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屋檐》李淡水

47、第五节： 拍卖

　　梁如海接到赵钟的电话后，就直接坐飞机赶到了X市，他因为有生意上的事情，一办完小妹的丧事，就回到北方了。
　　他也没提前和李淡水打过招呼，他把东西放在酒店，直接打了个车就到了“淡水屋檐”。

　　李淡水两天前已经把区君凉给的手珠让艾蒿给汤文文送了过去，给汤文文去了电话，让她最近先不要来上班，这店里这几天一直是他一个人。
　　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是千头万绪的，可是生意还是要做，这天天有上门看他手里货的，也算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补偿。

　　梁如海推门进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李淡水，他被几位客人围着，在给几位客人介绍店里的几件小玩艺，虽然不是像其它古董一样昂贵，却很有纪念价值。这几个都是外地客人，想买一些代表X市的东西，希望有更多文化内涵，就进到的李淡水的店。
　　梁如海看着李淡水成功出售了几件玉饰，那些客人也是心满意足的离开，心中也不由替李淡水高兴，他很清楚这古董店的经营与其它行当不一样，不是一般的难打理，可谓是艰难生存。
　　看着李淡水忙出了一头汗，他越发欣赏这个年轻人，稳重干练，不急不燥，而且自己小妹和妹夫的事儿已经耽误了他不少生意，心中不由生出一分愧疚。梁如海对李淡水的欣赏在李淡水今后的很多事情上，都给了李淡水很多支持，包括精神上和生意关系上等等，这是后话。

　　李淡水算是忙完了，这是这阵子让自己比较欣慰的事情，虽然没赚多少钱，可是总比与那些阴魂打交道轻松的多。
　　梁如海早在窗户边自己找了个位置等他了，李淡水乐呵呵的走过来打招呼。
　　“呵呵，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来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呵，不用了，我到酒店直接打个车就过来，比你接我方便多了，看你这现在就你一个人也不轻松。”
　　“我们到楼上坐吧，我给你沏茶去！”
　　李淡水给梁如海沏上了茶，自己去到卧室把那个装着“青梅竹马”的袋子拿出来，他得把这东西先还给梁如海，关于形成“血玉”的事情还是需要和梁如海讲清楚的，也不知道这梁如海能信几成。
　　李淡水轻坐在了梁如海的对面，把手里的黑色棉绒袋子递了过去。
　　“这是刑警队的赵钟放在我这的，等你来取。”
　　梁如海接了过去，并没有打开，他只是轻轻握着，心中不禁生中悲凉之情。

　　李淡水见他眼眶有些湿红，为他轻添了杯水，他也不知道这该如何讲这块玉的事情，梁如海应该没见过成为“血玉”的“青梅竹马”吧。
　　“梁大哥，你打开袋子看看吧，这个环珮有些不一样了。”
　　梁如海听闻，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李淡水，就解开了这个丝绒的袋子，把里面的“青梅竹马”环珮取了出来。
　　“啊……”，梁如海看到已变样了“青梅竹马”时，不由惊呼一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由问李淡水。
　　“这就是原来那块儿‘青梅竹马’，是赵钟拿过来的，当时就握在你妹妹的手里，沾到了血，就成了‘血玉’。这是原主人的痴念影响到了环珮，你妹妹的魂魄和她的血，一起被吸到这环珮里了。”
　　“这，这，这……，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李淡水正想要说的再详细些，让梁如海更多了解一些关于‘血玉’的事情，可是他抬眼不经意望向那‘血玉’时，不禁大吃一惊。
　　他从梁如海手中抢过这块‘血玉’，他的手不自禁的有些发抖。
　　“糟……糟了，梁大哥，你妹妹梁如风的魂魄不见了”。
　　梁如海毕竟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十多年的，他确定不是李淡水搞的鬼，那就真是这个玉有邪门，必须尽快处理掉它。
　　梁如海本想把这玉放在李淡水这让他帮着处理掉，可是目前这情况宜急不宜缓，放在李淡水这一下两下很难处理掉，得找一些其它的门路，而且他也不想再给李淡水添麻烦，李淡水已经帮他不少。

　　他想了想，便对李淡水开了口说：“这块玉已经成这样，没有办法，我只知道我妹妹小风已经走了，什么鬼魂不鬼魂的，与我们已是殊途两界，不是我们这种凡人能干涉的。”
　　李淡水觉得梁如海说的很有道理，他不禁点头。
　　梁如海见李淡水赞同他的说法，他又接着道，“我想尽快处理掉这块玉，你有没有什么门路，这样能够让我们少很多麻烦。”
　　李淡水有些为难，如果梁如风的魂魄再回来，是需要一个宿住之所，就是这块环珮，可是看梁如海的样子很坚决，魂魄的事情再和区君凉商量一下，应该还有其它的方法。
　　李淡水就把上次那个隆堂丰拍卖行的老板李隆丰的名片给了梁如海，让他试试看，自己目前也想不到太好的法子。

　　梁如海虽然也听李淡水说这“血玉”的价值不菲，可是他觉得目前这钱并不是最重要的，自己的命才要紧。他不是没听艾蒿那添油加醋的给形容过关于陈启君的事情，他自己只是个生意人，不想沾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梁如海很快就联系到了那个李隆丰，李隆丰看着这“血玉”眼睛有些放光，看到这些梁如海的心差点动摇了，可是自己也做生意这么多年，有些钱是该拿的，有些钱是不该拿的，他不想要这种钱，尤其这上面沾的是自己亲妹妹的血。

