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经营指南》月九安

8、陈静

　　“倾北区第三精神卫生中心”因为是公立医院，所以采用的管理方式和私立精神病医院不同，是开放式管理，病人的亲属可以随时前往医院进行探视，无须提前向院方预约和报备，不过在进入医院时，需要向保安提供身份证件，用以核实身份信息。
　　在被门口的保安拦下询问后，乔不渡掏出随身携带的身份证，又开始张口就瞎掰，三言两语蒙骗了保安，神色如常的走了进去。
　　精神病院和普通的医院不同，踏入之后，乔不渡的耳边就听到了从四面八方，不同方向传来的大声喊叫声，在黑夜的笼罩下，犹如鬼域。
　　“第三精神卫生中心”一共建造了四栋院楼，呈现出的是环形，中间是栽种的草皮以及安装的一些供人休息的长凳，院内没有栽种树木就连花坛都极少，所以被四栋住院楼所环住的地方，就是一片草坪空地，没有多于的遮挡物，要是出现病人逃跑的情况，也会第一时间发现。
　　医院占地面积不大，所以四栋住院楼分散的不开，挨的较近。四栋楼每一栋都有五层高，在一号卫生大楼和二号卫生大楼的三楼中间有玻璃长廊进行连接，同样在三号卫生大楼和四号卫生大楼的三楼中间也有玻璃长廊贯通。
　　乔不渡不知道吴菲菲生前是在哪一栋卫生大楼进行的治疗，不过她有红色绣花鞋就够了。把双肩包里的绣花鞋掏了出来，乔不渡低声说道：“我想知道吴菲菲生前是在哪所卫生大楼治疗，你快告诉我”，绣花鞋面上的珍珠颤了颤，很配合。
　　乔不渡问道：“吴菲菲生前是在一号卫生大楼？”，绣花鞋没有反应，“二号卫生大楼？”绣花鞋同样没有反应，当乔不渡问到，吴菲菲是在三号卫生大楼的时候，绣花鞋上面的珍珠强烈的晃动了起来，像是扑棱扑棱展翅的小鸟，
　　乔不渡快速的把绣花鞋装进背包，她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三号卫生大楼。
　　三号卫生大楼的一楼大厅地面很干净整洁，前面是挂号区，用于病人家属或者病人本人约珍和缴费，这点倒是和普通医院没有区别。不过，因为医院的特殊性，所以下午六点后，挂号区就暂停服务，此时柜台空无一人。
　　在大厅的墙壁上挂的有三号大楼的科室介绍，以及一些心理医生的照片和个人信息。精神病院的住院部门会根据病患的性别和病情的轻重，以及病症的不同种类，分为各种病区，乔不渡仔细的看了这些信息，发现三号楼应该是属于轻型精神病的病区，病人没有太多的攻击性，患病的病情也不是太严重。
　　不过，第三精神卫生中心虽然是开放式的精神病院，但乔不渡也无法随意进入楼层，因为整栋大楼没有安装电梯，都是楼梯，并且每一层的入口都是由很极其厚实的铁门封闭，只有刷了专属的门禁卡才能进入。因此，要是想进入大楼楼层，都必须由医护人员进行陪同，而现在大厅寂静无声，没有看到任何一位医护的身影。
　　乔不渡在一楼大厅徘徊，大厅冷白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了半明半暗的光影，此刻的她，才仿佛鬼魅。
　　“你是哪一个病人的家属？怎么现在在大厅？”乔不渡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先去其它几栋卫生大楼看看情况，就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一道女声。
　　她回头望了过去，是一个身穿制服的女护士，她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到女护士那双柔和的眼睛，女护士个子很高，体型匀称，她手上捧着托盘，上面放的是用透明小袋子装的药品。
　　乔不渡低头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短暂的沉默，她抬头说道：“我的朋友生前在这栋楼里住过，可后来她跳楼自杀了，我来这里，是缅怀她的”。
　　她的声音很低，沙哑感性，虽然乔不渡表情很淡，但女护士却似乎感受到了她心中悲伤的情绪。
　　女护士眼神更加柔和，她柔声说道：“节哀顺变”。
　　不过，对于医者来说，又听到了病人自杀的消息，自己心中的挫败感和无力感，也弥漫了起来。
　　乔不渡点点头，说道：“我和她是从小认识的朋友，不过她住院的时候，我正在外地工作，两地相距较远，断了联系，并不了解她的情况，就连她自杀的消息，也是后来才得知。我很惭愧，在她住院的时候，最需要朋友帮助的时候，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她的心中也肯定充满着煎熬”。
　　这番话乔不渡说的情真意切，平静的脸庞下，仿佛蕴含着极致的悲伤，反而更令人动容。
　　“你的朋友叫什么？”女护士出声开口问道，
　　乔不渡的唇角扬起了微不可查的弧度“我的朋友叫吴菲菲”。
