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领[西幻]》斯礼

95、第95章 白纸

　　玫瑰公爵不打算再说什么，伊娃也识相的没有继续追问。公爵阁下不想说的话，再是撒泼打滚也没有，伊娃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得知全部真相的！

　　玫瑰公爵扔给伊娃一份资料：“伊顿·潘多斯。现任潘多斯族长的侄子，下任家族的强有力竞争者。他父亲是潘多斯家有名的开拓者，一直在幽蓝碧海上经商，足迹已经到达天降大陆。伊顿的母亲，是天降大陆虔诚的光明神殿信徒。腓尼基要是对潘多斯家族下手，伊顿是最有可能的受害者，他是潘多斯家对光明神殿教义接受度最高的，同时也是好高控制的，毕竟年轻。”

　　伊娃还有心情开玩笑：“又一位金雀花夫人。不知道能流传出什么样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公爵阁下今天心情貌似很不错：“这你可能要失望了，伊顿的父母常年居住在海上，回天降大陆比回诺亚大陆方便多了。伊顿十岁的时候被送回精确城，由族长、也就是他的亲大伯教养长大。”

　　伊娃关注的终点是：“潘多斯家族的生意都做到天降大陆上去了，真是小看他们了！”伊顿的资料很多，很厚一摞，都快赶上一本书了。玫瑰公爵翻到其中某一页：“潘多斯家在幽蓝碧海上资历尚浅，调查他们很容易。”

　　潘多斯家族在诺亚大陆可谓上庞然大物的存在，就算是一国之主，也被玩弄于股掌之中。不夸张的说，潘多斯家族的族长，完全可以和人类王国的帝王平起平坐。

　　这样的家族，依旧保持着旺盛的开拓精神，不依赖于、不满足于祖宗留下的基业，十分难得！这样上进、有活力的家族，被换芯人的蛀虫嗑空了，未免可惜。

　　伊娃憧憬着：“我们自由领的生意，什么时候能遍布幽蓝碧海，开到天降大陆去。”玫瑰公爵提醒说：“白起军在幽蓝碧海上驻扎六个军团，你当摆设的吗？”

　　伊娃对海上的白起军团了解不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白起军的生意肯定没遍布幽蓝碧海的每一个角落，就像炼金师工会一样，影响大陆居民的衣食住行。”

　　玫瑰公爵很不负责任的说：“白起军能发展到什么地步，要看他们自己。总不能习惯依赖外在力量，一辈子都不会自己独立行走。”

　　这话说的对，伊娃深表同意：“自己的才是可靠的，借来的、意外捡来的，终究是要还回去的!”玫瑰公爵补充一句：“你这丫头命好，不想长大、独立也能放浪形骸一辈子！”

　　这是什么意思？承诺、保证？天字第一号大粗腿可以抱一辈子？伊娃开玩笑的说：“我要是夺了您的江山，坏了您的名声，在背后插刀，将您赶下台，您怎么办？”

　　这个问题，玫瑰公爵诚恳正经的回答说：“你不是这样的孩子！要真有那么一天，关起门教训一顿就完了。权利这种东西，是追求不完的！至于土地，再夺回来就好了！”

　　这样轻松？伊娃质疑：“按常理来说，你不应该杀了我吗？”玫瑰公爵奇怪：“你又没做什么错事，要你命做什么？”

　　伊娃提醒：“阁下，这是造反好不好！您不用这样大度吧！”究竟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让公爵阁下的人生观偏到天边去了？

　　玫瑰公爵非常不在乎的说：“反正无聊，造反就当是活跃气氛了，无事可做的危害很大的！”所以闲得无聊便开始鼓动别人造自己的反吗？好别致的兴趣爱好。

　　“那什么样的事情，是不可原谅的？”伊娃觉得，就公爵阁下这个接受力，天塌下来都不怕，应该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吧！

　　“命最重要，无论原因，不看苦衷，危及生命的，都不可原谅！”玫瑰公爵没等伊娃问为什么，继续说道：“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名声、气节，都不过是自己关押自己笼子。所有的智慧生物，都是健忘的。一百年忘不了，一千年，一万年后，谁还会记得曾经的过往。他们只会追捧你活的长久，想像你一样，与这天地齐寿。那种死不了，等级又无法精进的感觉，时候一种无法言说的孤寂感。没经历过的疯狂追求，经历过的拼命想解脱。”

