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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第 1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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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谢问渊告诉他,钟岐云才知道到这个谣言已经散播了有几个月了。
前段时日他不在京兆城中,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等战事结束他回到京兆城时,他一颗心全都扑到了谢问渊身上,哪里有那个闲暇去听那些坊间传言?
等隔日谢问渊早朝,钟岐云穿了一身灰褐色寻常人家穿的棉布衣衫,寻了个空暇找了间茶馆去探了探。
也就是这会儿钟岐云才知道,坊间里对这事儿已经传地有声有色、甚至还有不少说他们亲眼所见。
“你是不知道那日我就在楚楼之中,那钟老板一见嫦衣姑娘就魂不附体了,那日恰逢楚姑娘中秋一舞,他眼睛都不眨地直愣愣地瞧着姑娘呢。”
钟岐云端茶的手一顿,这人哪只眼见瞧见他看楚嫦衣了?他分明看的谢问渊啊!
心里万分的憋闷,钟岐云尚且来不及排解,旁边谈话的人就又说道:“而且你也晓得,今年的中秋楚楼台子坍塌,适时人人唯恐被天降之物砸着,唯独那钟老板心系楚姑娘,当机立断让手下的能手将其解救了。”
“......”
他记得,当时是谢问渊让白兰驱救的人吧......
“然后呢?”
“然后?嗨,你也知这嫦衣姑娘可是心悦着当朝的丞相谢问渊谢大人呢,纵然这年轻的钟家老板痴心暗付,她也是不加理睬,正巧那日谢大人也去了楚楼,嫦衣姑娘见到心上人那自然眉目旱情柔情似水一心向着谢大人了。”
“啧啧啧,如此这老板见着了......”
“你想啊钟家是何等的富有,他想要甚么能是没有的?但楚嫦衣却是看他不看,又对另一个男人这般柔情,那必然是火冒三丈,气恼非常的,当日就赶了上去当众与谢大人对峙夺人了,那日我离得远,未曾细听,只是后来听旁人提起,说是钟岐云阴阳怪气地说了谢大人与楚姑娘关系真好,你是不知道那钟岐云瞧着嫦衣姑娘邀谢大人喝酒品茶时,这钟老板脸黑成了甚么模样。”
“后来呢?”
“后来?你也知,谢大人向来都是有礼有节的,他当时不过客套地问了钟岐云一句要不要一同饮酒,却哪知钟岐云佯装不懂,直应着要一起去喝酒。”
凉凉冬日,钟岐云灌下满满一口凉茶,心下骂了一句国骂,那日他确实做了这些事,但没曾想落在旁人眼里就是这般解释了!
他确实气,也确实不喜欢那两人呆在一处,怎么可能喜欢呢?就连瞧着楚嫦衣拉了下谢问渊的衣袖他都觉得扎眼地很,更别说让他两人同处一室了!
怪不得谢问渊不担心他两的事让谭元雍知晓,他们是情敌的事儿都传遍京兆了,只怕要不了多久,这天下人都知道他钟岐云对天下第一美人求而不得了。
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就不知楚姑娘会如何抉择了?”
“嗨,这还用说的,当朝丞相是何等大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也不见得,我听说那钟家老板也是仪表堂堂生得一副好样貌,而且品端行正,难得的青年才俊,今年钟家更是如日中天,更何况,听你那意思钟老板是真的对楚姑娘情根深种了才会佯装不明跟着一同吃酒。”
“倒也是,烈女也怕缠郎啊.......”
“......”艹。
钟岐云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也不管一旁几人被他惊了一跳,走出茶馆他就直奔乘风驿,并王管事寻了京兆的消息通来,他亲自给这些人把他所有的要求一一说了个清楚明白。
等他赶到丞相府时,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但谢问渊还未回来。
谢问渊的去向,除了几个紧贴的暗卫、护卫,其他人都少有知晓的,曹管家那边问不到消息,钟岐云就只能坐着等。
不过也未上一刻,那边办事回来的白兰就告诉了钟岐云,谢问渊离开政事堂后就直接去了将军府,将军府来报,将军伤情危重。
钟岐云一听就立刻起身准备赶去,但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向白兰问道:“我现下可去得将军府?”
钟岐云对大将军的了解也不过只是面上这些能够探查到的而已,但对将军府上这些暗中繁杂的境况却是不太清楚的,而且他与大将军素无来往,眼下又是朝中热议的商贾,若是这般前去大将军府只怕会惹来非议。
白兰瞧了瞧钟岐云,虽说他对情爱之事不够敏锐,以前并没看出异样,但这些时日里他家大人和钟岐云这样的亲近......甚至像是寻常夫妻那般同吃同住,他自然看明白了些的。
再加上谢问渊也与他说过,今后的事也不必避讳钟岐云......
