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偏执》墨北不吃虾

11、第 11 章

　　“唉呀妈呀，突然想拉屎。”杨成昊将手机甩到一边，同叶浔说，“我先去上个厕所，一会儿要是外卖来了，你去拿一下。”

　　“行，你去吧。”

　　杨成昊前脚刚进厕所，后脚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叶浔将杨成昊的手机摸过来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他料想是外卖到了，便点了接通。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外卖员的声音软软的，貌似是个很年轻的男生，这声音有点耳熟，但是叶浔没有细想，回答道：“好，我马上出来。”

　　顾笙几乎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叶浔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里明明不是叶浔家啊？还是说上次看到的那个小区，其实不是叶浔住的地方？又或者叶浔是跑到朋友家来玩了？

　　顾笙没工夫思考那么多事情了，他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叶浔知道自己在外面打工！

　　“您的外卖我放在门口了。”故意粗着嗓子说完这句话后顾笙立即挂断了电话，不给叶浔继续提问的机会，接着迅速将食物放在门外的鞋柜上，尔后跑到电梯前，疯狂按下降键。

　　顾笙的心跳的很快，如同擂鼓似得，他按完下降键之后静默了几秒，猛地抬头看了一眼电梯上方显示的楼层数，不行，来不及，根本来不及等到电梯。

　　顾笙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了，是脚步声，叶浔已经快要到门口了。

　　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粗狂起来，这让叶浔十分奇怪，并且那人说完这一句话后，便立即挂了电话，让叶浔更加觉得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现在的外卖员都这么有个性的吗？

　　叶浔打开门，张望一圈，果然外面空无一人，他们点的东西则都好好地放在鞋柜上。他一探手，将鞋柜上的袋子勾了过去，接着关上了门。

　　待听到关门声响起，顾笙才悄悄地从楼梯间后面探出半个头张望，确认叶浔不会再开门后，他也放下心来。

　　此时，他才注意到定外卖的人姓杨。

　　杨，那十有八九就是杨成昊了。

　　叶浔住着他们努力一辈子也买不起的房子，杨成昊住的也是高档小区，包括上次那个文星河，顾笙也能看出来，他家司机来接他时开得那辆车绝对不是什么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果然有钱人的朋友也都是有钱人么？

　　顾笙一想到自己平时一顿饭还不到十块钱，而杨成昊他们随便点个外卖就要上百，便更加感到自己与叶浔之间横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贫富差距的现实让顾笙不免有些自怨自艾，他多想成为能够配得上叶浔的人，只可惜光是一条家庭背景，他就知道，那个目标是不可能实现的。回家的时候顾笙也有些失魂落魄的，走路不看路，刚走上楼梯，便撞到了人。

　　‘啪嗒’，伴随着碰撞从那个人身上掉下来一串东西，顾笙才看了一眼，一只手便迅速将那样事物捡起，收进了口袋。

　　但就是刚刚那一眼，顾笙认出，那是夏小婵的项链。

　　他一抬头，便对上姚川那做贼心虚的脸孔。

　　顾笙微微眯眼，一字一句地说：“你偷东西。”

　　“这是我妈的东西，我拿她的东西，怎么能算偷呢。”姚川狡辩道。

　　“那我去告诉她。”说罢，顾笙便作势要上楼。

　　“站住！”姚川一把攥住顾笙的手腕，硬是将他扯了过来。姚川他手下的力道很重，顾笙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他捏碎了，接着，便听见姚川阴恻恻的声音：“不准和别人说，我就让你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画画。”

　　顾笙冷冷地盯着姚川，轻蔑地说：“除了弄断我的手，你想不出别的方法威胁我了，是不是？”

　　“你要是想别的地方被弄断，也可以试试。”

　　姚川的笑阴恻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顾笙吃了似得。

　　像是有一条蛇缠上了身子，突如其来的触感令顾笙瞳孔扩大了一瞬，接着，微微皱眉，侧过头，有些不快地牵动一下嘴角。姚川知道他这算是默认了，不会将自己偷东西的事说出去，便松开顾笙的手，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顾笙立在楼道上，似一尊雕像似得，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动，手背的青筋条条绽起，眼中闪着一股怒火，后槽牙咬得紧紧地，甚至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一只暴怒到极点却无法嘶吼的狮子。他想怒吼，想打人，想找一捆炸药再点上火，砰地一下炸掉这个操/他妈的世界。