　　既然生命变得毫无意义，为什么不终结它呢？果然，再强大的生物，也没有勇气、坦然面对生死。

　　“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一件很不负责任、很逃避的行为。死亡，算是一种解脱，却也隔绝了未来的一切可能。死亡者，姑且算解脱了，求仁得仁，对得起自己。还活着的呢？每当想起，刻骨铭心。”

　　伊娃想起了德鲁伊们，这个民族，因为尹德大长老的选择，为了救玫瑰公爵，走向泯灭。这是公爵阁下心中永远的痛吧！再次前行，要背负一族人的性命，何其沉重。可是龟缩在角落，又怎能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在提醒自己，这样的生活是拿什么换来的！
　　如果公爵阁下有选择，宁可选择死亡，宁愿面对最残酷的结果，变成全神界的笑柄，也不愿意窝在这小小的世界中，韬光养晦，耐心等待再一次的闪亮登场。

　　“得到的、失去的、荣光的、失败的，这些东西，就是穿在身上的衣服。衣服终究是衣服，不可能穿在身上时间久了，就能变成身上的一层皮。只要有命在，总能找到合适的衣服。别本末倒置，为了身上的衣服，枉顾了性命！”玫瑰公爵已经不是教导，而是苦口婆心。

　　可惜，他和伊娃都知道，再殷切的教诲，都不能阻止伊娃为了自己的信念和坚持而战。没有岁月的沉淀，自然无法明白玫瑰公爵的感悟。

　　有些事情教不得，玫瑰公爵也不想勉强。况且自信的玫瑰公爵也坚信，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伊娃绝对遇不到危及生命的大事件，也就随着她去了！

　　在穿云堡玩够了，伊娃头顶着殷其雷回到天使城，第一件事，便是去见罗杰。再不见他，这孩子会疯的！

　　午夜，罗杰房间，伊娃宛若幽灵的出现，跳上罗杰的床，用脚踢他：“醒醒，别睡了！”罗杰是直接蹦起来的，控制不住声量：“你总算出现了！”说完有些后悔，声音有些大，怕惊醒家中的侍者，尤其是那位自皇宫调任过来的管家。

　　伊娃安慰他说：“放心，这片空间都被我封锁了，闲杂人等是发现不了的！”罗杰整个人的状态不太好，黑眼圈很重，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见到伊娃，罗杰很痛苦的说：“暗杀令是你发布的对不对？”伊娃大方承认：“我又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怎么可能不反击？你们国王当初出手的时候，就要做好被反击的准备。”

　　罗杰良心不安：“他们是无辜的！”伊娃明知故问：“你是说国王的私生子？罗杰，你要是再这样妇人之仁，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吧！政治斗争只有输赢，没有对错。如果有一天，被你同情的私生子变成你的国王，你是否后悔同情过他们？”

　　罗杰暴躁道：“至少他们现在不是！他们只是渴望被承认的可怜之人！你不了解他们，那他们的生命当游戏，未免逃过冷血！”

　　伊娃好笑，丢给罗杰一份名单：“你在为他们鸣不平的时候，能不能先调查清楚。腓尼基的私生子可不少，我可没一个不剩都处理干净！在事情没坏到一定程度之前，本公主也是有底线的！还有，不是谁都配得上无辜这个词！你不无辜？还不是成了阴沟里的老鼠，一辈子见不得光，谁可怜你了？是我，是我伊娃好不好！你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

　　伊娃丢给罗杰的，是那几个来的腓尼基器重的私生子，暗中收受贿赂，积蓄实力的简略报告。自由领的情报系统，调查他们那几个毛孩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走了！好好睡一觉吧！废物！”不得不说，伊娃对罗杰有些失望，善良用在错误的地方，那是愚蠢！

　　果然风光霁月的公子哥，没那么容易演变成合格的政客。可是罗杰是打入换芯人内部上的唯一棋子，放弃太可惜了！

　　“你这些天一直住在亲王府？你和菲利普何时联系上的？”罗杰同样不喜欢盟友脚踏两条船。
　　伊娃提醒说：“自由领和西领，很早之前便有合作，你不知道吗？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支持索多亲王争王位的。”

　　罗杰怒斥：“你们一个两个，都没拿这个国家当回事！对得起先祖百姓吗？”这话有意思。最对不起这片土地的，可是你们家族的祖先。到时候天使城保不住，成千上万的百姓因为路西法大帝的自私丧命，你可别被愧疚淹没了！

　　眼看着一张白纸被染黑，原来是这个感觉，还挺好！“大厦将倾，不及时止损，那才是傻子！索多亲王可是难得的聪明人！”伊娃直白的，不留一丝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