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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爷爷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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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适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所以小学的最后半学期一眨眼就结束了,毕业时,父母特地到学校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然后顺便与那些和我同期毕业的孩子的家长们交流交流近期状况,不过说起来自从那次见过迹部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会在海野私利学校国小部.
过惯了中国南方温暖的冬季,我难免有些不适应日本冬天的寒冷,幸好日本同中国北方一样,许多地方都有暖气,所以冬天也变的好过起来.
过年的时候,父母带着我回了趟乡下,不过说是乡下,其实是爷爷家而已,自从奶奶过世后,爷爷就把家搬到了属于我们海野家的一大片山里,所以也可以称之为乡下了.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撒下阴影,大风一刮,树荫便随着枝叶左右摇晃,看着外面飘过的景色,我有点开始喜欢这里了,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爷爷要选择在这深山中居住,也许就是见惯了外面的形形色色,所以想在晚年的时候享享清净吧.
轿车在路的尽头停下,等候已久仆人帮我们开了车门,父母和我分别下车.
面前的是一栋典型的日本样式的大房子,大概有三层楼的样子,修建的错落有致,房子被各种树木和灌木包围,房前站了许多人,有穿传统和服的,也有穿着整洁西装的,见我们下车,全都弯腰向我们行礼.
「先生,夫人,小姐,欢迎回来!」
我惊讶于这样的阵势,也开始好奇爷爷年轻是到底是做什么的,□□?
没有与任何人寒暄,父亲第一个走进大门,母亲领着我紧随其后,穿过中庭花园时,我注意到了中庭另一边的一个男孩,他坐在回廊上,荡着双腿,手里握着书,我注视着他时,他也注视着我,但令我没想到的是,男孩的眼神突然变的凌厉,我皱起眉头刚想出声,头顶却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烙!」
男孩一惊,抬头望向楼上,一脸惊慌,过了两秒,男孩转过头的同时也向我低下头.
「爸爸,我们回来了.」父亲早已停下脚步,抬头说道,随后又弯腰行礼,母亲也是如此,我便跟着照做.
我再次抬头望向二楼,那是一个精神不错的老人,头发黑白相间,并被整齐地梳向脑后,右手放入和服中,老人站在二楼俯视着楼下的一切,似乎早已站在那里了.
「恩,上来吧!」老人说道,然后转身消失在了楼上.
一个老婆婆帮我们推开了木门,我们依次进入房间内.
宽敞明亮的房间,房内的摆设复杂且一应具全,窗户被打开了一半,冬季少有的暖风吹进了房间,老人坐在低案前,老神在在的样子.
父亲跪坐在案前,我和母亲跪坐在父亲身后,这时我才发现老人的右脸荚上有道浅浅的伤疤,或许爷爷以前真的是□□也说不定呢.
「难得来一次,准备住多久?」过了好一会,老人才发话.
「这个......」对于老人的问题,父亲有些为难的样子.
「我知道,你事业忙,不过既然都来,看在我这老头子的份上,就多住几天吧,何况我也很久没见到弦月了.」老人突然笑道.
「是.」父亲应道.
「爸爸,刚才那孩子......」母亲小声询问.
「哦,烙啊,比弦月大一岁,等弦月继承了我的事业,总要有人帮她打理吧?」老人答道,说的理所当然.
「可是弦月还小,恐怕......」父亲的话说到一半便没再说下去.
「我自然知道分寸.」老人坐直身体,「你们都先去休息吧,我想和弦月说会儿话.」
父母退出门外后,房间内只留下了我和老人.
「坐到前面来吧,弦月.」老人说道.
「是.」我移动到案前,一抬头才发现老人居然直直地盯着我,盯地我直冒冷汗,「爷爷.」
「弦月啊.」老人意味深长地叫道.
「是.」
「唔,算了,这样也好,比起以前,真的已经好很多了.」老人突然笑了起来,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但大脑中却出现一个无比荒唐的想法,或许,爷爷已经发现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去年夏天你应该见过迹部家的那个男孩了吧?」
「是那个叫迹部景吾的?」我反问道.
「没错,看来你还记得他.」爷爷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可是一个相当自信的孩子呢!」
「……」听了爷爷的赞美,我有些汗颜,说的好听点叫自信,说难听了,其实就是个自大狂,不过话说回来,难道那孔雀是因为爷爷的关系才跑到我们学校里去的?想必就是那样的吧,毕竟那自恋到不行的孔雀是不会平白无故就和我说话,只是他的自大和自恋令我相当作呕.
「看来弦月你真的不喜欢他呢.」爷爷的口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对了,弦月,后山有许多可以玩的地方,如果觉得在家很无聊的话,就去那里吧!」
清晨被知了的声音叫醒,我偏过头,透过纸门间的缝隙,水面泛着的灵光促使我又重新闭上双眼,真是舒服的一觉啊!
传统的日式早餐,陪同爷爷吃完早饭后,我穿着淡粉色的贴身和服准备去后山走走看,在中庭又遇见了那个男孩,好心情无故平添了几分厌恶,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我便转身离开并不和他打招呼.
走在上山的小路上,一地的树叶填平了凹凸不平的小路,走起来也不会太吃力,爷爷说这附近都是我们家的地,平常除了自己家的人,也不会有人来,所以也算比较安全的.
