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非良善[网游]》变异的黑山领主

10、我不会死的

　　这一觉睡得十分沉，莫野甚至在起床后的半个小时后还是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真实。

　　差一点，他就以为现在的一切才是幻觉，自己又回到了那段黑暗的往事里……在噩梦的对比下，连面目狰狞的现实都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到狭小的卫生间打盆水洗了把脸，莫野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腹中空空，整个人虚得很，肚子饿得都叫不动了。
　　“差不多都应该到了……”自言自语着，他踢踏着拖鞋下了楼，从楼下的运输柜里拿出了三箱大小不一的包裹——口感不怎么样的速食拌面，冻成冰块的动物内脏，最便宜的压缩蔬菜干。
　　这些是他这个月全部的口粮了，既能维持营养又省钱，做起来还很方便，穷也要穷得精致。

　　等莫野大快朵颐饱餐一顿后，他才想起来好像自己忘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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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进入游戏后，面对叶君然的臭脸，说实话莫野是不太意外的。
　　但还是配合地表现出充满歉意的样子好了。
　　“抱歉抱歉，我看你被重伤之后一直没有下线，还发烧了，就没敢先下线，结果等着等着还睡着了……不好意思啊老板。”
　　一脸漠然在下一秒就变为讨好的笑容，而被讨好的对象却并不打算领情。
　　“……”叶君然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他坐在床上看着书，眼抬都不抬，表情没变，也没说话。
　　虽说在游戏里只要原地不动伤口就会渐渐愈合，伤处好了，体力仍会处于虚弱的状态。莫野被踢下线之后游戏内的角色并不会像正常下线那样消失，故而他的“身体”一直保持着倒在原地的状态，也自然，是一直压在重伤的叶君然身上的。
　　叶君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和心态，整宿都没有下线，精神看起来不大好。这会儿他只能勉强地支起身子靠在床头，本就很白的皮肤在此时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白皙修长的双手捧着一本不知从哪儿来的旧书，垂眸间，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颜色极淡的唇微微抿起，看得出心里有气……
　　“呃……”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赏心悦目，但莫野确定老板这是生气了，硬着头皮继续道：“其实我的计划……就是想被明武看中，被明武邀请论武肯定加好感度，好感度到一定数值，找个借口把流星锤借来就行……”
　　谁知道……被你这横插一脚，这下就复杂了。
　　后一句话被他咽在心里默默嘀咕着，没敢BB出来。

　　叶君然终于把视线分出一些给他，短暂地瞥了他一眼后又移开了视线，“我等级比你高了5级，差点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带你过去的，把你卷进去了。”
　　不太明白这个时候提等级是什么意思，总之不管怎么样道歉就对了。
　　“我的意思是，”叶君然深吸口气，被莫野的理解能力深深折服，“你才10级，被砸中是必死的。”
　　“……啊？”
　　“15级，受到295点伤害，只剩5点血。你才10级……一定会死。”叶君然将脸别过去，让莫野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冷冷道：“你的计划，是施行不下去的。”
　　“嗯……”莫野挠挠头，却只能挠到头上裹着的纱布，对着突然较真的老板，他感到有些无奈，“不是，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我只是被砸到腿的话……是不会死的啊。”
　　“……？”叶君然终于抬起头正眼看过来，这回轮到他听不明白了。

　　“怎么跟你说呢……”看着老板一副“怎么可能”的萌新表情，老司机莫野不禁露出了“关爱萌新”的笑容，“你在这游戏里没有PK过吧？伤害的判定得看‘要害级别’。换句话说，伤到身体各处所下降的血量是不一样的，当然如果是正中要害肯定会死没错……”
　　一向除了生气就没别的表情的叶君然罕见地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莫野稀奇地看着他，“诶，你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我没有玩过游戏。”叶君然倒是坦然地承认了。
　　嚯。
　　在这个全民娱乐的时代，没有玩过游戏的人可是珍惜物种了。

　　看他一知半解的样子，莫野解释得细了些：“给你举个例子：被武器攻击到心脏会直接挂掉，但如果攻击在胳膊等位置则只是掉若干点血，被刺到内脏则是掉更多的血后持续掉血……这就是‘要害级别’了，身体每处有不同的级别，最高级别的要害位置当然就是直接死亡了。按照这个伤害判定，如果我只是被流星锤砸到腿……你见过死于断腿的人吗？而你被重击到了腰腹部位，就被直接打成血皮，被重伤的情况下就可能死亡。不过我也不是百分百会死，要是没有预判好伤害位置，被砸到头……那我确实必死无疑。”

　　想象了一下自己被爆头的画面，莫野情不自禁地倒抽一口凉气。

　　“所以……”叶君然一脸震惊，从来没有玩过游戏的他一直以为攻击造成的伤害是固定的……乍一听到这样的解释，对这样的设定有些接受不能，“所以你根本不会死？我是多此一举……”
　　眼见叶君然的脸色逐渐变白，即将陷入奇怪的情绪中，莫野真怕他这直肠子一根筋的老板彻底钻进牛角尖，他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你也是担心我嘛，怪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清楚，害你虚惊一场。”
　　“……”叶君然捏紧手里的书，“这样看，我跟着你反倒碍了事！”

