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随风》月影兰析

2、第 2 章

　　第二章

　　藏剑山庄

　　叶歌手捂着胸口，一直在厢房里走来走去，一脸的苍白。
　　“不痛——不痛——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痛什么，还痛什么——”
　　停下脚步，他用力拍了拍胸口，却依然压不下心口的疼痛。
　　那个烈枫竟是藏剑山庄的主人。
　　藏剑山庄！
　　这个正道中的神话，没想到，他的主人，竟是师妹的宿命姻缘。
　　他怕是更没有机会了。
　　无论权势，武功，术法还是财富，烈枫都是这个世上无人可及的。
　　原以为，如果师妹的那个宿命姻缘是什么平凡的张三李四，那么，他应该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但如今，他遇上了烈枫，就连那万分之一的机会都被打碎了。
　　“烈枫，这个该死的烈枫——”
　　心口猛得又窜了一阵疼痛，他刹时惨白了脸。
　　不记的，自己有过什么心疾之类的，或是受过什么内伤，但为什么此刻他的心竟是这样的痛，像是裂开了一般？
　　他闭着眼，轻拍着胸口，微微喘息着。
　　“叶歌，这点小挫折也痛成这样？你还是不是男人？给我振作点，振作点——”
　　“师兄？你怎么了？”
　　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冰冷而又熟悉的声音，他猛得睁开了眼，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捂在胸口上的手，“没事。我没事。”
　　一贯的嘻笑再度爬回他的脸上，“师妹，这么晚了，你还来看我啊？是不是刚才在月老庙拿剑对着我，怕伤了我的心，特地来看我啊？”
　　“师兄，刚才幽若逾越了。”
　　风幽若低垂着眼帘，面对这个性情如孩子般的男人，她真的无法将他当成师兄看待，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其实更适合当他的师姐。
　　“呵呵，没事没事！”他唇边的笑容越发地扩大，“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
　　“师兄——你明日便回望情山——”
　　“为什么？”
　　笑容刹时凝结在脸上，他看着依然低垂着眼帘的风幽若，忽然觉得刚刚心口平息的疼痛再度泛滥起来。
　　“我，不会再胡闹——只是，想帮你——”
　　“可是——”
　　风幽若抬眼，却看见了他眼中的伤痛。
　　那样的伤痛，她从不曾在他眼底瞧见过，一直以来，他总是嘻笑着脸，仿佛他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人。
　　但此刻，他眼中的伤痛是那样的明显而深刻。
　　那一句想要他离去的话，再也没办法说出口。
　　“如果，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只要，你不要再胡闹——”
　　冷然丢下一句话，她转身就走。
　　不知为何，她不喜欢看见他眼中的那种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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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若，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爹都会支持你。虽然，你的命格最适合修练冰心流云决。但只要你一开始修练，你所肩负的，便是整个苍生的命运。这条路若是开始走了，你便不可以再回头。”
　　那一天父亲眼中的痛心，她看得分明。
　　她明白，父亲心里的矛盾和挣扎，他并不希望自己走上母亲的后路。
　　但除魔卫道，维护世间的和平与宁静，却是父亲一生的理想。
　　同时，这也是母亲的梦想。
　　很多很多年以前，母亲早已勇敢了选择这一条艰辛的路，以身徇道，那么，她又为何不能？
　　上天既然选择她做为他们的女儿，她应该更勇敢地面对，延续他们的梦想。
　　——虽然，那注定了是一条不归路。
　　于是十年前，她开始修练冰心流云决。
　　但从修练的那一刻开始，宿命便已安排好她所应该走的路。
　　她必须与自己的宿命姻缘结合，发挥出冰心流云决的最大威力，永远地封住魔界的出口，不让魔道颠覆人间。
　　这就是她的未来，不可改变的未来。
　　一口饮下杯中的酒，却是苦的，苦得发涩。
　　她冷笑，一杯接着一杯地饮下去。
