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FATE]31Days》边淮

38、千金不换 五

　　莱伊·哈特，一位来自意大利的黑手党。

　　其他一概不明。

　　当百里梓流在深夜台灯泛黄的灯光下翻动调查报告时，archer悄悄地用它那毛茸茸的肢体端上了热可可。

　　调查报告是梓流拜托私人侦探得来的，可内容却少的可怜。就连那私人侦探也自愧能力不足，少收了她不少钱。

　　少女戴着眼镜，眉头微微蹙着，莱伊身上的谜团太多，为什么来到中国，是来了之后碰上圣杯战争，还是为了圣杯战争而来。

　　他和佐流又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为了了解清楚这些，她就只有主动接触莱伊。

　　“莱伊·哈特！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archer的天罗地网在这破旧楼栋的小天地里，把rider困入其中。

　　拥有着炙热火焰的巨龙突破这等重围轻而易举，莱伊目中含笑，仿佛他与百里梓流之间的重重蛛丝不曾存在，只要他想，他随时就能够取下对方的首级。

　　“我深深爱着你的哥哥。”

　　莱伊·哈特毫无顾忌的说出了惊人的话语，他鲜红的舌尖舔过嘴唇，弹射般飞跃空间，攥着刀柄，割裂蛛丝，冲向梓流。

　　“所以，告诉我更多更多关于他的事吧，百里梓流！”男人的声音兴奋而狂热，他的眼中闪过一幕又一幕让他兴奋的黑红场面，阿利多斯的蛛丝一次又一次切割开他的肌肤，但是纵然血花飞溅也无法阻挡他的步伐。他是兴奋的、他是激情的、他是热恋中的少女，谁也无法阻挡他奔向爱人的步伐。

　　“他的意志，他的坚忍，他的倔强，他的强大，他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我全部都想知道！”

　　全身上下已经满是血缝的男人咧开嘴角，瞬息之间，他与百里梓流的距离被拉到只有一步之遥。两人隔着密密麻麻的蛛丝对视，少女面露厌恶、愤怒、冷漠，她恨不得杀了莱伊。

　　莱伊伸出那只攥着刀的手，然而下一刻，他却被蛛丝猛地向后拽往后一甩，重重背击在了灰墙之上！

　　“你是怎么认识我哥哥的？”百里梓流的声音如履寒冰。

　　莱伊盯着她，没有回答，这是一番试探，两人的对峙，为的只是名叫“百里佐流”的一个或许已经不在的男人。

　　短暂的沉默后。

　　“rider。”莱伊·哈特收起笑容，阴沉着脸道，“杀了她。”

　　“archer。”

　　再没有交流，两人的对话已经结束。在确认了对方都一无所知、没有利用价值了以后，这场殊关生死的战争就开始了。

　　servant们也终于开始行动了起来。

　　rider的猛火刹那间覆盖了整片夹隙，是的，archer对上rider就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场没有胜算的战斗。

　　当真如此吗？

　　先是听到叮的一声，紧接着，连续不断的叮叮声响起。

　　这个动静惹起了莱伊的注意，他抬起头，茫然的注视着来自上方的动静。那是——他瞳孔猛地一缩，那是顺着蛛丝滑落而下的，成千上万的金属球！借着rider的猛火隐匿了这些小东西，接而点燃，是的——铺天盖地的金属球正是炸药，在rider一组的头顶上空层层爆裂，避无可避！

　　“我做了一个小东西，你要吗？”

　　“我在里面装了炸药，把一张木桌炸到四分五裂是没问题的。”

　　一个尚且如此，如果是一群呢？

　　rider将不在话下！

　　黑暗深处，黑夜的狙击手，archer早就蓄势待发，在炸弹引爆的那时，万箭齐发，无数坚硬的钢铁蛛丝箭一般射去。任你rider多强大火有多热烈，也是徒劳无功。

　　对上rider，只能打瞬息战！

　　……

　　野兽庞大的身躯仿佛那通过十二试炼，具备神性的英雄赫拉克勒斯，面对熊熊烈火，他依旧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逼近了caster。

　　毫无疑问，caster将在银白野兽的利爪下落败。

　　但是——

　　拥有着神性的赫拉克勒斯还是落败了。

　　就在他的利爪要与caster的木杖来个亲密接触之时，berserker的身形却在那之前停了下来。

　　他并非无敌，只是一直忍受那常人所非忍受的痛楚，战斗至今而已。现在一切耗尽，自然如同失去燃料的机器，停顿于此。

　　在巨兽轰然倒塌之前，金宇毫不犹豫使用了一划令咒将berserker带离了这里。

　　时萝并没有下令caster去追，她能撑到现在来之不易。她拖累了caster，要是caster的servant不是如此病弱的她，单凭caster的实力——阵地作成，预知未来，超感知，只要敌人踏入，就不会再有踏出此地的可能。

