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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一意孤行佳容难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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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还念着她那金簪,反正白姑姑不在,便怂恿鱼奴一道去清风楼玩去。也是巧,今日玉无双在。
鱼奴与玉无双说着话,无一呆不住,又跑出去闲逛。
两人在苍山绿雪,对着杯中升腾的热气,看不出玉无双有什么情绪,鱼奴抿了口茶:“佳容姐姐呢?”
“她有些不舒服。”玉无双说道。
“今年过年,清风楼没往年热闹,你和佳容姐姐得赶紧把事办了,也好添些人气。”鱼奴笑道。
她知道佳容受了伤,他们行事诡秘,不愿人知道,自己也不好戳破。
玉无双轻笑:“你呢,与肃王殿下是怎么回事?”
鱼奴答非所问:“对了,那天你和孙夫人在楼上,她怎么又去了师父院里,我可是被王安丰好一顿责骂。”
玉无双只说听得楼下喧闹自己便出去了,他也不知。
看样子他什么都不会和自己说。
“重安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鱼奴忽而说道,望着玉无双,玉无双很是惊诧,不知她何意。
“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鱼奴笑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想来她误会了,玉无双待要解释,忽而觉得何不将错就错。
“那便多谢了,有件事正好需要你的帮忙。”玉无双说道。
他因萧长定一事,与莫七起了分歧,莫七还不肯见他。
莫七这几日都告了假在府中养伤,谁也不见。萧长定一事也推脱掉,交付给了九王殿下。胳膊上不过是小伤,并无大碍。
不过,却是个好借口,挡了不少事。倒是阿越,刺杀萧长定不成,还受了伤,比起自己严重的多。固戎那帮人也够狠的。
“为何要帮清风楼刺杀萧长定,是之燕姑姑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主意。”莫七喂着她汤药,问着阿越。
阿越解释,北歧之人,谁不盼着萧长定死,他在歧地耀武扬威多年。
固戎人和绵宋人一样,都该死,是以玉无双与她说起此事,她一口答应。
“果真是你自己的主意。”莫七自是不信,想来之燕姑姑也是知道的。
这次也真够热闹,清风楼,红情坊,还有重安坊,难得想到一块去了。
“愚蠢。杀了萧长定又能如何,不过是想祸乱绵宋。阿越,我很是信任你的,你这次,真是让我失望。”莫七叹息。
好在四儿没起疑,不然又要闹到张将军那。若是闹到朝廷,该如何收场。
这几日府衙和皇城司的人一直在暗中搜寻刺杀萧长定之人,你们不准再生事端,莫七叮嘱。
“有一事,你需得如实相告,我听萧长定说,小宋菱曾提起过北歧印玺之事,她怎会知道那些事?”莫七问着阿越,阿越心中不安,想来那印玺是被鱼奴拿了去,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阿越摇摇头,那印玺是镇国之物,娘亲说了,要小主人复了北歧才能交于他。
况且被自己遗失,酿下大错,待找回来再说也不迟,她知道玉无双白姑姑也觊觎此物,不知道小宋菱有没有将东西交给她们。看来要赶紧找机会去见一见她了。
梁州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莫七只觉自己仿若紧绷的弦。
重安坊又传来消息,在明海国交易受阻,船上的货物被海寇抢了去,损失惨重,莫七这大半年一直忙于重振重安坊,才稳住了局面,又逢此祸,真是祸不单行。
近来真是诸事不顺,莫七连连叹息。放下手中信件,思绪万千。
清苓端了补汤进来,见状问他:“可是哥哥来信。”
莫七将信件给她。
“明海国海运通达,但海上匪寇肆虐,茫茫大海,哪里去寻,闽沙岛慎家的船只向来最稳妥,他们船多,精通水上事务,听闻更有抵抗那些匪盗的火器,海盗都避而远之,他们又占据沙岛地利,为何不从他们那过。”清苓将信放下说着。
莫七叹息:“闽沙岛狮子大开口,我实在气不过,何况从前也没出过事。”
清苓知道,莫七急于求成,看他,身上带着伤,还要被这些事烦心,眼中俱是血丝,很是心疼。
他拒了婚事,又归还了那五十万两银子,想来也不好向哥哥再开口。
“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莫七说着。
“你想要多少银子?只要你开口。”清苓说着,莫七抬头望着清苓,一时失神。
他需要多少银子?他在意的是银子吗?记得第一次去北歧,是与四儿随张将军一起。
那会驻关的孙将是芳萍父亲,虽击退固戎骑兵,守住了勒邑,但人却受了重伤,不久便战死沙场。张将军临危受命。守了勒邑多年,与固戎二分北歧。
北歧连遭战火之痛,民不聊生,所到之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比比皆是。而绵宋何尝不是如此,百姓负担沉重,流离失所,大有人在,边关辛苦,将军百战死,壮士不见归。
他有兼济天下之心,天下臣民君王官治之道,尤其好奇,但朝廷给他的不过是些虚职,他这一生,守着肃王府的富贵便是父皇所愿。幼时纯善,常随身带些铜板,碎银子,凡见可怜之人,便施舍些许,或者买下他们货品,他发现钱财着实是好东西,能解贫瘠,能消愁苦,能安祸乱,能定征战,银子着实可爱。
战场是死人的地方,他不喜欢,张将军便送他去了示剑山,示剑山曾助太祖得天下,激流勇退,富甲一方,他跟着师父学陶朱公之道,师父说陶朱公以治天下之道经商,治商如治国。
他喜欢做生意,金银最是有用,生意,生意,生民之意,所以有了他的重安坊,全了他安天下的志向!