　　有时候，她必需要用这种苦涩来麻木自己，无论她多么坚强，但肩上的担子实在太重太沉，压得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很多时候，她很希望有个人可以为她分担一些，让她喘一口气。
　　也许，上天安排烈枫的出现，就是为了替她分担吧？
　　她希望是。
　　然而，烈枫太过深不可测，她根本无法摸清他的想法。
　　三年前，她找到他，与他立下约定时，他曾一口否决。
　　他说，他不想被命运所摆布，他要走自己的路。
　　但，三年后，他却依约前来。
　　她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但他的眼神却比三年前更冷，更深。
　　“师妹，良宵美景一个人饮酒不是很闷么？我陪你。”
　　声到人到，一道轻快的身影在她还未回神之即，已安安稳稳地坐在她的对面，一脸愉悦的笑容。
　　不待她说话，叶歌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忽然，“扑——”的一声，他将口中的酒全数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看着依然面不改色地喝酒的师妹，“这，这酒也能喝？”
　　“喝不下，就不要浪费我的酒。”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径自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
　　“师妹——”叶歌忽然抓住她拿着酒杯的手，一扫脸上的嘻笑，“不开心就讲出来，不要闷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没有不开心。”
　　风幽若冷冷地推开他的手，将手中的酒一口饮进。
　　叶歌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很没用，他似乎什么也帮不了她，只能心痛地看着她难过，看着她辛苦。
　　他究竟算什么师兄？
　　“有好酒喝，竟不叫上我么？”
　　夜幕下，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走来，人还未到，那君临天下的气势已逼得人微感窒息。
　　看着他走近，叶歌忽然身子一跃，拦在了他的面前，笑道：“我们师兄妹在叙旧，你这个外人插进来，怕是不太好吧？”
　　烈枫摇了摇头，看着叶歌，“但对你师妹来说，我并不是外人。”
　　“你——”
　　并不理会叶歌的跳脚，他轻推开叶歌，径自走至桌前坐下，气定神闲地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这是好酒。”
　　他轻晃着手中已空的酒杯，若有深意地看着风幽若。
　　“看来，你我都是同一种人。”
　　风幽若并没有抬头，依然不紧不慢地喝着酒。
　　“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上天安排了我们这一段宿命姻缘。”
　　烈枫轻笑，眼中却带着冷冷的嘲讽。“风幽若，你说，你我的相遇，是幸运还是不幸？”
　　“烈枫，你——”
　　看到了烈枫眼中的冷嘲，叶歌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怒火。
　　“师兄，你先回去。”
　　风幽若冷冷地打断了叶歌的话，“很晚了，你应该休息。”
　　“我——”
　　“师兄，难道你忘记了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我没忘。”叶歌挫败地看着一脸冰冷的风幽若，又看了看正慢慢饮酒的烈枫，心口蓦然又是一痛。
　　也许，对他们来说，他叶歌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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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不记的这两个月的日子自己是如何过来的，每一天，他看着师妹和那个烈枫亲亲我我的花前月下，看着他们的感情似乎一日比一日好，一日比一日深，他的心就更痛一分。
　　怪不得任何人啊！
　　要怪，只怪苍天弄人，让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师妹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的，一直以来，他都在自欺欺人，认为师妹不会受命运的摆布，会勇敢地走自己的路。