　　咚！

　　顾笙将全部的愤怒集中在拳头上，用力地朝着墙壁砸了过去，一下又一下，如同雨点一般。他想象那个令人作呕的家伙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的拳头不是砸在坚硬的墙壁上，而是那家伙的身上。

　　废物。

　　你这个废物，废物！

　　你这个阴沟里的蛆虫，墙角的污泥，你这腐烂发臭的肉块，你这掉到臭水沟里也没人会看一眼的垃圾。

　　他怒吼一身，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最后一拳，重重砸在墙上。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他盯着洁白的墙面上清晰可见的血渍，自嘲地笑了笑。

　　姚川是废物，那他算什么呢，大家一样都是烂人。

　　运动会没过几天就要举行，由于美术班比其他学生晚一小时放学，没有过多的时间在放学后练习，于是大家就只能将所有练习时间都堆到了体育课上。

　　顾笙的手伤了，虽然不严重，但终究是出了血。他在家随意地包扎了一下，第二天就这么去上课了。体育课上需要参加比赛的运动员们依然聚在一起练习，热身的八百米跑完后，大家坐在草坪边休息，叶浔一下子就发现了顾笙手上的纱布。

　　顾笙注视着草丛间的那株黄色小花发呆的时候，叶浔走到他身旁坐下，顾笙有些惊诧地望向叶浔，只见叶浔盯着自己的手背，微微皱眉，说：“上次那些人，他们又来找你麻烦了吗？”

　　顾笙摇了摇头，不知为何，他今天不想对叶浔撒谎。

　　叶浔却当他是在逞强，就像那些被霸凌了却不敢说出口的孩子一样。他看到顾笙手上贴得十分粗糙的纱布，以及纱布边缘以及干涸的血渍，心里无比难受，便同顾笙说：“我陪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不，不用了。”顾笙有些不安地将手重叠在一起，他有些害怕被校医看出自己是因为什么受的伤。

　　“还是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叶浔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比之先前更加坚决，“我陪你。”

　　顾笙微微张嘴，想说这么点伤根本不用在意，可是撞上叶浔担心的目光时，他又合上了嘴，点了点头。

　　至少这样他们有可以单独相处的机会了，也挺好的。

　　医务室距离操场很近，没走几分钟就到了，叶浔走到医务室门口的时候便停住了，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叶浔不跟着一起进去倒也是好事，也免得被叶浔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受伤的。

　　校医一解开顾笙手上的纱布，就看出来他的伤是怎么来的。她深深地皱起眉头，一面给顾笙重新上药，一面又语重心长地叮嘱面前这个看着白白净净的男生，不要冲动，不要自残，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找人沟通……

　　换药换了多久，校医便念叨了多久，顾笙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约莫十分钟后，他从医务室内走出来。叶浔见到顾笙出来了，便将手机收进口袋，微微垂眸，在他包扎完毕的双手上扫了一眼，接着说：“回去继续上课吧。”

　　“嗯。”

　　叶浔走在前头，顾笙在距他半米左右的后方紧紧跟随，阳光从他们的正面照耀过来，将二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后。顾笙低着头，盯着地面上叶浔的影子，伴随着叶浔的走动而缓缓移动。他稍微走快了一些，踩在叶浔的影子上，刚好是心脏的位置。

　　“顾笙。”叶浔忽然开口。

　　“嗯？”

　　叶浔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措辞，接着，他说道：“如果以后那些人再来找你麻烦，其实你可以选择报警，不要再任由他们欺负你了。”

　　这话顾笙不知道怎么接。

　　因为从小到大，除了姓姚的一家以外的人欺负他时，他都是直接报复回去的。打得过的就当场打回去，打不过的就耍些阴招，反正总不至于让自己吃亏。

　　借助他人的力量来保护自己，一直是顾笙排在最末尾的选项，无论是警察还是老师。顾笙深知那些具有一定权威的人，给予他人的惩罚往往不是自己想要的。他要的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你让我流血我就要让你也流相同甚至更多的血量，而不是去警察局坐一下午或者把家长请到学校来假模假样地教训几句。

　　“我觉得你将来会成为非常优秀的画家，”叶浔回头，微笑着望向顾笙，“所以，请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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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三个人按照家庭条件来说应该是老文最好，然后是叶哥，最后是耗子（OMG子老文的人设也太玛丽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