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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一个月 ...

  •   吉良伊鹤从来没有试过和别人晚上同处一室能否睡得好……这种说法好像哪里不太对,尽管同处一室的开始一个小时他还在有着微妙的担心,但事实证明纲弥代时纪规矩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时而转过头来看一看,明明醒着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吉良隐约愧疚起来。
      他睡不着是因为醒来之前好几天昏迷着的缘故,但纲弥代时纪明明清醒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也许是因为刚才他说的太过分了一些。
      毕竟对方在示好,方法扭曲这种事他也早就习惯了。

      之后吉良伊鹤就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就松懈了下来,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吉良伊鹤醒来的时候,纲弥代时纪阖着眼,宁静的盘腿坐在椅子上,微微后仰的姿势。

      和醒着的时候张扬的美丽不同,那过于漂亮的脸上抹干净了灿烂笑容之后,显得疲惫又脆弱,安静又无害,让他心底深处恍惚动摇起来。

      纲弥代时纪在椅子上过了一晚上,仆人们在外面等待了一会儿,进来轻声提醒他。
      在医院将就一夜的结果就是醒来时不得不收拾一下去大灵书回廊。在仆人的伺候下,纲弥代时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外表之后就离开了。
      “对了,伊鹤多休息几天比较好。”纲弥代时纪临走之前说。
      没有理会对方的话,吉良伊鹤也为自己办了手续之后离开了。

      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势、休息也休息过了,吉良伊鹤觉得没办法再拖延下去。五番队还在混乱之中,副队长雏森桃还陷在混乱之中养伤,相比之下,他这个能够工作的副队长赖在医院里像什么话,当他出现在三番队的时候,还有一些茫然,看到的却是比他更加茫然的众人。
      责任感忽然就从疲惫下挣扎着醒了过来。
      “像之前一样工作吧。”说完之后,就习惯性回到了办公室里,检查三番队的事务。
      三番队的队士和席官就像被叫醒了一样,慢慢行动了起来,虽然茫然感还没有散去,但是被下达命令之后做出回应,仿佛是社畜的本能……

      之前就是个任劳任怨的副队长,现在也不过是继续原来的节奏,真是太好了。
      苦中作乐的发出了这样的感叹,直到晚上吉良才听到了外面的传闻。
      对于五番队和三番队、九番队原本三位队长的公告下达,成为了尸魂界的大罪人,市丸银的身影一下子闪过了吉良的脑海。
      明明知道应该只要说一声就能敷衍过去,他在那一刻还是沉默了一下,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是么?”
      传令的一番队的队士露出了稍微意外的神色,又回答了一遍。
      那将是不再回来的……抛弃了他也好,连同乱菊副队长一同舍弃,走在他无法理解的道路上的队长。

      “礼服的话不用勉强,婚礼的流程看过了吧,不会很麻烦……”
      “本家会有人来,家主不会来……年纪还小,大家不希望对他的世界观造成影响什么的……其他家族也不会有人来,因为是分家的婚礼,来不来也无所谓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来吧……”
      “家具需要挑伊鹤你也喜欢的,婚礼之前……不用么?嘛,婚后也不是不可以,前期要处理的细节还有很多,首先这个平面图你不看过的话连地方也找不到哟。”
      “结婚之前还是需要介绍一下吧,连经常来往的几家都不清楚……交给三鸟也可以啦,但那家伙婚后要跟你一起工作么,唉?!当然是用权势塞进三番队啊,这种事情还是能做到的,为了你的话这种程度不算什么吧……”

      “没看。”
      “都可以。”
      “你决定就好。”
      “不要。”

      对话在纲弥代时纪的自娱自乐之中走到了尾声,考虑到一个月时间虽然不算漫长,按照礼仪来说婚前见面就已经不太合适了。
      ——“真是个好消息啊。”
      用讽刺的语气这么说的时候,纲弥代时纪眯了眯眼睛,像是为他的抗拒感到好笑一样,神色却不复之前喜气洋洋的样子。
      “伊鹤,在我面前变得诚实了。”纲弥代时纪安定的说。
      吉良一下子就愣住了。