　　但他忘记了，师妹肩上所背负的，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命运，而是，整个苍生的命运。
　　当命运变得沉重，有时候，很多选择会变得身不由己。
　　师妹的未来已经很清楚了。
　　那他的未来呢？
　　他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他看了看空荡荡的酒杯，悲哀地轻笑：“难怪那日烈枫会说这是好酒，原来，人的心境不同时，这酒的味道也是不同的。师妹天天喝这种酒，是不是，每天她都带着这种心情过日子？叶歌，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没用！真的很没用！”
　　伸手一甩，他将手中的酒杯掷得远远的，“叮”的一声，酒杯碎了，同时，他也似乎看到了自己碎裂的心。
　　“师兄？”
　　再一次地，风幽若又看到了他在喝酒。
　　她已经不记的，这是第几次自己在这里遇上他。
　　这是她回她住所的必经之路，每一次，她回来经过时，总是看到他在这里喝酒。
　　而这两个月来，他也似乎经常喝酒，喝得大醉。
　　以往那个爱笑的师兄，不知何时变得沉默，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是牵强的。
　　“师妹，你回来了！”
　　略带着醉意，他从假山的巨石上一跃而下，想给师妹一个灿烂的微笑。
　　然而方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师兄——”风幽若及时扶住他，皱眉看着他一身的酒气，“你又喝醉了——”
　　“我，我没醉——我很清醒——很清醒——”他甩甩头，想让自己迷糊的脑袋清醒一些，“呵呵，我送你回去。那个烈枫真是的，竟敢不送你回来？明天，我一定帮你教训他——”
　　带着醉意，他推开幽若的扶持，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师兄——”
　　“啊？什么事？”
　　他醉眼朦胧地回过头。
　　“你走错了。”
　　“走错了？”他揉了揉已有些视线模糊的眼睛，终于看清了前方的路，“好像，好像真是走错了。”再度换了个方向，他嘻笑着脸，“好像是有些醉了，应该走这边，应该走这边——”
　　“师兄——”
　　“师妹，这回我没走错，是这边。”他听出了幽若似有话对他说，不知为何，心中猛得生出一股逃避，“快走了，天色很晚了。你应该回去休息。走，走，别多话——”
　　不待幽若回答，他跌跌撞撞就往前冲。
　　“师兄，我想有些话我们应该说清楚了。”
　　看着他仓皇的背影，风幽若的心底闪过一丝叹息。
　　她并不是木头人，无论自己心性有多冷，她还是有感觉的。
　　师兄对她的情意，她又岂会感觉不到？但，很多事情已经注定了，她不想再拖一个人倦入这个漩涡，那只会更增加彼此的痛苦。
　　“我没有话说，我哪有什么话说？师妹，我好像，好像真的是醉得不轻，走不动了，你自己回去吧！”
　　心中的惶恐越来越大，叶歌加快了脚步就欲逃离，然而，眼前蓦然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已冷冷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叶歌，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
　　“逃避？我哪有逃避什么？”叶歌无辜地举起双手，略带醉意的脸上挤出了一抹嘻笑。
　　看着那一脸勉强的笑容，风幽若冰冷的眼底划过一丝叹息，“师兄，你应该明白，很多事情已经注定了，我们无力改变。我的路，在开始修练冰心流云决时就已铺好了。一切，都按着命运的轨道在进行着。这就是我的宿命。”
　　“那是你的宿命。”叶歌微闭了闭眼，却依然掩不去眼中的伤痛，只觉得心痛得犹如烈火在焚烧。
　　摇着头，他踉跄后退了几步，神色带着悲哀，“你在走你的路，而我，也是在走我的路。虽然，我无法看清我的未来。师妹，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什么，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仓皇地转身逃离，根本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师兄——”
　　看着那道没入夜幕的落寞背影，风幽若心底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疼痛。