冬天少有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是暖和,甚至连吹过的风也不那么寒冷了,我压下被风吹起的头发,心静下的时候,也就忍不住想事情.
过完年,就该升上国中了,可迹部的出现让我打心眼里不愿留在海野私利学校读书,虽然读自己家的学校可以接受相当良好的教育,也有许多其他的便利条件,可是我想去青学,那样就能见到手冢和其他人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越想越觉得复杂和头痛,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虽然我有和父母提过去青学读书的事,但父母并没有明确的回答我是否同意.
「小姐!小姐!」听到有人叫,我回过头,大风吹散了我压在耳后的头发.
「什么事?」我问道.
「老爷叫您回去用午饭了.」一个女仆出现在身后.
「我知道了.」
和上山时相比,下山的路对我而言相对艰难些,毕竟从没穿着木屐走过下坡路,再加上树叶遮住了树木的根,虽然几次都稳住了身体,不过,当我注意到那粗树根时,我已经收不住脚,身体直直地摔在地上,更可怕的是身体居然不受控制的随着坡度向下跑,我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小姐!」女仆的惊叫声是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当我有了知觉时,只觉得全身疼痛,眼睛也睁不开,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而且好象有人拉着我的手在哭,难道我死了么?
「幸好烙有跟着,不然可就要出大事了.」爷爷的声音.
「对不起,爸爸.」父亲的声音.
「你没有错,是我告诉弦月可以去后山玩的.」爷爷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看来以后真的需要人跟着了.」
「是.」
「关于弦月升学的事,你们已经决定好了吧?」
「还没有决定,弦月说她想去读青学,但并没有说原因,只是说想去.」
「那就让她去读吧,正好那个孩子也会在青学.」
「这样好吗,爸爸?如果不在我们自己的学校读书,恐怕教育会跟不上.」
「没关系,只要弦月开心,怎样都是好的,我们家只有这个孩子,我不希望失去她.」一只苍老的手抚摩着我的额头,真是温暖又安全呢,我忍不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母亲一直守护在我身边,这让我相当感动.
因为我摔伤的缘故,再加上我一直借口说身体不舒服,所以父亲不得不将回家的时间延后,在此期间我才知道是那个叫烙的男孩救了我,随后我也发现只要我一外出,身后就会跟着一大帮子穿黑西装的男人,那个叫烙的少年也在其中,脸上还贴着创口贴,虽然我很感谢他那天救了我,不过这么多人跟着,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们总跟着我干吗?」当被迫穿上运动装的我再次踏上上山的路时,身后跟着的人数增加不少,上山的路只走了一半,我再也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
「为了小姐您的安全着想,所以......」烙皱了皱眉,但没有开口,一旁的男子见烙不说话,便开口答道,我抿了抿嘴,转身准备继续前进.
「还是回去吧!」烙突然冲到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我皱着眉头瞪着他,居然管道我头上来了.
离开爷爷家前最后一次的上山游玩最终不欢而归,也令我对那个叫烙的男孩的印象大打折扣,即使他是为了我好.
从后车窗看着慢慢消失还在招手的爷爷,我突然变的有些舍不得,好希望永远都在爷爷身边.
春天,樱花开放的季节,也意味着新学期的开始,当轿车稳稳停下,我下车后看着校门口上几个的大字,我更加兴奋,青学,我来了!
「找个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吧!」班主任带着我到了班级门口并为我推开教室门后,和蔼地说道.
「是.」向着班主任微微弯了弯腰后,我抬脚踏进了教室门.
我选择了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坐下,这样就算我上课走神也不太会被发现吧.
上课时间临近,教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找了自己喜欢的位置来坐,并相互打着招呼,惟独我右边的座位无人来坐.
「请问.」一个女生有些颤抖的声音让注视着窗外的我转过头,「我可以坐这里吗?」
「……」我转头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学生,「当然!」
听我这样说,女生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我叫海野弦月,以后请多指教!」我冲那女孩笑道,「你呢?你叫什么?」
「山中翼羽,请多指教……」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这让我有些尴尬,幸好这时上课铃响起,才化解了我的尴尬.
班主任走上讲台,开始了新学期的第一堂课,自我介绍不可避免,墨绿色的黑板上开始堆积长短不一的名字,自我介绍占据了第一节课的大部分时间,当班主任交代完有关社团的事项时,下课铃声也刚好响起.
青学的上课时间与海野私利学校完全不同,由于早上有四节课,上课时间自然也提早很多,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午休兼午餐时间,下午有两节课,放学时间虽然早,但放学后的社团活动只要报名便是必须要参加的.
午休时间,吃惯了餐厅的我自然也没有带便当,所以收拾好书本后我走出教室准备去小卖部买面包,不过走出教室却看到了一个另我意外的人----烙.
「我带了便当给小姐.」原本靠着墙的烙见我走出教室,直起身体后,将一个暗红色便当盒递到我面前.
「是爷爷叫你来的吗?」我接过便当盒后问道.
「是的.」烙点头应道,看他穿着青学的校服,一定是爷爷不放心我一个人才让他也来读青学的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和我一个班.
放学后,我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绕到学校后面,直奔网球场,烙却像个跟班一样跟着我.
站在球场外,我努力向场内望去,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学长已经在场内练习了,而一年级的新社员还在集合,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