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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十二节:灭魂 ...

  •   月初一如期而至,梁如风这两天过的忐忑不安,心里像猫抓一样,不知道那个陈秋要怎么做。
      李淡水在午夜驱车至城外的树林,陈秋早已在那等着了,只见陈秋穿一件红色短皮夹克,下面穿一条牛仔裤,依旧是长皮靴,背上背着一个登山包,她收拾魂魄的工具都放在里面。
      陈秋在陈启君死的地方来回的转,最后找到一颗比较粗的树,她让梁如风就站到这颗树的对面。自己和李淡水站到不远的暗处的车旁,车的火熄着,到处黑朦朦的。今夜是初一,只有一弯如细眉的新月,在遥远的夜空孤独的晃着。
      梁如风站在树前面,手里紧紧握着那枚“青梅竹马”,而陈秋他们正好在梁如风侧面方向,梁如风的一举手一投足看的清清楚楚。
      梁如风咽了咽唾沫,伸了伸脖子,又吸了口气,便轻声唱起了那首“你的双眼如深秋”。
      “若你受创暗中失意不必孤单只须飘到此
      若你愿意我必可以替你分担一些痛苦
      送上一些新意思 你知不知不须要独行
      你也知不知身边有别人会肯将春天交给你
      但我怎讲你知 ooh 如秋 你的双眼如深秋
      你的忧郁可告知你的心伤可否准我医 ooh
      如秋 你的双眼如深秋 盼你准许痴痴
      吻去仿似泪痕秋意若觉俗世太多讽刺
      假使身心仿佛都透以别要独对冷冰都市
      这双伸出的温暖手 有我心中的句子……”

      声音不大,却极清楚,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得格外的响亮。夜里的北风刮得呼呼响,树林里树木在风里不停地摇晃摆动和张牙舞爪,却没有影响到梁如风的歌声,反而这清淡深情的歌声随着这午夜的北风传的更加遥远。
      一遍已经结束了,却没有任何动静,李淡水不由得挪动了下腿,而陈秋却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梁如风对面的黑暗处。
      梁如风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大衣,里面是高领长毛衣,也是白色的,白色的裤子和白色的短靴,她知道启君最爱看她穿白色了,她今天是穿给启君看的,是最后一次。“若你受创暗中失意不必孤单只须飘到此……”,她又开始唱第二遍。
      凛冽的北风吹着树木不停的乱舞着,不时发出一点树枝和所剩无几的树叶摩擦的“嚓嚓”声,可是就在梁如风唱起第二遍的时候,有一种不同而有节奏的“嚓嚓”声传了过来,这个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近,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梁如风的前方。

      一个口齿不清结结巴巴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小……小风风风……子”。
      这时的梁如风已经停止了轻唱,她知道那个就是启君,虽然外面的不是他,可看她的眼神依旧没变。
      在远处静静望着这一切的李淡水泪流不止,一是他的左边的阴阳眼烧灼地难受止不住泪,二是他确实心感伤悲。佛家常曰八苦中的三苦:怨僧会、爱别离、求不得,这短短时日,都让这个温和坚强的女人给赶上了,不知去怨谁又去恨谁,又是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面对着生离死别。
      李淡水借着微弱的月光眯着眼睛看“陈启君”,慢慢的一点点的终于看清楚了这个“陈启君”。当他完全看清楚“陈启君”时,他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若不是他会料至如此,肯定会控制不住喊出声来。
      那个“陈启君”已经不成样子,身体已经腐烂,脸上的肉应该是一块一块的掉了,骨头已经露了出来,形成四五个大小不一露着白骨的黑窟窿。一个眼珠子已经掉了出来,还连着一点肉在脸上搭拉着,一只胳膊好像是断了,只留了半条另一半不知哪里去了。他的额头那个洞仍旧在,不过比上次大了很多,有东西从那个洞往外淌,
      而此时的陈秋,不知何时拿出一只弩,把一只金属短箭插进了弩的射击处,这只箭的箭翎处刻了符咒纹。她抬起这只弩,把右手食指放到了板机处,对准了“陈启君”,只听“篷”地一声,这只离弦的箭就射向了“陈启君”。