　　如果，如果她不是风幽若，身边有一个这样爱护自己的男人，她一定会很幸福，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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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剑山庄的大厅里，此刻所有的人，脸上都是一片沉重。
　　据镇守魔界之门的门人回报，魔界之门在昨夜忽然打开了一个小缺口，放出了两名无间修罗。
　　烈枫和风幽若心底都清楚为什么？
　　那两名修罗一定是魔界放出来阻止他们封印魔界之门的。
　　“幽若，如今魔界的修罗已到了人间，今后我们一定要小心。魔君竟可以利用冰心流云决渐失力量的空隙放出妖魔为祸，看来，他的功力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烈枫脸上虽是平静的，但眼底却凝聚着杀气。
　　为了阻止那两名修罗现世，藏剑山庄损失了不少精英，却依然让他们给逃了。
　　看来，这两名修罗并不普通。
　　“嗯。”风幽若点了点头，“离下个月初七，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她看了烈枫一眼，烈枫微微一笑，竟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做的到。”
　　这两个月以来，他们都尽力了。
　　尽力让对方爱上自己。
　　虽然相处的方式已不像从前那样相敬如冰，但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他们彼此心中都明白，他们之间太刻意了。
　　当爱情刻意化时，也许，那就是不是爱情了。
　　但既然上苍安排了他们这一段缘份，他们相信，奇迹一定会出现。
　　“师妹，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
　　看着他们彼此紧握的手，叶歌忽然觉得很刺眼。
　　“当务之即，就是解决那两名修罗。不过，我相信，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一定会先找上我们。”盯着门口，烈枫忽然若有深意地微笑。
　　风幽若冷冷一笑，眼底凝霜，“既然有人喜欢来送死，我们当然应该成全。”
　　话语方落，原本坐在席上的两道身影忽然站起，直掠向门口。
　　清心剑上清冷的剑气与烈焰刀的火焰交织成一片冰火相融的巨网，朝门口藏匿的人影直罩而下。
　　“两位果然好默契，好身手！”
　　险险避过杀招，夜无间的修罗刀荡开了一阵黑芒，剧烈强大的魔气竟硬生生将两人震退了两步。
　　“没想到竟是魔君的左护法夜无间亲临人间？”
　　紧盯着眼前黑衣紫发的男人，烈枫暗暗平定着胸口翻涌的气息。
　　传闻夜无间的修罗刀上藏有巨大的魔气，稍微心性不定之人，便会被魔气所伤。
　　“都说魔界的左右护法形影不离，夜无间既已亲现人间，那么此刻右护法魅修罗也应在左右吧？”风幽若冷若冰霜地轻笑，握着清心剑的右手，又紧了一分。
　　她知道，眼前所面对的敌人，并不普通。在冰心流云决还未练成之前万不能轻敌。
　　“风幽若果然是风幽若。”一道悦耳的魅笑声乍现，随着笑语渐落，一道红火的妖魅身影已现身至人们眼前。
　　妖娆一笑，魅修罗挨进夜无间的身旁，媚声道：“无间，你说凭我们修罗刀和无间锁，能不能胜过他们的清心剑与烈焰刀？”
　　“他们还未成气候，魔君竟让我们亲自对付，看来是高估他们了。”
　　夜无间紫色的眼瞳绽放出一抹妖异的光，“看得了出来，他们的冰心流云决并未练成。”
　　“听说，冰心流云决需要爱的力量。他们有宿命姻缘，竟这样久了也练不出来么？”
　　魅修罗嘲讽地冷笑，眉宇间一片轻视。
　　“这便是人的愚笨！毕竟，他们天资有限。”
　　“不错不错！”魅修罗拍手娇笑，“魔君竟还将他们视为心腹大患，看来，也不过如此——”
　　两人肆无忌惮地交谈着，仿佛未将眼前众人放在眼中。
　　“我看愚笨的，是你们吧？小小妖魔竟也敢这样放肆！”
　　叶歌忽然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手中的莫邪直指两人。
　　“师——”风幽若正欲阻止，却被叶歌以眼神阻止。
　　“你又是谁？”魅修罗一眼便看出眼前之人术法修为低微。
　　“你问我是谁？”叶歌耸了耸肩，“我只是个无名小卒。讲了你们也不知道，又何必浪费我的口水。”
　　“既是无名小卒，又何必出来送死？”夜无间深深看了眼面前这名看似平凡的年轻人，紫色的妖瞳竟又深了一分。
