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游戏不科学》羽小飞

32、人口贩卖

　　小丽跟着龙三混了已经有三年多了，每天在坐牢的边缘试探，看见警·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然而看着眼前的青年，腿却忍不住的发软。

　　那次公交车约架的经历之后，马哥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每天抱膝缩在角落里低声喃喃，看到一个人就扑上去讲什么鬼啊杀人犯的话，模样疯狂又诡异。

　　去探望马哥时，他指天画地说的那些话，小丽连一个字都不信。然而此时此刻，马方圆那张惊恐到扭曲的脸，却从她的脑海深处突兀地钻了出来，提醒着她，眼前这个青年到底有多么危险。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附近根本没有几个行人。
　　怪物，分尸，杀人狂，变态，鬼，妖怪……

　　脑补了无数恐怖画面的小丽，屏住呼吸望着林缘，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你、你果然是故意找茬，把我从地铁里拉出来的。你认错人了，我跟马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缘愣了一下：“马哥……”
　　好像是前几天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个混混？

　　“我跟马方圆那个傻逼不一样，我是个老实人！”
　　小丽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没干别的，平时就骗……要点钱，每天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凭本事干活，分成之后日收入不足五十，还没有三险一金，赚点小钱，没房没车，跟他们那种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人渣不一样。你、你你别动我。”

　　看她心虚成这种样子，林缘半眯起眼睛，开口试探着说道：“你跟马方圆，差别好像也没多大。”

　　“那怎么能一样！”小丽连忙争辩：“他们私底下可黑了，我听说他们那帮人，抓女人小孩卖到山沟里赚钱！”

　　拐卖人口？！他也就随便诈几句，没想到居然有了这种意外收获。
　　林缘的心里咯噔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你仔细说说。”

　　小丽却已经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不该说的事情，脸色顿时煞白：“不，我乱讲的，我……”

　　说着，她缓缓倒退，就想逃跑。然而一只湿冷的手不知不觉中已经搭上了她的肩膀，小丽意识到了什么，全身僵硬，慢慢地低下头去，就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人影，而从影子上看，身后的那个人，分明就是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之中。

　　撕心裂肺的尖叫卡在胸口，既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声，眼泪刷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打招呼就想走，”林缘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好像有点不礼貌吧。”

　　原来马方圆说的都是真的！

　　所有的反抗意识都消失了，小丽听到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只觉得眼前黑发的青年，人皮下仿佛藏着一个择人而噬的恶魔。

　　她根本没勇气往后看，只能望着林缘，颤抖着逼迫自己开口：“我就是听说……我不知道，我其实知道得不多，就是有天龙三跟我吹牛，说他干黑活，光今年这三个月，一个人就分到了十万块，说他赚得多能养我，叫我跟他。我没同意，他后来就没跟我再说这种话了。后来我再问，他就说是跟我开玩笑的。我没参与，真的，我什么都没干！”

　　没想到真有人口贩卖的事情……

　　她在说话的时候，林缘把手伸进衣服口袋，偷偷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把这段话给录了下来。

　　这种情况下，这个叫小丽的女生不大可能说谎。从她这里已经榨不出多少情报了。

　　想了想，林缘打了个手势，示意苍儿隐去身形。

　　“我对你们干什么没有兴趣，只要你们不要再来主动招惹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别让任何人知道你今天跟我说过这些话。如果你稍微有点脑子，就应该明白，如果那个龙三知道是你把人口买卖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你会有什么下场。”

　　小丽眼中透出一丝希望的光芒，拼命地点头。

　　林缘一点下巴：“你走吧。”

　　小丽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会，随即浑身一颤，立刻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跑去。

　　只要她能保密，相信就不会打草惊蛇。至于接下来怎么办……

　　林缘正打算命令苍儿偷偷跟上去，却
　　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根细弱的手指附在了那个叫小丽的女人的头发上。

　　“……佩奇？”
　　林缘吃了一惊。鬼萝莉的一部分，不知什么时候藏在了他的口袋里跟着一起出门，现在又跑到了小丽的身上。

　　跟金蚕和苍儿不一样，佩奇一直都有很大的自主性，并不完全服从他的命令。如果换算成系统好感度，鬼萝莉对他的好感度大概也就三十左右。

　　而从双生棺里脱身之后，佩奇除了对金蚕有点执念之外，对其他任何生物都漠不关心。她今天为什么会一反常态，突然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类有了兴趣？