      不知是这只弩的射击力量太过强,还是陈启君所附的那具尸体已经烂透了,这只离弦的箭穿透了那尸体的肚子,整个尸体都钉在了后面的那颗大树上。
      借着这如萤般微弱的光亮望去,那具尸体确实烂透了,这一根箭翎根本钉不住,那尸体又慢慢朝前滑去,“咕咚”一下斜歪着倒在了地上,这倒着的过程中“咔嚓”一声又撇折了一条腿。
      可是在李淡水眼里,却真真切切的看到被钉在树上的陈启君,这陈秋使的箭翎上刻的符咒应该是束魂符。
      陈启君张着嘴是想要说什么,他挥武着双臂怒视着拿着弩弓的陈秋,赤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陈秋,这怨气越重眼睛越是红,现在陈启君的魂魄已经充满阴盛的怨气,仅剩的一点理智被陈秋这一弩给打破了。
      不过陈秋看上去仍旧是那样的冷静与淡漠,她看着被盯在树上的怨魂就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般,根本引不起她多大兴致,对她来说,这样不堪入目和丑陋的只能以嗤鼻相待。
      而站在这怨魂只有几步遥的的梁如风,她看见那个尸体倒下去,后面出现了一团雾,可是这团雾却越来越清晰,是她日思夜想的启君,她的启君仍旧是那个样子。从她再见到启君顶着一个不成形的尸体出现时,她就没觉得害怕过,她今天故意穿一身白就是为了给启君看,她才不会害怕启君,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三十多年,对对方再熟悉不过。
      当梁如风的思绪被夜里的冷风吹向这个有些似有可无的陈启君时,这时的陈秋却向这个被钉在树上的陈启君发出了第二枚箭翎,如刚才一般的迅速,又一声“篷”,这只箭羚钉着的却是额头那个往外泄着体内深深怨气的窟窿眼,这个窟窿眼便是陈启君中枪致死的位置。
      这只箭翎的符咒像是与刚才有不同,陈启君的魂魄发出“呜呜呜……”痛苦的呜咽声,是张着嘴却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般发不出声的呜咽。

      夫妻日久,情深意切,心如灵犀,不点便透。梁如风越看越觉得不对,启君他挥舞着双手想要把头顶上的箭翎拔下来,却无法碰触,嘴里发出的痛苦的呜咽声。这些看在梁如风眼里,如她自己身体射进了箭翎般痛苦,或者更甚。她像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猛然冲向了陈启君的魂魄。
      她用手抓住了钉在陈启君魂魄脑门上刻有符咒的箭翎,使劲的往外拔,边拔边哭边喊。
      “不……不……不……不能这样,启君,启君,不能这样,啊……啊……啊……”
      哭喊的凄厉声在无人的林子里深不可见的夜空里回荡着,李淡水的心揪在了一起,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梁如风不知哪来的力气,只用几下就把这只箭翎拔了下来,可是就在她拔下的同时,陈启君的怨魂收成了一圈被吸进了这只箭翎里面。梁如风如宝贝般紧紧抓着这只箭翎,可是一切为时已晚,陈启君的魂魄被吸进箭翎的符咒后,这只箭的箭翎“啪”的一声全碎了,完全碎成了粉沫,被呼啸的北风吹着,如炭火最后的火星般,瞬间消失殆尽。
      梁如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击垮了,一切的一切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用手在风里抓啊抓啊抓啊,什么也抓不到。
      “启君,启君……,你回来,你别走,求你别走,啊……呜……啊……”
      嘶声裂肺的哭喊声和这充满深情的表露,不仅李淡水跟着伤悲心痛,连陈秋也不禁微责,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这是最快最有效而不会有麻烦的解决方法,这灭魂符难道用错了吗?
      梁如风对着手里剩下的那截短箭,仍旧不停的哭,一切都失去了控制,李淡水和陈秋都不知道该如何。
      “哇……”梁如风大口大口地吐血,红色的血浸在白色衣服上一大片一大片,分外显眼,这时有些失神的李淡水急忙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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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十二节: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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