　　一两句不就得了，怎么还喘上了！
　　莫野的耐心彻底售罄，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会儿倒是说了句人话啊？平时有这觉悟该多好呢！没你跟着，我直接把那明武毒死，流星锤不就成功到手了么？”
　　叶君然被他这火上浇油的一通骚话气得立即扔了手里的书，“……你敢！”
　　“得了吧，我有什么不敢的。”

　　“NPC也是有感情……”叶君然信以为真，正打算好好地科普一下AI的情感和人类之间的关联……
　　莫野啧啧两声，叶君然这跳脚的反应真是不出他所料，嘴角勾起，冲对方扬了扬下巴，“怎么，这会儿不嫌自己碍事儿了？”
　　叶君然瞬间哑了火。
　　这人……这人……

　　他一脸复杂地抬头看向莫野。

　　——红黑色劲装的刀客以一个放松的姿态倚在门边，头微微侧着看向自己。他的右手习惯性地搭在腰间的刀柄之上，让如此随意的姿势增添了一分杀意……那双让他印象深刻的凤眼带着笑意睨着他，看表情是在等自己的回应。
　　浑身尽是漫不经心的轻松随意。

　　……为什么又能看得到无奈和纵容呢？这个人身上的气质怎么这么矛盾。

　　叶君然不禁暗自反省起来。
　　如此轻率地仅以一面之鉴就给此人贴上“变态杀人狂”这样的标签，是他错了吗……

　　“是我打乱了你的计划，我道歉。”

　　“但是，”他话锋一转，“只要我还是你的老板，就不会让你去伤害无辜的百姓。”
　　“知道啦，我尽量克制！”莫野不耐烦道，又忍不住小声BB道：“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偏心那些人工智能NPC……”
　　见莫野答应了会克制，叶君然便“大度”地忽略了后面的小声嘀咕，改换话题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任务还做得下去吗？”

　　“无所谓，看着办呗。”
　　经过一夜休息，身上的擦伤早已痊愈，莫野一边拆掉身上的纱布一边想着接下来的对策，顺口便同叶君然分享起了自己的思路，“以明武的性格，他说不定还会邀请我再去打一场吧。”

　　“不行！太危险了！”
　　叶君然不假思索地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嗯？莫野看向叶君然，他老板不是只对NPC发善心的吗？怎么……

　　坏心眼地弯腰凑了过去，“你这是在担心我？”
　　“什……”叶君然看着忽然凑近的莫野，那与自己对视的凤眼笑得弯出了一个轻佻的弧度，只一对上那双眼，便惊得他心脏都几乎停跳了一瞬，整个人僵在原地，连表情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张口欲辩些什么，却被莫野恶劣的笑声盖了过去，“哈哈哈哈哈——！你这什么反应啊，我开玩笑的。”
　　见叶君然仍保持着冷冷的眼神“瞪”着自己，莫野识趣地站回了门边，“你对我的业务能力放点儿心吧，谁家代练动不动就自己死着玩儿啊。”
　　原以为已经将话题就此揭过，谁承想，叶君然还是冷着脸坐在那，没有半句回应。

　　看来自己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莫野摸了摸腰间的刀柄，也没再说话。

　　“……”被莫野就这样带过去的话题，在叶君然这里却并没有过去，他没有注意到莫野尴尬的小动作，僵住的面部肌肉渐渐放松下来。敛了神色，思考片刻后还是补了一句：“你死了会耽误我们任务的进度，有什么计划要跟我说清楚，不要让我误会。”
　　“好好，以后绝对会跟你提前交代明白。”看叶君然没有在意的样子，莫野放松下来，比了个OK的手势，“你这伤还要多久能好？”
　　“已经好了，但没有完全恢复。”
　　“嗯……老板您看这也是中午了，趁这会儿您可以去吃个午饭，饿着就不好了对吧。”莫野恢复了讨好的样子，他没看到叶君然一瞬皱起的眉头。
　　“好，我现在去。”叶君然点头。
　　“等您回来，上线了给我个消息，随叫随到。”

　　“你……”
　　“……？”

　　就在莫野以为叶君然已经下线，但因为延迟游戏角色没有实时消失时——

　　“你不需要这样的。”
　　叶君然的声音很低，低到让莫野以为是幻听。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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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
莫大侠又一次在任务时为了蒙骗NPC，故意让自己重伤。
当天夜里。
叶君然【坐在床边】：再弄成这样就自觉死外面吧。
莫野【凑近】：嗯嗯嗯？你在担心我啊？
叶君然【一把抓住】：同样的招数不要用两遍。
莫野【退退退】：我就开个玩笑啦憋当真！
叶君然【抓住不放】：晚了。
莫野【被点住穴】：（脏话）
叶君然【点住哑穴】：嘘，大晚上的，别把其他人吵醒了。
莫野【葛优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