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FATE]31Days》边淮

34、千金不换 一

　　圣杯战争正式打响后的第一天，暖洋洋的光线透过窗户的罅隙照射进来，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外面车水马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出租屋电视里放送着午间新闻，昨夜发生的一切就好像被凭空抹消了一样，官方拿出来的说辞是说，只是普通的火灾而已。

　　视线一转，在小出租屋狭窄的床上躺着一名棕色头发的少年，大学生样貌，四肢大张，睡相极差。

　　Saber就靠在窗前，抱臂闭眼休憩，调整昨夜的伤势。

　　坐在桌子前的是彻夜未眠的白凌。他看起来疲倦极了，眼角底下有着一圈浓重的黑色，但即便如此，男人还是一点去休息的意思。Saber通宵给他讲解了有关圣杯战争的知识，以及精灵之间存在的属性克制、技能属性、特性等等。

　　白凌认真而严谨的将每一个知识点记录在笔记本上，微微皱着眉头，戴上眼镜，恶补所有知识。

　　时间只有三十一天，为期一个月的战斗，为期一个月的圣杯战争，稍一疏忽，就是死亡。

　　白凌强打起精神来，抬头问，“Saber，你们Servant没办法一眼就看穿对方从者的属性吗？”

　　Saber，“是。但是，只要对方施展招式，在对战过程中便能大致猜出。Lancer……大概是虫系和毒系的组合。”

　　“……偏偏是盟友啊。”白凌摇了摇头，拿起笔将现有的信息一个一个登记进去。

　　就在今天凌晨，他和陈惜达成了结盟关系。圣杯战争，顾名思义，是一场战争。但规则上并没有说明一定要拼的你死我活，只剩下一人。

　　这也就是说。只要不断去探索，在有限的时间里将隐藏的规则寻找出来，那么，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互相残杀。

　　然而此时，他的盟友从凌晨睡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要睡醒的征兆。Lancer忍无可忍，骂了句，“这御主是什么鬼？是猪吗？”

　　Saber淡定道，“Lancer，若是对Master不满，你大可就现在唤醒他。”

　　他虽然嘴上嫌弃，却丝毫没有一点吵醒陈惜的意思，果然，Lancer只是冷哼一声，说，“人类与我们Servant不同。我们可以不睡觉，只靠魔力供给便能生存，但是，人类太弱小了。尤其是我这个蠢货Master。”

　　Saber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目光顺着玻璃窗往外看，注视着车流，高楼大厦，白凌专注的模样映在了玻璃上面，他不禁有些动容。

　　昨天刚吃了场败仗，想必对他的打击很大。

　　但Saber却没有一点催白凌睡一觉的意思，白凌与Lancer的Master不同，他有自己的主见，不需要过多担心。

　　“那么，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是？”Lancer问道。

　　Saber注视着白凌，摇摇头，“听从Master差遣。”

　　实际上，圣杯战争，最直接的胜利方式就是杀戮。但是奈何他们的御主都是不折不扣的老好人，两名Servant便没有主动说过这件事。

　　“……真是没有意义的同盟啊。”Lancer从鼻尖发出一声冷哼，毫不掩饰自己话中的嘲讽之意，仰起头，闭上眼，过了半晌，说，“待机吧。为了让我的半吊子Master，不要死得太早。”

　　此时此刻。

　　百里梓流浅眠两小时便再按捺不住，不顾Archer的劝阻，戴上赤色围巾，踩上天台，俯视这整座城市。

　　Archer的四肢落在地上，缓缓爬到了她的身旁，语气担忧，“Master，小心身体吃不消。”

　　回应他的是百里梓流轻轻的摇头。她说，“开始了。圣杯战争。”

　　“三十一天。我一定要查清真相……查清哥哥的死因。”

　　Archer同她一起站在天台之上，任风无情拍打着脸颊，抬起头，注视着百里梓流，目光闪烁。

　　“你很在意她吗，Master？”

　　百里梓流目光所及之处，黄发的少女身穿病号服，艰难的扶着墙练习行走，汗如雨下。她的神情看起来痛苦极了，但即便如此，却也倔强的不肯放弃。

　　忽然之间，少女像是脱了力般，跌倒在地，百里梓流神情紧张了一瞬，向前一步，然而就在下一秒，少女对着前方微微一笑，带着治愈的笑容，手撑在床上，倔强而又美丽的，凭借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与毅力艰难爬起。

