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钫铮

22、第五章 恋人之间的争吵 4

　　冷战对明宇的影响不大，一切仍然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转，有条不紊。那天晚上被关在宿舍外面很糗，明宇不得不回医院办公室，撬开自己的抽屉拿备用钥匙。半夜没在床上睡觉，却被锁在房间外面的事情，被当成笑话在同事之间流传。可这一切没对谢医生的完美声誉造成影响，甚至有好事者说，这样的谢明宇很象是个好男人。

　　明宇仍然会陪自己的上司找资料，和院长谈谈字，跟同事打打桥牌下下棋，晚上也看星星。最近明宇迷上了研究海王星，天气好的晚上，用那架价值不菲的高倍望远镜观察那颗蓝色的星球，明宇幻想可以找出海王星上在1994年消失的大黑斑，说不定黑斑又会奇迹样的出现呢？

　　他很想和路云谈谈谈海王星上的大黑斑，不过也可以猜到路云不可能懂海王星，她只知道希腊神话里的海神波塞冬。明宇还想让一定不懂大黑斑的路云给自己弄杯茶喝。似乎时空错乱，曾有那么一刻，明宇觉得路云就在自己身边，笑笑的看着天空，眼睛弯成个月牙。瞬间的晃神让明宇心烦，想打个电话给路云，想想又作罢。再等几天吧，现在路云一定还在生气，或者过几天就好了，又或者让她先电话过来，女人心，海底针，明宇不懂，觉得很麻烦。

　　“我想我和他可能就这样结束了吧。”冷战到第六天的午休时间，路云和小令这样说。

　　小令怀疑：“你真的可以？我不相信，我觉得你根本已经被那个谢明宇吃定。”

　　“我也不很相信。不过，我是想，如果过了这个星期他不来找我，我们就结束。”

　　“那你到底想不想结束？如果你不想就这样了结，其实你去找他也可以啊，为什么要设定时间？”

　　“我也不知道，”路云好迷惘：“我就是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思，所以就把事情交给老天决定。小令，我好烦哦，我都好羡慕你和庄子游，不吵架，永远那么和和气气的，他那么宠你。我现在想起来，觉得明宇什么都没为我做过，我跑出来他都不找我，还说我戏剧化，令，我要气死了。”路云说着说着，眼眶通红。

　　小令不语，随手敲着风琴的键盘，清泠泠几声脆响，半晌道：“我羡慕你和明宇才真，我到是很想和子游吵一架的，可是我们连吵架都吵不起来。不了，原来爱一个人，可以爱的象我这样寂寞。”

　　“你希望和子游吵架？”路云糊涂：“你怎么想的？吵架多伤感情啊，子游对你那么好，什么都依你。”

　　“你不知道，”小令苦笑：“他是对我好，可是好的心不在焉，他只是什么都依我，不跟我争执，象哄一个小孩子，我觉得他不爱我，他心里住着别人，没我容身的地方。”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子游不喜欢你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呢？”

　　小令泪盈于睫：“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他不抱我不吻我，你见过这么冷漠的男朋友吗？我问他爱不爱我，他不回答。我让他弹吉他给我听，他就弹，三个小时，他手指头都弹破了，我听得到琴声里的思念，但是听不到他爱我。我常常觉得，他想和我说分手，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子游捡到你，可能我们已经分手。”

　　路云搂住好友：“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情，我都不懂，那你呢，你愿意和子游分手吗？”

　　“不愿意。”小令很坚决：“我不愿意，尽管他不爱我不要我，没反应没要求，可我还是不想离开他。不了，我觉得自己神经透了。”

　　站在宠物衣店外的柜台前，明宇觉得自己神经透了才进来的。店主拿着一件带着翅膀的宠物衣给明宇：“是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咪吗？这个就可以用，小猫咪穿上一定很可爱。”

　　明宇困碰碰宠物衣上的透明装饰：“这是什么？”

　　“翅膀。”

　　“为什么给猫咪的衣服要有翅膀？”

　　“因为这件宠物衣的设计模拟蜜蜂的样子，猫咪穿上看起来很象只小蜜蜂。”店主看明宇似乎兴趣不大，所以大力游说：“女孩子最喜欢这个。”

　　明宇相信店主的话，虽然他是不明白，为什么猫要穿衣服而且还要变装成蜜蜂。喜欢小蜜蜂干脆养蜜蜂就好，干吗要养猫？可是，相信路云会喜欢，任何莫名其妙的小物事她都喜欢。明宇付帐！

　　今天是冷战的第六天，明宇不想烦了。没了路云的空间有点奇怪，象少了什么似的让人牵挂，牵挂这种事情十分讨厌，让人无法安乐，所以明宇决定去向路云道歉。

　　当然道歉不能空手去。明宇记得，有次路云在电话里说过，她朋友小令家的猫咪很小很可爱，一直想去买宠物衣。明宇不清楚路云买了没有，不过小猫咪多套宠物衣，会是让人开心的事情吧？将宠物衣放好在公文包里，明宇去接路云下班。既然已经投入了恋爱游戏，开始经历其中苦乐，虽然游戏不那么好玩，但是明宇不想中途放弃，甚至不想输，他要拿高分。

　　远远的站在幼儿园大门外的地方，明宇耐心等接小朋友的人群由密变疏，直至人迹寥落之时，路云出来了。不知怎的，她看起来比冷清的大门口还多添分寥落，明宇觉得心头抖了一下，“就你一个人？”

　　路云不搭腔，径自往前走。

　　明宇掏出宠物衣：“怎么没见你朋友宋小令？你不是说她家有只小小猫咪吗？这是送给那只小猫咪的，你觉得怎么样？”

　　路云还是不搭腔。

　　明宇继续：“那个老板说是蜜蜂造型，还有两只翅膀。其实我觉得满无聊的，为什么猫咪要穿衣服，还要变只蜜蜂才算可爱？不过我一向不懂这些，你还喜欢吗？”

　　路云慢下脚步。这个就是明宇，即使是前来求和也要如此刻薄，这样的人，是自己选定的，最要命的是自己很爱他。明知道和这个男人共通的地方不多，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就要放弃些什么，那要不要放弃呢？站定，路云看着明宇：“明宇，我以后不踩地雷了，我们都不吵架了好吗？”

　　明宇错愕，以为会费点口舌，想不到还很顺利。女友没哭没闹没矫情，原来吵架可以让她有成长？明宇觉得路云进步很多，宠溺的拍拍她面颊：“云云，听见你这样说我很高兴。是的，以后我们都不吵架了。”

　　路云唇边含笑，那颗在眼里藏了太久的泪珠，没藏好，滚了出来。她顺势靠在明宇怀里，要求：“明宇，你要再多对我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