      初见面的时候就觉得是个可怕的家伙。
      百无聊赖的甩动尾巴,一边懒洋洋的打呵欠打发无聊,一边笑得露出了雪白的、随时可以撕开喉咙的牙齿的某种猛兽。纲弥代时纪毫无疑问是美丽的。
      既不是柔弱清纯、强硬耀眼、斯文知性种种之中可以简单形容,也难以用准确的言辞表达,却无疑的危险又充满了破坏欲,眼前的青年给人的印象,除了逼迫理性从山崖上跳下自杀,还有让人无可错辨的危险压抑。
      但现在已经完全沦为无论如何对待也不会生气的笨蛋一样,只有身份才慢一拍的时不时提醒吉良小心的那种无害的漂亮东西。
      “太好了,”漂亮的贵族少爷笑了起来,那种发自心底的笑容,连声音也有着与从前不同的认真:“我们一定很合得来,伊鹤和我。”

      “说这种话……已经决定要结婚了吧。”吉良低声喃喃的说。
      他们走在从高级料理店到三番队队舍的路上,晚上还不是很冷清,纲弥代时纪没有去拉扯他的手或者袖子,反而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就像平常散步一样不快不慢的往前走。

      “是啊,可是伊鹤还在担心这些和那些,让我有点伤心呢。”
      “……是么。”吉良怀疑的看了旁边的时纪一眼。
      嘴角噙着微笑,纲弥代时纪坦然的任由他打量了一会儿才看前面的瀞灵廷的建筑物,故意避开了更进一步的僵持,他不喜欢被吉良持续凝视太久,不过对方一向是这种说不好敏感还是敏锐的性格,又因为阴沉的外在而不太善于追问别人,这又让时纪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我很喜欢伊鹤,但是这对伊鹤来说也不算什么吧。”纲弥代时纪平静的笑着说。
      有什么东西勒住了胃袋一样,吉良看不清那个眼神之中的东西,他一下子难以做出有力的反击,于是那一声就像敲在胸口一样。
      “是啊。”吉良伊鹤赌气说:“对我来说只有困扰。”
      “我对此非常的抱歉,”纲弥代时纪笑了起来:“伊鹤,请继续为我而困扰吧。”
      纲弥代时纪像局外人一样冷静的说着,他的神色就像说着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和事。
      “我没有后悔。”

      果然如此。
      哪怕有一种“他难道说是在道歉”这样的错觉,最后就会被一句话粉碎。

      走到三番队队舍前面,纲弥代时纪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的微笑着告辞了。

      走入黑暗之后,懊恼的叹息才从牙关弥漫出来。
      纲弥代时纪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仆人,轻轻低叹一声。

      他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机会,用示弱的姿态,郑重其事的告诉吉良伊鹤一些、从他们相遇之前就发生在彼此之间,却没有机会让对方知道的事。

      但那样的事对于善于言辞的他来说,在吉良伊鹤面前就变得无法出口,毕竟纲弥代家的事,和外人说起来也不过是耻辱。

      吉良想要知道这些大家族深处藏着的污秽难堪的丑恶、同时被卷入其中吗——纲弥代时纪没想到在渐渐熟悉之后,他本来摁在水下的良心又一次要复苏一样的提醒他,这个姓氏下面的真相有多么糟糕。在结婚之前,他就头脑发热、失去冷静,亟不可待的想要撕开胸膛,掏出血淋淋的心脏,让那个人郑重其事的保管它。
      这样不行。
      他只能暂时的抛弃了“坦诚心意”这种头脑发热的愚蠢想法。
      为了让对方温顺平静的成为婚姻关系的另一方,不仅是用贵族的地位来压制,还要让身处有利位置的自己也老实的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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