜血差点夺口而出。
　　他绝不能让师妹死！
　　绝不能！
　　“就算你们四个人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魔君手中的魔刀一挥，顿时电闪雷鸣，强大的魔力之气将他们四人震飞了数丈之远。
　　“哈哈哈——”魔君狂笑着，一步步地走着，已是越来越接近结界的边缘，“这世间，已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我！”
　　看着结界是疯狂的魔君，叶歌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个世间，绝不容许他颠覆！
　　“师妹——”
　　强撑起重伤的身子，他走近风幽若的身边，将她小心地扶起，紧紧地，握着她冰冷的小手。
　　“师妹，答应师兄，不要放弃——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弃——”
　　鲜血，不断地渗出他的唇角，但他依然微笑着，“师兄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话语刚落，他忽然放开了她的手，一掌抵在她的胸口之上，将最后的力量传送她。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冰心流云决的功力——我想，我想，一定可以帮到你——”
　　“不，不要——”
　　风幽若含泪摇着头，想挣扎，却没有气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一滴地将真力输给自己。
　　“臭小子——”
　　风瑜山想爬起来阻止，却力不从心，只能心痛地看着叶歌一点一滴失去生命力。
　　“烈枫，快去阻止他！他是你的堂弟啊——快去阻止他——”
　　烈枫一怔，艰难地以烈焰刀抵地站了起来，却已是不及。
　　此时，叶歌已放开了手。
　　“我终于，终于可以帮到你了——”
　　叶歌深情地凝视着那张令他刻骨铭心的脸庞，冰冷的指轻抚上她苍白的脸颊。
　　“这是，师兄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原本亮如星辰的眼睛黯淡了下来，抚着她脸颊的手也渐渐无力地垂下。
　　风幽若并没有流泪，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合上双目倒在自己的身旁。
　　——心很痛！
　　——痛得像是烈火在燃烧！
　　——冰心！冰心！我终于体会到当年你的痛！
　　风幽若心痛地闭上眼，体内原来阻塞的真力忽然之间像是被打通了般，顿时一股暖流流遍她的全身。
　　——那是，冰心流云决的力量！
　　——爱中，极痛的力量！
　　一道耀眼的金光忽然从她体内散发而出，罩住了她的全身。
　　她冷笑着，自金光中缓缓站了起来。
　　——冰心，请你助我最后一力，将魔界永久地封印！

