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太能装》酒千子

19、第十九回

　　因为傅沉那一句话，沈巧一晚上没睡好。

　　翌日清早，她打着哈欠同傅母出去买菜。

　　“那厨子可是今天到？”

　　沈巧点点头，当时约定的时候，因为客人多，那厨子打算早一天过来准备。

　　“就是鸡啊鱼啊之类的，估计要买活的，不然明天不好吃了。”沈巧四处挑拣着。

　　两人都是在乡下待过的，这什么菜好什么菜不好，一眼就瞧出来了，根本不听那卖菜的忽悠。

　　卖鱼的渔夫一边帮她们穿鱼，一边笑着道：“你们这眼睛毒辣啊，挑的鱼都活蹦着呢。”

　　沈巧谦虚地笑笑，指着水盆里的鱼问道：“我们这鱼明天才杀，这怎么不会死啊？”

　　渔夫将鱼递过去，“放心，都是才捞上来的活鱼，回去别解这绳子，往池塘里一丢就行了。”

　　“唉，谢谢您啊！”

　　沈巧笑着接过鱼，和傅母商量一下。这东西买了不少了，剩下的就等下午厨子来了再说。

　　她们提着一大堆菜回去，来帮忙的丫鬟婆子马上上前来接了去，推着她们去休息。

　　沈巧哪里肯，卷起袖子道：“没事，我也来帮忙，多个人多份力。”

　　一个婆子一边整理碗筷，一边笑道：“您就歇着吧，我们这拿钱办事呢，你帮忙那是抢钱。”

　　她说完，哄堂大笑。沈巧也止不住笑起来，将袖子又放下，“那行，你们先干着，这安排差事就找我傅姨，她是这家当家人。”

　　“好嘞。”

　　沈巧扶着傅母坐到一旁，弯腰道：“傅姨，昨晚上沉哥喝醉了，我去看看他。你在安排安排。”

　　傅母闻言担心地皱眉，“怎么喝醉了呢？是不是你们吵架了？”

　　“没有。”沈巧暗道，那是吵架前就喝了的。

　　她安抚住傅母，快步走向傅沉的小楼。春意越来越浓，院子里的树都抽出了新芽，看起来尤为好看。

　　她抬手敲门，里面的人很快应声，“进来吧。”

　　沈巧推门进去，就看到傅沉衣冠整齐地站在窗前，手里提着毛笔，正在作画。

　　倒是没有昨日醉鬼的样子了。沈巧放心些，放缓步子走过去。

　　不知道怎么地，她每次看傅沉作画都觉得他本身很也是一幅画，脚步重些，都是对他的亵渎。

　　“在画什么？”

　　傅沉侧侧身，让她看清画的全貌，又指了指窗外的一截枯木，“今早起来，看奥这树枝发芽了，还挺稀奇。”

　　沈巧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也忍不住“咦”了一声。这枯树是以前这院子里留得了，那时就一副枯死模样。当初搬进来时傅沉想过要挖掉，但是傅父说这是老树，留着镇宅，便一直留到现在，没想今日居然发芽了。

　　沈巧稀奇地趴在窗户上，凑近了去看，“枯木逢春，看来最近要走好事。”

　　傅沉笑了下，将笔放下，伸手拉住她腰侧的衣摆，“仔细些，别掉下去了。”

　　“放心，我才不会——哎！”沈巧重心不稳，头朝下栽下去。

　　傅沉吓得脸色一白，忙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护在自己臂膀间。

　　“我说你什么来着？”他粗喘着气，想训斥又说不出重话，“以后离窗子远些。”

　　沈巧刚才其实是和他闹着玩的，但现在看他的脸色，知道自己要是说出实情，他肯定要气得几天不理她。

　　想了想，她灵机一动，想起昨晚上傅淮说的话来，马上“哎呦”一声，弯腰捂着腿，蹙起的眉头很是可怜。

　　“怎么了？”果然，傅沉马上担心地蹲下身，扶住她的腿。

　　沈巧垂下眉眼，咬紧下唇，“我腿疼，好像抽筋了。”

　　“怎会这样？”
　　“昨晚没休息好，今早上又和傅姨出去买菜，可能累着了。”

　　傅沉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手放在她腿弯处，一用力将人抱了起来。

　　沈巧惊呼一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干嘛呀。”

　　傅沉将她放到床上，单膝跪地将她的鞋脱了。沈巧想自己来，被他拒绝了。

　　“好好休息，今明两天的事你不要多管，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他压着沈巧躺好，给她盖上被。

　　沈巧捏着被角有些犹豫，“不用了吧，只是有些抽筋，缓缓就好了。下午厨子要过来，总要招待下。还有明天……”

　　她话未说完，傅沉赏了她一个脑瓜崩，“听话。”

　　沈巧闭上了嘴，鼻尖满满是傅沉的味道，想起昨晚上他也是躺在着床上，还说了些奇怪的话，双颊染上些红晕。

　　“昨晚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傅沉眼露迷茫，“我昨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吗？”

　　她心下了然，这是喝醉了，醒来就忘了。
　　“没说什么，就是想问你昨天怎么莫名其妙冲小淮发火。他今早还在生气呢。”

　　傅沉训斥傅淮时还没完全醉去，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喝多了酒，又听了些糊涂话，想岔了。晚间他回来，我再正经去道个歉。”

　　沈巧“嗯”了声，心道不亏是她心悦的人，做错了从不推脱，也不觉得傅淮是孩子就不当回事，真好。

　　她看傅沉坐着，便冲他扬扬下巴，“你继续画画吧，画完了找人裱起来放正厅里。”

　　傅沉轻笑一声，“正厅就算了，我画技可比不上那些大家。”

　　“那我拿回屋里挂起来。”

　　话才出口，沈巧就僵了下。糟糕，这话说得太过暧昧了。沉哥对她没意思，日后要是避着她怎么办？

　　傅沉也愣了下，但很快就笑着点头，“那我要画得认真些。”

　　他起身去拿笔，看着外面冒出些枝丫的枯树，耳边是沈巧翻动身体，摩擦锦被的声音。他暗暗呼出口气，这初春的天愈发热起来了。

　　待他总算画完了，提笔在纸上写下“枯木逢春”四个大字，想了想又回身想问沈巧可有什么想加的字。他低声唤了两下，没听到回应。

　　放下笔，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果然见她歪着头睡熟了。

　　他伸手掖掖被角，俯身凑到沈巧脸旁，按在她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最终叹口气，还是直起身子，只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开门出去了。

　　他才下楼，眼睛就瞄到院外站着的苏婉。

　　他眉头动了动，看着唯一的院门，心中有些烦躁。过两日让人再开个角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