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非良善[网游]》变异的黑山领主

3、疯子

　　“那里的，”莫野抬抬下巴，示意村民们向背后望去，“是什么人？”

　　村民们不约而同露出了嫌恶的眼神。
　　-怎么跑出来了。
　　-谁知道！
　　-恶心死了。
　　-怎么还没死。
　　-快把他拖回去！
　　-晦气……太晦气……
　　……

　　一阵窃窃私语，令莫野对那个藏于黑暗中的身影更加好奇，他瞟了眼身旁一开始就表了忠心的那位壮汉，后者十分有眼力劲儿，“那是秦老狗的大儿子，有疯病，邪门得紧……从岷山上下来之后就那样了，那疯病会传染的，大侠万万不可离他太近！”
　　哦？去过岷山？怪不得等级上打着问号，一看就不是普通NPC！
　　莫野完全不顾壮汉和其他村民的劝阻，径直上前，还未近身便有一股恶臭传来，腥臊得让人无法忍受。莫野不禁捂住口鼻，仔细打量起这个一样在打量自己的怪人来。

　　只见此人瘦得几乎脱了形，脸上与身上皆是泥泞与不知是什么混杂在一起的黑色脏污，说是衣不蔽体，实则这衣服也就是挂在身上只容遮羞的一点烂布，几乎看不出衣物原本的颜色，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脏！
　　比路边的乞丐还要脏上十分！
　　仔细看来，在几块烂布下的躯体，最打眼的是一根根分明可见的肋条，裸露在外的四肢更是只剩将将包得下那几根骨头且脏污不堪的一层皮，整个人看起来毫无半分活人气儿，只余那双眼睛——盯着莫野，目不转睛，格外地亮。
　　莫野甚至看得出这双眼是在笑，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还在盯着他，打量着他，然后对着他无声地笑？
　　他在笑什么？
　　对方抬起骨架子般细弱的手，冲他颤巍巍招了招手，示意他离得再近些。

　　这肯定是个关键NPC。

　　莫野不由得离他又近了几分，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腥臊味愈发浓得叫人无法忍受，莫野忍不住皱了皱眉。
　　就在此时，对方的眼神一凛，盯着他的眼神更加灼热。
　　天边突然炸起一声响雷，把众人连同莫野在内都吓了一跳，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叫人猝不及防。
　　下一秒，这疯子突然大笑起来，边用古怪沙哑的声音“嗬嗬”笑着，边以这副瘦弱的身躯绝无可能发挥出的迅捷身手，站起身一头扎进旁边的灌木丛中，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莫野的视线里。
　　竟然跑了？

　　壮汉像是担心莫野被传染了，不住地叫着，“大侠？大侠你快回来呀！”
　　“他会武功？”任由雨点在身上痛砸着，莫野扒开灌木丛，疯子早就窜得没影，泥泞的地上却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村民们为莫野披上蓑衣，语焉不详，直道晦气。
　　在众人七零八落的描述中，莫野拼凑出了这疯子的来历。

　　去年村子里的收成也是非常糟糕，却被放过了一马，只因为岷山中人看中了秦老爷家的长子秦良，也就是刚刚的那个疯子，于是把秦良带去了岷山说是要收做徒弟。
　　秦耀祖死了的老婆正是秦良的生母。此人生性怯懦善良，常去田里给村民们分发干粮，却在家里被一个受宠的小妾压得死死的，秦耀祖更是把冯英宠到天上了。
　　在冯英被秦耀祖娶进来的第二年，秦良的生母就因病去世了。
　　村民们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人是被秦耀祖和冯英毒死的。
　　原因无他，在秦良生母死后，秦良被冯英百般折辱，而秦耀祖眼里只有冯英，完全对这些视而不见，秦良被带去岷山，在村民们看来其实还算是一种解脱。
　　可谁知道，在三个月前，秦良自己回来了，还疯了。
　　本是好好的小伙子，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只知对村民们痴笑，在村外流浪了数日，无人能认得出他是秦良，只当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而秦良却在看见出外探亲的冯英时，扑上去生生咬下了冯英腿上的一块肉来。
　　人们制服这疯子将其脸洗净后，才敢确定这咬人的疯子就是去年与岷山的人一起走了的秦良。而秦良自从见到了冯英，便变得见谁咬谁，十分癫狂，口中含糊不清地喊着天灾将至，大难已来，死才是解脱等等一类的晦气话，被秦耀祖关回家里后便变成了现在这幅脏臭样子，时不时还会逃出来咬人。

　　一行人在窄道上飞快地赶着路，村民在出村的路上这样解释着：“许是秦狗贼和毒妇被大侠就地正法，这疯子无人拘着，才又跑了出来罢。”
　　莫野点点头，心里愈发对那神秘的岷山感到好奇。
　　秦良在那里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有那样武功的人还会被秦耀祖这种普通人关在家里？岷山究竟是什么地方？那里的NPC会有多强？
　　岷山的人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来了。脑子里带着这些疑问，他带着秦家村一行人拼命地与时间赛跑。

　　在雷雨交加中，泥泞的道路变得更不好走，一个时辰很快地过去了，没见有任何人追赶而来。
　　看来是逃过一劫了，莫野松了口气。

　　赶了大半天的路，在众人走出一处林间窄道后，目所能及的地方开始出现小小的黑点，能勉强看得出在极远处有一座不小的城镇。
　　村民们在发现远方的城镇后，忽地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有好些村民激动得哭着跪下开始给莫野疯狂磕头。
　　“大侠是神仙下凡吗！几十年了，从没有一个人能走出这座村子！大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啊！”
　　莫野被这阵势唬了下，险些没有绷住脸上的表情。怪道这村子里的人先前没有一个想过要跑的，原来有NPC被限制了无法出村这种设定？
　　不由得又想起那个消失了的疯子秦良，那应该是唯一出过村的人了。
　　这NPC到底在这段剧情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