可是生意做的越多,银子越多,所有的事都变得复杂,责任变得繁重,拘束也越多,他有时也会想,我为了什么?
银子,重要吗?是最重要的吗?
“唉!银子!”莫七叹道:“我要的从来都不只是银子。”
“那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清苓满目期待的望着他。只要他说,她一定为他去做。
“我想清静一会。”莫七说着,靠在椅子上,他不喜欢清苓这样居高临下的样子。
“咚咚”有人叩门,碧茹见清苓也在,小声说着:“主子,清风楼派人送了节礼,是宋姑娘,人在前厅候着呢。”
“谁都不见。”她也来做玉无双的说客,莫七不耐烦,闭目养神。见他很是心烦,清苓轻轻阖了门出去。
在他跟前,她便没了自己,她付出了,便想得到数倍的回报,这才合理。可是莫七呢,对自己这般吝啬。
清苓终是不甘。好,让你清净,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清苓追上碧茹,问着:“人在哪呢,我去会会她。”
鱼奴一进肃王府,便觉得府上气氛怪怪的,戒备森严许多,见莫七也要等通传,她在前厅等了好一会,却也不见他来,那个碧茹只是冷冷说着殿下谁都不见。
无一很是不喜欢这个碧茹,疑心她没有好好通传,鱼奴不以为意:“算了,咱们先回去。”
正要走,瞧见清苓来了。
清苓见她过来,笑笑:“你今日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清苓俨然女主人。
“不是谁都不见吗?”无一嘀咕。碧茹不屑:“莫大小姐自然不同。”
无一打量着她,鱼奴生怕她惹事,将她拽到身后,笑道:“没有,只是来看看,不知道莫七伤势如何。”顺道替玉无双送些节礼来,请莫七清风楼一聚。
清苓比起从前确实多了许多善意,上前拉着鱼奴坐下,又与鱼奴说起莫七进来诸多烦心之事。
鱼奴听闻很是惊讶,又惭愧,又失落,清苓对他的事所知甚多,反观自己,一无所知。
旁边清苓又叮嘱:“小香,去厨房催一催,殿下还没用饭。”继而冲鱼奴笑道:“莫七近来因萧长定的事已是烦忧,府上还有那么多琐事烦心,这两日啊,谁都不愿意见,你莫要介怀。”
不介怀,鱼奴轻笑,罢了,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你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吗?”清苓说着:“是银子!”
“既如此,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叨扰了,许还,他还在府上吧?府上繁忙,总不好让他一直打扰。”鱼奴说着要带许还出府,姐弟俩过年还未相聚,今日接他出府也好聚一聚。
鱼奴无一跟着碧茹去了许还那,许还正煎药,见着她们很是高兴,抱拳庆吉:“姐姐,新年万福!”
“这又是给谁煎药。”鱼奴问他。
“说是一位姓狐的姐姐,她受了伤。”许还说着,他并未见过这位,只是有先生开了药,自己代为煎煮。
莫不是那位阿越,无一狐疑:“我替你去送,你们姐弟俩好好聊会。”
无一照许还所指,端了药上了烟雨廊,有下人见她来送药,便接了过去。无一好奇,紧跟在后头,果然见人进了阿越房间。待人出去,无一便推了门进去。
阿越喝了药,正闭目养神,忽见无一笑着闯了进来:“阿越。”
无一打量着阿越:“你就是小宋菱提过的阿越,你是北歧人?那晚刺杀萧长定的有你?”她嬉笑着“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嘿嘿。”阿越被她盯的很是不安。
“你别怕,我这个人嘴巴最严了。”无一一副了然的样子:“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才懒得管。”
阿越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握着剑,冷冷盯着无一。
无一捏着桌上的果子扔到嘴里,真甜:“把剑收起来,你现在受伤,肯定打不过我。”无一嬉笑着:“有人请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阿越满是狐疑的收了信,她怎么会替清风楼递信?她究竟是什么人。
“对了,小宋菱上次在府上看见你了。”无一说着,拍了拍手:“我的事,不许说出去,要不然,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乱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