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屋檐》李淡水

10、第九节：断情

　　程文槿在二弟的帮助下带着凤仪离开了京城，到了离京城很远的乡下，从坐火车又倒的牛车，那地方交通不发达，但民风纯朴，文槿很是喜欢这里，他在这里教书，日子过的安逸平淡。

　　日子就这么飞快，转眼两年即逝，文槿收到二弟的几封信，没有给回信，担心被父亲发现。父亲至今仍旧不肯原谅他，不准家里任何人提起他，为表妹提亲的人倒不少，可表妹不肯嫁。
　　林凤仪坐在树下的藤椅用蒲扇来回打着蚊子，这个地方真是糟，没有自来水，没有蚊帐，没有电灯，没有地方逛街，没有夜市，没有小吃，没有……，唉，连每个月一次的集市，还得走好远。虽是清贫，可是她却觉得从没有的甜蜜。昨天又收到二弟的来信，说是表妹仍旧未嫁，整整两年了，这个女孩为何如此相逼，有些事情真是避也避不掉啊，难道自己……，唉，这个夏天真是长啊！

　　小莲妹高一脚低一脚走着这土路，按照凤仪小姐的信讲，是村里唯一门口有井的人家。轻推开门，看院子树下的藤椅坐着一人，穿着粗布的碎花袍子。
　　“凤仪小姐”
　　“小莲妹，你可来了！”
　　“我一收到你的信，就和班主告假，你这里还真不错，好清幽啊！”
　　“呵呵，清幽你来住住，我都快喂蚊子了，别院里站着，快到屋里坐吧。”
　　“凤仪小姐，程大少爷呢，啊不，姑爷呢？”
　　“他在这里给人家当教书先生，现在还没下课呢？”
　　“小姐，你要的小吃我给你带来了，乡下就这点不好，没有好吃的！呵呵，小姐还有你要的东西我也给你带来了，你要这个东西干嘛啊？”
　　“喂耗子啰，这里的耗子壮的能有人大啦！”
　　小莲妹觉得小姐变开朗了，也更加漂亮了。她并未多呆便告辞了，毕竟只和班主告了两天假，这一来一回的都耽误在路上了。

　　程文槿回家后，看到林凤仪穿着那件他们头一次约会时的旗袍，淡紫色的梧桐花更映得凤仪白嫩标致。文槿上前轻拥凤仪，知道让她跟着自己受苦了。
　　“今天怎么穿上这件衣服了？”
　　“今天高兴，小莲妹来了，还带了很多好吃的。”
　　“人呢？”
　　“她先回去了，她和班主告的假有限。”
　　“那也不能不吃饭就让她走啊。”
　　“不说她了，我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而且我还给你装了这个！”
　　“呵呵，你给我装了鼻烟啊，我现在都用不着，而且我一直不舍得用。”
　　“今天就用一次吧，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装得这么辛苦。”
　　程文槿拗不过凤仪，就用了一次，是林凤仪亲自送到他手上的，他只觉得头疼，恶心，头晕目眩，有什么东西从嘴角、眼角、鼻孔、耳孔流了出来，很重的腥味，他想抹一下，可他的身子沉痛的动不了。

　　程文槿觉得自己好像浮了起来，看见倒在地上的自己，林凤仪跪在自己身前抱着自己痛哭。凤仪她边哭边拿着绢帕擦着从他嘴角、眼角、鼻孔、耳孔流出的血，把他的身体放到了床上，又呆呆的看了一阵，用盒子装好了鼻烟壶，跌跌撞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