这么一想,白兰细细思量片刻,才对钟岐云摇了摇头,说到:“战事平息后今上就令人监视了将军府,稍有异动他那处都会知晓,就为抓住大将军错处,钟老板这般巨贾富商若是此时去了免不了旁人议论大将军有收受贿赂之嫌,而且照将军的脾性,向来最是不喜欢商人,钟老板就算是去,只怕也是进不得大门的。”
钟岐云闻言眉头一蹙,将军危重,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如何,但谢问渊这般赶去,想来不会是小事,若是有个万一......
“西北战败时就已听闻将军重伤,但为何商洛一战却是大领军领兵来救皇都于水火?”
白兰蹙眉,“西北战场大将军确实身负重伤......其实大人也未曾想到大将军会挺着重伤赶来救城,大人原本只想让蒋虎品领兵前来而已。”
按照当时谢问渊的谋划,彼时谢成重伤,谢问灼要行谢家之职镇守西北拦住回鹘大军,想来谢成也只能派遣蒋虎品领军来救了。
但是最后来的却是伤病且才好了些的谢成......
一场奔波大战,原本就只愈合三四分的伤更重了。
钟岐云蹙眉:“为何大将军要这样做?如此不是伤上加伤、重伤加重吗?”
白兰听垂首,到底还是缓缓道:“战后,大将军支撑着伤痛走到大人跟前说了一句‘我若不来,蒋虎品可震得住你?’”。
钟岐云垂于身侧的手一颤。
谢大将军这话,可谓是伤人至极。
就算是他这个外人都知道,谢成不信谢问渊。
他不信谢问渊真的只是为了平息战乱、为何剿灭叛党才这般用计将西北大军拉回皇城,他心下清楚,若是彼时谢问渊有反心,那个时候谢问渊就能借机颠覆朝纲夺取皇权,因为他十分清楚比之蒋虎品,谢家军更愿听从谢问渊的安排,这是谢问渊年少与他在军中行走多年留下的根基。
他不信,所以就算重伤压身,他也亲自前来,也因他是重伤皇帝那处才会放心让他入城。
钟岐云的手渐渐攥紧了拳头,他想象不到当时谢问渊见到谢成重伤站于他跟前时是什么心情。天下皆传谢家嫡长重文轻武,自小与谢大将军不睦,亦从不喜将军那一套武将作风,但哪有父子疏远到了这般程度,就连一丝信任也不愿给?
谢问渊那一身武艺如此了得,谢家战场枪法也玩得出神入化,当年谢成必然也是寄望于他才会这般教导。
那期间又生了甚么事端,让谢成这般不信自己亲子?
钟岐云没有再问下去,他寻了纸笔写了一封书信让白兰令人帮他送往乘风驿,而后他在府中等了一个时辰,眼见谢问渊还是未回,他还是寻了一辆车马往大将军府去了。
车马到了将军府不远处就停了下来,驾车的下人是谢府中人,钟岐云坐在车内未曾出去过一次,等到深夜,车外下人瞧见谢问渊走出了将军府,他才赶着车马迎了上去。
谢问渊原本就是乘了车马来的,此时又见另一车马便知道是钟岐云来了。
上了马车,钟岐云依旧将他搂进了怀里,许久他才问道:“大将军如何?”
“他伤在肺腑,眼下已算得缓了过来,但不知往后......”
说到这里,有些疲累的谢问渊却笑着对钟岐云说道:“今日我到了将军府时,大将军已是危急,但他见着我,便挣扎着与我‘莫要辱了先祖遗志’。”
抱着谢问渊的手一紧,钟岐云眨了眨干涩的眼,“为什么大将军总是这般......”
“你还记得八月中你在我府上我予你说的事吗?”
钟岐云缓缓点头:“记得。”
“权力的诱HUO有多大,从魏和朝这般文人身上就能瞧得出,挥一挥手天下皆由尔左右,身在官场没有人经受得住,大将军忠厚,他只是怕而已,怕我一时经不住诱HUO行差踏错。”
“其实也不怪他这般不信......”谢问渊眸色深沉地望着钟岐云,沉声道:“天家之位万人之人,在我瞧着武将只能在此朝苟延残喘、边疆贼人叫嚣不断、文官怯懦时,我亦有那一瞬想过,倒不若取而代之.....”
凝视着钟岐云神情的变化,谢问渊缓缓问道:“这样的我,你可还喜欢?”
钟岐云点头:“便是这样又如何?我心悦你,喜欢你。”
“喜欢到明知你不可接近,兴许还会丢了性命,我还是忍不住一次次的靠近你,喜欢到明白你身侧危机四伏我也义无反顾,喜欢到我拼尽全力也要站到你身旁,喜欢到我第一次感激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
“钟老板,那你知道让我动了心,当是甚么结局?”
钟岐云眨了眨眼,道:“你说。”
“娶妻生子已是不可能了,更别说三妻四妾儿女成群。”
“我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