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屋檐》李淡水

31、第三节：梅花石古砚

　　痴人无语苦寻春，
　　历山奇梅绽石中。
　　红梅香自苦寒来，
　　乐了石农乐石友。

　　“诗言志，歌咏言”，文人墨客对梅花石的赞誉为梅花石的玩赏品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市场，李淡水手上这块砚台便是例证。这块是清末时制作，梅花石可算是历山文房石的一种，石质细密坚硬，色泽鲜艳绚丽，石底呈褐红、墨黑、粟黄等色，有红梅、绿梅、黄梅、白梅、墨梅、鸳鸯梅等品种。

　　何呈宏用丝制黄巾端着砚台，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方梅花石古砚，是一方石底呈红梅的古砚，整体却是墨黑，黑中带红，红中带黑，还有白色纹斑，丝丝可见，煞是好看，叫观赏它的人不自觉的爱不释手。
　　红梅古砚呈椭圆型，一头底一头高。低处砚边深，高处到平处却又高出一块儿，这高出的一块是雕刻着五六朵盛开的红梅，半羞半睁状，据说这高处雕刻的梅花也是根据梅花石头本身的梅花纹路雕走的，完全是石头本身的展现。什么是美，这才是美，美在天然，这是一整块梅花石，艺术处理到如此恰到好处，集天然美、雕刻美、选材美、智慧美于一身，真是好石，好砚啊。
　　何呈宏已不是头一次看这砚台了，每次都是一副痴呆像，见了的人都会忍俊不禁。
　　何呈宏轻扶了一下眼镜，正好看到李淡水和汤文文都笑咪咪的看着他，他不由的咧嘴“嘿嘿”笑了一下。
　　小汤见状不由乐了，“呵呵，我说何先生啊，您是来看货的，还是来买站票的？”

　　何呈宏这才发现自己从拿着这梅花砚开始就是站着的，不自然的脸红了红，缓缓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他用双手把梅花砚轻轻放在进桌子上的红木盒子里，又用丝制黄巾把砚台盖好，然后又万分不舍地盖上了盖子。这才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李淡水，动了动嘴唇，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端起小汤早放在他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这才开口。
　　“啊，那个李老板，这方……这方梅花古砚能不能……能不能再搁几天？”
　　李淡水背本来紧靠在大方桌的后面椅子上一直看着何呈宏，听到这里他直了直腰，把端起的茶杯又放回到了桌子上。
　　“呵呵，何先生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淡水就行，您说的这个再搁几天具体是指……？”
　　“唉，其实这也……这也，我也知道这也让李……李先生为难了，”何呈宏说到这里看着李淡水，不知道这样的称呼人家会不会介意，如若直呼其名，会不会不太礼貌，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
　　李淡水见他如此小心翼翼，不由轻轻一笑，眼神跟着柔和起来，“何先生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还是请直言吧，不必这样客气！”
　　何呈宏听言便继续道：“李先生也知道我是多么喜欢这方梅花砚，往李先生这里跑了没有十来回也有七八回了，我是诚心诚意的要买，可是就是钱……”，他不由试探似的看着李淡水的脸色，这商人一谈到钱变脸如翻书，这个道理他可是知道的。
　　他见李淡水只是喝茶水的动作停了停，放下茶杯时也只是温和的一笑，而且对他说话也是笑着的。
　　“哦，何先生原来是在钱上遇到了难处，这俗话讲一回生两回熟，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有话不防直说。”
　　何呈宏见李淡水是如此的和颜悦色，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唉，这事儿不怨别人，都怨我自己。我有……有陈年顽疾，有朋友从国外给我捎了些药回来，这药并不便宜，但国内没有这样的好药，而且又是朋友的一片心意，我就先付了药钱。这样一算，我凑好本来买梅花砚的钱却有些不够了，否则……否则我昨天就来了。”
　　“呵呵，那何先生想让我帮你留这方砚多长时间呢？”
　　“老板……”,小汤有些急了，她心里有火直往上窜，东西虽然不急着出手，可也不能答应这么快啊。
　　李淡水把茶杯放她跟前一推，示意她倒茶，只是对她淡淡一笑。
　　那个何呈宏见李淡水如此爽快，扭扭捏捏扭扭捏捏用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一，一……一个月如何？”
　　李淡水轻放茶杯，对何呈宏正色道：“何先生，您是来客，东西可以按你要求给你留段时间，但不能太长，半个月，只能半个月。”
　　何呈宏低眉瞑思一会儿，便答应了。

　　送走了何呈宏，小汤又对着李淡水叽哩呱啦。
　　“老板，这个何呈宏真是不地道的厉害，明显的用人朝前不用人靠后。”
　　“呵呵，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用看呐，以前来了那么多回哪回见他说话软过，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好像他是所有人债主似的。今儿个是有求于人，简直变了张脸，还戴了个眼镜儿，跟换了个人似的。”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如果不是他说他就是何呈宏，我还以为是双胞胎，这差异也有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