　　所以她只是沉默的注视着金宇消失的地方，注视着逐渐溃散的结界、恢复如初的世界。

　　天空还是一样的蔚然。

　　不知道，她还能憧憬着这样的光景，有多久。

　　“加深结界吧，辛苦啦，caster。”良久，时萝笑了笑，温柔的说道。

　　“是。”

　　caster又隐入了阴影之中。

　　“……”

　　“我不是说了别跟过来了吗，你还过来干什么？”

　　“哎呀这不是来看看你的女朋友嘛……不是，关心一下你的家属嘛，再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伙伴关系了是吧？”

　　“你给我滚……”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人声，那是凌的声音，他很少这么有活力了，尽管还是有些有气无力。是带着朋友来了吗？

　　时萝不禁有些期待今天白凌的到来，脚步声近了，门口响起了白凌的声音，再然后是开门声。

　　“我进来了哦，时萝。”

　　“今晚有点事来晚了，饿了吧？”

　　时萝看着白凌温柔的笑脸，忽然感到泪眼朦胧。

　　她低下头翻书，轻声说：“嗯，饿了，这是你的朋友吧，凌。”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说。

　　白凌将热腾腾的馄饨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勉勉强强吧……”哪里想到陈惜非常自来熟，直接在旁边搬了张凳子坐下来，喜气洋洋的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介绍起来：“嫂子好啊，我是凌叔的好朋友，我叫陈惜，随便你怎么叫。”

　　“凌叔？”

　　“凌叔？！”白凌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说他，他怒目圆瞪，猛地拍案而起，不可思议道：“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陈惜被吓了一跳，说：“干嘛那么大反应，不承认啊，二十多岁还留个土了吧唧的中分头，头发都那么长了还不剪，胡子拉渣的，也不知道嫂子那么漂亮凭什么喜欢你，我这么帅还没有妹子喜欢呢。”

　　有被伤害到的白凌：“你就嫉妒我们互相喜欢吧！”

　　白凌忍不住深思，他真的有陈惜说的那么不堪吗？好像头发是有点长了，好像胡子是好像没刮了，他太忙了，太累了，长了不少白发和皱纹，以至于失去了、忘记了很多东西。也许，是时候改变一下自己了吧？

　　然后他听到了时萝银铃般的笑声。

　　时萝的笑是很轻的，她笑起来的时候，眼里是含着光的。

　　白凌愣怔着回头，听到时萝说：“凌从很久以前就土了吧唧的呢，我也很嫌弃，可是，凌又是一个十分认真、十分温柔的人。会为了别人的事奋不顾身，会认真的去对待每个人、每件事。所以我才一直这样喜欢着凌的。”

　　记忆好像又回到了许多年前，捂得心口暖洋洋的。那些被尘封的，被时光掩埋的甜蜜和被岁月抹上尘埃的爱情，都一一鲜明。白凌脸颊骤然变红，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他别过头，说：“喂……这种话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说啊。”

　　臊得慌。

　　陈惜有被喂一嘴狗粮，他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一军，捂着心口黯然神伤去了。

　　三个人坐在病房里聊天，那是很普通、很平凡的一个夜晚。

　　他们三人，只是在唠家常而已。陈惜讲着自己的烦心事，自己的家庭，白凌偶尔吐槽他，偶尔安慰他，也偶尔讲讲自己的事。

　　时萝则是在安慰他们。

　　那也是一个幸福的夜晚。

　　除了他们本人，谁也不知道，在无尽的黑夜中，就在楼下楼栋之间的夹隙里，有头巨龙张开双翼将汹涌而来的爆炸尽数抗下。在它庇佑下的莱伊·哈特迷茫的抬起头，看着伤痕累累的巨龙，嗅着从它身躯上留下的鲜血。

　　“你受伤了，rider……”莱伊喃喃自语，一口咬上rider的颈窝，姿态逐渐癫狂，“你怎么会受伤呢，你是那么的强大，为什么要守护这样的我呢，rider，你不会流血的，你不会受伤的，你是那么的强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百里梓流紧握着围巾，冷漠的注视着。

　　黑空飘雪，长夜方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