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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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石嘉熙忍不住出声。
“哼，你们这些后生私底下做的计较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见？”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回头又对我道：“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就什么事也不会有。”
年轻的我自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想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不过她这么说，也正和我意，又不是十年前一个小娃娃必要找个抚养人，当时也过来了，现在快成年了，更不在意能不能回去做大小姐。
我答“是”，看着情形，也不是留我，便先说了声出来。
只听到里面石嘉熙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我也不去听，到了楼下门厅时，佣嫂又过来与我说老太太叫我上去。
推门进去，就听老太太当面来了句，“罢了，你们年轻一辈的事我管不了。”这是对石嘉熙说的。
又对我说：“你父亲留下的产业分派，叫他跟你说。还有，听说你已经有‘初灵’了？”
我的感觉有些奇怪，就像是前一刻还在看TVB家族风云的狗血剧，下一刻就说到了灵异怪谈。无论是石嘉熙和老太太在现实里看来都不会是和怪力乱神有关的人。
奇异的，我却有些理解她话的意思，点头道：“是。”
“坐下吧，和我说说当时是怎么样的场景。”
我敏感地察觉她语态中的一丝奇异。依旧说了当时的场景，第一次是在游乐场，然后之后几次动不动就会召到怪物之类的事。
听完后，老太太只是问了我句：“你觉得身体如何？”
我摇头，难道我的身体应该有什么变化，是肋生双翅，还是头上长角？
“到底是年轻。”她叹了句，又说：“竟然是你遗传了血脉，真是造化弄人。”
石嘉熙有些担忧：“奶奶？”
“别开心得太早了。”她苍白的脸色带上了嘲讽，“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吗？”
那就不是好事了？
却也不见她解释什么，只是简单地和石嘉熙说道：“你既然硬要留下她，她就是你的收尾，丑话说在前头，你未必能护得住她。”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
真是个奇奇怪怪的老太太。
等从小楼里出来后，石嘉熙也松了口气，扯了抹笑，“老祖母挺威严是不是？”
我感触到不大，毕竟心态不同。他们关系更密切，说得势利点，石嘉熙是要讨好老太太的，而我，没什么所求，最多就是被发作几句，心里却不怎么当回事。
石嘉熙安慰道：“奶奶刚才没有反对，其实已经是认下了你。话说的不客气，正因为是自家晚辈。”
我随口说，“没事没事。”
“过几天我会叫律师过来处理父亲生前留下的产业，那是你应得的。”
“这不急。”我好像真的对发财一事没多大兴趣。
正说这话，院门外却进来个年轻女孩，一见之下，竟是昨天见过的石琴心。
石琴心娇娇糯糯喊了声四哥，却对我冷哼一声，态度比昨晚还傲慢。
“你来做什么？”石嘉熙冷淡地问道。
石琴心埋怨似的瞪了他一眼，“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奶奶了？我总是个正经孙女吧？”
显然是影射我。
我也笑笑不说话。
“奶奶已经认下瑶瑶了。”
石琴心哼了一声，从下往上打量我。
这就已经是很无礼了。奇异得我却不怎么觉得生气，大概是，我并没有参与到这里事物的感觉。
“你……”石琴心才刚开口，想对我说些个什么，只听洋房内一声尖叫。
我们三人都变了脸色，石嘉熙跑在最前面，我连忙跟上，石琴心跺了跺脚也跟上。
跑到楼上，刚才的那间房间，推门而入，就见原本阳台上的躺椅上坐着的老太太胸口被捅了一个血窟窿，眼睛已无反应。
佣嫂在一边吓得直颤，我们进来，石琴心也是一声尖叫：“啊！！！”
对于石家来说，老太太就是一面旗帜，一个时代的标志。
我的感触虽然没那么深，但一个才和我说过话的人，刚才还活深深的，片刻之间就成了一具死尸，前后不但一刻钟。
石琴心已经哭了起来，石嘉熙上前去试老太太的颈侧，惹得她更是大喊大叫。
“安静点！”
这一声声音把我们在室内的人都吓到了，从侧门出来的一人，身量矮小，后面跟着几个黑衣保镖。
“老太太！”佣嫂吓得魂飞魄散，看看躺椅上的“老太太”，以及现在走出来的老太太。
“奶奶。”石琴心已经吓哭了。
“哭什么哭，我又没死。”老太太白她一眼，“丢人现眼。”
老实说我觉得错怪她了，虽然觉得她表现得太过慌张，但突然之间见到个死人，又见到一模一样的“活人”和“死人”同框，任谁都会惊慌失措。
我心里也是怕得很，努力想给自己个说法，确实在难以解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
“是具假人。”石嘉熙首先出声，“我触碰过这具身体，是仿生材料。”
在我们的年代已经有了仿生机器人技术，外皮就是仿生皮肤，除了眼球还无法彻底模拟，仿生机器人的外形已能乱真。这当然只是就外形而言。