　　俩个人虽然出发点不一样，一个要赶紧脱手，一个想要多赚钱，可是目标是一致的，一拍即合。一周后在隆堂丰公开拍卖，李隆丰这边全权负责，他有很多关系，能够联系到一些常在黑市上混的买家，自己也能够大赚一笔，一想到这次这么容易就能赚不少钱，他心里都要乐翻了。
　　这一个星期过的很快，可是梁如海却像是在煎锅上的煎鸡蛋，上面煎完了再翻个个儿煎，他快熬不住了，他真怕梁如风来找他，李淡水说的事儿他原是只信一半儿，可是后来越想越觉得是真的，他这一星期的煎熬让他十成十的相信李淡水的话了，他不得不赶快解决完事情离开这个地方。
　　李隆丰的拍卖前期事宜准备的很快，那些在黑市上混的买家们，一接到有关“血玉”拍卖的消息，就很快来到了X市，等待拍卖，一睹这传说中的“血玉”的真面。

　　可是这些在黑市上混的买家，个个不是吃素的，通过各种方式打听这个血玉的形成，但虽然没有确实的消息，但有一个消息却慢慢在他们中间流传开了来。这“血玉”不仅仅是一般的神奇，而且上面还附有这前主人的灵魂。
　　李隆丰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不知道这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但绝对会影响到这“血玉”的拍卖。他从脑子里仔细过了一遍有可能传这消息的人，传这消息的人应该是对这东西非常了解之人，他把怀疑目标定格在了李淡水身上，可是李淡水又是最容易排除嫌疑的人。他让他下面的人赶紧去查，来报名参加拍卖会的除了那些自己请来的人，还有哪些是生面孔，那个放出消息的人肯定会出现在拍卖会上，绝对是在这些人的中间。

　　拍卖会如期举行，到场的人不少，有可能参与竞拍的有23个买家，来自四面八方，还有其它零七八落的人都是慕名而来。而这其中有一个叫韩云的，是S市一家外贸公司的董事长秘书，却是未受到邀请的。虽然未受邀请的人也不少，可是这个人却是那么乍眼，说不出什么感觉，李隆丰只觉得这人身上透着一种莫明的寒气。
　　底价10万，叫一次5万。底价不高，可是竞拍的人却很少，都在观望，李隆丰站在会场的竞拍桌后面非常着急。这个是能够赚到钱的货，可是却没人拍，都在看。他的右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被桌子挡着，手心里全是汗，他的指甲把手心掐出了深深的红印。
　　他的右手有些颤抖，拿起木锤，“当”一声，他有些沮丧的对着下面的人说了句：“30万，成交。”下面的掌声也是零零星星的，是被那个叫韩云的人拍走的。一切都不由他控制了，他的计划全被打乱，果然不出所料，和那个消息有关，再喜欢收藏的人，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这块“血玉”的价值，本是现在的10倍不止，居然成这样，他只能拿30万的10%。

　　三天后，梁如海拿到了拍卖“血玉”的钱，一共27万，被李隆丰的拍卖行直接扣了3万服务费。他一拿到钱，就去找李淡水。
　　李淡水最近开店晚，商业街要10以后才会有人，他刚把店门打开，就看到梁如海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
　　“唉，淡水，我找你有事儿，我们进去说。”梁如海着急上火的样子，让李淡水有些莫明，不会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梁如海把李淡水拉到窗户前，俩人分别坐下，他都不等李淡水开口，自己先直接说了。
　　“淡水，我一会儿的飞机，我是来给你送钱的，那“血玉”卖了，30万。”
　　“啊”，李淡水没想到这么快，这个梁如海太着急了。

　　梁如海拿着一张10万元的支票递给了李淡水，“淡水，你先听我说，这个钱你一定得拿着，启君和小妹的事儿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不是一下两下能搞定的，而且你让别人帮忙也要用钱的。”
　　梁如海又拿出一张2万元的支票，“淡水，这个是给汤文文的，她因为小妹的事儿前后没少帮忙，她又是因为小妹住的医院也没少花钱，你帮我把这个给她。”
　　李淡水接过这两张支票，是啊，因为陈启君的事儿，自己前前后后确实没少花钱，而且这次又扯进一个区君凉，不能白让人家帮忙。

　　梁如海是下午的飞机，李淡水要送他去机场，他没让。李淡水看着梁如海匆匆离去的背景，忍不住苦笑，这些个阴魂让一个这么高大壮实的男人也是唯恐躲避不及的，他们这些个和阴魂打交道的，有的时候却不如他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来得自在。

　　“嗡嗡……”手机响了，李淡水一看来电，接了起来。
　　“喂，李淡水？”赵钟那种硬朗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了起来，李淡水不知道这个赵钟还会有什么事儿找自己。
　　“啊，是啊，赵大队长什么事儿啊？”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隆丰的人？”
　　“认识啊，他是一个拍卖行的老板，那块‘血玉’就是被他拍卖出去的，梁如海钱都拿到了，怎么了？”
　　“他死了……”

　　赵钟最近对于近几个月的案子有了些思路，这些个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认识李淡水。所以他到现场看到尸体，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李淡水，因为尸体致命部位和那个几个月前死的陈启君是一样的。额头正中央中枪，都是近距离射击，伤口边缘的肉往外翻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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