　　百里梓流松了口气，她说，“嗯……有点像。”

　　Archer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嗯？”

　　百里梓流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转过身，不再看少女的方向，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午的太阳直直照射下来，她抬起手去挡，却完全抵挡不住艳阳的吞噬。

　　“想到了一些事。”她说着，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低头与Archer的目光相撞，十分勉强的扯起嘴角来，“走吧，Archer。我们去找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莱伊.哈特。

　　砰一声响起，黑色的手/枪在男人的手上玩转一圈，子弹精准命中靶上红心，莱伊脸上带着笑意回头，十分绅士的压下帽檐。

　　“你在干什么？”

　　靠在墙上抱着笔记本写字的林澈头也没抬，他躲藏在阴翳之下，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没什么。”他收起笔记本，手放进兜里，笑着看向莱伊，“有时候我在想，我的盟友，莱伊.哈特，到底是不是精神分裂。”

　　莱伊嘴角噙着笑意，手/枪干脆利落的插回腰间，他微一抬手，四周场景便迅速变换，结界解除，四周原本空旷的庭院刹那间变回了校园一景。

　　“我很喜欢血。”莱伊一身西装，缓缓朝林澈走来，两人目光相撞，没有丝毫温度，虽然同样在笑，但也同样冰冷。

　　林澈很讨厌莱伊这样的人。他的气场让林澈感到不适，但那又怎样呢，为了胜利，他能容忍一切，更何况，这又何尝不是给生活增添了乐子。

　　林澈仰起下巴，“哦，所以？”

　　“所以。”莱伊轻笑了一下，阴影覆盖在林澈的身上，下一个瞬间，他轻声压上，一只手按在墙上，就在林澈耳边，将他行动封锁在了自己的怀中。男人嘴角咧着恶意的笑容，几乎是咬着林澈耳朵，一字一句的说，“所以，一旦闻到血的气味，我就会无法控制自己。”

　　林澈身子僵硬了一瞬，但很快，他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般，冷笑一声，气势压过莱伊。

　　“不愧是意大利黑手党啊。”林澈笑道，“是因为有什么悲惨的过往？”

　　他嘴上说着的是称赞的话，可话里，眼里，却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满是嘲讽。莱伊也不在意，拍拍手与他重新拉开距离，只说，“不要拿我当傻子哦，林先生。”

　　像是一头虎视眈眈的狼，林澈在那一瞬间浑身感受到了冰冷，可他表面上却镇静自若，扯起嘴角，笑着说，“当然不会……你可是，我现在全部的依靠，唯一的战力啊。”

　　莱伊没说什么，转过身，挥了挥手，抬脚将要离开。而在他身上，林澈笑着舌尖舔过嘴唇，眼镜里闪过光芒。

　　市郊某处，Berserker波士可多拉因为块头太大，进不了金宇的家门，而委屈兮兮的坐在房子后面乖乖等待他的Master。

　　“阿宇，今天也要出门吗——记得在下午四点前回来喔！医生已经预约好了！”

　　回答他的是少年乖顺而沉着的一声“嗯”，他咳了两声，一身灰色休闲装，手里端着菜盘子，来到房子后边，将午餐放在Berserker的前面。

　　“吃吧。”他说。

　　金宇又咳了两声，他的魔力供给不够，只能通过其他的方式来弥补。

　　Berserker笨拙的大个子往前凑了凑，弯下腰，头探到金宇脑袋前，红色的大眼睛眨啊眨，似乎是很担心他的样子。

　　金宇抿着唇，淡淡一笑，手掌心放在了Berserker的坚硬的头上，说，“我没事，吃吧。”

　　胃里有什么在翻腾。恶心的，腥的，红色的液体在那一瞬间刺上喉头，金宇捂着嘴，忙转过头，吐出一摊血来。红色的血染红了草坪，Berserker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停下进食的动作，凑过来看他，发出了一声近似野兽的低吼。

　　金宇挥手，转身离开，声音冷淡，“吃完，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