“真的吗？”我提出要看一下。
“瑶瑶！”石嘉熙严厉地叫停我。
我便作罢，本就与我无关，也没必要执著。
老太太吩咐保镖们带佣嫂出去：“好好与她说。”便转向了我们。
石琴心还在发抖，甚至用手抱起了自己，难以想象刚才还骄横跋扈的大小姐变成这副神经质的模样。
老太太皱了下眉，我发现她的眉毛生得清秀而纤细，是那种古典的细眉。不知为何，或许是尸体会改变生前的样子，“活着”的她看上去更年轻一些。
“你既然都看到了，那就没办法了。”
石琴心更是抱头蹲下求饶，“不不，奶奶，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亲孙女……”
老太太却没有留情，一样叫人把她带下去。
石琴心在尖叫：“不，我不要，我不要吃药！我不要吃药！”
我看着她被黑衣人拖下去，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同为目睹者，我也警惕了起来。
老太太转而看我：“这就是瑶瑶了？”
石嘉熙道：“奶奶，您忘了，刚才您才认下看瑶瑶，”
老太太哦了一声。
我总觉得他俩的对话有些奇怪，认不认下我，老太太自己不有数的吗？
老太太道：“既然认下了，也就多住几天吧。嘉熙，和你妹子多说说家里的事。”
“是。”
我有些不快，他们这一说一答就把我的事给敲定了？
然而大概遇到与自身安危有关系的事，我这会儿智商又回来了。
这哪里是我愿不愿意认，或者去抱怨他们代我做了决定，而是，我要不同意我可能就玩完了。没看到石琴心是什么下场？从成本上来说，她比我重要。石家养她是花成本的，辛辛苦苦培养了几十年，对我却是一个空降来的孙女，牺牲一个我，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损失。
我也不去纠结躺椅上是不是真尸体了，手摸到口袋里，盲按了紧急联系人。
也就他们两句话的时候，我一个小动作就闪过了，等他们再看过来我又是什么都没听懂的老实姑娘了。
石嘉熙对我道：“瑶瑶，你也在家住几天吧。我正好和你说说家里的事，放心，不会有事的。”
使了一个叫我老实点的眼神。
这一刻在人家的地盘，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低头跟出去，无意中一瞥，刚才老太太等人走出的里间蔓延出一滩血泊，这个出血量……更是让我起疑。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出了房间，门外等着的就是刚才那两个带佣嫂去“解说”的人。
我用眼神询问石嘉熙，意思是，你们是对我“解说”还是“吃药”？
石嘉熙也不轻松，对我说：“少安毋躁，这几天在家，我正好与你说说家里的事。”又对那两个黑衣保镖道：“拜托了。”
那两个保镖对他这个少爷也不见客气的，对我道：“小姐，请吧。”
我心里清楚，这是敬酒不吃就要上来拉扯我请我吃罚酒了。
此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我的求救已经送出去让伦叔知道了。
他们到楼上没收了我的手机，又经过搜身确保没有其他通讯信息和定位。其实搜不搜也都一样，当我看到手机上连服务商信息都跳不出，心想刚才的求救是白做了。
将我关到三楼的一间卧房内，这是一幢真正的上世纪英式建筑，内部软装自是有过重新布置。此时我却没什么心思去欣赏这幢优秀老建筑，而是开始翻检有无可藏起来防身的小物件。
正翻箱倒柜起来，去听得隔壁房间有女声在尖叫，嘶哑着像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呼救，然而接下来却听到一阵挠墙声。
我无法描述那具体是何种声音，只是当时我感到汗毛倒竖，就像是有人用指甲抠挠的声音，一时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叫得是如此痛苦，可在之后，隔壁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觉得奇怪。
突然我听到隔壁有什么破窗而出，然后重物坠地……
走到窗边，还没开窗去望，就看到楼下有一个手脚扭曲的尸体倒在地上。
正是那个六小姐石琴心。
五分钟后，那些黑衣保镖到楼下打扫尸体，他们把尸体如同破败玩偶一般裹进了袋子，然后移走埋骨。
又过几分钟，我听得门外有人嘈杂。
“您不能进去。”“放开，我要去确认她现在情况好不好。”……是石嘉熙的声音。
似乎是实在无法争取到进来，他在门口大叫：“瑶瑶，你要坚持住，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这句话的一个小时后，我被保镖们押到老太太面前。
“嘉熙倒是真认你这个妹妹了，原本我也不想寒了一手养大的孙子的心。”老太太坐在软凳上交握双手，“要怪就怪你遗传到了血脉，原本想放你一条生路，谁让你自己认回来的。”
我愈发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却见这时候最让我毛骨悚然的一件事出现了——老太太的身后，出现了目光茫然的石琴心。
活着的石琴心。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旧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