　　“你们说了谁我都管不着。但——” 伸指轻弹了弹了手中的莫邪剑，他冷冷一笑，“但你们说了我师妹，便是犯了我的大忌——”
　　“师妹？”
　　夜无间看了眼风幽若，忽然问道：“你是叶歌？”
　　“哈，没想到竟还有人知道我这个无名小卒！”叶歌微感吃惊地看了眼夜无间。
　　“他就是叶歌？”
　　魅修罗不得不正视眼前这名看起来术法低微的少年，“他看起来，修为很低！？”仔细打量了叶歌良久，魅修罗忽然冷然一笑：“那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魔君竟对他这般重视？”
　　“修罗！”
　　夜无间出声时，已来不及阻止。
　　魅修罗已化身为一道红光直裘叶歌。
　　“嘭！”的一声，叶歌还来不及反应，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眼前已是一片黑暗。
　　“师兄——”
　　风幽若一个错步，人已飞身上前。
　　清心剑幻化出无数剑花，将修罗逼退了两步，接住了重伤的叶歌。
　　“很好。我就一起将你们解决了！”
　　魅修罗妖娆的双眼忽然绽放出一抹红光，手中的无间锁直裘风幽若。
　　风幽若手扶着叶歌，想退却是不急。
　　右手举剑一挡，试图阻挡住无间锁的攻势，但无间锁来势凶猛，竟震飞了她手中的清心剑。
　　眼看无间锁就上裘上她的胸口，原本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叶歌忽然睁开了眼。
　　“师妹，小心——”
　　毫不犹豫地，他一个转身，紧紧地将风幽若护在怀里，“嗤”的一声，无间锁由他后肩直穿而过，刺穿了他的右胸。
　　魅修罗冷然一笑，右手一收，无间锁狠狠地被拔了出来，鲜血，刹时溅了风幽若满身。
　　“师兄——”
　　风幽若瞪大了眼，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后退——”
　　同一时间，烈枫的烈焰刀已至，横空一劈，发挥出生平最大的力量，将魅修罗逼退。
　　此时，藏剑山庄的门人已团团将夜无间和魅修罗围住，不让他们再靠近风幽若和叶歌。
　　“师兄——师兄——”
　　风幽若扶着满身是血的叶歌退至角落，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师兄——你怎么样？”
　　“师妹——”
　　叶歌虚弱地睁开眼，唇角扯开一抹安慰的轻笑，“我，我没事——”
　　“你，你怎么——”
　　风幽若哽着声，眼中的冰冷早已褪去。
　　她并不值得他用生命去保护，他的爱，她根本无力偿还。
　　“师兄，本来，就是，就是应该保护师妹的，不是么？可惜——我这个师兄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竟连魅修罗一掌都接不啊，那么，他又有什么能力来保护他心爱的师妹？
　　苦涩而自嘲笑容泛上唇角，却换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风幽若摇着头，千言万语仿佛哽在喉间，无法再说出什么，但那双冰冷的眼眸却有泪光隐现。
　　“你竟想为我哭么？”叶歌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一抹往日的嘻笑，“师妹——你曾——曾想过为我哭，我就，就已经很开心啦——我没事——你——你快去帮烈枫他们——”
　　他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没事，脸上一直保持着轻笑，“你忘记，师父曾说过，我，我的命格是很硬的，这点，小伤还死不了——真的——”
　　“你——”
　　“相信我。我没事。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你和烈枫，是唯一可以对付魔界的人，所以，你们，你们也一定要相信自己。”
　　“嗯。”
　　风幽若沉重地点了点头，放下怀中的叶歌，拾起了清心剑，缓缓站了起来。
　　口中默念着口决，她展开了冰心流云决，将力量贯入清心剑。
　　顿时，四周狂风乍起，她白色的衣袂，在风中激扬，眼底凝聚着一片冰冷的杀意。
　　“无间修罗。我风幽若定要你们以血还血，以命还命。”
　　叶歌看着风幽若挥剑冲入战圈，唇角泛起一抹微笑，“师妹，你竟为了我，起了这样强的杀念——这样，师兄我也感到心满意足了——”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胸口一窒，他吐出了一口鲜血，完全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