　　……

　　初生的太阳，缓缓自东边升起，染红了四周的流云。
　　大地，终于恢复了平静，平静到似乎连原本激烈的山风都失去了踪影。
　　看着封魔山以北那个被永久封印的魔界，风幽若的心，却空了。
　　一切，都回归了原位，人间，也再次寻回和平宁静。
　　她终于完成了肩负的使命，终于，可以摆脱宿命的枷锁。
　　但她的一切，却再也回不来了。
　　静静地，她一步步走回叶歌的身旁，轻轻地将他抱入自己的怀中，想借助彼此身体摩擦的那份温暖，填补心底那份空洞的苍白。
　　“师兄，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去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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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地甚至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他们坐在月老庙的台阶上，彼此互相依偎着，就这样安静地渡过得来不易的温馨。
　　“师兄，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我爱不爱你？”
　　叶歌闭着眼，唇边依然挂着欣慰的笑容。
　　“只要我爱你，就足够了！”
　　“你很傻！”
　　她动容，转头深深凝视着他苍白的脸。
　　“也许是吧！”他微笑，“但爱一个人并不计较得失的，不是么？无论，你爱不爱我，今生我都无悔。”
　　“不，我是爱你的。”风幽若忽然伸手点住了他苍白无血色的唇，“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你？也许是你为我挡下魅修罗致命一击的时候，也许是你为我疗伤的时候——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是爱你的——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爱上了你，但我自己却不知道——人就是这么奇怪，很多很重要的东西，包括感情，其实就在自己的身边，却不懂的珍惜，反而舍近求远地去刻意追求着，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然而，当你就要失去，当你蓦然回首时，就会发现，原来自己所追求的一切，就在身边默默地守候着——”
　　“师妹，看来，我们，就要成亲了——我终于赢过了烈枫——”
　　叶歌想向她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然而心口一阵剧痛，他伸手紧揪住胸口，皱眉忍着痛。
　　“师兄——”
　　风幽若紧紧抓住他冰冷的手，想为他分担些痛苦，却忽然被他反手紧紧地握住。
　　“师妹——其实，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吃力地自怀中掏出那块珍藏了许久的三生牌，他痴痴地看着。
　　“我一直，一直都想把我们的名字刻上这块三生牌——然后，将它挂在许愿台上——可惜，一直以来，这块三生牌就只有一个孤单的名字——”
　　风幽若心痛地接过他手中的三生牌，轻轻抚着牌面上叶歌两个字，“不，从今以后，它再也不会孤单——”
　　微笑着，她施力于指，翻过另一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叶歌和风幽若，永远都不会孤单，永远，都会在一起——”
　　叶歌轻轻笑着，眼中有着眷恋，“那我们，一起将它挂上许愿台——月老，一定会实现我们的愿望——”
　　“嗯。”风幽若点点头，扶起他虚弱的身体。
　　晨风中，那两只彼此相握的手小心地将那块刻着一生一世的三生牌挂上了许愿台。
　　“师妹，这是我们的一生一世——”
　　看着那块三生牌在微风中轻荡，叶歌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无力地向后倒去，但苍白的唇角却噙着一抹欣慰的笑容。
　　“师兄——”
　　小心地抱着叶歌逐渐冰冷的身躯滑坐在地上，压抑了许久的泪终于滑落，“师兄，我们一定可以一生一世—— 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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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听人说，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并不知道爱情的存在，而当你失去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成为爱情的俘虏而不知。
　　原以为，自己并没有爱。
　　但当她失去师兄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自己是有爱的。只是她的爱，一直以来被她深埋在心底，被沉重的宿命牢牢地锁住了。
　　为什么，人总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心？
　　为什么，要肯定爱情的存在，竟是要让她先失去？
　　清晨的秋风，带着些许凉意，轻倦着树梢的残叶片片纷落而下，犹似彩蝶轻舞，在清风中孤独而寂寞地舞尽人生最后一丝眷恋。
　　她安静地抱着他，仰望着四周那纷飞的落叶，似乎又看见了昔日那张灿烂的笑脸。
　　他曾说过，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嗔……她的一切，都早已成为他的记忆，他只能在梦中回味。
　　而此刻，她似乎成为了他，他的一切，也都化成了她此生永恒的记忆。
　　轻轻俯身，她低头在他苍白的额际印上了一个温柔的轻吻。
　　“师兄，我不要回忆！我只要我们能渡过一段快乐的日子，没有宿命的安排，没有魔界苍生，更没有沉重的责任——只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还记的那一日在望情山顶，她曾说过，她不明白那名向月老起誓的男子，竟可以为了所爱的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只为了那片刻的相守。
　　此时此刻，她明白了。
　　也明白了什么是爱，什么是痛？
　　“幽若，你要做什么？”
　　一直守在旁边的风瑜山看着女儿脸上平静从容的微笑，心却结成了冰。
　　“矢志不渝？你竟要用矢志不渝？”从女儿眼中读出心意，风瑜山大惊之下就欲阻止，却被风幽若封下一道结界阻住了去路。
　　“幽若，你应该知道后果？”烈枫的心也冷了，看着结界中那名一脸坚定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叹息。
　　“千万年以来，世间的男女皆在寻找一份矢志不渝的爱情，然而，到了最后，依然还是有很多人不懂的何为真正的爱？何为真正的情？我也曾苦苦追求过，一无所获后，才发现，原来这份矢志不渝的爱，就在自己的身边！”轻理着叶歌额际散落的发丝，风幽若的嘴角噙着一抹眷恋的微笑，“爱一个，并不需要计较任何得失，这是师兄告诉我的。曾经，我并不明白，爱到底是什么？不过此刻，我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爱的存在，但我的心中却有着遗憾！因为我还未来得及体会这种爱的感觉！”
　　“可是矢志不渝一旦施展，就算你救回叶歌，你们也都只有七日的性命——”风瑜山心痛地看着女儿，“你这是用你的命，去换他的命！”
　　“七日！”风幽若满足地微笑，“对我来说，七日已经足够了，胜过一切永恒！只要曾经拥有，我无悔无憾！”
　　——只要曾经拥有，便无悔无憾！
　　烈枫心中一悸，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曾听过这句话。
　　“这就是人世间的真爱么？”
　　清晨淡淡的天光里，微风轻抚而过，那些刻着人们一生一世的三生牌在微中轻轻飘荡着，仿佛在细声诉说着尘世间那刹那间的永恒！

　　尾声

　　尘世间的每一个人，都在找寻着一份矢志不渝的爱，都在追求着那一份永恒的幸福。
　　营营碌碌中，有人曾经拥有过，也有人曾经失去过，但那份至死的爱，却永永远远是世人心中最深最痛的眷恋。
　　站在曾经布满他们足迹的土地上，她知道，她找到了。
　　尝尽了世间的悲欢离合，品遍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她终于找到了另一半的他，无论他们能相守多少个日子，哪怕，就只有一刻的光阴，那也代表着刹那间的永恒！
　　紧握着那双梦寐以求的小手，他知道，他也找到了。
　　历尽了世间的爱恨痴嗔，走遍了每一处天涯海角，他也终于找到了另一半的她，就算他们只能相守短暂一刻，但他们都找到了心之所向，彼此都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爱的存在，那便是海枯石烂的誓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