　　“很安静内敛的女生，可惜了”女护士叹了一口气，回道。
　　“没错，你也这样认为吗？”疑惑的语句，让对方继续回答，
　　“嗯，大约一个月前她和母亲一起过来办理的住院手续，每日的治疗她都很配合，除了不喜欢说话，和正常人没多大区别”。
　　“菲菲得的是抑郁症吧？”
　　“是的，抑郁障碍。吴菲菲心境低落，意知活动减退，认知功能损害这些都是患有抑郁障碍的症状”。
　　女护士说完，向着乔不渡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托盘，说道：“我要上楼送药了，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乔不渡点头，满脸真诚的问道：“我想多知道点关于菲菲住院时候的事情，明天我可以还过来找你吗？”。
　　女护士点点头，语气柔和：“我很少看到精神病患者身旁有朋友的陪伴，大多都是家人。你是吴菲菲生前的朋友，当然没问题。这样吧，明天晚上7点左右，你还来三号卫生大楼，只要有关吴菲菲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
　　事情进展的似乎很顺利，乔不渡没有理由拒绝，她向女护士微笑道谢。
　　女护士端着托盘走向紧闭的楼层铁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门禁卡，刷完卡，铁门推开了一道缝，从里面透出了莹绿色的光亮，她走了进去，铁门悄无声息的重新闭合，只发出了轻飘飘的“滴”的一声。
　　“陈静”是女护士的名字，很好记的两个字，在看到护士的第一眼起，乔不渡的目光就是轻轻的落在了她胸前的铭牌上。
　　“今夜了解的事情不够多，希望明晚可以出现重头戏”，乔不渡轻呼了一口气，心中对于明晚在三号卫生大楼和女护士的“约会”抱有很大期待。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十点五十五分，乔不渡没多做停留，走出了三号卫生大楼。
　　夜晚的精神病院安静了下来，许多楼层的灯光都已熄灭，只能看到黑漆漆的窗口，犹如空洞的瞳孔。
　　走出第三精神卫生中心，乔不渡站在小蓝车旁边，摸出口袋的烟盒和火机，点燃了香烟。
　　今夜先去了莲花小区，接着是精神病院，乔不渡又为了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一张脸的表情变了又变，像个在舞台上表演自嗨的演员，耗费了不少精力。
　　抽完一支烟，乔不渡重新骑上小蓝车，她打算骑到前面的路口在停下，打一辆出租车回到鬼屋，
　　站在路口，吹了十多分钟的冷风，乔不渡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重新回到鬼屋，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凌晨十二点。
　　乔不渡这时猛地想起，自己还未做今天APP上的基础任务，凌晨十二点任务就会被刷新，快来不及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乔不渡点开鬼屋经营指南APP，
　　“欢迎鬼屋主人乔不渡”犹如午夜电台女主播发出的声音，柔和又轻盈，但乔不渡却感到像是一位披着美人皮的厉鬼在耳边发出的呻吟。
　　“每日基础任务，我们的口号是：把鬼屋做大做强，拥有最多的鬼，吓死更多的人！
　　难度指数一颗星：鬼屋中唯一的员工身穿的清朝服装道具，已经出现了损坏，作为老板的你，应该有点表示，你需要修复员工的服装道具。
　　难度指数两颗星：想玩个睡前小游戏吗？游戏的名字叫做“猜猜我是谁”，猜一猜，你会和谁一起玩呢？。
　　难度指数三颗星：凌晨十二点十三分到达紫新路口，拦截一辆车牌号尾数为“4”的出租车，你的目的地是七尺巷，待至天亮”。
　　“昨晚我完成了一项难度指数为两颗星的任务，在今晚，原本难度指数三颗星的任务就降级成了难度指数为两颗星，那是不是说明，APP上每日刷新的日常任务，有些难度等级看似相同，其实任务真正的难度是在逐渐叠加的？不过，又感觉以APP的尿性，应该是凭着喜好下发任务。”轻触手机屏幕的指尖一顿，乔不渡的心中出现了疑惑。
　　“每日最低完成一项日常任务，而术业有专攻，缝制服装道具很适合我，也没有危险，我喜欢”。对于难度指数为三颗星的任务，十分从心的乔不渡目前不做考虑，她直接点击了屏幕上的确认，接受了难度指数为一颗星的任务，也就是缝制鬼屋服装道具。
　　可能是日常任务，在加上难度只是一颗星，手机界面上没有其它的变化。
　　乔不渡把手机装回口袋里，迅速的下楼，打开了监控室的门，白茶白天穿在身上的清朝官老爷样式的道具服装，就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