　　是生前认识的人？

　　还是…………

　　一个猜测从心底浮现出来，林缘抿唇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女人的背影。

　　和苍儿不一样，佩奇知道玩偶，会用电视遥控器，应该是现代的人，之前他就在想，她的父母会不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一个小女孩，又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才会以那种凄惨的形态出现在双生棺里。

　　佩奇……会是一个被拐卖的孩子吗？

　　想到这里，林缘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考虑了一下，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叔吗？”

　　“你好。”
　　前些天在派出所遇到的那个热心警·察疑惑地问道：“请问你是……”

　　“是我，林缘。前几天因为马方圆的事情做过笔录。”

　　“哦哦！我想起来了。”
　　王叔笑呵呵道：“是你啊，怎么样，最近还好吧。要是那些小混混敢打击报复你，你可要跟叔说。”

　　“谢谢王叔。其实我今天又碰到那帮人了。”
　　林缘说道：“他们说漏了些事。不算证据，报警可能不会被受理。但我觉得必须得告诉你。”

　　“什么事？”
　　王叔也跟着严肃起来。

　　林缘询问了他的邮箱，然后把那段音频给发了出去。

　　专业的事情还是应该让专业的人去做，但林缘也不打算把事情就这么完全放到一边。

　　他拽起旁边已经再次睡得人事不省的熊岚飞，把人搬回寝室之后，就坐公交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打开门，依然是熟悉又凶残的场景。只见刚粉刷过的墙壁上印满了血手印，每一个都缺少了食指，密密麻麻，足以吓死一百个恐怖片主角。

　　林缘：…………

　　默默把同情心揉吧揉吧丢进垃圾桶，他深吸一口气，怒气冲冲地杀进里面的房间，就提起床边上的脑袋，打算给某个拆家萝莉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触感有些不对，温热的液体沾上了林缘的手指，竟然像是鬼萝莉的泪水。

　　难道是因为今天的事，触动了她的什么回忆……

　　“你……没事吧？”
　　愧疚在刹那间就攫住了林缘的心，他愣了愣，动作立刻柔和了许多。身边没有纸巾，他只好先用衣袖替佩奇擦拭掉汇聚到下巴上的晶莹液体，然后拨开散乱的头发，打算安慰对方几句，就发现佩奇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林缘：…………

　　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又默默地看了看佩奇嘴边的可疑液体，林缘内心简直日了十万只哈士奇。

　　就在这时，手机振动了一下，忽然有条提示跳了出来。

　　【我的宠物鬼：爱心值达标，恭喜玩家正式开启鬼物养成游戏。每年都有无数可爱的鬼物因为没人收养而灭亡，你忍心看着这么多萌萌的鬼物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吗？请玩家以收养代替购买，不抛弃不放弃，给它们一个温暖的家，和鬼鬼们互动，逗鬼鬼们开心，装扮它们，把它们打扮得漂漂亮亮。从此以后玩家可以尽情吸鬼啦！基础宠物，金蚕。当野生鬼物好感度达到三十以上即可领养，使其成为你宠物家族中的一员，好感度越高，领养成功率越高。目前可领养鬼物：苍儿，佩奇。】

　　林缘：…………

　　开什么玩笑，苍儿也就算了，他林缘就算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都不会领养佩奇这个糟心的熊孩子的！

　　郁闷地把脑袋放地上，林缘去看了看金蚕的情况，就自顾自洗漱打算上床。

　　佩奇迷迷糊糊地抱着脑袋站起来，左右看看，很自觉地就往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躺。

　　“你等等。”
　　林缘试图反抗：“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地盘，我的床！”

　　鬼萝莉一言不发地看了他一眼，顿住了脚步。

　　林缘满意地拉好被子，正打算关灯，却看到佩奇缓缓地蹲下，抱膝靠在床尾，可怜巴巴地缩成小小的一团。

　　林缘：……这种莫名的虐待儿童的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背过身，在床的另一侧留下一块空位，闷声道：“上来吧。”

　　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佩奇安静地躺在了他的旁边。熊孩子难得有这么乖巧的时候，其实不日天日地的时候，佩奇偶尔还是很可爱的嘛。

　　林缘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平时对鬼萝莉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想到这里，他决定翻身，给佩奇掖一下被角，然后就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动不了了。

　　说起来，半夜跟鬼一起睡，好像也许仿佛是会被鬼压床的……来着。

　　林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